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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特别白

    在场院范围内还好说,等进入土围子之后,四周一下子变得彻底安静下来,土围子内倒是能见到几处亮光,可远远看着,也不知道是磷火还是什么别的,隐约间好似鬼蜮一般。

    各位老少,我们来这边做事,无关人等不要靠近,免得生出什么误会,灯火能照到的范围内,有生人必杀!朱达扬声喊道。

    他大声说完,雇工和车把式好像凑趣一般跟着喊道:格杀勿论!

    二十几人的同声呼喊,在这安静夜间传出很远,然后又是朱达吆喝,其他人跟着大喊,这样的呼喊多少能壮胆,喊过几次之后心思都稳了不少,看看一同作战过的伙伴,再看看手里的兵器,想想投矛的威力,底气就跟着壮了。

    当然,真正让大伙心里有底的是朱达和周青云,这两位老爷没骑马,那就是要和大伙生死与共了,有他们手里的两张弓,什么难关都过得去。

    这是阎王巡地府啊!有最快的车把式念叨了句,大伙都是哄笑起来,让气氛更加的轻松。

    这二十余人的队伍进了围子后,四周就没有任何异动,在这深夜安静的环境下,一点动静和声音都很容易被发现,但队伍四周一直很太平,就这么顺着道路来到了郑家宅院里面。

    此行目的地当然是那口异常的水井,没有立刻开挖,而是先做布置,先用四辆大车在水井位置周围布置了个小圈子,又用带来的柴草在大车圈外四十余步所有的距离上布置了六堆篝火。

    当篝火被点燃之后,以水井为圆心四周八十步距离内,所有都被火光映照的清楚,这个距离就是弓箭的有效射程,除非对方带着军中和蒙古的大弓来,若有人出现,立刻可以借着火光看清楚。

    谁?去点燃第四堆篝火的时候,还是看到远处有人影一闪,却没办法看清去了那里,本来有人藏身在黑暗中跟踪,跟着前面有火把的朱达等人,但现在却没办法保持隐蔽了,而在百步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没办法及时做什么,何况真正做事的地方被大车遮蔽着。

    朱达靠着记忆圈了个范围,雇工们立刻忙碌起来,开始以为要挖几锹土,没曾想铁锹刚下半截就碰到硬物,而且还不是一处,大伙索性平铲,没多久就把水井范围的土铲了个干净。

    怎么一直没有人发现?

    因为没人知道这里有井,即便踩到上面,最多觉得这里土软,就算想着挖地三尺的,这里是院子他们也懒得去折腾,地窖什么的都在屋子下面。

    朱达跟身边的周青云闲聊几句,周青云没有理会挖掘的事,他手持弓箭站在大车上,不断的四周观看,以他的眼力和感官,有什么异动很难逃过观察。

    土清理干净,却露出几块青石板,这让还有些糊涂的雇工青壮们精神振奋,几块青石板并不巨大,把周围沙土挖干净之后,两个人发力就能掀开,没多久,四块石板就被掀开,露出下面的井口。

    只是露出之后每个人都有些愣,因为井口被堵住了,散碎石块和杂草交织在一起,上面也有沙土,看着就是被破坏堵塞的井口,没什么异常的,如果一口深井真被堵住的话,今天这二十余人恐怕要挖掘几天才能疏通,可那又有什么意义。

    场面有点冷,朱达皱眉凑到跟前,接过一把铁锹插了插,很结实的回力,看来是填结实了。

    难道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口被破坏的水井,然后这口井又被鞑子和后面的难民填上,之所以上面盖着青石板,石板上面又有浮土,只不过是巧合,虽然有些太巧了,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雇工们面面相觑,车把式则是绷着脸使眼色,意思是大伙别不知趣的乱说话,免得触老爷的霉头,那么多事都英明神武的做对了,偶尔发昏几次不算什么,早点回去就好。

    朱达要过来一根火把,拿着铁锹在石板下面的浮土刮了几下,瓦砾石块还有杂草掺杂混合,看起来的确是被人随意填埋过,朱达转头看看周青云,对方正站在大车上戒备周围,难道自己两个判断错误?一边失望的想着,一边顺手刮了几下。

    这一刮却看到不对劲了,井口范围内的瓦砾石块和杂草依旧在,但没了浮土的遮掩,却看出些不同来,瓦砾石块和杂草分布的很有规律。

    过来两个人,把上面的浮土清干净了。朱达闷声说了句,和过来的两个雇工开始清扫,在周围戒备的雇工和车把式们彼此交换了眼神,都觉得这次挖也挖不出什么来,可既然老爷要做,那大伙就跟着忙活就好。

    当浮土清扫干净之后,这一层看明白了,是用苇草编制的草包,里面装着瓦砾和石块,里面还掺杂着常见的杂草,如果不清理浮土的话,这看起来的确是被填埋的样子,而且你用铁器去挖或者戳,都和碰到被填埋的地面一样,很难发现。朱达伸手抠了抠,花费些力气就弄出个草包来,大概是盛装两斤酒坛子的大小。

    看到朱达这么做,过来帮忙的两个人也照做不停,没过多久,这一层草包挪去之后,却又露出了下面的一层青石板,发现这层青石板后,朱达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而围在一边忙碌的雇工们都忍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还是周青云出声提醒才勉强安静,不在值守的雇工都向前拥挤。

    把石板掀开,小心别掉下去。朱达拔了一根干草,在石板的缝隙上试了试,发现有风吹动,知道下面有很大的空隙,连忙叮嘱说道。

    车把式们从大车上取下捆扎货物的绳索,绑在去掀开石板那几人的腰部,这些石板的位置已经比地面低了一尺半,石板很容易掀开,用镐头撬起一翻就能掀开。

    本来还防着石板太严丝合缝的话,掀开后很难拿出来,甚至容易掉下去,没曾想石板下面居然有个井字格的石梁,石梁两端都深深的钉在井壁中,踩在上面没有任何松动,足够结实了。

    三块石板很快就被送到了井外,借着火把向下看,那石梁上还用铁链帮着两个大桶,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心想这大桶里是不是藏宝。

    那绑在石梁上的铁链是活扣,不用朱达吩咐,大伙七手八脚的将铁链解开,将两个大木桶传递了上来,提上来之后大家都是凑过去看,一个木桶里放着井轱辘和支架,一个木桶里盘着绳索,这是什么,这一晚的辛苦就白费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个箱子
    两个大木桶里放着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还是将木桶提了上来。

    桶和里面装的东西不值钱,但吊着的铁链可不便宜,这番构造明显不是仓促做成的,说明对这个木桶和装着的东西很重视,所以把东西提出来之后,朱达很是仔细研究了一番。

    以他和周青云的经验,如果木桶有夹层或者暗格,井轱辘有什么古怪,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夹层和暗格会有缝隙,材料不同份量会有差异,朱达不是没想过那木桶和井轱辘是用贵金属制成,可惜一切正常。

    如果这里面的布置能瞒得过我,那郑家也就不该在郑家集了。朱达念叨了句。

    这还看不出什么古怪,朱达重新进入井口,踩在石梁上用火把下探,然后丢了几块石头下去,井里的确有井水,而且并不浅,又用绳索吊着火把下探,一直到水面那边,火把的火焰也没有因为气流被吹向某处,只不过灭的很快。

    会不会有鬼?探头向下看的李和说了句。

    有什么鬼,是封闭的时间太久,下面没有活气,等一炷香再放火把下去,不灭的话就没事了。朱达没好气的说道。

    发现井下有水后,朱达开始怀疑井里是不是有暗道,那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曾学过某处在井下挖掘密室,后来被人发现就是因为用绳子吊蜡烛下去,发现火苗向着暗道的方向偏,但用火把试验之后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至于火把放下去很快熄灭这个,在这十余年的人生中父母长辈都叮嘱过这个,说什么地窖如果长时间不打开就会蓄积死气,打开后要空置一段时间才能进入,不然的话,很容易晕倒甚至憋死,这个无非就是二氧化碳含量过高的意思。

    朱达重新下去站在石梁上,让他们把车上的一盏风灯带了过来,这样可以距离水面更近去观察,还没把风灯放下去,却听到外面弓弦响动,周青云开弓射箭了,在井中也能听到外面的雇工们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什么事?

    好像有人,不知道射中没有。

    听到周青云沉声回答之后,朱达又是看向水面,有了方才那打岔却让他反应了过来,朱达笑了一声,踩踏着石梁爬了出来,却直接站在井口脱起了衣服,这让雇工和车把式们目瞪口呆,心说自家这老爷难道失心疯了,这次赚的不少,何苦挖不到东西就要**,倒是周青云瞥了两眼,还是继续对外戒备。

    朱达脱了个赤条条之后,却喊着人把那井轱辘重新架在井口,那大木桶里居然专门有轱辘的支架,很容易就能搭建起来,搭好之后又把绳索捆在腰上,对身边人说道:慢慢把我摇下去,得了消息再向上拽。

    然后又是准备一条绳索,就那么直接甩下去,朱达手里拎着两根火把先来到石梁这边,然后开始向下,井口处两个人控制井轱辘,缓缓将朱达放下,又有一人向下送另外一条绳索。

    等到距离水面三尺左右的时候,朱达摆动绳索,将火把插在两侧的井壁缝隙内,然后喊着上面继续。

    这个天气的井水当然很冷,朱达顾不上这个,顺着势头缓缓沉睡水中,水很凉,水很深,如果不是在上面做过热身活动,恐怕现在就要抽筋发僵了,井水差不多没过成人。

    朱达深吸一口气后入水,他这些年专门练过水性,这个深度还不算什么,入水后在水里摸索了几下,借着火把透过水面的光芒,很容易就摸到了异物,在井底有四个镶铁的木箱。

    果然不出所料,朱达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忍不住露出笑容,自己把这布置想复杂了,其实很简单,这口井就是郑家在危急时刻的预备,大户人家都有这等布置,给自家留再起的机会,至不济也要让遇难幸存下来的家人过上温饱的生活,这口井看着正常,怕是很容易就能磨平,青石板和装着瓦砾杂草的草包都是事先预备好的,一旦需要很快就可以布置完成。

    上面垒砌两层是防止被人挖掘,首先不熟悉郑家的人很难知道这边有水井,正常人家的水井不会在这个位置,这里地面伪装的和其他各处没有区别,即便侥幸碰巧发现第一层石板,掀开后看到第二层的瓦砾杂草也会放弃,觉得这水井被填死了。

    如果还有人仔细观察能破开第二层看到下面的石板,那么这个隐藏和布置其实已经失效,至于石梁上吊着的木桶,里面装着的轱辘和绳索,这个根本不是什么疑阵,就是为了下水捞取木箱的工具,任谁都会需要。

    这些布置安排不能说不周密,也考虑到了种种情况,但却没想到这次大难来的太突然,蒙古马队这么快就打破了郑家集,恐怕这郑家人忙着布置这口井的前后,郑家宅院就已经快被打破了,连跑都跑不掉。

    朱达没有在井下思考太久,他很快就用第二根绳索绑住了一个木箱,大概两尺长一尺宽一尺高的体积,上面还有方便用绳索捆扎的铁环,朱达很快就是绑好,浮出水面喊了两声。

    老爷,是不是卡主了,怎么不动。绳索绷紧却没有上提,井口有人喊道。

    朱达一愣,随即又是下水,他已经感觉身体略麻木,太冷了,摸到被绳索拴着的木箱跟前,四周都是水,难道下面有什么挂着的,朱达憋气去搬了下那木箱,第一下居然没有搬起来,他一边打算去上面要一把短刀,一边用更大的力气搬了下,立刻明白了原因。

    再喊个人来,多使些气力!朱达大喊说道,他伸手抓住了那根绳索,然后喊着井轱辘向上摇,能听到井口处吆喝发力,那木箱被一点点提了起来,不是有什么被卡住了,而是那木箱太重。

    这个太重倒不是重的如何夸张,而是大伙都不觉得在井里会有多重的东西,用的力气也有限,当加了人手之后就没太多困难了,朱达和木箱一起出现在井口,朱达跳出来之后先是在井口张牙舞爪的活动,边蹦跳边说道:井水太凉,都要冻僵了,你们谁带着酒,早知道把魏家那坛子酒带来了。

    一名车把式连忙送个葫芦过来,还笑着说道:老爷放心,这里面没下药。

    那木箱差不多小两百斤的份量,有两个人索性下井踩到石梁上,拖着木箱出井口,又有两个人过来接出去。

    喝了口酒下肚,虽说是辣嘴烧喉的劣酒,可却让冰凉的身子热乎起来,朱达又灌了口,还是不停的跑动,边上有雇工连忙说道:老爷,小的也会水。

    朱达看了眼,摇头笑道:你身子不够壮健,在下面顶不住,到时候只会淹死。

    他和周青云这些年粮食鱼肉都不缺,整日里打熬身体,底子很好,在冰凉水中能顶得住,这些过穷苦日子,身体有亏欠的雇工就不一样,寒气入体,很快就会抽筋僵硬,在水中没办法动作,溺死的可能很大,而且人一入水,上面绳索不可能做到太精细的控制,根本顾不过来,等发现就晚了。

    那雇工略有些讪然,干笑着说道:老爷,小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和老爷一样壮健?

    本是句没话说话,朱达却认真回答说道:以后好好跟着我,每日里粮食鱼肉管够,几年就能壮健了!

    再下井朱达做了调整,井轱辘的绳索自然垂进井中,另外再沿着井边放下两根长绳,一根捆着腰,另一根作为凭借,攀爬者下去,等入水之后,直接用轱辘垂下的绳索绑住木箱,这次再向上提的时候就容易许多,郑家考虑的很全面,井轱辘就是为了把这几个沉重的木箱从井水中提上去。

    当提到第三个木箱的时候,朱达又听到周青云开弓射箭的动静,而且还听到他的呼喊下令各自把住自家的方向,不要乱动,见到眼前有人就把木枪投出去!

    他们这队在郑家宅院停留的时间有些长,夜间游荡的很多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但看着火堆又不敢靠近,周青云的弓箭让人更加忌惮。

    把木箱搬上车,两个箱子放一辆车。朱达此时被冻得脸色发青,边活动边催促说道。

    雇工们连忙抬上车,每个箱子都是将近两百斤的份量,木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用的好木料而且上了几遍清油,就是放着水泡,边角都用铜铁加固,铁链缠绕之后还上了一道锁。

    朱达和周青云没急着开箱,不过搬运的时候,雇工和车把式们都有兴奋神色,这个份量不轻,里面肯定装着值钱的财货,等木箱都装上车,朱达又和几个人将青石板和草包丢回井里,用石板重新把井口封上,盖上浮土,这才出发。

    这是没主的东西,见者有份的!黑暗中有人大喊道,亏得他能看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暗中的骂声
    如果日常饮食见不到荤腥,入夜后的视力就会很差,所谓夜瞎子就是这种,如果不是这段时间雇工们吃的不错,没什么夜瞎子的症状,朱达根本不会带着他们出来。

    倒是这些敢晚上出来活动的人,不知道平时吃得什么,他们不会吃鱼,郑家集这边明显没那么多的肉,牲畜早就被人瓜分殆尽,至于各种尸体早就腐坏的不成样子,吃了后根本活不了。

    要么有几个江湖人,要么是混迹在这边的团伙喊话唬弄,后者的可能更大,夜瞎子的症状也不是完全瞎掉,有光线能模糊的看见,何况这些习惯夜间出动的人比正常情况要好不少。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朱达并不太担心,只是安排着车把式和雇工们离开,四周的火堆添了几次柴草后烧的还算旺,借着这光照快速的收拾,放在大车上的木箱并不显眼,何况他们还带着木板草垛之类的营生,很容易就能盖住。

    朱达更注意到,车把式和雇工们对黑暗中的骚扰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显得有些兴奋,这不到十天的经历,让这些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年轻人,和油滑惯了的中年人们,都已经脱胎换骨。

    黑暗中喊话之后,隐约看着不止一人,而且不光在一个方向,但周青云没急着射箭,凭着目力就能判断彼此的距离,射箭没太大把握,但他也不怎么紧张,只是站在大车上从容环视,他射不到别人,别人同样很难碰到他。

    在开始返程的时候,朱达比周青云要紧张,他紧张戒备的不是黑暗中的什么人,而是车把式和雇工们

    从发现水井的异常后到现在,朱达也有种恍惚,在这夜间这种恍惚感尤甚,甚至有恍如梦中这等酸气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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