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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常休再想了一会儿,道“好吧,既然君侯决定要用兵,我等只当遵令便是。但君侯,请带上奉至吧。我乃老朽,但奉至还是壮年,该用得上。”

    李伯辰之前已在山中见识过常秋梧的本领。他修为可以,但战斗意识太差了,他有点儿嫌弃。可想了想,只道“好,多谢外公。”

    ——要坚持不带常秋梧,就未免有点赌气的意思了。

    说到这里,李伯辰心中略觉得有点不对劲。其实他在来之前本以为常休会百般阻拦,但没料到他答应得也算痛快,自己或许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便又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告辞。

    走到院中时,赶上到了几个管事的。正彼此拱手打招呼,互称“张检”、“刘判”、“陈丞”、“孟使”之类。见着了李伯辰,忙转了身,齐声道“拜见君侯!”

    李伯辰此时心情不错,便笑道“诸位一早来当值?”

    众人愣了愣,一时间没说话。李伯辰心想,他们是以为我在嘲讽么?

    倒是昨夜见过的陈乔说道“回君侯,今天我们来议一议选址建衙的事情。要在君侯受封正位前把衙门给建起来。”

    选址建衙?李伯辰想了想,道“那就有劳诸位费心。我还有事,先告辞。”

    众人又行一礼,目送他离去。李伯辰走出门外,心道,方耋昨晚说外公叫他们在常宅办事是看轻自己,但如今一瞧,是错怪了。衙门没建起来,也的确在常宅方便些——那里地方是附近最大的了。

    只是,建衙?

    他实在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以前只觉得,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些事情就好了。这屯中千把人,事该不多。且隋无咎要来,兴许往后魔也要来,一旦处境不妙,总得机动起来吧?

    他实在说不好自己能在这儿站稳多久。可瞧外公如今要筹划的这些事,似乎是要在此地长久地待着了。他因何有如此信心呢?

    自己有秘密,也许外公他们也有秘密吧。

    他走回到家中。方耋一瞧见他便急道“将军,你跑哪儿去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孟娘子了!”

    李伯辰走进堂屋,发现方耋已经打好了水,便将刀抽出搁在桌上,边洗脸洗手边道“咦?我不回来,你找孟娘子做什么?”

    方耋道“你是做什么要紧事了吧?我猜是不想叫别人知道。你要今天也不回来,我就得去找孟娘子啊,叫她说,将军你和他家相公畅谈一夜,实在太乏了,所以还睡着呢。她说话,你外公他们一定是信的。”

    李伯辰拿起帕子擦脸,笑道“你昨晚不是说,人家纳了投名状我们没收么?”

    方耋道“这是一回事嘛。昨晚没收,今天找他们帮忙,他们自然觉得我们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也算一石二鸟了。”

    李伯辰心道,自己原本想要是今天不回来,方耋一定有办法。这个法子似乎也的确不错。他便道“嗯,也好。我昨晚的确有要紧事——今天晚上,咱们要去偷玄菟军的大营,搞辆披甲车回来。”

    方耋愣了愣,道“当真?”

    又道“好!将军,叫你外公他们瞧瞧咱们的本事!”

    李伯辰放下帕子,走进屋中穿甲,又道“一会儿你去把人叫来,我跟他们说说话。再有,方兄,今晚你要暂且做个军法官。”

    方耋沉声道“将军是要杀人立威?”

    李伯辰笑道“还没这么邪乎。但你得帮我瞧着那些人的反应,有印象深的,都记下来,咱们往后看着用。”

    方耋喝道“得令!将军,我这就去喊人!”

    他转身回屋中取了刀,蹬蹬蹬跑出去了。李伯辰将甲穿好,去灶房拿了几个饼子,坐在正房石阶上慢慢地嚼。等吃了四个,低叹口气,心道,小蛮,过段日子我这里就初成气象了吧。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负你,但愿你也不会负我。

    约半个时辰之后,方耋将人带了来。五十三个人倒是一个不少,兵甲也都披挂了。可不少看着是刚睡醒,有点蔫头耷脑的模样。他家这坡下有片荒地,便把人集中到那里。

    李伯辰到时,勉强列好了队。方耋不知道从哪儿也弄来一副甲穿了,看起来很精神。见了李伯辰喝道“将军,人都带来了!”

    李伯辰将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点点头,方耋便按刀走到他身边。

    他将这些人看了看,点了四个人的名字。那四人都应了,站到前头。

    李伯辰道“你们四个有修为在身,暂委任你们做带兵的十将。至于你们的兵,自己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这些人该是见过他击穿百人队时的模样,心里是有些敬畏的。虽乱哄哄地折腾了一番,可两刻钟过去,倒也都选好了。

    四个十人队,还余下十三人没人要。

    李伯辰便指了指那十三人,道“你们做我的亲兵。”

    又一指方耋,道“他就是你们的十将。”

    那十三人看起来也不算瘦小懦弱,但大概与被选走那四十来个不是很合得来、或是外来者、或者有点儿别的小毛病。此时听李伯辰如此说了,立时小小地欢呼一声。

    方耋走到他们身旁,沉声喝道“收声!”

    李伯辰之前担心他不会带兵,但此时意识到,他之前跟着隋子昂,是在璋城府衙中走惯了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如今一瞧,他倒是这五十四人当中最像模像样的了。

    这些人安静下来,李伯辰便道“我先问诸位一句,因为什么来当我的兵?”

    无人说话。李伯辰便抬手点了一人,道“你来讲。”

    那人愣了愣,左右看了看。身边人道“看啥?就叫你呢!”

    那人这才张了张嘴,又想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帮君侯拿天下!”

    李伯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作声。这人觉得自己讲错了,一时间有些慌神。瞧见李伯辰这模样,旁边还有几个要讥笑他的,也都把脸板起来了。

    见他们如此,李伯辰才道“放屁。当兵是为了吃粮。”

    众人都一愣,随后又都笑起来。

    李伯辰脸上露出丝笑意,道“当兵吃粮,我当兵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诸位不少在屯子里都有家有口,该就是为了用这份兵粮来养活家里人,这是天理人情。”

    又道“可人吃粮能活命,要是妖兽来了,怎么活命呢?你们这些人该都没见过妖兽,我去北原之前,也没见过。咱们六国这上千年来,妖兽一直都在更北边。今天要我给诸位说那些东西有多吓人,只怕你们也不会往心里去。但是不急,可能再过上一年半载,魔军和妖兽就打到咱们这儿了。”

    他说了这话,众人都愣了。

    李伯辰笑道“怎么,不信?我说一年半载还是慢的,搞不好过两三个月就要打过来。诸位,到了那时候,你们的家人只靠吃粮可活不了命。那时候怎么办?往南逃么?逃得了魔国,逃不了饥荒。”

    “所以你们当兵是为什么?为当兵吃粮,为养家糊口。还得为了有一天,魔国人真打过来了,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叫他们祸害妻儿老小。”

    他想了想,又道“我不是朱厚。当我的兵,不要想着去和平民百姓较劲。你们得和魔国较劲,或者和隋国的镇军、边军较劲。一两年下来,你们这五十四个人,可能都没了。也可能活下来一两个吧——要真有人熬到那时候,我也封他个统领、统制。”

    “其实今晚就有机会——今天晚上,我打算偷了玄菟城镇兵的大营。这事,是要真刀真枪地干的。”

    他说到此处,方耋一个劲儿地挤眼睛。

    李伯辰不理他,又将众人看了看,见不少人脸上都有惧色,还有些人只木着脸,瞧不出在想什么。

    便道“所以今天第一件事——听了我这些话,有不想当我的兵的,放下兵甲回家去吧。我事后绝不追究。”

    众人一时无声。隔了一会儿,方耋才道“君侯说话一言九鼎。不想干的就放下东西自己走人——都有家有口的,没什么害臊的。”

    如此再过一会儿,有个人道“君侯……我家就我一个男丁,我媳妇还病着,我有四个娃娃,我原来家里也有点儿田……我想回去给君侯种田纳粮……”

    李伯辰点头道“知道疼媳妇,好样的。走吧。”

    这人赶忙拜了几拜,小心翼翼地将兵甲卸了放在一边地上,躬着身子跑走了。开了这个头,又有几个人也开口,李伯辰皆闻言允准了。

    之后的人便不再多说,做贼似的卸下兵甲,也都走了。如此一刻钟过去,只余十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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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李伯辰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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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八人当中,除去方耋之外,先前四个十将都留下来了。余下的十三人,有六人是他的亲兵。

    李伯辰便再等一会儿,道“你们这些人不怕死么?”

    一个十将道“君侯,你说话实在,我们也不藏着。说不怕死是假的,但我自己个儿是没地方去了。我以前混江湖结了大仇,就投奔朱厚了。现在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当了你的兵,就给你卖命,也比叫仇家割了脑袋好。”

    李伯辰道“结的什么仇?”

    十将道“睡了别人老婆。”

    李伯辰点头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既然不是在这里犯的,从前的我就不管。可有一样——要往后那人告到我这里来,李国律法怎么判,我就怎么罚你。”

    十将愣了愣,一梗脖子,道“那他要要我脑袋呢?”

    李伯辰道“那就是残杀我军将官——我要他的脑袋。”

    十将笑道“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个十将名叫赵波。李伯辰将他的名字记下了,又看其他人“你们呢?”

    见他此时说话语气更加温和,便都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另外三个有修为的人,两个也是结仇。或者快意江湖时候误杀大佬的亲眷,或者因一时意气杀了官府的人。余下一个则说修行遇着瓶颈,想要四方走走历练一番。李伯辰听的时候直点头,心中却道放屁。这人八成也是惹了什么祸,但实在说不出口,便找了个借口。

    他记下此人名叫滕仲。

    至于那些寻常人,有与人结仇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多的是天性放浪不羁,想要杀点什么试试或者一人吃饱家不愁。

    李伯辰心里有了数,又问他们可识字、可乐意修行,都说好。

    他便道“那么今天晚上,就带你们这些人袭营。我也不差饿兵,那边口袋里有我秘制的行军丹,每人给你们发三丸。现在是上午八时两刻,到晌午的时候吃一丸,晚间的时候吃一丸。剩下的,咱们得胜回来,你们可以在水里化了,分给家里人吃——方将军。”

    “在!”

    “带他们把地上的兵甲收了,把山上朱厚库存的那些也都搬到我东厢去。做完了事,去找孟娘子。问她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空房,我租来做军营,租钱叫她请奉至兄拨下来。”

    方耋道“得令!”

    李伯辰便一挺身,向这十八人抚胸一礼。这些人各自回了礼,他便走上田坎,回到自己宅中去了。

    西屋是书房,从前笔墨纸砚都备了,却一直没用。李伯辰便走回去开了窗,坐在书桌前铺平纸,打算写些修行之法。他在军中有修法,后来在璋山君的洞窟中也得了一些。如此,算是江湖、宗派、庙堂的初期修行法门都了。

    他是打算亲手写上十几份,先叫那些想修行的人试一试的。可刚写了半张纸,发现自己提笔忘字了。

    原来那位自然识字,但不爱读书。他喜欢读书,但没书可读。近些日子才看了些典籍,然而许多年没动笔,不少字是用的时候记不起了。

    他愣了愣,心道,亏我还问别人识不识字,自己都要成了半文盲了。

    低叹口气,决定不写修行法了,改为口耳相传吧。

    再过一会儿,方耋开始带人来来回回地往东厢搬兵甲。李伯辰坐在椅上看他们劳动,双目微闭,趁机打个小盹。

    到晌午的时候,方耋敲门走进来,一边拿帕子擦脸一边道“将军,都搬完了。我刚才去问孟娘子,孟娘子很痛快,献出两间房。我看那两间都不小,就在咱们坡下面,住上三四十个也不挤——我叫他们都去打扫打扫了。”

    李伯辰站起身抻了抻胳膊,不觉得困了,便道“方兄,坐。他们还说什么没有?”

    方耋笑道“统共十几个人,一两个时辰,我聊了个遍。我觉得都不错,就是有点不服管教。将军,得找机会杀杀他们的威风。”

    杀威风这种事,隋军之中也有,但李伯辰不打算用。从前在北原的时候他就有不少自己的想法,如今有了自己的小小一支部队,倘若将一切习气都照搬,实在对不起自己。

    便道“这倒用不着。过了今夜,他们的威风自然就没了。方耋,有人吃了行军丹么?”

    方耋道“我看着他们一人吃了一个的,我也吃了一个。将军,这是什么东西?我以为不顶饱,可这时候身都暖了。”

    李伯辰一笑,道“吃就是了,别贪多,一次一丸。过晌午你去瞧瞧打扫得怎么样,把铺位给他们分了。你再看看,有没有脸色潮红呼吸不畅的——这种就是贪吃多了的,记下来。”

    方耋愣了愣,又笑了,道“哈哈,将军,你也有这种小心思。”

    李伯辰笑道“也不能因这件事就评判一个人,只是做到心里有数罢了。我也不求他们别的,只希望能做到令行禁止。有人多吃了,你也不必责罚——够他们自己难受一下午了,往后自然长记性。”

    方耋道“得令。”

    李伯辰又道“你说孟娘子献出两间房?”

    方耋道“你的话我都说了,但孟娘子说将军练兵是为了守护乡里,不肯去找常秋梧,我实在没办法。”

    李伯辰想了想,道“那就算了吧。”

    其实他的确想叫孟娘子去常秋梧那儿支钱,因为此乃公务。可她既然有心如此,也实在不好多说,不然就显得生疏了。如今情势微妙,还是往后再做补偿。

    方耋又道“咱们晚上去袭营的话,将军,你不给他们说说怎么个袭法么?我看这些人比璋城府的府军还不如,要真上战场,大概得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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