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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那人骇得连头也忘了磕,身子往后一缩,一下子坐倒在地。李伯辰又道:“说话,保命!”

    那人又怔了半晌才道:“将军饶命,人不在这里!”

    李伯辰心中一凛:“那在哪里!”

    “在府衙!傍晚就提过去了——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将军饶命!”

    他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倒也想这些人只是“混口饭吃”,但此刻知道这个消息又了听了这话,心中又涌起厌恶之情——人人都要吃饭,但就可以心安理得为虎作伥的么

    可也知道这些人选择的余地有限,而自己今夜杀的人已够多了,便道:“知道什么都细细地说。”

    又一提隋子昂:“不然叫你们和他一样!”

    弩手一哆嗦,忙道:“我说,我说……将军明鉴……今晚咱们本也没想到将军会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空明会的人用了什么法子,公子傍晚的时候就醒了,可是性情大变,一醒来就杀人,还说要找将军报仇。老爷怕放他出门出事,就只好哄他说将军晚间会来劫狱,叫他在这儿等着……这里的布置,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咱们几个也只好在这儿守着……”

    李伯辰愣了愣:“那么上面他说上面有伏兵”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也是老爷对他说,会在上面布下天罗地网,叫他在这里等着,同将军过招好好出气……”

    隋子昂被李伯辰提在手中,听了这话呜呜乱叫,身子直晃。李伯辰看看他,又看看弩兵,皱眉道:“隋以廉又因为什么觉得我今夜一定不会来只因为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不不,还有的……那个大会首也说自己的人在山外瞧见你了,正盯着你,又说可能是术法出了什么岔子,他今夜要想办法,叫老爷顺着公子的心意、将他骗来这儿等着……”

    隋子昂又乱叫起来,李伯辰则轻出一口气,想了一会儿。

    徐城自然是不可能在山外看见自己的,他在说谎。但为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某种“试验”——试这隋子昂么瞧瞧他接受了妖兽血肉之后,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觉得自己今夜一定会来

    李伯辰心中一跳,忽然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在璋山上时他就觉得用叶成畴去骗山君交出气运这件事太过行险、变数也太多。万一失败了,岂不是功亏一篑那时候还对徐城很不以为然,心想此人虽说是个天纵之才,但到底年少轻狂,那种主意也太过行险了。

    但如今意识到,徐城或许当时已将之后发生的情况考虑进去了——他也是因此,才提前抓了陶家人、叶英红的吧。因为叶成畴要是真失败了,自己必然会来救他们。

    而自己要救他们,就必然与隋家父子起冲突,甚至杀死他们。在外人看来,从头到尾都是因为隋子昂争风吃醋、强夺民女所引起的。

    这就是那位大会首想要的结果吧。他们在璋城虽然势大,但似乎隋以廉并不买他们账。隋以廉是国姓的主官,即便徐城也拿他无可奈何。要是能有一个什么人将这位主官除去……又不牵连到空明会,可就是妙极了。

    看来自己就是这个人。

    他在心中叹了一声,问那弩手:“是那位大会首,叫隋以廉将人提过去的现在囚在后宅里”

    弩手道:“对、对!”

    果然。要是自己真能斗得赢隋子昂,他就以此引自己去找隋以廉吧。要是斗不赢呢李伯辰想了想——那么,隋子昂或许就会“发疯”、弑父吧

    又或者,那徐城亲自出手,再将事情往自己身上一推了之!

    他与徐城素未谋面,但此时心中却生出真怒,起了杀意。那人想做他自己的事,却将这一干人都牵连了进来。陶家人、叶英红、自己,都算是极无辜的,可在他眼中,就只是工具一般的东西吧。

    即便是无量城中之事,也没有这般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质
    报信的府兵去了一刻多钟,余下的则在二十多步外刀剑出鞘,将亭子围住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拨人,加起来约有四十之多。李伯辰暗想,这该是把衙门里一时能凑齐的兵都召来了。

    但这些人于他而言,就真如草芥一般。以他如今的兵、甲,真动起手来,一刻钟便能杀得他们抱头鼠窜。

    从这里到内宅,统共也就百十来步吧,隋以廉此时还未来,大概是在与神威铁骑联络——他在墙外听时,墙角那岗哨说了这事。

    神威铁骑,倒是有些麻烦。神威骑是镇军当中的精锐,听说选拔时需皆为灵悟境,且天生好力气。人与马皆披重甲,甲上蚀刻咒文,能抵得住不少术法。但李伯辰从前只听说,却没真见过。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这庭院虽大,人马要冲锋却不够用,如此神威骑的威力就小了一半。倘若他们下马步战——他虽不是狂妄之人,却也不觉得会是自己的对手。

    围着他的那些府兵有的认得他,有的不认得。但与周围同伴接头接耳一番,也就知道了,随后在脸上露出惧意。而隋子昂则依着腰力,给他自己转了个身,该是不想叫这些府兵看到他的狼狈模样。

    李伯辰在亭中静坐,听得耳畔风雪呼啸,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倘若今夜自己能离开这儿,往后在隋国会被通缉悬赏吧。在无量城时,他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名扬天下,可没料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正在此时,听到了铁甲碰撞声。随后看到一个披了大氅的男子快步从月门走进来,身后则跟了二十个持枪的甲士。

    看脸上的神色,李伯辰猜那人就是隋以廉。果然,府兵为他分开一条路,又被甲士挤开。隋以廉停住,喝道:“李伯辰!”

    李伯辰冷笑道:“正是。”

    隋以廉咬牙瞪眼:“你要做什么!”

    李伯辰又笑了笑:“隋以廉,这种时候不必说废话,我要什么你自然清楚。陶家人、叶英红,带来了么”

    隋以廉又喝:“子昂呢!”

    该是因为老眼昏花看不清吧。李伯辰便站起身,将隋子昂提了起来:“在此。”

    隋以廉一见隋子昂的模样,先愣了愣,随后踉跄退了一步,声音发颤:“你……你……你竟敢——”

    他话音未落,李伯辰便从腰间拔了短剑,一下子刺入隋子昂后心。那剑尖从前胸冒出雪亮的一截,隋以廉一见,立时就想往上扑,口中凄厉呼喝:“我儿!!”

    隋子昂身子直晃,像离了水的鱼。隋以廉身旁一个盔上有红缨的百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拦下了。李伯辰扫了那百将一眼,将短剑拔出、把隋子昂丢在地上,又看隋以廉:“令公子受了邪法,已经是半人半魔了。这样的伤势,还要不了他的命,可要是我多来几次,就说不好了。隋以廉,十数之内,把四个人带给我。不然过一个数,我就插一剑——一!”

    隋以廉涕泪横流,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了,只道:“带上来!带上来!”

    府兵忙又分开一条道,四个人被五花大绑,押上近前。

    李伯辰的心跳了跳,连忙细看——四人都未穿囚衣,可衣衫也都破烂了。他看得分明,不像是磨破擦破的,而像是被鞭打破的。

    四人脸上都有血痕,叶英红站得极挺拔,气势与初见时没什么分别,甚至向他点点头、笑了笑。陶文保站在雪地中,头发散乱,脸上也略有些喜色。陶纯熙站在他身旁,紧抿着嘴唇并不说话,但眼中微光闪烁,该是想要落泪。陶定尘毕竟还是个孩子,纵使人小胆大,此时却也忍不住畏惧了。但瞧见李伯辰,立时叫:“师傅!”

    李伯辰听他声音有些哭腔,忍不住心头一酸,又觉得惭愧。当初受了这孩子的拜师礼,但相处的时间很短,在他这里倒没养出什么深切的情意来,前些天想得更多的,却是他姐姐。但如今看,这孩子对自己倒是情深意重。

    可李伯辰怕的是就是旁人看出“情深意重”这回事,便道:“定尘,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怕。”

    陶定尘一抿嘴,吭哧两声,便也不开口了。

    隋以廉此时道:“把子昂交回来……人就给你!”

    李伯辰笑了笑:“先把人给我,我再交人,这里几十个人围着我,你怕什么”

    隋以廉该是心疼隋子昂,已顾不得什么了,立时道:“好——把人给他!”

    一旁的府兵便要动手松绑。但隋以廉身边那个神威骑百将忽道:“慢。”

    隋以廉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那百将便道:“府君,来时将军吩咐我说,此行是为隋无咎逆党一事。既然是这事,便不可因私废公。如果这四人的确都是逆党,你此时将人交了,我如何交代”

    隋以廉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百将会说这种话。但他刚要开口,那百将又看李伯辰,道:“你是李伯辰我听说你为彻北公做事,从前是在无量城从军的么”

    这二十个神威骑兵全身重甲,脸上也下了护面,看不见是什么模样。李伯辰也未料到此人这时候出来多事,但仍暗叫自己不要急躁,道:“正是。”

    那百将想了想:“我听说无量军中有五虎将。”

    他说了这话,便不再多言。李伯辰愣了愣,但还是一笑:“对。我曾忝列其一。”

    百将便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随后抬手将护面掀起,道:“末将裴松,见过李将军。”

    此人竟生得颇为清秀,真没法与他身上的重甲联系在一起。他自报姓名,但李伯辰并不认得他,一时间倒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可听他说话、看他神情,却很淡定从容,似乎没什么敌意。

    裴松便又道:“无量城都统裴锦,是我的堂兄。”

    李伯辰愣了愣,再细细端详,倒的确发现他与裴锦的模样略有些像。

    裴松又将护面放下,道:“家兄曾提起过将军,说将军是个将才,且性情刚正。但我从旁人口中听到将军的事,却觉得与家兄所说的并非同一人——李将军,这四人真是彻北公逆党么”

    李伯辰心头一跳。他说的“旁人”,该是指隋以廉吧。他便想了想,道:“不是。这四个人都是寻常百姓,如今这件事的起因,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好色之徒强夺不成,就打算栽赃灭门罢了。至于我,是不是隋无咎一党,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隋以廉大怒:“胡说!”

    但裴松想了想,道:“好,我信将军的话。但这四人或许是寻常百姓,



第一百一十一章 悬崖定律
    隋以廉一夜未睡,到朝阳初升的时候觉得像喝醉了酒,走路做事身体都在飘。不过不像醉酒时一样痛快,倒觉得心咚咚地跳,胸口也闷得难受,只得一声一声地叹气才能舒服一点。

    又喝了一盏凉茶,忽将茶盏往地上一掼,喝道:“苏仝友!苏仝友!还没回来么!”

    门外的男仆刚应了一声,门帘便被撩开。苏仝友一边擦着汗,一边抖着肩上的雪踏进来,连声道:“来了来了,府君息怒。”

    隋以廉立时道:“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下去了,出动了府军在路上维持秩序。又点了人去城外,看昨夜有没有住在璋山附近的人家受灾、死伤了多少。”苏仝友拂了雪,又跺跺脚,“炭行的行首也来过,我叫他喊了人去山里运炭——”

    隋以廉在桌上一扫,一把将茶壶茶盏都扫在地上摔个粉碎,怒道:“我没问这些!我问子昂!”

    不过苏仝友倒不很怕他发怒,只道:“府君息怒,正说到这事——我叫炭行的行首安排人去山里运炭,但把人都换成府兵,这样混在百姓当中,可以慢慢地搜山,李伯辰要还在山里,一定看不出来。”

    “要搜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苏仝友叹了口气:“这个不好说——府君莫急,我倒觉得公子的性命必无大碍。就算有事,那李伯辰也一定会保着他,除非他不想要人了。”

    “大碍!什么是大碍!手都送来一只了!!”隋以廉喝了这几句,忽然转了脸往门外看,又喝,“退远点!”

    门外立时有一阵脚步声远去。

    而后他才压低了声音:“你找徐城了吗他说什么了”

    苏仝友也放低声音道:“我对他说陶家人涉及彻北公的事,州里行文叫我们拿人,因而要一并提来府狱,他也没多事,只叫我把人带回来了。又问了那个叶英红,他也一并给了。现在这些人就押在后院。”

    “再没说别的”

    “府君吩咐过,我一句都没多说。”

    隋以廉便往椅上一靠,合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仝友,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什么子昂现在到底好不好”

    他此刻说话的语气大为缓和,但鼻音却重了,竟是想要落泪的模样。

    苏仝友也陪着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昨夜送来的大木牌就摆在一边的桌上,他就又看了一遍,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事……但总是想不通。”

    “公子和叶成畴带李伯辰进山,这事徐城也知道。但现在李伯辰又说是徐城的人勾结李国逆党、魔国……我就想,空明会在六国中呼风唤雨,他们那个至上主还伴驾天子,真和魔国勾结,得到的好处难道比现在还多么”

    “可昨夜,璋山出了事,咱们抽调府兵去山里找人,那些李国逆党就真的劫了术学,这事要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又说那个李伯辰吧……”苏仝友皱起眉,“要说他被带去璋山,可竟然未死反倒将叶成畴杀了——他是行伍出身,叶成畴是个寻常修士,想一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他要是因此打算发泄些怨气、或者以公子为质索要钱财,又为什么要扯上逆党、魔国的事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么”

    “难道真像木书上说的那样,他的确是为彻北公要这些人,而不是钱我实在想不明白,但觉得府君考虑得的确很周全——眼下,不好将木书这件事对徐城说。府君,我想,无论李伯辰是为彻北公做事,还是为了索要钱财,若要办成,都得拿公子来换,那么他必然不会残害公子的性命的。”

    听了他后一句话,隋以廉掉下两滴泪,道:“子昂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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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职责
    脑袋滚落在地,脖颈处的血流得并不多。一些肉芽探了出来蠕动一番,但很快变成死灰色。

    李伯辰一松手,身子便也落地。隋子昂的头颅还未死,见着了身子,挤眉弄眼地想要凑过去,可到底没办法。

    约十几息之后,他大张着嘴、合了眼。

    隋以廉捂住心口,张了张嘴,也昏死过去。几个府兵忙将他扶住,可也只是扶着、连一声都不敢出。

    裴松掀起面甲,看看隋子昂的尸首,又看李伯辰,道:“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李伯辰道:“抱歉。但此人必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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