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侠义庙堂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排吕尚硬
武榜第一的高手,西域三十五万雄兵的掌控者,论单挑,西域之内无敌手,西域之外,也差不多。论打仗,三十五万西域雄兵,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也是妥妥的天下无敌!
面对这样一个几乎没弱点的老男人,应该怎么对付他?
要替帝王谋天下的钟璞,所用的方法,不是去对付这个远在西北的老男人,而是,对他的亲人下手!
世人都知道,西北天狼,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亲儿子,最是浪荡不羁,并无继承到老天狼半点骁勇,花花公子一个。而那个在大漠上捡的女儿,倒是有些战阵威名,只不过,那样貌,女子男相,在这以柔为美的云汉,实在无法恭维。
可世人不知道的是,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郭漠驹,其实是个深谙藏拙之道的主,其实也不难解释,老子那么牛气,当儿子的再不藏拙,不就在君王面前自找无趣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郭家有郭浩铠这么一棵参天大木,就已经足够让宋家天子生出想要欲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郭漠驹若是不藏拙,年少成名动九州,那不就是跳着向宋家皇帝叫嚣:“你来打我啊!”
也就是这么些年的藏拙,才得以让他这个腹有韬略,武艺惊人的小天狼活到现在。
而钟璞,看穿了他的藏拙,所以,小天狼既然敢出西北,还到了司州,那就该死了!
死后,嫁祸给杨州宋然,西北天狼一怒为子报仇,去杨州大开杀戒,既清理了杨州的后患无穷,也让西北之局,一步步走向钟璞自己的算计之中!
算不上多么巧妙的布局,但是胜在环环相扣,前有郭漠驹在瘦阳湖畔那句:你想杀我郭漠驹?不怕我西域三十五万军马,分出十万来,就踏平了你这杨州?信不信我老爹一夜之间,就能从西域来你这杨州取你狗命?
那么把此事嫁祸给杨州,简简单单!
这边卯足了劲要算计西北,算计郭漠驹这头藏拙的小天狼,可目的地是沉平关的郭漠驹,郭陌花,与小常胜三人,却还没有半点情报,只是一路赶赴沉平关而去。
两位沉藏宫内多年的老人,杀三个才开始混江湖,甚至还没混过江湖的小孩子,是稳操胜券的。
所以,钟璞这一手布局,如果不出意外,那便是满盘赢,替君王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个姓洪的茶楼掌柜,提着个鸟笼,只身走到白马寺,一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让道人当和尚念经说禅,让和尚拿起长剑去砍人,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吴涛平身为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一手孤骨剑,应该还是没生疏多少,木对的大菩提,顶多就是扛揍而已,打不赢的。你愿借剑给他,就是要让木对能赢,人争一口气,不至于三十多年前输了一回,这三十多年后又看着后辈再输一回。对吧?”白马寺后进院中,两个看起平都是六十岁上下的老人相对而坐。
一位,是陆琅陆老真人,而另一位,鸟笼放在身边,胡子编成了一扎辫子,是十二城茶楼的掌柜,洪术之。
洪掌柜没有在打算盘,而是正在提笔写信,字迹极其潦草,但是细细观看,却别有一番韵味,下笔走龙蛇,口中却还是喋喋不休:“可是,就算你借了诛邪剑,木对也不一定能赢,老夫若没算错,从宫中出来的,不止吴涛平一人!”
陆老真人皱了皱眉头,论岁数,眼前这位洪掌柜,岁数刚好比陆老真人小一甲子,真不知道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老夫这种言辞出来!
老真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宫里那些个一品境界?我觉得,郭家兄妹就算打不过那四个一品,总归死不了吧!”
这回轮到洪掌柜冷哼一声说道:“陆老头啊陆老头,我就说让你别总在回龙观躲躲藏藏嘛,修了个长生心莲又有什么用?连皇宫里到底有几个强手都不知道,这回还好没让你去沉平关,我若让你去,铁定要坏事!”
陆老真人一脸不悦,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皇宫中还有哪个高人,让你这么忌惮啊?”
洪掌柜写完了信,边吹干墨迹边回应道:“你记不记得,有个和你差不多岁数的老家伙,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无影无踪。武林中人,都以为他死了。”
“余定洲?”陆老真人开口说道:“他竟然没死?”
“非但没死,还藏在皇宫内院,以皇室龙气为饵,不断攀升境界,如今,应该是入境最久的超一品,你说,郭家兄妹,跑得掉?”洪掌柜把吹干墨迹的信纸卷了起来,塞入小竹筒中。
陆老真人猛然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洪掌柜,骂道:“你个算卦的,装神弄鬼,不早说!”说着,就要离开。
陆琅心中有数,以木对和尚的能力,就算加上一把诛邪剑,也绝对无法在两个超一品大宗师手中保下郭家兄妹!
洪术之却一把拦住了陆琅,说道:“我不是算卦的,我这都是术算推演,而且我这不是写信叫人了吗?你急个啥?”
说着,他从鸟笼中抓出那只学舌的八哥鸟,将小竹筒系在八哥鸟的脚上,向着空中一扔,大喊一声:“飞快点!”
八哥振翅而飞,还回应道:“晓得了,晓得了!”
洪掌柜老神在在的对着陆琅说道:“你啊,就把这长生心莲度化给那姓林的小子,这件事成了,你武当山,可就是功德无量。他啊,可是真武转世!”
老真人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暮钟响起,又是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停十八。
周身昆仑山,心莲生芽二百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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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度化长生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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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寺的晨钟暮钟,每日一百零八下声响,越来越洪亮了。
随着这些天的的练习,林意的敲钟大业,已经非常熟练的,而随着敲钟一同练习的静气上昆仑,如今也是熟能生巧,每日早晚两度登昆仑,也是气定神闲,简简单单。
只是林意自己并不知道,体内窍穴三百六十五,被陆老道人种下的心莲种子已经部生根发芽,将这周天昆仑筋脉窍穴,部接连起来,为接下来的接受真正的长生心莲,打下坚实基础!
四月中旬,初夏正热,适宜莲花生长。是谓天时。
徐州属阴热之地,白马寺更是占了地理形式上的莲花地之属,暗合长生心莲之法度。是谓地利。
长生心莲,这种道教最为艰深晦涩的修习法门,被陆老真人修习成了,还愿意把这份修习法门度化与人。而且,还就真的有人能受得了这份机缘。是谓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再不出手,那可就是浪费天赐良机了。
林意今日,并没有敲上钟,因为木错和尚早早就等在了大洪钟前,一见到林意,便开怀笑道:“今日,你不用敲钟,我来敲,你来听,闭上眼,用心听。去那边坐着听。”
林意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怎么就不让敲钟了,是嫌弃自己敲得太差了吗?可是林意觉得这几天以来,敲钟是一天比一天进步了啊,不,是一回比一回进步了。
再者,边敲钟边以静气上昆仑,林意次次都成功了,这突然不让他敲钟了,静气上昆仑,可能就又是一道难关了呢!
但是,人家胖和尚都开口了,总不能抢着去敲钟吧?林意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照着胖和尚木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个老树墩子,刚好容得下一人坐在上面。
回头一看,眼见得木错和尚就快要开始敲钟了林意赶紧坐到了老树墩子上,闭目凝神,要借着木错和尚的敲钟之声,行一回静气上昆仑!
就在他闭目凝神之时,有两个老人,一同走到了他的身后。
心宽体胖的木错却是不管这些,胖胖的手拿着小毛竹向大洪钟便是一点而去。
与林意那只能让白马寺一寺听闻的钟声不同,心宽体胖的木错和尚出了力,这一敲之下,声如震雷,林意猛的一抖,像是被惊吓到一样。
站在林意身后的陆老真人,却是双手结了一个无畏印,按向了林意的头顶,而其口中,还念念有词。
“心莲长生法,度化入你身。
静气为莲池,植满窍穴中。
三百六十五,生机复生机。
一气游沧海,一气贯长虹。”
陆老真人的手,看似按在林意的头上,但其实,在手与头之间,还留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细缝,一道白光,由陆琅手上钻入林意头中,如在两人之间,架起一道互通的桥梁!
长生心莲,这种只要有一口气,便可让气机生生不绝的高深道门修行法,正在一点一点,入得林意的体内。
林意这一次的静气上昆仑,还未曾过得十八窍,便已经失败了。
因为有一股子浩瀚真气,以极快的速度,冲过破了丹田气海的阻隔,以行气的方式,向着周身窍穴昆仑山,发起冲击!
可怕的是,这一股子行气,源源不断,好似没有尽头,狂奔而去,就连林意未曾开窍的窍穴,也被这股子行气,冲击不止!
这不是静气上昆仑,这是要以大浪拍潮的方式,行气环游昆仑山啊!
陆老真人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已经是混身难受了,丹田气海的气机,在一瞬之间抽离,再缓缓度化给他人,而在这过程中,不能动用长生心莲的法门,也不可用一呼三吸来给自己攒下一点气机。
就算是陆老真人,也是非常难做到的。但是,只是非常难,并非做不到!
木错和尚敲钟的节奏,却也与平日里不同了。以前的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停十八。在当下,变成了毫无章法乱响。
说毫无章法,是相对于他人来说的。而对于林意来说,这钟声,如声声炸雷,炸开了他一个又一个紧闭的窍穴,让他体内行气,得以开窍而过,不至于停在一地,聚气囤积。
与陆老真人一同到来的另一个老人,那个把胡子当辫子扎起来的洪掌柜,看着眼前情景,缓缓点头,手一翻,一个小小的袖珍算盘出现在其掌上,他缓缓敲打着算子,不急不徐,一心四算。
算木错和尚敲了几下钟,得以推演出行气走昆仑到了哪个窍穴。
算陆琅的手颤抖几回,得以推演出长生心莲的度化有几分。
算林意的身体抖动幅度,得以推演他是否能受得下这份大机缘。
最后一算,则是与眼前这件事无关,算的是八哥鸟的飞行速度,推演出收信人到沉平关的时间。
沉平关,佛教有木对和尚,儒教有刘松平,道教有真武遗物诛邪剑,那洪掌柜的那一封信,自然就是给玄教人物的了。
刘松平是要帮郭家兄妹入沉平关内找到该见的人,木对和尚加上一把武当诛邪剑,差不多与三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吴涛平能打个平手,而最后这一信请动的玄教中人,自然就是要去对付那个大隐隐于朝,深藏宫中三十年,以龙气为饵的余定洲了!
洪掌柜收起了小算盘,钟声已经来到了三百四十七下,只剩十八下钟声未响,也就是说,林意身上,只剩十八窍穴未开。
至此时,林意已经几乎坚持不下去了,洪掌柜觉得,再不出手,这件事情可能就要功亏一篑了,所以他一掌伸出,拍在林意后心,继而向后一抓,一团肉眼可见的气机,就这样被他从林意的体内抓了出来!
钟声终于再响起,十八下钟声,一下比一下缓慢,但终归是敲完了。木错和尚双手合十,轻念一声:“阿弥陀佛!”
陆琅老真人双手无畏印离开林意头顶,几乎就要瘫倒在地,洪掌柜眼疾手快,那团从林意身上抓出来的气机,被塞入了老真人体内,才让老真人缓了下来,喘上来了一口气。
至于林意,则直接倒地昏迷,气息无!
(iishu)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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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得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但什么才是江湖?谁能说得清楚?侠义恩仇算不算?一诺千金算不算?恩将仇报算不算?出尔反尔,又算不算?
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做了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是不是就算是江湖事了?那么千千万万件这样令人身不由己的事交织在一起,是不是就能称得上是一座江湖了?
我,应该不算江湖人,却也身不由己。
我本是凉州人氏,家中做些瓷器生意,虽然是士农工商里最下等的商人家庭,但我家经商有道,在凉州扶风郡,也算得上是家底殷实。
而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生活无忧无虑,整日被父亲说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普通人。
三年前,有个岁数比我大两岁的男子,身受重伤,倒在了我家宅院之外,我见他可怜,便不理会父亲的阻拦,带进家中为他治伤。
十一处刀伤,处处是直奔要害而去的,可这个皮肤粗糙,样貌却十分耐看的家伙,却是硬生生熬了过来,没有因那十一处刀伤而殒命。
当然,我的悉心照顾,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往小了说,大抵也能比得上陈记医馆陈老先生那些药物的一半作用了吧!
他的伤好得很快,差不多是七八天的样子,便能下地行走了。他当时坚持要离开,但我没让,他说会连累我家也受到祸害,我没放在心上,只是让他安心在我家养伤。
我父亲花钱请的护院教头,每日可总是光吃肉喝酒拿钱,却没有半点事做。有人敢祸害到我家头上?那正好让几位教头拿了钱财,便办点正事!
他在我家,住了将近一个月,那一月时间里,他的‘朋友’们来找过他好多次,也在我家附近住了下来,那段时间,他一直想走,却被我以各种理由拦下。
若要问为什么?很难说,可能是他的性格与我相近,可能是他的谈吐风趣,也可能是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他说的事,我都没听说过。
他说的那些沙场战事,江湖险恶,让我痴迷其中,不能自拔。我喜欢他的那些过往,喜欢他说的时候那种神态。
其实我,可能是喜欢那些稀奇古怪,却又很有趣的事。因为那些事,与我的生活,不一样。
一直没有人来找我家的麻烦,但是,他还是离开了。他离开之前,告诉了我他的真名,他的名字,其实不是那个有些傻里傻气的郭小马,而是叫郭漠驹。
一开始,我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直到数月之后,各种变故接连而来,我才警醒过来,这个名字,是西北小天狼的名字,他,是西北小天狼!
而就在这一段几乎可以称之为黑暗无光的时日,我知晓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先是家中生意越发难做了,使得父亲不得不在外跑商,找寻新的主顾,然后,是哥哥被人引诱,在外边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不过一旬光景,便把家中的家产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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