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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李伯辰心中一动——他对李国谈不上太熟悉,只晓得国都在临西,有十六州。其中安州与营州较为有名,因为这两州紧邻隋国,且一个产铁,一个产盐。而他现下所在的散关城,便在安州。

    这事说来有些巧,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阴差离自己近些,才撞进来的吧。

    他立时道:“安州近日可太平”

    说了这句话便有些后悔——语气太急切了些。所幸声音回荡时雷声轰隆,倒听不出什么语气、语调了。

    九三听他问了这话,脸上神色又变。先惊诧,再疑惑,又似是安了心。忙道:“神君在上,神君容禀!”

    李伯辰见了他那疑色,还担心自己被瞧出什么破绽。可听这阴差说了一气,便知道自己并没有露馅。

    打这九三说了那八个字开始,话便停不下来了。他所辖的似乎是安州的千山、本水、东河一带,囊括了安州四座大城,两个府,其中也包括散关城。先说了这一带近三十年来死亡多少、出生多少、迁出多少、迁入多少,又有多少男女、老幼。他说话时候语速极快,李伯辰甚至觉得不是一句一句说的,而是许多话叠在一处,同时自胸腔中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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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我帮我自己
此章节?



鸽咯咯咯咯
鸽了是因为不好意思请假。

    其实也没干别的,在学习、构思。

    这两天颇有收获。

    要是过段时间你们觉得写得挺有意思,就是这段时间的功劳。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战(一)
    话音一落,他便纵身从窗中跃出。

    在那一界的金台之上时,眼前光明大放。但绣房之中光线黯淡,李伯辰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便觉叶卢那身影也与窗外的夜幕融为了一体。

    可此前他已在那一界细细想过叶卢站在窗前的方位、动作,早知道他会往哪边去、做足了准备。因而如今一现身,几乎是与叶卢一道蹿起,直扑窗外。

    叶卢跃出时姿势颇为潇洒,如一只展翅的大鸟一般,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也并非往下跃出,而是一手在窗台上一拍,借了这力道,往楼顶纵去的。

    然而刚到了半空里,忽觉身上一紧,便听到“嗤啦”一声响——似是外袍被扯裂了。正想是否是刮着了什么,又觉脚腕一紧、身子一沉,转脸看去,竟是李伯辰也扑了出来,正在半空中将他的左脚捉住了!

    他没料到李伯辰的反应竟然这样快,立时在下落的时候用右脚的脚尖去点李伯辰的手背。

    李伯辰今夜出来时没戴盔甲的铁手套,手背全无防护。而叶卢脚尖点下的时候,鞋子前头嗤啦一声裂开,竟探出锥子一般的五根木刺。李伯辰立即松了手,可掌中的刀已挥出。叶卢这一点,正点在了刀锋上,所幸他这也是虚晃一招,刀锋只将脚尖的前段削去了,一丝血痕都未渗出。

    但叶卢身在半空已经无从借力,到底砸在了二层的檐上。只听砰的一声,而后便有碎瓦哗啦啦地滚落下去,十分响亮。

    此刻已将近五时,竞辉楼中有些仆役已起了,在烧水、洒扫、备饭。听了这响动,后院中便隐有人声传来。

    叶卢摔下,李伯辰也跃了出来,正踩在他身上,倒将他当成了个滑板。两人在檐上一路向下滑,李伯辰便举刀就劈,心里想的却是,那阴差什么时候来看这叶卢变化多端,寻常的法子怕是制不住他的。况且此人虽说另一个同伙已经离开了,但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所以他并不想在这里就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以免被别人瞧了去。

    因而他这下劈的力道并不很大,又是踩在身上,下盘也不是很稳。此时叶卢已滑到边沿,再次坠下,于是身子一翻,将他这一刀给避过了。但李伯辰立即变招,在自己也落下时咄咄咄又是三刀,劈头盖脸地去斩叶卢的上半身。

    叶卢在半空中还是没法儿闪转腾挪,因而只能晃着手臂、转着脑袋去躲。如此自是不能完全避开,一时间外面的衣裳全被李伯辰的魔刀刮破,就连发髻都散乱开了。

    等两人终于双双落地时,叶卢是摔了个狗吃屎,李伯辰则双脚稳稳地立住了。从跃出窗子到如今不过两息的功夫,叶卢虽说没受什么伤,但被这么一阵乱劈,实在狼狈至极,此前的高人做派全不见了。

    这倒是李伯辰有意为之。阴差似乎还未来,叶卢似乎真想走。此人自信满满,自己该是很难拦住他,倒不如将他激怒,拖上一段时间。

    果然,叶卢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先低头看看身上残衣,也没了在绣房中时淡定从容的微笑,将眉一皱、将嘴一咧:“李伯辰,你自己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了!”

    此人面相原本就生得不好,此刻皱眉咧嘴,看起来更加古怪。李伯辰正打算出言讥讽,却见他忽将双臂一振,就化成了两柄木刀。这木刀乌沉沉,边缘还有锯齿,看着极锋利,抬手就劈了过来。

    李伯辰乐得见他和自己纠缠,便举刀迎上。可叶卢使的不是刀法,而是剑法。他那双刀就是双臂,似乎要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只听嗡的一声响,竟有破空之声——眼前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夜战(二)
    叶卢一现身便冷笑道:“我知道你曾经守边的时候,还想你这人经历过生死,该懂得是非进退。可今天看,真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偶得了气运,真以为无人敢动你么”

    说话间的功夫,他已从一个木人化为一个真人,原本立着杏树的地方,只剩了一个树坑。眼下或许是气急,连衣裳都懒得化,又道:“漫说是你,就是从前的千年间,也不是没有过得了气运者又被杀死的例子——你这生于山野的杂种,觉得能与他们比”

    他边说话边大步走过来,眉头倒竖,似乎怒不可遏。李伯辰没料到这家伙骂起人来这样难听,不过倒不觉得气,只是心里略有些疑惑——叶卢在绣房中时对自己百般招揽,又自称为天子做事,且似乎最终还得要另外一个人做决定。此时却像要与自己撕破脸皮,是真对自己起了杀心,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他想到此处时,叶卢已经走出了四步,忽然将手一招,喝道:“我今天干脆把你给料理了,再去问那一位!”

    他一招手,双臂又化成木刀,猛扑过来。刚才他已用过这一招,此时故技重施,李伯辰便心道他或许另有图谋,于是见他来时没再像上次一样举刀猛劈,而是跳开一步将其避过,抬刀去斩他的腰腹。

    可没料到叶卢像是不要命了,竟脚一点地,张开双臂又来刺他的脸,正叫魔刀从他的小腹上穿过。李伯辰只觉得刀柄一紧,是叶卢以自己的身体将刀给夹住了,双臂晃成两团黑雾,直奔他面门而来。

    这打法他在无经山对付李丘狐的时候用过,如今意识到的确是很麻烦,便只能将魔刀一催,又生出一丈多长的气芒,便如之前一般听得“砰”的一声,叶卢这新化的身子又被刀芒搅碎,裂成数段落在地上。待空中纷飞的木屑也落下,便又只剩几截枯朽的杏木了。

    到此时,李伯辰可以确定叶卢绝不是因心中盛怒而偏要来送死,该另有打算。可他并不了解须弥人有哪些匪夷所思的本领,只能捉刀立即往西北方看去——那里还有一株老槐树,叶卢这个身子碎掉了,该会附到距此处最近的那株槐树上吧!

    果然,那老槐也忽然一阵晃动,再化成个人形。之前那杏树只有一人多高,化成个人,也是寻常人大小。但这老槐的树枝已快要探出墙头,足有三层小楼高,此时一化人形,也有两丈多,巨人一般。

    叶卢这回一现身,也大步奔来,震得地面隆隆作响,叫道:“你不是要讲节义么!这楼里的人因你而死,救是不救!”

    他此时身形巨大,说话时的声音便更大,在夜色中传出去好远,登时惊起一阵犬吠。先前一楼那丫鬟大叫着有贼人往后面去了,此时后院那几个护院便也赶了来,先看见的就是这**的巨人大步奔到楼边,将手一张便抱住其中的一栋楼,一边厉喝,一边发力摇晃。

    这小楼立即吱嘎作响,里面也传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有几间房里亮了一亮,似乎有人睡晕了或是吓懵了,想要点灯。可火光一灭、再一亮,该是不小心将别的什么东西引燃了。

    叶卢晃了两晃,但这楼虽为木制,也颇为坚固,只听见一阵木板崩裂的声音,却并未垮塌。他便将手一探,一拳击在林巧那屋的窗板上,窗板立时碎了。林巧被他迷晕时是在屋角,此刻小楼一晃,立即裹着窗口棉帘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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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战(三)
    那修士听得他这一声,立时道:“你又是什么人!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须弥人!”李伯辰说了这话,见修士脸上露出惊疑之色,便晓得他大概不信。但如今已没什么时间与他解释,索性将心一横,道,“我是李伯辰!”

    那修士与身后的武士听了他的名字,先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时木楼中有两个房间起了火,那火光正将他的脸映亮。

    修士往他脸上瞧了瞧,失声道:“你就是那个杀了隋国王孙的李伯辰!”

    又道:“你是李人!”

    该是听见自己说的是李国话吧。李伯辰便晓得赌对了——在城门口听见那些李人所说的话,便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喜欢隋国官吏,而这修士显然也属其中之一。

    他便道:“正是我!”

    又往叶卢那方向一瞪,索性将自己也骂进去:“这是隋狗派来追杀我的!”

    听了他这话,修士与三个武师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竟立时齐声道:“咱们怎么帮你!”

    纵然春寒料峭、凛风阵阵,可李伯辰听了他们这话,心头也变得一片火热。李地果真多慷慨之士,这种勾栏瓦肆之处,也有此等人物!

    他此时已疼得满头大汗,便强咬牙道:“我中了那须弥人妖法——请将我手上这东西给拔出来!”

    又道:“这位道友,你能不能挡一挡那怪物等我调息好了——”

    叶卢听了他这话,哈哈大笑,如鬼一般:“拔出来!牵扯了你的五脏六腑,怕你要死!嘿嘿,李伯辰你义薄云天,如今也要推这个不成器的小法师来做替死鬼么刚才的英雄豪气哪去了”

    不等李伯辰开口,法师便喝道:“我呸!难道你这隋狗还本打放过咱们不成”

    这人体态微胖,肤色发黑,个子不高,看着本不出奇。但此时在火光中说了这话,就平添三分英雄气概。他话音一落,立时将掌中铜铃摇响,又并指朝叶卢一点,口中精血喷出,大喝:“邪魔伏诛!”

    一道细细的雷光立时从他指尖射出,正击在叶卢身上。李伯辰见了这术法,便猜想该是类似他的“天诛”之术的一招。但他那天诛术法乃是北辰庙堂之法,这人所修的法门该是宗派或者旁门左道,这雷光射出,威力并不强,落在叶卢身上也仅叫他皮肤一焦,可随即就生出一层树皮样的东西来。

    他知道拖延不得,立即将魔刀交由左手,对身边三个武师道:“帮我拔出来!”

    一个武师见了他手上那细枝,脸上露出惊惧之色。但仍将牙一咬,道:“义士,就这样拔”

    李伯辰心知叶卢刚才所说该是真的。可事到如今,即便冒险也得试一试。况且自己体内有妖兽血肉,还有那一界可用,未必真就那样凶险。只是在心中暗骂,他妈的,那个阴差死到哪里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喝道:“来!”

    那武师便叫另两个同伴将李伯辰的身子抱住,道:“得罪!”

    一把攥住那细枝、猛地向外一抽!

    枝子没断,一下子被拔出手臂长短的一截,鲜血淋漓。李伯辰纵使早有准备,也疼得全身紧绷,只觉有人在用钢刀剜自己的脏器骨髓,忍不住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沫来。

    攥着细枝那武师瞧见他这模样,又瞧见拔出来的那一截竟如细蛇一般不停地翻腾,登时觉得手脚发软,身上一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夜战(四)
    他暗骂一声,立即屏息凝神出了窍。

    便正瞧见一张鬼脸儿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是愁苦到了极点的模样,扯着尖嗓子念叨着:“……真人,真人,真不要小的帮忙真人莫怪,下差的确是得了旨意,要助真人一臂之力的——真人神通广大,自然用不着下差来添麻烦,可帝君圣意难违,总得叫下差做点什么吧真人,要么下差帮真人将那些人的阴灵给勾了去免得叫您瞧见心烦”

    听他这口气,该是已在自己身边徘徊纠缠许久了!

    李伯辰只一想,就晓得是为什么了。自己在陶宅击杀了一个阴差分身,九三和百二十本就觉得自己大有来历,搞不好就是幽冥中某一位真君的气运传人。

    之前在那一界中,又叫九三来帮自己——那虽然是没办法的办法,可这九三听了,该觉得叫“北辰帝君”开了口的人,必然是难以想象的尊贵吧。

    因而这家伙来此瞧见了自己,才只敢在一边这么等着

    怕他“多管闲事”,将自己惹怒了么

    ——他娘的!李伯辰此时已疼出了真火。他来此之前本以为事情不会太棘手,岂料遇着个须弥人,险些阴沟里翻船。便再顾不得许多,厉声喝道:“那东西,都有什么本领”

    说了这句话,到底又补上一句:“想做事这就考考你!”

    阴差面上立即一晃,换上受宠若惊的神色,张口便说个不停:“得令!禀真人,这须弥人乃木胎化生,遇活木则不死,且身、神融为一体,无论受了何种伤害,只要尚有一息在,就可借木托生。他此时唤了庭院中这么多的木身,每一个都算是他自己——将他自己的神魂分了过去。真人想要制伏此人倒也不难,只要将附于木身之上的神魂全部打散,他自然也就没了!”

    又道:“真人,依下差看,这须弥人的修为境界并不算高,该只有灵悟境而已——”

    李伯辰听了他这话心中一凛——灵悟境!

    岂不是说这叶卢只能勉勉强强算是个修行人么甚至连自己的境界都不如!可手段竟然这样厉害!

    “——此人眼下能做的,不过是些寄生藏毒的手段罢了,但真叫他施展出来,也十分麻烦。如今这院中人,大概身上都留了他的种,一旦他起了念头,便会如刚才一般,叫人足底生根、头顶开花,活生生变成个木人。而这些人的精气,便也会被他吸了去。”

    阴差说了这些,快活地瞧着他,摩拳擦掌,似乎等他叫自己做些什么、“帮帮忙”。

    他说要制伏叶卢倒也不难,只消将他的神魂“全部打散”,可又说他的身、神乃是一体,就没法儿骗他阴灵离体、使自己的铁索,这又怎么打散

    此时叶卢已行至他身前三四步远处,他身后那三个武师大吼一声,便要持刀冲过去。李伯辰瞧着院中火光熊熊、哀嚎一片,又瞧着叶卢那沟壑纵横的脸,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

    这事,那天在河边窝棚里的时候就想试,可找不到人,如今倒正可以做了!

    他立即喝道:“我这就诛灭此獠——你给我盯死了他,也是功劳!”

    言罢附回肉身、双臂一张,将三个要冲出的武师拦了回去,道:“诸位退开些,这魔物交给我!”

    他伸展双臂时又觉得一阵剧痛,但到底已经好了很多。妖兽血肉与北辰庙堂心法令他调息、自愈的速度远超常人,先前在那一界积郁的灵力,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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