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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月听风

    谢刚将事情与安若晨说了一遍,将李明宇谋划时画的图写的字、灯油,还有那两本册子给她看了。

    安若晨看着那几张城门的计划:“这确是他的笔迹吗?”其实她已经认出来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蒋松爆脾气,一掌拍掉书桌一角。

    安若晨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证据确凿,又是抓了个现形,且李长史的身形与陆大娘所述取铃铛的那人还真是符合的。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好。

    “你都看清楚了吗?”龙大问安若晨。

    安若晨点头,把手上那两个册子放回桌上,写得还真是像模像样的。“笔墨是一样新的。”她道。这是将军教过她的辩识方法,先不说自己是当事人知道内容是捏造的,就是这一项也知道这书册是假的。

    一屋子静默无声,空有叹息。

    过了会,龙大道:“既是如此,就这样吧。这事莫要张扬,也不是甚体面事。军威受损,军纪无存,简直丢人现眼。”

    蒋松咬牙:“末将知罪。”

    龙大又道:“我去与太守大人知会一声,让他那边也稳妥处置。”

    太守姚昆这边当然没甚意见,你们军方的细作,你们自己处置好便行。我们衙门又不是大嘴|巴。既是达成共识,龙大便带着安若晨走了。

    安若晨骑着战鼓,跟在龙大后头奔驰,这回她自觉骑得又更好了一些。可是骑着骑着发现不对劲,这是往哪儿骑呀?

    龙大回答得理所当然:“踏青啊。”

    安若晨:“……”居然真踏青?

    结果龙大带她出了东城门,跑了一圈后转去了观柳亭。在观柳亭那儿下了马,周围仔细查看了一遍,那些衙门的、军方的埋伏都已经撤走了,周围没人。龙大又把观柳亭的顶子椅子柱子都仔细看了,没有任何记号和物品。

    安若晨坐在亭子里,看着龙大的举动,问他:“将军,你觉得哪里不对吗?”

    龙大也坐下,道:“他是细作的证据太充分了,而你是细作的证据,太敷衍了。”

    安若晨一脑门问号。

    龙大跟她解释:“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顶松亭取回要陷害你的物证,若是他要用这物证向我状告你,或是向比我更大的官来状告你是细作,我被你迷惑,那这证据准备得并不周到。”

    “又不是他准备的,是解先生帮他准备的嘛。他只是取回来。”安若晨猜测,“若他平安无事,也许他也能看出这证据无法用,就压根没打算用呢。说不定还会与解先生争执一番,你们做活做得不细,让我怎么办事?其实话说回来,我觉得写得颇像模像样的,内容详尽,推断合理。且与我说的话都能对上。说不定有些官老爷就会断定这是铁证。”

    龙大舒展身体往后靠,懒洋洋又惬意的样子,道:“有几点。一是他需要解释清楚他怎么拿到的。二是内容的真假他怎么判断的。三是他需要与你对质。一旦他拿着这所谓证据状告你,他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诬告的境地。诬告别人是细作的人,可能就是细作。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很有可能就不会拿来告状。他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他都没打开就摔死了。”安若晨再次重复这点。想起来还挺难受,毕竟是日日见面的熟人,突然说没就没了。“若不是昨晚我们发现铃铛不见了,也许李长史也不用死,也许后头我们会有别的机会发现他的破绽。”

    龙大摇头:“不是我们发现铃铛不见。关键是太守大人那边,有衙差看到李长史取走铃铛,报予了太守。太守欲找我询问,故意让李长史传话,结果李长史隐瞒了。我们发觉铃铛不见之前,太守大人已经安排了捕快在那儿潜伏,记得吗?”

    安若晨想起来在顶松亭那儿确实有人出来与将军施礼来着。所以将军与太守大人一碰面,就发现长史大人的问题了。等等,安若晨问:“将军,你说有衙差看到李长史取走铃铛,是看到有人取走还是看到李长史啊?”

    “看清了面貌,且认得,就是李明宇。”

    第七十三章 (修订)

    第七十三章

    安若晨张大了嘴,明明李明宇取走铃铛时天才蒙蒙亮,光线并不清楚,除非走到近前,不然如何看得清样貌,但若是走得近了,且打了照面看模样,李明宇肯定会发现。安若晨支支吾吾:“将军,如果,我是说,如果李长史被人冤枉了呢?”

    龙大绕有兴味地看她,坐直了:“说说看。”

    安若晨想半天:“我就是觉得将军之前说得有道理。他是细作的证据这么详实,诬陷我的确实做得很敷衍。解先生或者是闵公子,办事一向细致,你看徐媒婆、陈老头那些案子,他都没留下什么追查他的证据。包括这次李长史摔死,也没留下任何关于解先生或闵公子的线索。只有李长史自己犯案的线索不是吗?”

    龙大点点头:“若真是如此,我们又回到原点了。”

    “不止回到原点。还牺牲了一个对将军忠心耿耿的好人才。”

    龙大转头看她,看着看着,目光温柔如水,开口说话,声音也轻柔起来:“你知道他并不喜欢你。”

    “那又有何关系。”安若晨越想越难过,“他对将军忠心便是好的。说不定就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被细作利用了这一点。李长史也许是想尽力保护将军,肃清将军身边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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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大皱眉头:“若是如此,便是我的错了。他与我说过你的不好,说过对你的怀疑,我听了生气,便只说他多虑了,未有好好安抚解释。”

    “也不必生气啊,很多人不喜欢我的。”安若晨绞着手指,“我在家里时,几乎没人喜欢我。”

    “我喜欢你。“

    安若晨一愣。转头看着龙大。

    “我喜欢你。”龙大又说了一次。

    安若晨更愣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时机,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显得对李长史不近人情,但我好似总找不到好时机说。”

    安若晨整个人傻傻的。

    龙大等半天,忍不住撇眉头,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这话,你就这样的反应?”

    安若晨好半天挤出一句诚恳的问话:“现在是说到哪里了呀?”

    “说到本将军不想与你说话了。”龙大蹭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安若晨吓得跳起来,赶紧跟在后头。“将军。”

    龙大不理她,解开如风的缰绳,准备回去了。

    “将军。”安若晨都不晓得该先哄将军好还是该先赶紧解开战鼓好,不然将军一个没哄好跳上马就跑了,她再解开战鼓会来不及吧。

    “将军。”还是先哄将军吧。

    龙大猛地回身,低下头来,鼻子对着安若晨的鼻子,问她:“我刚才说什么了?”

    “将军说不想与我说话了。”安若晨老实答。

    “对,不想与你说话了。”龙大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走了。

    安若晨又傻眼了,不是吧,真生气了?赶紧解开战鼓,策马追上去。还好还好,将军骑得不快,不难追。

    龙大脸色很臭很难看,安若晨偷偷看了好几眼,不敢搭讪。龙大也不说话,直到进了东城门,龙大忽然道:“李长史的事,还得查。你先不要声张,若他真是被利用遭冤枉的,先让真的细作安心下来,他们以为得逞了,掉以轻心,我们才有机会。”

    “好的,好的。”安若晨赶紧应了。说查案的事就好多了,她的脑子也恢复正常了。

    这天晚上,安若晨没睡好。一闭眼就听见龙大说“我喜欢你”,再一闭眼又听见龙大说“我不想与你说话了”。

    安若晨叹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李明宇的事呢,他是真细作还是假细作?想着想着,一闭眼又听见龙大说“我喜欢你”。安若晨哀号,拉上被子把自己埋了,结果又听见龙大说“我不想与你说话了”。

    安若晨找陆大娘确认了一次,崔姑娘看到有人摘铃铛时,那天色在远处能看清人的五官样貌吗?陆大娘回话确认,天色很暗,看不清。安若晨知道衙门里有人被收买了。起码现在能确定那个说看见李长史模样的衙差就是一个。

    然后安若晨又发现,她被龙大将军冷落了。哦,不对,她与将军之间不该用“冷落”这个词,将军忙,他们常常见不上面,这是很正常的。将军当时说喜欢,大概是想表达欣赏之意。因为她能理解将军对这个案子的疑惑。

    安若晨决定先悄悄查那个衙差。于是借着送方元方管事回太守府的机会,她去了一趟衙门,这么巧,正遇上了安之甫击鼓报案。

    父女俩许久未见,再见真是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安之甫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安若晨猜到他击鼓所为何事,真想留下来看他的糗样,但看到一旁的安若希,想想算了。若日后要给她谈亲事,还是留着余地好。

    安若晨给了安之甫一个白眼,然后走了。

    谭氏瞪着她的背影跳脚,骂了两句,被安若希劝住了。

    安之甫这次来是为了状告商舶司刘德利欺压百姓,勒索钱财的。这是他思虑许久,又与安荣贵、谭氏商量后定好的计划。反正刘德利失势入狱了,与其被他捅出来,说是他们利诱他违律放货,不如他先告他鱼肉百姓。

    结果这一状告得结果“惨绝人寰”,刘德利被押出来与安之甫当面对质。刘德利否认了一切,说与安之甫就玉石货品之事压根没有商量沟通过。货来了安之甫不取,在商舶司的仓库里放了许久才拿走。全是流程清楚按规矩办的,哪有半点违律?

    安之甫又不能把钱裴扯进来,只好一遍遍说当时求了刘德利多次,吃饭就吃了好几回,怎地不认账了云云。结果太守一查卷宗,那批货确是早在他下令封关贸之前就到了,确实在商舶司仓库存了许多日子,后来安之甫签字取走了。刘德利的收贿清单里,也没有安之甫这一笔。

    这是诬告!姚昆很不高兴,审了半天,翻了许多卷宗,浪费这许多时间精力,这是当他太闲了。商舶司平日里肯定是卡了商贾的油水,但安之甫竟然想顺杆打打落水狗出气,这风气可不能长。有冤报冤,有案就诉,没事找事的,打!不然以后大家闲着没事来告状,那还了得。

    于是安之甫被打了二十大板,丢出了衙门。

    安家人简直目瞪口呆,晴天霹雳。这货竟然没有违律取出,那当初钱裴说得马上要被砍头似的。安之甫被抬回家大发雷霆,把坑害他的钱裴和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安若晨骂了三天三夜。

    安若希气得睡不着觉,不敢在爹爹面前出现,又被母亲教训。想去找安若晨发脾气,又发现这事压根找不到人家的错处。违律取货是你们自己说的不是吗?怪谁呀!

    安若晨听得安之甫被打的消息了,心里痛快了一会,然后又被愁绪压住了。

    解先生不知是谁,闵公子没抓到,李明宇的案子真相不明,方管事回太守府后她这安管事就很忙碌,现在还要加上一件哄将军的难事。

    在安若晨看来,眼下哄将军是最难的。这件办不好,其他事都会受影响。她想不到哄将军的好办法,偏偏将军还早出晚归,也没再来找她溜达或是骑马了,她连尝试一下笨办法的机会都没。

    要是这会儿能发生点什么事,让她也能去抱将军大|腿哭诉……安若晨想了想自己起了层鸡皮疙瘩。

    要不就是有什么线索让她能跟将军严肃正经讨论一下“国家大事”,嗯,这个比较好。以前他们也都是这样的。可她琢磨和收集消息,除了知道做伪证陷害刘明宇的那个衙差叫江满之外,其他的也都不知道了。她起码得找出点可说事的,才能指责江满,让大人们去查。

    正发愁啊,原来想“勾搭”将军,真的是件不容易的事呢。

    那日一早,安若晨天未亮就赶紧起,假装到马圈忙碌给战鼓刷毛喂食,等着龙大。“勾搭”不成,好歹“邂逅”一下。

    还真“邂逅”上了。龙大过来上马准备外出,看到安若晨了,未说话,挑了挑眉。

    安若晨内心那个大呼——这几个意思啊?

    “安管事,早。”几个卫兵招呼着。

    这提醒安若晨了,她也赶紧道:“将军,早。”

    “嗯。”龙大应得那叫一个沉着冷静。

    卫兵们上马的上马,跟马儿亲热的先亲热一下。马夫早已将如风拉了过来,龙大不再看安若晨一眼,翻身上了马,安若晨觉得内心颇受伤,龙大回头看她一眼,她又精神一振。

    结果龙大问她:“安管事一早在此,可是有话与我说?”

    安若晨张了张嘴,想说“将军我们和好吧”,但又说不出口,多尴尬,好像他们“好”过一样,要说“将军你在闹哪门子脾气呢”会不会将军会把脾气闹得更大了。唉,所以说有正经事情可说就好了。安若晨忽然想到一件,忙道:“一直还未找到机会与将军说,我不是与我妹妹周旋吗,我答应她,为她在外郡找一门好亲事,不知将军有没有外郡的人脉关系可以介绍于我,我去找几个媒婆子谈谈,相几个好公子看看。”

    话越说越小声,因为龙大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安若晨又想叹气了,果然将军心海底针,以前这事明明跟他通过气的,只是一直未有认真讨论。

    第七十四章 (修订)

    第七十四章

    龙大脸板板问:“要是在外郡相着好公子了,好公子也相着你了,你怎么办?”

    安若晨赶紧拍马屁表忠心:“我是将军的管事婆子,对将军忠心耿耿,尽心尽力为将军办事,绝不会被好公子迷惑的。”

    龙大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策马走了。

    安若晨愣愣站了会,一口气叹得那幽长,简直能飘到东城门去。

    算了算了,还是以后找别的机会与将军和好吧。

    只不过这日才为二妹找媒婆子的事得罪了将军,二妹就来了。

    安若希这回来既不愤怒激动也不隐忍讨好,她往那儿一坐,懒洋洋冷冰冰地道:“我是不想来的,不过昨日钱老爷来家里探望爹爹了,让我过来告诉你一件事。”

    “哦。”安若晨不动声色,反正肯定没好事。

    “依你的主意,爹爹去衙门告状,然后被打了,这事你肯定知道了吧。是不是笑了好几回了?”

    “还行吧。”安若晨的表情没显出高兴来。

    “这事也得怪钱老爷,爹爹被他摆了一道,挨了棍子还得赔着笑脸。这样你也很高兴吧。”

    “还可以。”安若晨不给她什么大反应。

    结果安若希这回是真的沉住气了,一点没发脾气,只是道:“反正呢,我是看清楚了,我们姐妹两个真的是没办法改善什么关系,就互相利用着吧。我来找你也拿不到什么好处,但起码来一回家里便能让我清静一回,我就且来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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