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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所迷风
    红灯笼连成一线,摊贩叫卖声片刻不绝。

    怡春院座落于开封外城,被公认为开封青楼第一坊好多年了,由怡春楼和楼

    后大院里二十几个起着不同雅号的小院组成,怡春楼的姑娘麵对大众,明码标价,

    童叟无欺,小院里的则都是怡春院的极品,每夜需竞价摘牌,每位姑娘各有各的

    美,各有各的身世技艺,有懂诗词歌赋的才女,有通晓韵律的大家,更有出身名

    门曾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只是与新来靖边侯的独女相比,都失了风采。

    赵家小姐很小年纪便被公认为京都第一才女,难得又出落的极为秀美,举止

    更是澹雅,又是大将军之女,这些年京城稍有权势的人家,几乎都上过门或明或

    暗的提过亲。赵家权势一夜间灰飞烟灭后,虽说赵女顶着卖国贼之女的臭名,其

    初夜仍是几天便给抬到十多万两,现下更是给炒到近四十万。

    似在折磨着众人的好奇心,这位小姐的初夜一拖再拖。

    随着价位蹦跳着节节高升,坊间对她的议论反而多过其父。

    夜下,怡春院东南角一处独院,室内大堂一盏孤灯,赵家小姐独坐在桌前,

    脸色静谧,正盯着烛火发着呆。

    怡春楼方向不时传来醉歌笑语声,和着隔壁院落里的琴瑟声,更衬这处寂寥。

    这处院落除了院门处两个护院外,再无他人,与其它独院并无二致。

    可如从怡春楼阁楼向这边看,又足够心细,会发现紧靠这处院落怡春院外小

    巷的对面,两家住户全是灭着灯,却不时有人出门去茅房。如再心细些,向远处

    再看,会发现巷角客栈之中,一处漆黑小屋,每隔半柱香工夫,会亮一会儿灯,

    只两三息,转而又是一团漆黑。

    这一刻,小屋内灯火再起,对之相呼应,对麵怡春楼阁楼也起了光,窗纸后

    面,那团烛火上下左右缓缓晃了几晃。

    看到对面信号,小屋内窗前一人灭了烛火,手重新抄到棉衣袖口里,抖着脚,

    俯身透过窗纸上的小窟窿盯向小院,这时,身后传来推门声,这人也不回头,喃

    喃骂道:“老孙,你她妈撒泡尿要撒到天亮么?”。

    却没有回声,这人一呆,忙从棉衣袖口里拿出手去取身边单刀,又听脚步声

    大急,几步已到身后,虽已取刀在手,却是顾不得拔,纵身向一侧扑去,可身子

    刚拔起,只觉脖颈一凉,顿时软了。

    黑暗里,赵家公子轻轻合了匕首,静静出了小屋。

    半柱香后,小屋对面怡春楼,阁楼里轻轻两响,正是人垂死前的哀鸣,透过

    窗棂,沉到雪夜里。

    11。

    怡春楼。

    大堂。

    人声沸鼎中,一富家哥浑身酒气从楼上下来,跌跌撞撞向后院走去,在门处

    给拦下,一人恭恭敬敬道:“公子,怎么没妈妈领着?”。话音未落,给推了个趔

    趄,唾沫溅了一脸:“我用你妈领?”。富家哥亮了亮手里牌子,也不理那人看

    没看清,满嘴酒气又骂:“这可是潇湘馆!一夜要百银呢,你这穷鬼耽误的起么?”。

    骂声里已进了院,踉跄走远。

    盯着他背影,那门卫咬牙轻骂:“操,有钱就了不起的么”。另一门卫安慰

    道:“庄哥,这种酒囊饭袋,跟他计较什么?”。

    富家哥一路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去了大院东南角,离院门尚有十馀步,一护

    院刀已出鞘:“站住”。富家哥却似不闻,喃喃着:“青缘,我来啦…青缘,哥

    哥来啦…”

    那护院收了刀,耐着性子上前拦道:“这位公子,你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

    潇湘馆”。富家哥骂:“不是潇湘馆,难道是你家!你妈我可没兴趣”。护院霍

    的冷了脸,掏出腰牌,在富家哥眼前亮了亮:“西衙的!给老子滚”。

    “滚你老母”。

    富家哥一巴掌扇去,扇了个空,身子一歪,忙回手拽了护院衣领,止了跌势,

    喃喃又骂:“敢让本公子滚,信不信找人弄死你”。汉子给拽了领子,连挣了两

    下,却是没挣开,压了怒气回头喊:“老吴,帮我把这狗东西拖走”。

    “你吃屎的啊,这么个…”。

    老吴合了刀悠悠走来,忽又住了脚,他前麵两人似都给定了身,也无半点声

    息,愣神间,那吃屎的忽的飞了过来,老吴一惊,闪身让过,身形未定,一身影

    已扑到近前,老吴脸色大变,匆匆拔刀,堪堪拔到三寸二分处,脖子一冷,手一

    软,刀连着鞘掉到雪里。老吴捂着脖子踉跄着连连后退,视线里富家哥正俯身掏

    着“吃屎的”的腰牌,“吃屎的”脖上正深深一道血痕,应该与自己脖上的长短

    深浅相彷。

    老吴摇晃着原地转了一圈,喉咙里丝丝几语,不甘的倒了地。

    屋内烛火烧着杂质,轻爆一声,赵静晨身子微微一颤,又闻两响门声,有人

    轻道:“姐,快开门”。

    赵静晨霍的从椅里窜起,几步上前抽了门闩。

    风起雪花急,一个闪身进了屋,合了门。

    手里两衣、两刀、两草帽、两腰牌。

    “小弟,快走”。

    赵静晨盯着少年,喃声未落,却是一头扑到他怀里,仰头颤手擦着少年脸上

    血渍,急急又道:“能见弟弟最后一麵,姐…别管我!你快走”。赵家公子摇摇

    头,把手里衣物递给少女,催促道:“姐,先把衣服换了”。

    怡春院北,开封内城几丈高的城门楼正枕着夜。

    在赵家公子进屋那一刻,楼顶阁间火光大作,接着一支火把伸于窗外,由左

    至右缓缓晃了三下,过了会儿,又三下。信号刚传出,紧贴那院落小巷对麵的两

    户人家,院里顿时人影窜动,拔刀挺枪,涌向院门处。同时,从怡春楼对麵酒楼

    涌出四五十人,或执弓弩,或握刀盾,封了怡春楼正门。

    又从长街一端拥进一群兵士,驱赶着行人摊贩。

    怡春院,杯茶工夫,一高壮一瘦小两浓眉长须黑脸汉子从那独院走出,踏雪

    向怡春楼方向行去。

    两人皆身着灰衣,头顶草帽,腰挎单刀。

    雪下,各处独院依然静谧,偶有琴声传来,有旖旎语透出,前方怡春楼的喧

    哗声也依旧,隻是街上叫卖声已无,高壮汉子止了步,四下环伺一番,转而拉了

    瘦小汉子向北侧院牆行去,刚到牆下,内城城楼火光再现,由左至右缓摆三下之

    后,再向上轻轻一挑。

    瞅到火光,高壮汉子舍了爬牆出院的打算,拉起瘦小汉子转而回返,一路见

    灯必灭。

    一刻。

    几语轻叫过后,一处独院忽的火光大起。

    接着。

    又一处独院着了火。

    再过几息。

    再一处独院,院门内侧,两人静卧于雪,似在酣睡。院里内屋,随着房门轰

    然倒下,响起男人怒叱声,刚起又断,又一声尖叫,女声,也断。

    屋内温热如春,鸳鸯床上静静两片白臀,一**,迭于一处,披着汗。被麵

    床单有红的血,烛焰下,娇豔无比。

    床边,赵静晨盯着少年,眼里已有愠色:“小弟,你疯了?!你要杀多少人?。

    他们是无辜的”。正说着见少年挥刀往自己脸上划去,少女脸色瞬白,急急伸手

    去拦:“小弟,你在干什么?”。

    刀锋掠过,赵家公子脸上鲜血横流,衬着阴阴神情,更似恶魔,少女尚未缓

    过神,见他把匕首倒顶着一边梁柱,吼道:“快扶着”。

    赵静晨身子一抖,似给震去了心神,不由乖乖去握了刀柄。

    刚颤手握上,少年便背了身向刀尖撞去。

    赵静晨惊呼出声,忙鬆了刀柄,却是迟了,刀尖已深入赵家公子肩处。

    12。

    幽幽夜空之中,白雪依落。

    怡春院里几处独院大火正燃到旺处,白焰烫着雪,黑烟熏着夜,火光浓烟下,

    人影攒动,尖叫喝骂声混为一片。

    沸沸嚷嚷里,有近百禁卫兵冲进大院,挺盾持枪。

    领头长脸汉子一遍再一遍吆喝道:“各回各院!否则杀无赦”。

    “盛秃子,我回你妈院!没见那正烧着么”。有人厉声应道,边跑边束着裤

    带。

    长脸汉子显是识得那声音,片刻无声,再一呆,霍的住了脚。

    一侧小路雪里四人,一跪三躺,跪着的那壮实汉子,脸铺血,背插匕首,双

    手正捂着地上一人胸处。

    长脸汉子示了示意,身后禁卫兵全缓了脚,凑上前,围了四人,未待询问,

    跪着的那壮汉子扬头,嘶吼:“你们在外头吃屎的么”。满脸铺血,容貌难辨,

    俯身喃喃又道:“老方,没事的…没事的…你挺住…”。

    长脸汉子端详着四人着装:“哪个口的?赵家崽子呢?你们四个让个娃子搞

    成这模样?”。

    “眼瞎了么,老子西衙的!快帮我救人”。

    顺着壮汉视线,长脸汉子注意到雪地上散落的腰牌,心下一惊,俯身就着火

    光细辨了一下,长脸更长:“狗逼个副都头,看你张狂的!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快说那崽子跑哪去了”。

    “你砍砍试试”。壮汉狰狞大吼中裂了脸上刀痕,血再淌:“黑咕隆咚的老

    子知道他们跑哪去了?!十多号人,还有弓弩,弄死你们这帮孙子!快抬我兄弟

    去医治”。

    “怎么也不弄死你这狗东西”。

    长脸汉子瞅过壮汉后背匕首,喃喃着四下扫着:“这么多人?还有弓弩?弓

    弩…”喃声忽止,不由抬手探了探颈上盔具,身子又往一边假山挪了一挪:“快

    把火把熄了!盾子都给老子架好!大家原地不动”。回身吩咐道:“老王,让外

    头再派些人进来”。

    “没种的货!快安排人抬我兄弟去医治”。

    怡春院北,内城南城门大开,一队队兵卒如洪水涌出,甲鲜刀亮,行进中,

    整个开封城也似微微晃动起来。

    口令声里,各队有条不紊的奔向所守区域,把怡春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怡春楼前长街,兵卒越聚越多,几要把整条街填满,脸色兴奋,偶有低喃:

    “这正主儿到了是吧?奶奶的终于熬到头了”。

    寒风轻起,怡春院大院内的火光再起,哭叫声、怒骂声更显刺耳。

    怡春楼正门一侧,护卫丛中五、六人,一个长袍大褂,麵色雍雅,有似文人

    骚客,隻是此时眉扭嘴抽着,似是家里房子给人烧了,或是正室夫人难产死了,

    独女又跟野汉子私奔了,使得雍雅之气大逊。呆望着院中大火,轻声再歎,喏喏

    道:“郑将军…这…”

    旁边汉子全身皆甲,如再套上铁手套,穿上铁靴子,便一铁球无疑,见雍雅

    之人问来,摘了头盔,手里把玩着,半晌,冷哼一声:“穆老板,你该问章副总

    管才是…按我意思,里麵每个院子都安排上我们禁卫军的人,还至于搞成现在这

    模样么?”。

    “郑将军,我们要做生意的…”怡春院穆大老板苦着脸:“谁知道这小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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