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蝇尸海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九和郡主不由得哀声长叹,呜呜哭道:“李姑娘,李姐姐,为什么你这般好运,我却这般命苦?我已经有整整四天没有洗澡,此刻身上只怕都要生出蛆虫来啦。而你却在这宫殿中逍遥快活,既可以沐浴于清泉之中,又有情郎陪伴,无牵无挂,你侬我侬的四处游荡。。。”
李书秀羞恼至极,嗔道:“我几时有情郎陪伴?又几时与他你侬我侬了?”
九和郡主笑得颇为欢畅,她说道:“你急什么?我又不是审问于你。你这般紧张,其中定有古怪,正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啦。”
李麟洪一听,登时来了精神,朝苍鹰挤眉弄眼,装出一副惋惜至极的模样,叹道:“苍鹰兄弟,想不到你这一身稀世罕见的纯阳童子功,就在今日不战而败,一泻千里。唉老哥哥我不知是该替你伤心呢?还是替你高兴。”
苍鹰自幼混迹于军营之中,整天与这些老兵**打交道,熟知这些疯言疯语,自然能不动声色,应付自如,他笑道:“那自然是李大哥教导有方,令在下不至于措手不及,被敌人横扫千军,不战而降。总算还是有来有回,没有丢咱们大营的脸。”
李麟洪听得兴奋,连连搓手,嬉皮笑脸的说道:“老哥哥我早知兄弟你铁骨柔情,心中有着不屈军魂,正所谓旗在人在,旗倒人亡,你与李姑娘这一场大战,自然是惊天地、泣鬼神了,其中酸甜苦辣,自不必言,只是不知过程战况如何?你不许隐瞒,可得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点不实之处,本座要拿你军法处置。”
苍鹰仰天大笑,正想无中生有,狠狠吹嘘一番,忽然听李麟洪惨叫一声,屁股上似乎挨了一脚,狼狈的滚到一旁。他暗叫不好,回头一瞧,只见李书秀使出一招“陆断犀象”,夹杂着他的“蛆蝇尸海剑决”,招式飘忽,变幻无穷,一脚正中他臀部,苍鹰哀声高呼,翻滚着摔了出去,扑倒在地,痛的眼冒金星。
李书秀两招得手,气冲冲的说:“你们两个再敢胡说,我两剑把你俩的屁股刺成大花脸!”
两人痛哭流涕,齐声求饶,李书秀渐渐消气,朝九和郡主望了一眼,九和郡主吓了一跳,连忙摇手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唉?我怎么什么都忘了?”
众人胡闹一阵,大堂中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不见,李书秀说道:“我知道该如何前往这宫殿中的宝库了,那扎木勒已然抢先一步,但凭借他一人,万万无法打开宝库的大门,因此我们无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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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江湖沦丧
李书秀一双俏眼朝着大堂扫视一番,脑中想起地图中的种种记载,说道:“这大堂的东北角有一个壁龛,壁龛中的神像背后藏有机关,一经触动,可以打开通往宫中花园的通路,经过花园,再绕道地宫,便是藏宝库的所在了。”
众人在大堂中待了整整一天,早就将大堂各处翻了各遍,这壁龛神像如此可疑,自然早就被反复查看过。天德道人说道:“李姑娘,这神像全无可疑之处,那机关到底在哪儿?”
李书秀神情自若,走到神像前头,见那神像乃是一个跪地的小人,手中握着长剑,面目模糊。她用清水浇湿手掌,在神像后脑勺轻轻抚摸,着手处颇为坚硬光滑,但渐渐变得松软粗糙,片刻之后,她喜道:“找到了!”在开关上一按,头顶传来齿轮转动之声,大堂正北处的沉重铁门缓缓升了起来。
众人齐声欢呼,李书秀微微一笑,接过苍鹰递过来的火把,正想前行,忽然想起拉普来,她回头一看,见到苍鹰将拉普扶在肩膀,拉普双眼紧闭,呼吸沉稳,仍旧深陷昏迷之中。
她见到拉普那张憔悴的脸,不由得一阵心悸,她虽然对苍鹰心生感激,暗怀亲情,但见到昔日初恋之人,便如遇到天敌一般,免不了这般心神大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不单是她,这天下男女,哪个不是如此?
苍鹰神色如常,肩负伤者,沉稳的走在行人当中,但李书秀深怕他心中妒忌,不由追悔莫及,暗想:我方才真不该告诉苍鹰大哥我与我与拉普小时候的那段情义,他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只怕心里总有些介怀。
她正思绪如潮,举棋不定呢,苍鹰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奇怪,但仔细一想,以为她正关切拉普的伤情,暗道:这拉普兄弟是阿秀姑娘昔日情郎,我可得好好照看于他,莫惹得阿秀姑娘担心,以报答李庭芝将军的恩情,赎我扬州一役苟且偷生的罪过。
众人一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走过那扇铁门,来到一条宽阔走道,李书秀说道:“这儿是乃蛮王的宫殿,可不是什么地牢古墓,其中没那么多陷阱,大伙儿不必如此紧张。”
苍鹰说道:“阿秀姑娘,恐怕这宫殿中另有旁人居住,乃蛮王或许未曾布下陷阱,但那些外来之人未必会如此客气。”
李书秀有些奇怪,问道:“苍鹰大哥为何如此说?”
苍鹰道:“你先前在那楼台沐浴之时,曾找到一块丝绸长缎遮挡身子,那长缎恐怕年月不久,并未有任何损毁迹象。”
李麟洪一听,忍不住怪叫一声,捏着嗓子,尖声嚷道:“苍鹰哥哥,你和阿秀妹妹恩恩爱爱,她连身子都给你看啦。你这千年纯阳童子神功,只怕已经荡然无存了吧。你这般没羞没臊,对得起咱们铁打的营盘,对得起咱们流水的兵么?”
苍鹰笑道:“这等风景,在下自来见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我这纯阳童子功,还不是留得好好的?若要破了我这神通,非得与我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上下其手,狼吞虎咽不可。。。。”
两人说的兴起,登时将李书秀先前凶残的痛揍忘得一干二净,更想不起身旁那位南宋小皇帝,此刻正瞪着好奇的眼睛,一丝不漏的将两人疯话听入耳中。那些宋朝忠义旧臣若见到这等景象,非得被两人气得半死。
李书秀气得七窍生烟,但此刻情势未明,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出手教训两人,只好咬紧牙关,心中暗骂:苍鹰大哥看上去颇为正派,想不到相处一久,说话这般无聊,与哈萨克族那些大老粗毫无分别。
哈萨克人生性豪爽,酷爱饮酒,喝醉之后,满嘴胡言乱语,出手调·戏村中美妇,也是拿手好戏,正是司空见惯之事,李书秀身为汉人,从来不曾参加过哈萨克人的庆典,但有时坐在山坡上遥遥相望,自也见过这等丑态。
她不加整治,原以为两人自行收敛,谁知两人越说越不成话,李麟洪笑道:“苍鹰兄弟,老哥哥我是不是眼花啦?我怎么觉得你身旁这位拉普兄弟,他头发怎地有些绿油油的了?可是你胡闹恶整他的?”
苍鹰咦了一声,侧目一瞧,叹道:“奇怪,奇怪,定是拉普兄弟先前吃多了青菜,方有这般发色。”
李书秀常年与哈萨克人为伍,听不懂二人这番胡言,但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她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猛喝道:“苍鹰!你给我闭嘴!”
苍鹰与李麟洪倒吸一口冷气,双双捂住嘴巴,过了片刻,苍鹰对李麟洪低声说道:“这位李姑娘乃是李庭芝将军的女儿,老哥你说话太过啦!”
李麟洪顿时肃然起敬,他虽然未曾在李庭芝将军麾下作战,但凡是南宋军民,听到李庭芝将军的威名,无不打心眼里佩服。他一脸严肃,低声道:“你小子居然对李将军的女儿动手,若是将来始乱终弃,老哥哥我第一个来剥你的皮。”
苍鹰以为他还在玩闹,嘻嘻哈哈,说道:“自然,自然。”其实在他心底,早已自认为李书秀的下属,对她只有崇敬之意,感恩之心,实无半点男女之情。
李书秀见两人偃旗息鼓,于是问道:“苍鹰哥。。。苍鹰,若是这皇宫中另有人居住,那你以为这又是些什么人呢?”
苍鹰答道:“我看那扎木勒的武功,乃是一门魔教的护教神功,而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即便原先不知这皇宫中的奥秘,但也定然自有打算。在下由此猜测,这山谷皇宫中的那些人,便是将咱们困在山谷中的人,也是魔教的教徒。”
玄镜对熟知江湖各门各派,听他接连说出“魔教“的名字,心中一惊,问道:“苍鹰兄弟,你说的可是那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逍遥宫’么?”
苍鹰点头答道:“不错。”
玄镜登时变了脸色,原先镇定自若的模样,此刻早已飞到天边,手握剑柄,掌心冒汗,颤声道:“逍遥宫,逍遥宫。。。”
天德问道:“师父,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逍遥宫的名头?”他年纪轻轻,刚刚出山不过两年,功夫虽然不错,但江湖阅历甚浅,这些前朝旧事自然从未耳闻。
玄镜叹道:“逍遥宫当年何等威风,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比咱们全真教声势更大,他们崇尚一位名叫玄夜的西方魔神,一遇上江湖同道,便会假意亲近,伺机传播教义,**催眠,拉人入伙。十多年前,咱们全真教的数位成名高手就被逍遥宫的魔头拐走,更带走了咱们全真教的不少武功秘籍,引起了江湖公愤。若不是皇上那时候挥军南下,与南宋交战,天下战火不断,咱们早就召集武林同道,上山剿灭这帮魔头了。”
李麟洪与苍鹰听得火冒三丈,李麟洪暗骂道:“你这老道身为汉人,居然助纣为虐,还皇上皇上的乱叫,当真不要脸之至。我看那逍遥宫的妖魔就算再荒唐十倍,也比不上你这般厚颜无耻。”
天德又问:“师父,那后来呢?这些妖魔后来如何了?”
玄镜说道:“后来江堂王爷率军攻破樊城、襄阳,皇上的大军由此长驱直入,扫荡天下,又派出西域武林高手与数万精兵,四处捉拿那些负隅顽抗的江湖武人,那逍遥宫的魔头们见情势不妙,居然颇有先见之明,自行解散,抱头鼠窜,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苍鹰忽然问道:“玄镜道长,这些年来南方武林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精英高手死伤殆尽,从此一蹶不振,想必也是忽必烈的手笔了?”
玄镜听他语气极为不敬,居然直呼皇上名字,但他毕竟心中有愧,加上此刻以注重大局,不宜纠结于小事,于是叹道:“皇上。。。确实出手决绝了些,但若非如此,他这天下便无法长治久安,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苍鹰怒道:“胡说八道!这等灭绝人性的手段,居然也能这般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老道如此卑鄙,想必这屠杀南方武人的事,你们全真教也插了一手吧!若非如此,你们掌教怎会受到忽必烈的封赏?”
九和郡主极为气恼,壮起胆子,喊道:“父皇乃天下共主,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侮辱父皇?”
苍鹰并不理她,只是死瞪着玄镜,眼中渐渐闪现炽热狂暴之色。
玄镜并不反驳,反而垂下脑袋,居然万分沮丧,他沉默许久,哀叹一声,说道:“贫道无能,未能阻止皇上这等暴行,但此事过后,咱们全真教掌教从此心灰意冷,当天便让贤隐退。并嘱咐咱们全真教从此以传教为重,不再崇尚习武,唉。。。。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天德,此刻也算得上是全真教的一流高手了。”
苍鹰望了他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叹道:“你们被蒙古鞑子要挟,此事也怨不得你们。也是南方武林命中注定,当有此一劫。”说罢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声音沧桑愁苦,听起来就像是一位心忧天下的老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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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绣巾柔情
幽暗灯火不知从何处照来,映得空旷长廊中幽幽冥冥,晦暗不清,两旁石墙上一片惨绿之色,寒风无踪,尘土无影,此地仿佛有妖魔游宿,虽然历经千年,却不见任何毁败陈腐之象。
李书秀听了苍鹰的话,心底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疏忽。众人在长廊中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忽然李麟洪大吼一声,瞧他脸色,乃是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
苍鹰仔细一瞧,登时慌张起来,玄镜快步抢上,问道:“怎么了?”
李麟洪嚷道:“我踢断了一根细线,只怕触动了陷阱。”
众人纷纷抽出兵刃,神色惊惧,上上下下张望一番,等了许久,不见任何动静,渐渐放心下来。
苍鹰说道:“只怕这并非是陷阱,乃是报信的机关,那位住在皇宫深处之人只怕已然知道咱们前来,咱们可得愈发小心,前方定然另有阻碍。”
当下他手持火把,走在队伍最前头,众人知道他为人机警,目光灵敏至极,先前在山谷之中,曾经解开那八卦**阵的障眼法,有他带路,自然要牢靠的多。
苍鹰引着众人一路前行,果然心思缜密,身体感知异于常人,一路如有神助,任何细小征兆都瞒不过他。李书秀对他佩服异常,想起他对自己说过那些“誓死追随”的誓言,心中甜蜜,又深感自豪。
她问:“苍鹰哥哥,这便是你那剑诀的妙用么?”
苍鹰应道:“不错。”伏在地上,一对眼珠合在一块儿,摆出斗鸡眼的神情,瞧来有些滑稽,过了片刻,他抽出长剑,在前方一块地砖上轻轻一点,随即如蚊蝇般后跃,只见那方砖周围一丈之内顷刻间降下箭雨,箭入石板,深达寸许,响起一阵噼噼啪啪之声,宛若爆豆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暗道:若不是他,咱们如何能瞧出这歹毒机关?
那些地砖随即缓缓降下,石块翻转腾挪,折腾了半天,又恢复成原先模样。
苍鹰沉吟道:“这前方三丈的地砖全数有古怪,咱们须得想法避开。”说罢后退几步,迈步前冲,朝左侧石壁跃起,侧身沿着石壁疾跑,越过三丈之远,落在对面。
李麟洪与赵盛大声叫好,李麟洪赞叹道:“苍鹰兄弟,你这飞檐走壁的功夫,当真令老哥哥我大开眼界。”
苍鹰大笑几声,颇为得意,玄镜说道:“天德,使出云鳐青天步,让他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轻功。”
天德道人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恭敬说道:“是。”随即露出傲然神情,退开两步,大喝一声,如大雁般腾空而起,足不点地,在空中滑翔片刻,吧嗒一声,跳至苍鹰身旁,朝苍鹰看了一眼,拱手笑道:“苍鹰兄弟,献丑,献丑了。”
苍鹰脸色难看,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露出干巴巴的笑容,怏怏说道:“这功夫名字好听,姿势倒也凑合。”
李书秀眉头一扬,也不助跑,纤足在地上一点,只见她身法轻盈至极,衣袂飘飘,如同御风而行般掠过数丈,远远落在苍鹰身后,转过身来,笑靥如花,对苍鹰说道:“苍鹰哥哥,我这轻功,还入得了你的法眼么?”说话之际,清波流盼,神情颇为调皮。
苍鹰见众人各显神通,卖弄本事,把自己的威风压得半点不剩,心中懊恼,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含糊说道:“了不起,了不起,到底名师出高徒,比在下稍稍高出一筹罢了。”
玄镜对九和郡主说道:“得罪。”将她托起,运内力朝前一扔,九和郡主瞬间呼吸急促,似乎有些害怕,只见她仿佛被人托在怀中一样,平稳的朝前飞去,等到了天德身前,轻飘飘的降下,刚好落在天德怀里,天德连忙将九和放在地上,连连致歉,神色拘谨。
九和放心下来,微微一笑,说道:“咱们此刻患难与共,道长何必如此多礼?”
众人见玄镜这手神功,心中无不惊叹,但想想先前那位假冒的蒙古人扎木勒,武功只怕比玄镜更加高明,隐隐皆感到大事不妙。
玄镜随后施展内力,将其余众人陆续扔了过来,由苍鹰与天德两人合力接住,赵盛比小猫小狗重不了多少,自然费不了什么功夫。李麟洪与拉普身子稍重,接起来颇为费劲儿,但总算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
此后路上偶尔有些陷阱,但却大同小异,众人如法炮制,接连闯过难关,终于来到了长廊的尽头,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一丈高的双开石门,但这石门正中有一道横梁般粗细的钢筋铁条,横着将石门锁住。
李书秀回想地图记载,走到石门旁,见到五根铁链,她默念口诀,将五根铁链依次拉动数下,只听石门中传来石轮转动的杂音,众人知道这机关已经被解开,不由得连连点头,一齐说道:“李姑娘,多亏你记心了得,如若不然,咱们又如何能开启这石门?”
李书秀还未答话,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那铁条将石门硬生生卡住,石门凝固半饷,又自行缓缓合上。
李书秀“咦”了一声,说道:“这铁条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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