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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侠义庙堂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排吕尚硬

    除了没有剃度,这年轻人算是与白马寺中的僧人都一模一样了。

    听闻最近木错禅师,都有意无意的,敲钟之时带上了这个年轻人,好似要让他也学着替白马寺敲一回钟的样子。

    白马寺的大洪钟,那一般人可敲不来,须是心性坚定,又有佛缘之人,才有可能被负责寺中各种琐碎事务的木错禅师看上,带在身边教授敲钟的决窍。

    而且,白马寺的大洪钟,一般人就算学会了敲钟的决窍,也敲不响。须有一定的境界,才能以那一根小毛竹,敲得千斤大洪钟的声音响彻整个白马寺!

    至于那个经常老气横秋,实则只有岁的小孩,除了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守着老道人所在的禅房门外,其余时间,便都与寺中的小和尚小沙弥们玩到了一起,隐隐成为了这些个小光头们的孩子王。

    十余个孩子,在他的带领之下,不调皮捣蛋,而是开始做一件寺内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后山武僧们练武的练武场再后面,有着一处塔林,说是塔林,其实就是寺中圆寂高僧们的死后方寸地。

    此地虽然年年都有派武僧们清理,但因极少有人来此地,所以还是杂草众多,如荒野之地。

    而一众小光头们,就在这塔林之中,开始认真的清理,要将这塔林,收拾个干干净净。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姓申的小孩子身上。

    林意与申峥,无疑已经融入了白马寺,而与他们一同前来白马寺的郭家兄妹,以及半路捎带上的常胜,已经离开了白马寺,说是还有别的事,不能与林意一起同行了。

    对于这个在瘦阳湖畔敢用西域都护大将军之子身份保护自己的郭小马,林意其实心里很感激。

    西北天狼郭浩铠,欠了林意的娘亲,那位林娘娘的人情,这事林意自然是知道的,但前一次见面,在京城之时,还是个能一起撒尿和稀泥玩的郭漠驹,原意承担性命危险,在瘦阳湖一战中,先出手杀了宇文雄哲,再言语威胁宋然,保着林意离开,这就不止是还人情而已了!

    林意答应了此次江湖之行会去西域,而郭漠驹,则是答应了申峥提出的,若到了西域,要请他吃一百串糖人的要求。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有缘,还会再见的。

    黄昏之中,林意与申峥两人坐在了白马寺寺门的门槛之上,斜斜的夕阳,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长,金色的光,也照得两人如得了金身的佛陀一般。

    “啊意,你能不能说说,你每天都去老真人房中入定静坐,到底在修练些什么啊?”申峥问着话,手中拿着一个糖人,张口就咬,他喜欢吃糖人。

    林意回了回神,停下了因先前看木错禅师以一根小毛竹敲大洪钟而得的感悟,斜着头看向身边这个小屁孩,问道:“能不能不说啊?”

    申峥又咬了一口糖人,含糊不清的说道:“可以啊,不过,你得把之前欠我的那些钱还给我,照着一根弩箭十两金算,那就是…………”

    申峥开始算钱,数着手指头,一根弩箭就是一个手指头,数不够了,又去数脚指头,那蠢萌样看得林意既好气又好笑。只得拦住了申峥,说道:“诶,诶诶,别数了别数了,我告诉你便是。”

    申峥嘴角勾起,一幅计谋得逞的模样,手中糖人扬了扬,说道:“那还不快说?”

    “其实就是内功的一种修习法门,叫静气上昆仑。”林意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说道:“我学的武当归元决,有以丹田气海的真气游走于窍穴路径之中的方法,相比于一呼三吸而动起来的行气气机,不动的静气,能很容易的穿过那些没有开启的窍穴,将周身窍穴游走一遍,复而归回丹田气海,这就是我这些天跟着陆老真人所练的法门。”

    “所以,有什么用?”申峥听完,半点都不理解,不懂就问,所以他就再度开口问道。

    林意摸了摸他的头,回应道:“我的心口大穴膻中穴,受过极大损伤,这事你知道的,所以我,已经不可能像正常的小宗师一行气流转百里以上,一呼三吸,我六十里气机流转就到头了,所以,我想陆老真人,可能是想让我能有一种新的行气方式,不至于武道前途止步于此吧。”

    申峥吃完了糖人,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这静气上什么昆仑山,学会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没学会的样子?”

    林意苦笑道:“这些日子,学了至少有二十次,直到今天早上,才成了一次。而且,我觉得下一次还不一定能不能成。这事啊,太难了!”

    申峥挠了挠头,没有接话,两人一同看着夕阳没入远处的山后,久久无言。

    后进院禅房之中,陆琅与木对又是相对而坐,木对和尚将手中念珠放在了陆琅老真人的身前,而陆老真人,则是把那柄带鞘的武当诛邪剑,交给了木对和尚。

    “静气上了昆仑,种下心莲种子,那多久能给他真正的长生心莲?或者说,老真人你,这柄诛邪剑,借我多久?”

    “佛教不是说,万事随缘吗?那就万事随缘好了。”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京城居不易
    【】(iishu),

    京城居不易!真的是连住都住不起啊!

    作为寒门子弟的江流月,靠着父母向他人借来的百两银钱,一路上省吃俭用,终于是来到了云汉王朝最为寸土寸金的司州定安城。

    可是,京城内的客栈书院,供给像他这样赴考书生的住所,租金却贵得吓人。

    别州的考生学子,大多会去住各自州郡在京中所建的同乡会馆,有已经在京城混出头的前辈同乡们帮衬,不说如鱼得水,但至少吃住方面,不会有太大的负担,普通门户里走出来的考生,也能住在定安城内,不至于京城居不易。

    在朝中已经混出了些许名堂的达官显贵们,会常去自己州郡的同乡会馆,与年轻后辈们谈笑风声,或是金玉良言,或是面授机宜,总之,前辈们该做的,他们都会去做。

    而在京城靠经商买卖起家的富家翁们,亦会替自己所属州郡的同乡会馆出钱出力,与那些个年轻人们说些:“有难处,便与咱们说,同乡人,不要客气。”

    正是这些在京城站稳脚根的外乡人,撑起了各自州郡的同乡会馆,让赶考的后辈年轻人们,不用为京城柴米油盐的贵,而抓心挠肝。

    至于其中有多少当官的是希望着后辈们以后鱼跃龙门能念着自己的情份,好加倍讨要回丰厚报酬。以及想着借机笼络一帮年轻人,以后若有一人得道,自然能鸡犬升天的商人富家翁,这种隐藏于暗处的细碎心思,不提也罢!

    神机岛出来的江流月,则就是没有其他州郡的年轻人这么好的待遇了。因为,神机岛,在京城定安,没有同乡会馆。

    甚至,定安城内的四品以上京官,没有一位来自神机岛。所以,江流月在这京城,真的是居不易!

    不过,江流月也不是什么硬要撑面子把自己撑死的人,数着还剩下的两张十两银票,以及不到半两的碎银子,他在问过城中的客栈与书院租住价格之后,就毅然决然的决定,住不起,那便不住在城里。

    城外怎么说,也有地住吧,只要不用花太多的钱,熬过了一个夏天,秋闱便到了,那时,一举成名,京城再居不易,也有能力住上一住了吧?

    城东三里,有一小村子叫平安村,村东头有一个小院,院中两间小屋,养了一小群鸡鸭,这就是眼下江流月所居住的地方。

    这个院子,是平安村的私塾,塾师刘松平,教村中小孩认字读书,村里人要遇到要写字的活,也会请刘先生代为提笔。

    村子不大,来了个陌生人,去私塾读书识字的孩子们回到家一说,这一天的时间也就村都知道了,知晓是外地前来赶考的考生学子,而且还是个连中了两元的有才学子,村民们也有爱才之心。

    几户孩子在私塾蒙学的村民,你家一个鸡蛋,我家两把青菜,在私塾给这个喜欢摇羽扇的年轻人接风洗尘。不算多好的食材,也没什么绝顶的厨艺,只是村民们用私塾的灶台炒了几样家常菜,在院中打了张八仙桌,普普通通的一顿晚饭而已。

    但这却让江流月很感动,离家前狂妄不羁,以为有才华便是拥有了一切,可是赴京赶考这一路之上,看尽了人生百态,每次见有不平之事,便要出头替人说些公道话,为此,也挨了不少顿打。

    而到了京城,更是因为没钱住客栈书院,又无同乡会馆可住,被别的州郡同届考生当笑话看。

    能在城外小村子之中被一群村民看得起,一顿没什么油水的洗尘宴,让江流月觉得好受了些。

    在家时事事被父母保护在羽翼之下,离家这几个月所受的苦,够他回昧了。他懂得了什么叫人情冷暖,懂得了什么叫勿做出头鸟,懂得了什么叫言多必失。

    他从一个话唠,一路行来,慢慢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秋闱,考一个殿试第一!

    夜已深。私塾院中的两个读书人各坐着一张小板凳,刘松平借着月光,在洗着锅碗瓢盆,而不再话唠的江流月,则是抬头看着天空,看那空中的点点繁星。

    明明学识比太学宫那些教人读书的太师们还要渊博,却屈居在平安村这小私塾教书蒙学的刘松平,看着江流月一脸迷茫的盯着天上繁星,便停了手上动作,问道:“怎么?天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流月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刘松平又问道:“在思念某个女子?让我猜猜,赴京路上遇上的小家碧玉?”

    江流月还是摇头,说道:“君子立业成家,我无有半点功业在身,怎么敢想成家之事。”

    刘松平继续手上动作,笑道:“你现在已经是会元了,秋闱若能入榜,那可至少就是进士同进士了,如果得了榜首,那可就是连中三元了。咱云汉,也就那位周先生有过如此壮举。”

    “周先生,是吾辈之楷模。”江流月说着话,眼睛却还是看着星空。

    刘松平笑了笑,没再理会,洗完了锅碗瓢盆,拿进屋内晾着,他独自一人,在这小私塾已经住了四年,这些日常琐事,他已经麻木了。

    再度出屋到院中,他坐在了江流月的身侧,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会被孔家极其重视,他刘松平的师叔,那个连中三元的周伶然,去年秋天竟然写了一封关于江流月的信件,寄到了这平安村。

    而授业恩师孟文清,更是在离开京城回归交州之时,特意叮嘱关注这江流月。

    一个从神机岛出来,没半点名气的读书人,能被儒教两位圣人如此关注,也是闻所未闻了吧?

    刘松平打量了许久,还是再度开口道:“小江,你到底在看什么?”

    江流月没有回答在看什么,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我想家了。”

    眼泪,很不争气的从眼角夺眶而出,他抬头去看满天繁星,不是繁星有多好看有多美,而是在强忍着,不想流泪。

    刘松平沉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听了江流月的话,他也想家了,他已经四年没回家了,四年,甚至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再等几年,不知道要再等几个人。只是为了孔家的一盘棋而已!

    一盘从断处生新机的死棋!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何妨?得如来!
    【】(iishu),

    林意在白马寺的时间,也不短了。

    从一开始的心中没底,每天想着舍利子的事,到如今的死皮赖脸的在寺中忙里偷闲,他也已经看开了。

    舍利子一事,无论白马寺要如何处置,林意都会认罚,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认。

    可这一月有余,他却没再见到那被说成是脾气极其不好的木对和尚,倒是与心宽体胖的木错和尚关系很好。被木错和尚带着看了好多次敲钟,让他叹为观止,也从中有所感悟。

    一根小小的毛竹,被木错和尚点向巨大的洪钟,先时无声,可随着那竹子与铜制大钟的一触即离,大洪钟缓缓发出了悠扬的钟声。

    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清晨敲一次,黄昏敲一次,每日钟声一共一百零八声。

    看似极为简单,却是木错和尚极尽内力之所为!

    小毛竹敲大洪钟,要敲出声音来,不难。可是要敲得悠扬钟声回荡于白马寺内外,可就要使上丹田气海内的气机了,以气助力,方能让白马寺内外所有人,都听得这钟声!

    这些天敲钟之时,一直跟在木错和尚身边的林意,对于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的敲钟速度,已经了然于心,但对于以自己的气机流转能力,去敲响这大洪钟,还是不抱希望。

    因为他深知,这一下下毛竹点在洪钟上的力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别说一气流转六十里,便是一气百里,也无法让洪钟之声悠扬激荡到白马寺的各个角落。

    可是,今日早钟,又是一同来到了大洪钟前,木错和尚却没有自己动手敲钟,而是拿起了那根小毛竹,交到了林意手中。

    林意惊讶的问道:“木错禅师,这是什么意思?今日要我来敲钟?”

    看起来很胖的木错和尚,笑咪咪的说道:“林施主,看了贫僧这么多回敲钟,以你的聪明才智,早就已经学会了,这禅声一百零八的功得无量之事,让施主来做,又有何妨?”

    林意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我做不到让钟声响彻白马寺啊!以我的武学修为,根本就做不到。”

    胖胖的木错和尚还是笑咪咪,模样像极了一尊弥勒佛。他双手合十,说道:“做不到让钟声响彻白马寺又如何?”

    林意听闻之后一脸不解的神情,只听得木错和尚又说道:“心中有佛,钟声不显,又有何妨?尽己之力,心平气和,自得如来!”

    这哪里是在教林意敲钟?明明是在授予林意佛法禅机。

    林意听完了木错和尚的言语,把这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想通之后,他定了定心神,手中原本紧握的小毛竹被他松了松,活动了两下手腕,林意一脸凝重的看向了大钟。

    毛竹点向了大洪钟,林意一口气吸进,体内气机疾行,沿着窍穴路径狂奔而过,这已经是他气机流转的最快速度了,一瞬之间,行气已过二十里,他强提第二口气,再度流转而去!

    毛竹已经离开了洪钟,却未有一丝声响,从洪钟上发出!

    十八下紧行钟,在林意十八次呼吸之后,已经敲完,接下来便是将行气的流转变缓,又以十八次呼吸的时间,去敲慢行钟,这回十八次,依旧没有敲出声音。

    先紧后慢,最后便是那中庸的不紧不慢,原本以为这不紧不慢会是最简单的林意,却在这看似简单的中庸之道上,吃了大苦头。

    紧行钟求快,慢行钟则是求缓,这些,林意都能做到,因为平日里运用体内气机,也无非就是流转的速度而已。

    可这最后不紧不慢的十八下中庸之道。考验的不是对气机速度的掌控,而在于一个玄之又玄的‘停’字上。

    行停复行停,又行停,再行停。要把气机停在一个刚刚好的点上,而且还得连停十八次,这对于林意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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