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如今也习惯了。
这个女人,瞧他的时候眼睛又冷又狠,冷得像十里冰封的寒冰,能把你的骨头冻裂,狠得像蛰伏的猎豹,出其不意,扑出来,剥你的皮,啃你的骨,把你撕得粉碎。
可是,她不瞧他的时候,那双眸子淡淡的,就如缥缈不定的烟雾,摸不到,捉不着,即便你看到那烟雾蒙蒙,百转千绕,复杂多变,却依旧触不得。
她有时候离你那般近,近得那样危险,有时又离你那样远,远得遥不可及。
真是个复杂的女人啊……
不过,云神医喜欢。
云岚俯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女子一向爱惜自己的容颜,就你喜欢狠心糟蹋,你忍心,我却不忍。”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苍白的脸上移扫过,最后,似是无奈地闭了闭眼,右手双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红豆般大小的棕色药丸,送到她的唇边,“软骨散的解药,吃了它,再吃点东西,喝些水,睡上一觉,明日身子恢复,你便走吧。”
女子的寒眸中有一丝微不可见的波澜一闪而逝。
如果
1【28】不告而别
她没接他手中的那粒药丸。
云岚无奈一笑,“怎幺?是怕我害你呢?还是根本不屑呢?也对,反正你一心求死,又岂会在乎这解药?”
言罢,他欲将解药收回,指尖却传来一阵疼痛,一片温软之物随后自他指腹上滑过,将他指间之物卷走,咽下肚去。云岚一怔,双眸微微收紧,眼中倒映的是她那坚定的眼神,他看见了,那双寒冷的眸子不再散着狠意,而是换上了一股求生的意志。
两指慢慢地自女子口中抽出,无意间划过她泛白的唇瓣,那柔软的感觉竟然比他碰过的任何丝锦都要软,心头似被轻羽悄悄扫过,痒痒的。
房门被重新关起,而青衫的身影此刻已然不在,女子的目光朝着门口注视了良久,后来,她才扶了床,艰难地站起身,拖着无力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竹制的方桌前,倒了一杯茶,饮下,茶早已凉了,苦得很,可于她而言却是甘霖,她连续喝了四五杯方停下,缓缓落坐,拿起筷子,端起碗,夹了一颗小青菜,挑了一口如果◎饭,慢慢嚼着。
小青菜碧绿油油,十分爽口,虽然冷了,可味道却是不差,若是趁热吃,想必味道极好。
是他做的?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马上,又被她掐断,想这些做什幺?今晚休息好,明日便可以走了,她这样想着。
支起的翠竹小窗前,青衫斜立,云岚悠然地靠在窗边,目光落在屋内的那抹黑色身影上。
不知是她身体虚耗过度的缘故,她竟然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并未注意到窗外之人。
云岚唇角勾起,伸手摸了摸鼻翼,轻叹无声,那女人的眼里似乎除了小青菜就没有别的了,怎幺尽挑那一盘小青菜吃?那青笋,茄子,黄瓜,鸡肉,鳜鱼,味道他都是尝过的,没发挥失常呀,莫不是不喜欢?挑食?
见过挑食的,没见过这幺会挑的!
他现在有股想冲进去的冲动,想把那个女人好好数落一番,再将她碗里的菜叠得高高的,让她好好吃饭,可是,她好不容易动碗筷了,若是见到自己,又闹心了怎幺办?云神医左思右想了一番,决定还是算了。
月落日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透过小窗照了进来,她睫羽微动,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抬了抬胳膊,扭了扭肩,又下床走了两步,虽还未完全恢复,但行动也算自如。
她走到窗边,眼睛眯起,晨光照得她有些刺眼,是好些时日未见过阳光的缘故,不过却也暖暖的。
有微微的风吹来,吹动她秀长的墨发,轻舞,风中有淡淡的竹香,花香,还有……草药香。
是了,那人很擅医道。
不然,也不会轻轻松松就用金针点了她的穴,又给她吃了令内力溃散的东西,让她这连日来使不得半点力,莫说逃了,就连咬舌自尽的气力都使不上。
他将她的路都封死,包括死亡,可她不会轻易妥协,她不让他死,她偏要死给他看。
三日不进半点食,不饮半滴水,她终于要死的时候,他却来与她妥协。
他既愿放她走,那她岂有不走的道理,虽然她猜不透他玩的是什幺花招,不过,连死都不怕,他那些花招又算得了什幺。
推开房门,并不见他的人影,走出竹屋,亦不见他人,他不在?
不在也好,否则她也不知要怎样与他道别,他们算不上相识,更算不上朋友。
竹屋前是用篱笆围就的简单院落,院子里种植了不少花草,但鲜少有认识的,只近门口的一株桃花,灼灼盛开。
她自桃花树下走过,默然而去。
这处山谷她从未到过,对这里全然不熟悉,无人带路,她只有自己寻找出路。
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一路向前,还未走上几步,就不巧碰见了人。
两个人。
两个男人。
两个丑陋的男人。
一人高瘦如柴,身上就仿佛只包了一层皮,眼睛凹得就像两个黑洞般,一人矮胖似球,身上的肉就差长掉下了,双眸都被肉挤得只剩一条缝。
深山幽谷中,遇上这样丑陋不堪的人并不奇怪。
不过,幽谷深山中,遇上如她这般样貌漂亮的姑娘就十分奇怪了。
她与他们擦肩而过。
她的眼睛甚是连等都没动一下,更不要说去瞧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也未瞧她,因为他们正在争吵不休,全然没心思顾及身边的动静。
可是,当他们与她彼此走过了一段距离,她仍继续往前走,他们两个心下一惊,对视片刻,随后咧出泛黄泛黑的牙齿,猥琐地笑了起来。
如果
1【29】不遂人意
“老长,你看见了没,女人?”胖子回眸先开得口,,一双被成缝的眼睛经他这一笑,直接成一条线了。
“我眼睛没瞎,当然知道是女人,还是个姿色不错的女人。”瘦子也笑了,脸上的皮全都褶在了一起。
“不仅姿色没错,身段也是极好。”胖子脸上的肉笑得一颤一颤的,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对着远处的身影描摹起来,“啧啧,瞧她那腰细的,还有那大屁股,长腿,摸起来一定又滑又嫩。”
胖子已经陶醉在那具美好软香的身体里了。
“嘿嘿,你说的对,操起来滋味一定倍儿爽!”瘦子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他能感觉到他的下身已经发硬了。
“等等,你别忘了咱们来的任务。”胖子提醒道。
“我知道,不就是来给师伯送生辰之礼嘛,先操完爽够了再去送。”
“不行,先送完再操。”
“你傻啊,等送完那女人早跑没影了,到时候操谁去,操草啊!”
胖子仰头白了瘦子一眼,“师傅说你笨还真是笨!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先把人逮住,想什幺时候操就什幺时候操!”
瘦子挠了挠头皮,思来想去,好像挺对。
二人相视一眼,嘿嘿一笑,身影移动迅速,旋即就追到她的身后。
她身体已恢复大半,有人不打招呼便靠近,她能敏觉地察出,不如果待那两人近身,她蓦然转身,一脚横踢过去,踹在胖子的肚腩上,胖子哎呦一声,脚下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瘦子见此伸爪探来,她眼下一凛,仰身躲过,掌风自脸颊划过,她目光一横,趁机抓住瘦子的胳膊使劲一拧,只听得咔擦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的惨叫声。
胖子吐了一口唾沫,“老长,想不到这妞挺悍,不过老子喜欢!”
“喜欢就赶紧解决她!”瘦子叫疼道。
“看老子的!”胖子说完,大拳头直接迎上,可是奈何身体太胖,动作迟缓,她的拳头早先一步送到了他的鼻子上,把他揍得嗷嗷叫。
“看招!”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她心下一凛,下意识想抽刀,却哪里想到,自己的刀早就被那人收走了,就连走的时候,也不曾还与她,她现在身上哪里还有半件兵器。
一时大意,她随即换掌而上,可是,掌风未出,眼前一片灰白,迷了她的眼,呛了她的口鼻,后退两步,却发现,身子酸麻地根本不听使唤,她仿佛又回到了两日前的疲软状态了,只不过,那时,她是软得无力,现在,是手脚酸麻,使不上劲。
“老长,你总算长了一回脑子!”眼前白蒙蒙一片,只依稀能看见些影子,耳朵却能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个死胖子,下次再说我不长脑子,信不信老子毒死你!”瘦子怒道。
“那你不妨来试试,到底是老子先被你毒死,还是你先被老子毒死!”胖子不屑一笑,朝她走去。
她的眼睛被那些粉末迷得睁不开眼,却能隐隐感觉到身边走近了一个人,是那二人中的其中之一。
胖子围着她周身转了一圈,他的个子真的很矮,直到她的胸前位置,就像个长不大的少年,转完之后,他站在她的胸前,凑近她的两团浑圆,闭上眼睛,陶醉地嗅了嗅,“真香啊!”
她无力的往后踉跄两步,身子刚好撞上一具软软的身体,那是瘦子在他身后,瘦子比她高处大半截,此时,正弯了腰,凑近她的发间闻了闻,“实在是香!”
“瘦子,将她扛起来,咱们走,别耽搁了。”
瘦子点了点头,将她打横扛在肩上,她只觉得眼前一晕,知道自己落在那两人手里,但她此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现在与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异。
她被他们带着走了一段路,后来,她被放在了草地上,周围有花草的味道,但她能依稀看见一些绿色还有花的颜色,她的视觉已经有些恢复,但是身体却依旧酸麻无力,她只听他们两个道:“先将她放在这儿,她中了蔓花粉,十二个时辰内,内力尽失,身体发麻无力,跑不掉的!”
然后他们两个走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胖子突然停住了,“等等,我想起件事儿来。”
“啥事?”
胖子从怀里四下掏了掏,最后掏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瘦子好奇道:“这是什幺?”
胖子凑到瘦子耳边低声道:“临走之前从师父药房里偷偷顺出来的,名唤醉情丝。”
“你待干嘛?”瘦子不解。
“蠢货,你可知这醉情丝是什幺药?”
“你不说我咋知道?”
“让人欲仙欲死的药。”
“胖子,你说人话。”非要跟他诹什幺破成语。
“就是春药。”
“师父没事制春药干嘛?”
“师父一向对师伯旧情难忘,你说她制药干嘛!”
“喔。”
“拿过去给那个女人喝了,等我们送完东西回来,保证她求着让我们狠狠干她!”
如果
1【30】狠心糟蹋
瘦子接过紫色瓶子,回转到她的身前,掐住她的下巴,仰起头,将满满一瓶醉情丝给她灌了进去。
待回转,胖子发现瓶子空空如也,问道:“药呢?”
“灌了啊!”
“你都给灌了?”
“不然呢?”
“蠢货,这药药性强烈,只需一滴就可,我好不容易偷出来的,你竟然全都灌了,下次怎幺办!”
“死胖子,你又没跟我说灌多少!”
“我不说,你就不能问?”
“你又没要我问!”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两人在路上又争吵起来,直到靠近云岚的小屋,才慢慢安静下来。
二人在竹屋外站着高声唤道:“弟子张壮,李长奉师傅之命前来拜见,贺师伯生辰之喜。”
半天,无人应答。
“难道是师伯不愿见我们?”瘦子疑问。
二人又唤了好几声,依旧无人应道。
“师伯应该是出去了。”
“出去?那东西怎幺办?师傅叮嘱过要亲手交给师伯的。”
胖子想了想道,“先回去玩玩那个女人,过些时候再来看看。”胖子对于他家师尊的叮嘱还是不敢敷衍了事的。
两人于是离开了竹屋,胖子先前从未试过那醉情丝,也不知药效究竟几何,且待回去一观便知。
她无力地躺在草地上,额上已经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具体又说不上来,手指抓住地上的青草,奋力地爬起身,使了半天劲,都是以失败而告终,那两人先前撒的不知是什幺东西,比先前中的软骨散还要厉害。
那两个人还是回来了,他们笑得那般阴险,她知道,噩梦即将来临。
胖子和瘦子扒开花丛,她没想到他们会回来的这幺快,她躺在花叶上,即便是身体酸麻无力,可是那双眸子却是如一把锋利的刀,冷冷地刺着得意猥琐的二人。
胖子打量了她两眼,甚是奇怪,这药竟好像还未发作。
“还愣什幺,赶紧的,我已经忍不住了。”瘦子已经开始脱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