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之有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之尤哩
余父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住院后一直陪在夏母左右,和白若涵好像断了。后来他提出要把夏母送去美国,为了延长她剩余不多的时间,连恨他入骨的余辰都妥协了。
可是没想到夏母在去美国的前一天先走了。
夏子兮几近崩溃,在葬礼上哭晕过去。慕青每天过来陪她说话,但是毕竟每个人都有忙的事,只有一个人一直陪在她身边,就是于海。
人可是最脆弱的动物。
夏子兮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在顾言之打电话过来,她再也承受不住大哭,分手的话说了一半,电话被号角声切断了。两个人的缘分也就此斩断。
夏子兮说那时有一半是气话,以为说出口就不会再难过了,可是事实相反,她难过得要死。
这时余父突然问她想不想出国留学,夏子兮恨不得马上答应但又犹豫了,因为她还是舍不得放开那个人的手。
就在她准备拒绝余父,意外突然来了。——她竟然怀孕了。
一个月后顾言之凯旋归来,才知道夏子兮不辞而别,又听到她和于海在一起,他找到于海亲自证实,结果残酷又让人心痛。
他挥拳打了他。
第二年于海也走了,去当兵。
“孩子是于……海的?”尤哩问。
夏子兮默认了,接着说:“那天我喝醉了,意外发生了才知道小海喜欢我,我无法去恨他怪他,如果早些发现他的心情就好了……我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一起,心里装着别人怎么能去爱别人。”
“你为什么……”尤哩又问。
“为什么不和言之说,你想问这个吧。”夏子兮接过话,在那头笑了笑说,“因为我们都是骄傲接受不了背叛的人啊……即使于他可以,但于我不可以……”
即使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之后独身来到法国,她想把孩子生下来,很快和一个法国人结婚了,但是没想到男人婚后出轨,争执中不小心推倒了她,孩子因此流掉了。离婚之后,她一个人提着行李去旅游,路上会莫名地想起过去,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清晰,就算伤痕累累也要好好告别啊,她却留给他一句未说完的分手。没多久慕青发来的邮件,得知她要和小洋结婚了,于是她决定回国参加婚礼,去见他们,去见他。
后来,后来就在婚礼上遇见了。
“你们真相配呢。”
我说的是真的。
——
平安夜,尤哩收到一条短信。
请你吃苹果。
这是五年后她第一次再见到这句话。逐字看过去眼角微微泛起酸涩,她迅速放下手机,从床上坐起身,抬手蹭了蹭眼。
短信是韩旭发来的。转学前的每一年平安夜,他都会这样把她喊出来,短信,电话或是直接上门。
“小狸子,请你吃苹果。”身后跟着乔浅和孙衍。
十年不落,一颗苹果分了四人。
尤哩心底有些动容,但还是没有办法见他,不是怕自己没有真正原谅,而是怕见到他会忍不住哭。
有时候心痛思念一个人,甚至不怕看到他的东西,而怕看到与他相关的人。
给的痛,人比东西来得清晰。
家里电器基本齐全,唯独缺了一个电视,倒真有些安静。
隐隐约约听到窗外有歌声飘来,是楼下传来的圣诞歌《jingle bells》,尤哩看过老人送小孩儿上学,记得好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over the fields we go
夫人,言之有理分节阅读95
laughing all the way
the bells on bobtail ring
they make ourspirits bright
what fun it is to ride and sing a sleighing song tonight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尤哩跟着唱了起来,声音小小的,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今年是一个人呢。
——
圣诞节之后,尤哩继续做着梦,每天都不一样,又笑又哭。
12月26日,她梦见了饺子。小家伙儿胖了,有些闹,它终于会叫了。
12月27日,她做了一个噩梦。被初中老师梦里追杀,只因抄了别人的作业。
12月28日,她梦见了爷爷奶奶。他们一直冲她笑,然后慢慢消失了。
12月29日,她梦见了孙衍。他在梦里喊她“小哩”,只是喊着她没有下话……
12月30日,她梦见了顾言之。他问她你不想我吗?他说她好想她……
12月31日,她终于没再做梦。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勾起嘴角笑了。
起床,洗漱,做饭,吃饭,打扫卫生……因为天空没有太阳,看不出时间长短,坐下休息拿起手机一看,四点半,她竟然从上午忙到了晚上。
尤哩准备闭目养神,突然想起药还没吃,跑去厨房烧了一壶水,倒满一杯等水凉,却发现药没了。
尤哩看着空药盒发愣,拿起丢进垃圾桶,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白痴啊……”
如此便没办法了,病没好药不能停,她拿起羽绒服和围巾,戴上口罩出门了。
尤哩住的小区比较旧,小区内没什么门脸儿,除了一个小卖部可以提供基本的需求,其他东西都要坐车到繁华的“北苑”。
最近的药房和小区隔了一条街,她去那里买过两回,每次去都带回一堆药,少说三种多则五六种。
她又不懂医,只盼着快点儿好,便乖乖付钱吃药。殊不知自己被忽悠了,两盒药能好却吃了三盒。
半个小时后,尤哩走到了药店,推开门走到柜台前。店里只有一个医生,看着很年轻,眼神有点冷漠。打从尤哩进来时便盯着她看,兴许是被她夸张的打扮吓到,男人上下瞥了好几眼才问道:“什么症状?”
尤哩拉下口罩,哈了一口气,说起了感冒症状。说到一半被男人叫停,他转身去药架上拿药,将两盒药向前一推:“两个一起吃。”
“就两个吗?”尤哩诧异地拿起药,对这个数量表示怀疑,看到男人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声谢谢后想:这次竟然只有两个……
出了药店,尤哩伸手拉起口罩,拎起塑料袋到眼前看了看,接着转身向小区方向走去。街上没什么人,很安静,脚下的积雪不知何时化成了水,夹杂着土染湿了尤哩的小棉鞋。
突然,“哇”地一声啼哭。
尤哩被吓了一跳,停下来回头看,是一对母子。妈妈看着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男孩儿大概两三岁,正仰着小脸儿抹眼泪:“我要吃我要吃……”
“今年不许吃了。”年轻妈妈小声训斥,“你不是答应妈妈一年只能吃两次么,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唔……可是,明年……是什么时候哇?”男孩儿抽噎着问。
“明天就是了,我们再等一天好不好?”女人掏出手绢蹲下身子,扶着他的小脸儿温柔地擦掉眼泪。
“妈妈不能说谎。”男孩儿吸鼻子。
“说谎是小狗。”女人认真保证。
男孩儿想了想,小嘴儿一抿,点头答应了。女人笑着说“真乖”起身,手拉着手朝反方向走去。
尤哩转身看着前方路口,对着空气呢喃一句:“明天就是明年了。”
半路拐进小店吃了麻辣烫,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越靠近小区的路灯越暗,果然连灯也老化得不行。
昏暗的楼梯间,响起两个脚步声,五层的声控灯坏了,尤哩摸出手机按开,屏幕倏地亮起白光,她被人从身后紧紧拥在怀里。
“三个月已经过了……”温暖从背后慢慢包围,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温润的嗓音透着委屈,还带着一点儿撒娇,隔了三个月又一天,顾言之出现对尤哩说。
“你不要我了吗?”
“顾……”言之二字在舌尖打了个转,尤哩挣开他慢慢转过身,后退一步靠在门上低下头,“顾医生,我要休息了。”说完打开门冲了进去。
尤哩靠着门开始后悔,过了五分钟,她慌张地转身打开门,看到他还在……她抬手捂着心口,还是这份心情,无法抑制的小鹿乱撞。
顷刻眼泪决堤,她向他伸出了双手。
顾言之用力抱紧怀中的小人儿,五官感受她带给他的真实,她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怀里。
顾言之托抱起尤哩进屋,鞋子在走动时掉了,没去管,抱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耳侧的哭声愈发厉害,他抬手轻轻扣住她的头,温言软语道:“无法对别人说出口得事情,都讲给我听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话算话吧?
☆、新年快乐
一个小时过去了。
尤哩还在哭个不停。
男人抽出最后一张纸巾,拉开趴在胸前的小人儿,择开黏在脸上的发丝,一边给她擦鼻子一边委屈地说道:“好了好了,小骗子,该哭的是我吧。”
尤哩吸溜着鼻涕,红着眼,红着鼻头,望着他。
“你没有回来找我。”顾言之停下手,口气开始认真,“我很生气。”
尤哩抓着他的大衣领口,瘪着嘴一抽一抽,说着又挤出两滴眼泪。
顾言之盯着她没说话,愣了会,突然抱她起身来到卫生间,将她放到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压低声音命令道:“洗脸。”
尤哩被他吓到了,小心翼翼地撩眼瞥了瞥,受惊似地缩了缩肩头,低身上前拧开水龙头。
胡乱抹了几把,尤哩湿着脸直起身,身旁马上递来毛巾,她接过随意擦了擦,然后抬起头去看他。
顾言之板着脸,没有多余的表情,率先走出了卫生间,一边解开外衣一边走到沙发前放下,回头淡淡地问了她一句“吃饭了吗”。
尤哩垂头左右摇了摇,发丝上的水珠被甩飞,溅到了周围一公分处。
顾言之转身巡视房间一圈,最后目光停在厨房的方向,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走过去,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塞得满满的。
刚刚抱她发现重了些,她倒真是不亏待自己。他径自从冰箱里一样一样拿出菜,转身弯下腰打开柜子找到大米,熟悉地像是做了很多遍,明明是第一次进入厨房。
“我能做些什么?”尤哩也走过去,小声呐呐道。
“把土豆刮了。”顾言之背对着她说,“两个。”随后又说道,“小心别刮到手。”
尤哩简短地“嗯”了声,拿起削皮刀刮起土豆。土豆的个头大,她的手却很小,不太好拿。
而更让她烦心的是两人之间的气压,低到了冰点。
尤哩偷偷抬眼去看他,手上一时没了准度,动作也有些快了。她痛苦地“啊”了一下,削皮刀应声而落,左手食指指腹现出一道血口子。
顾言之扔下锅,拉起她的手仔细看着,心疼之余又很生气,问:“我说什么来着。”这句话是肯定不是疑问。
“没,没事……”她说着就要抽回手,被顾言之轻扣住手腕,然后拉出了厨房。
“创可贴?”
“有。”
“哪儿?”
“卧室。”
两人坐在床上,顾言之撕开创可贴动作十分轻柔,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更多表情,尤哩怯怯地出声:“你还生气吗?”
顾言之沉默了会儿,抬起头,语气不变地回答:“不生了。”
尤哩眼睛“咻”地一亮,仰着红润沾着水珠的小脸儿,说:“那你亲我一下。”
听到她意外的请求,顾言之干净的眉目微扬,不清楚她的目的,但还是低头照做了,轻啄一下马上退开。
还没完全抬起头,尤哩便欢喜地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拿着小巧的鼻子去蹭着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低低浅浅的愉悦声。
顾言之喟叹一声,单手揽住她的腰肢,嘴唇动了动,喃喃自语。
“你可真磨人啊。”
夫人,言之有理分节阅读96
——
吃完饭,两人爬上床面对面坐着,将房间的灯关掉打开床头灯,橘黄色的光从灯罩里散出来,照得室内一片安静柔和,很适合讲故事。
尤哩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哥哥是4岁。
在她眼里孙衍和乔浅韩旭一样,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儿。尤哩小时候记不住事儿,被尤妈一遍一遍的强调“小衍是哥哥”,“是妈妈的姐姐的孩子”,“是亲哥哥哦”。
每次尤哩头点地小鸡啄米似的,但是过个脑子就忘了,继续“燕燕”的叫。因为她觉得“衍”字拗口,索性给改了,大多时候都是私下喊的。
这样的喊法一直到了初中,尤哩某一天突然改口喊起孙衍“哥哥”,不同于乔浅和韩旭的昵称“阿衍”或是“小衍”,她一直喊他“哥哥”再到后面的“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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