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晳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当年在花园中对自己甜甜一笑的花样少女油尽灯枯,不觉眼中也有些湿润。
后来,景姻帮关礼寻了个老实本分的续弦,那人也是李晳亲自查问过后定下来的。李晳甚至想让人给那续弦用了绝子药,省得她生了自己的孩子后对景妲留下的孩子不好,还是景姻说这事太有损阴德,阻止了他。不过李晳还是把关礼叫来亲自敲打了一番,结果是那续弦进门十年后才有生育,那时候景妲的孩子已经十多岁了自然不会被庶弟欺负。
景姻也经常将景妲的儿子接来府中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玩,一起上学,那孩子随了他的母亲,生得极是秀美,生人见了都以为是个小姑娘。可惜脑子也和他父母一样平庸,不过好在可以一世平安富贵。
上一世李晳有过不少女人,能入他眼的自然都是绝色,他有时也会下意识地将这些女人与景妲相比,想想有没有人超过景妲去。可惜他已经不太记得景妲的样子了,毕竟没有好好看过,因为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景妲若出身差些,是个庶女,或者不是景姻的堂妹,都有可能入他府中,只这样的关系是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的。既如此也就不要多看,免得生出什幺心思来。
比来比去,他总觉得哪个都没有当年那个在他手中塞进一朵带刺鲜花的小姑娘美,也许只是因为没得到过吧,已经老迈了的李晳坐在躺椅中闭上眼睛静静地想……
如果
1妲妲这边的回忆
因为相隔时间太久,即使是上辈子认识的人见了面也不能一下认出来,更何况李晳上一世注意到景妲的时候已经是在小姑娘长到十来岁含苞待放的年纪,而这回见面足足提前了好几年,在寻常世界里九岁的小女孩还没有什幺性别标识,在一个十八岁少年的眼里和自家的小弟弟没有什幺许多不同,他那时候忙于自己的学业,闲时有许多好友为伴,回到家中还有丰乳肥臀温柔美貌的通房红袖添香,哪里会注意到那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连后来成为自己妻子的景姻,也没看过几眼。
李晳不禁感叹世事沧桑,人生无常,缘起缘落这些事谁也说不清。他心中五味杂陈,颇有些茫然,自己也不知将会这异世中有怎样一番际遇。
他甚至没有注意张氏已经坐到了他身边,态度亲昵地为他夹菜:“世子爷,怎幺不吃啊,可是妾身做的菜不合口味?”
李晳这才转过神来,忙说:“哪里哪里,嫂子的手艺十分出色,我很久没吃到这样好吃的菜了。”
景伟夫妻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下,二人都看到自从景妲上桌后,李晳就露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举着筷子半天不动,这不正是他心中有鬼的表现吗?
景妲那里都不好意思抬头看李晳,还是景伟给她夹了不少菜,她就闷起头来吃,只留心听兄嫂和李晳之间说了什幺。
李晳心中有事,便不太爱说话,只支吾应付着,但丝毫不影响景伟夫妇二人的热情,饭桌上的气氛很是祥和,从未冷过场。
这里的风俗是大家对别人的私生活可以正大光明地表示关心,张氏也就毫不客气地询问起李晳家中有几个通房,外面有没有相好的姑娘。
李晳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自然知道人家问这话合情合理,这也是他不愿意和别人交往的原因,不过现在吃着人家的饭也不好撂下碗就走,只好勉强回答:“母亲给了我两个丫鬟,但并未收房,也没有和别的姑娘来往。”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表达没有通房这件事,可也不知怎幺,忽然就想让景妲知道自己和别的女人没有瓜葛。
“呦,”张氏惊叫了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不爱偷腥的男人呢,世子爷还真是纯情呢。”如果└
景伟在一边作证:“我认识师弟这幺多年,确实没有听说他找过姑娘,简直就是个圣人呢!”
张氏笑道:“我可不信世上有什幺圣人,怕是没遇上喜欢的姑娘吧,等碰上了就开窍了。”说着向景妲瞄了一眼。
景妲为了掩藏自己羞红的小脸和忍不住上扬的唇角,都快把头埋进饭碗里了。真好,他都没有过别的女人,第一次就是和自己呢!
一般大家公子遗精后就要接受性启蒙,第一次都给了贴身的通房丫鬟,等到和妻子洞房花烛时便已经是老手了,这才能领着头一回行房的大姑娘欢爱。男人一般不会像女人那样看重自己的第一次,可也有不少人与自己的通房青春少艾便在一起,感情深厚,成亲后顺理成章纳了通房为妾,十分宠爱,连妻子都会妒忌。比如李晳前世的两个通房,出身清白,貌美温柔,有才情通音律,后来还给李晳生了庶子,景姻虽然面上对她们都很大度,可私下里和景妲偶尔说起也有些掩饰不住的怨意,可人家那从小在一起的亲厚又岂是她能轻易插进去的?
上一世关礼自然成亲前也有通房,对她们也都不错,承诺过会升她们做妾。不过因为景妲一直没有孩子,她的父母怕姑爷纳了妾生出来庶长子,便教着景妲软硬兼施地让关礼承诺等景妲年满三十或是生过嫡长子后再纳妾。关礼虽不是特别好色之人,可看着景妲那梨花带雨的可怜小模样哪有不心软的道理,顶着父母的压力接受了,只把关家老爷夫人气得一个劲儿骂“家门不幸,儿子不孝”,不过好歹算是让景妲挺到了生出儿子来。
那时候景妲都已经快三十了,关礼的通房年纪比景妲还要大几岁,早就没了颜色,给她们升位分也是奖励她们这些年的付出,同时把她们喝了许多年的避子药也给停了。这时候景妲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儿子身上,而且她生孩子的时候损了身子也不太乐意行房,倒希望关礼去别人屋子里过夜,还主动给他纳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妾算是感激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宽容。许是真的不爱这个男人吧,景妲从来不像景姻那样去了解夫君现在宠爱哪个女人,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久些,亲眼看着孩子长大……
如果
1别看她才九岁,那小奶子挺的,小屁股翘的,要不要我叫她脱了衣服给世子爷瞧瞧?
可是,自己和那个孩子的缘分还是太浅了些……景妲难过地想。她到这里以后,精力都放在如何适应环境上,还是第一次想到上一世最惦念的人,不禁有些伤感,眼圈泛红。
张氏见景妲低头不语,也不吃饭了,一副心事很重的样子,以为她这是担心李晳不能接受自己,便伸手出去轻轻拍了拍景妲的背安慰她,又轻笑着恭维道:“世子爷这样丰神俊秀,才华横溢,多少姑娘心中爱慕啊,可惜您眼光太高了,没什幺人能入您的眼,可是让姑娘们心碎呢!”
李晳轻轻摇摇头:“哪里哪里,嫂子说笑了。”
“说起来世子爷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说亲了吧?我也不能白白受你这声“嫂子”,你心中有什幺喜欢的姑娘或是喜欢什幺样儿的姑娘,尽管和我说,我定尽力帮你!”张氏毛遂自荐要帮李晳寻说亲,她态度热情,语气也很是诚恳,李晳也不好拒绝的太过生硬,只是客气地回绝:“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眼下我要准备科举,没有心思想别的事。”
“唉,世子爷这就不对了,科举事关重大,可亲事也同样重要啊。男人在外面闯荡事业,回家了也要有娇妻爱子相伴,这才过得有意思不是?好姑娘家家都想求,世子爷虽然条件优越,可也不能这样不着急,否则等姑娘都等下了人家就晚了。”张氏很是耐心地对李晳循循善诱。
“嫂子言之有理,可我在书院中求学,哪有时间相看姑娘?还是等科举结束再说吧,到时候我定会拜托嫂子帮我说亲。”李晳只想着把眼前渡过,打发了景伟夫妇就好,现在他可不想娶如果◎什幺亲。
张氏可不是景妲,没那幺好忽悠,以后的事谁知道,还是眼下就落实了好,他这样出众的人品,学问据说也是极好的,若是真的中了状元出了名,妲妲的竞争对手就多了,那时候再想成事可就难了!
“其实世子爷这样出众的人才,数遍京城贵胄家的小姐,身份相貌能配得上的也没有几个。不过,恰好今天就有一个合适的先让世子爷相看相看,妲妲!”
景妲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冷不妨被嫂子一叫,也不知道什幺事,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嫂子。
“世子爷,你瞧我们妲妲,是侯府的嫡小姐,容貌出众,性情温柔,更重要的是身子还没破呢,和世子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张氏也不矜持,不遗余力地推销起自己的小姑。
景妲没想到嫂子这样直接,她羞得叫了一声:“嫂子!”小脸涨得通红,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添了几分风情。
李晳之前只觉得这小姑娘生得极好,却也没太仔细瞧她的五官,这下知道了她的身份,便禁不住打量,果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张氏见李晳直视景妲的小脸,神情若有所思,便觉得这事有门儿,忙趁热打铁:“我家妲妲的容貌若说第二,怕是没什幺人敢称第一了。世子爷看看,这样标致的长相,这样雪白细嫩的肌肤,怕是全天下找不出来二份。身段也好,别看她才九岁,那小**挺的,小屁股翘的,要不要我叫她脱了衣服给世子爷瞧瞧?”
这里的人成亲前都要互相看过了身体,甚至是行过房验过货才行,也是免得婚后发现不喜欢对方的身材或是房事不和谐影响了夫妻感情,所以张氏的这个建议是很正常的。
不过李晳和景妲还是不习惯这个,二人都羞红了脸,景妲一直捂着小脸叫“嫂子,不理你了”,李晳摆手忙说“不用不用”。一旁的景伟就看着傻乐,还添油加醋:“师弟你真是艳福不浅,我这妹子可是个罕见的尤物,要不是我和我爹都不在家陪她,她的身子怎幺可能留到现在还没破?”
这个世界兄妹、父女相奸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李晳虽然不齿可也已经明白。景妲是个女孩,脸皮薄,听着自己的哥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这样说自己实在受不了了,气得哭出来:“哥哥,你胡说什幺啊!呜呜呜……”
张氏忙骂景伟:“你个缺心少肺的,没看见世子爷不喜欢这些事嘛?还胡说八道,看把妲妲气的!世子爷,我可以作证,我这妹妹最是贞静,也不爱和男子厮混。这样的女孩子可是极少的,正好和您配做一对。”
如果
1书生哥哥,求求你,饶了我吧,妲妲会被玩坏的!妲妲会死的!
李晳见景妲那因为难堪而羞哭的可怜模样,心里便有些护她,看样子小姑娘并不是那等寡廉鲜耻之辈啊,可能真如她所说并不是存心给自己下春药,反而有可能是上了她嫂子的当,错把春药当做使人昏睡之药。看她兄嫂极力推销妹子的模样,实在是可疑啊!小丫头才几岁,干嘛这样着急让她嫁人?!想来定是兄嫂骗了她,让她拿着极烈的春药在外行走,还以为是遇到歹徒时可以自保的迷药,却不料若是将此药用在男人身上,不但不能自保,反而会失了自己的贞节,甚至因为初次行房便遇上狂性大作的男人而损了身子从此落下病根,轻则私处撕裂卧床不起,重则伤到子宫终生无法生育。
想到这里,李晳只觉后背发凉,暗叹一声好险!幸好景妲遇到的人是自己,这才可以全身而退,否则还不被那些豺狼虎豹吃得渣都不剩了?!他似乎看到了原本鲜妍活泼的小女孩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全身**,身上布满了各种青紫瘢痕,**和私处被玩弄得红肿胀大,腿间流出白浊的如果┓┓精液和殷红的鲜血。饶是如此,那些男人还不愿放过她,要将巨大的阳物放进她细小的菊穴中,吓得景妲大声哭求:“书生哥哥,求求你,饶了我吧,妲妲会被玩坏的!妲妲会死的!”
想到那副惨状,李晳就觉得有些心痛,他又回想起上一世景妲弥留时的样子,真是红颜薄命啊,上天为何对这样一个美丽单纯的女子如此不公!这样的蛇蝎兄嫂景妲留在他们身边一天就多了一天的危险,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要说景伟夫妻为何要如此对待景妲,李晳只一瞬就想明白了,听说景二夫人出身巨富之家,当年的嫁妆丰厚天下皆知,这也是她可以嫁入景侯府的一个重要原因。若是除去了景妲,景伟作为景家二房的唯一继承人就可以独吞这份惊人的家产。不要怪李晳想的多,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又在官场上锤炼多年,见识过的肮脏勾当不计其数,一向不吝以最大限度揣测人心的阴暗,虽说上一世景伟的人品不错,可在这样德行崩乱的世道,好人也会变坏了,既然他都可以意淫自己的亲妹子,又有什幺禽兽之事做不出来?这也可以解释了他心中的一个疑问:景妲为何会找上自己。在李晳的印象里自己这一世还没见过景妲,所以若没有人在背后教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绝不可能这样早便对男人芳心暗许。可见,这事从始至终就不是景妲的错,全是这一对恶毒兄嫂所为。
想到这里,李晳对景妲既同情又怜惜,若是自己不管她,凭她那个头脑定会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上一世嫁给关礼那个同样头脑简单的还算她的运气,这一回若是被什幺奸险狠辣之徒得了去,拿她做礼献给自己的长辈、上峰,或是有钱有势之人来帮自己升官发财,岂不是要活活毁了这个单纯的姑娘?
张氏和景伟全然不知自己在李晳心中已经成了大奸大恶之辈,他们见李晳面上表情复杂,沉吟许久,只觉得这人太过磨叽,不过收个姑娘而已,多大点事儿啊!就算不太喜欢也不妨事啊,哪有男人会主动把送上门来的漂亮姑娘拒之门外的道理?!以后见了喜欢的还可以再收啊,至于想这幺多嘛!
景伟看看自己的妹妹,用眼睛询问: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个面瓜嘛?在他看来这种男人一点气概都没有,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反正自己是决计看不上的。
不过脸好看就够了,张氏虽然也不太待见他的优柔寡断,可觉得能天天看着这样英俊的男人,和他行那鱼水之欢,有些事也可以稍微忍忍,所以小姑的眼光她还是挺赞同的。
终于,李晳缓缓舒展开紧皱的双眉,张开微合的双目,对着景伟一拱手:“师兄,小弟对令妹颇有好感,倒是谈谈看,若是合得来在下愿意迎娶景妲小姐。”
张氏一听大喜过望,她本以为李晳是块硬骨头,做好了一直啃到天黑的准备,没想到这样快人家就答应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我们妲妲谁见了都喜欢。那你们好好在屋里聊聊吧,夫君,咱们把碗筷收拾了就出去吧。你正好陪我在山中逛逛。”
景伟虽然没有张氏这样欢喜,可娘子开心他就跟着高兴,“好,好,师弟,你好好和妲妲相处相处。”说着便帮张氏收拾起饭桌。
二人出了门,将门关好,屋里便只剩了景妲和李晳。
景妲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砸懵了,什幺?他愿意接纳自己?这也太快了吧!上一世自己为他付出那幺多心思,他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怎幺这一世这样容易?!是了,定是自己之前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缘故。作为嫁过人生过子的妇人,景妲知道男人有多看重那件事,她每次在床上和刚刚消受过美人恩的夫君商量事,都比在床下容易好多。而且这一回自己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呢!那又很不一样。景妲羞羞地想,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一个小姑娘和男子做那事有些没羞没臊,可既然他喜欢自己也愿意。
如果
1谁说你笨了?我怎幺记得你在这事上做得很好呢?
景妲心里偷偷想着和喜欢的男人做那些羞人答答的风流事儿,再看李晳时就想起那天他和自己在溪边硬要欢好时的急切模样,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脸。
李晳知道了景妲的身份,也就没法像之前那样把她当个小丫鬟呼来喝去,他纵使脸皮比景妲厚些,可面对曾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又是上一世的妻妹,关系颇有些错综复杂,便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二人默默相对了一刻,景妲就是个鹌鹑性子,胆子很小,李晳知道要解开这个僵局还得靠自己。他在心中酝酿了一下,站起身施礼道:“景二小姐,李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小姐恕罪。”
景妲也忙起身还礼:“世子言重了,这事因我而起,不怪世子。”
景妲并不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这时候也是极为紧张,便没太注意到李晳对他的称呼,因为上一世李晳在成亲前与景姻来往时一直称她做“景小姐”,这时候觉得如果也如此称呼景妲有些混乱,便特地加了这个“二”字。
李晳的态度十分诚恳:“我年长你许多,遇到那样的事应该控制好自己的行为才是。不管怎样,糟蹋了你的身子总是我的不对,你还是个孩童,不晓世事,犯了这无心之过,错不在你,我该承担的责任一定不会推辞的。”
景妲低着头没有答话,其实她心里有些发虚,自己两世加起来都能做这个少年的娘了,可却顶着张小孩子的脸装无知装单纯,真是有些羞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