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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女尊]蒹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客

    “不止阿桑迷上了他。”青叶想了想,脸色怪异地说道,“他也迷上了阿桑。他对阿桑,有一种近似疯狂的占有欲。我感觉得到。他以为阿桑有别的男人,愤怒得直想杀了她。可是他又很痛苦,很不舍,所以最后放了她,许诺她杀了那个男人,事情就一笔勾销。这并不是姬姓部落那群狂妄自大的疯子,会常做的事情。更何况,他很在意南离的存在,不惜同南离约斗,也要将他和阿桑的关系彻底了结。要知道,一旦他在人前展现技击、剑术、射术、御术等方面的本事,他出身姬姓部落的身份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现在已经确定,他姓姬?”姜姬神色复杂。她禁不住想起了从前她和姬燕明的那些过往。一时之间,她感到了命运的周而复始和无可抗拒。

    姜姬想起她从前为了害怕阿桑爱上季秀,教她做的那些事。季秀因为阿桑的劝阻,找借口放弃了燕明君的悉心教授,成了一个胸无大志、没什么本事的废物。可是,一个面容酷似季秀、拥有不亚于南离的本领的姬家男人出现了。姜姬很清楚,这对阿桑而言,是多么大的吸引和诱惑。她突然开始理解阿桑,虽然她并不打算原谅阿桑。

    第103章 第 103 章

    “是的。因为他怀疑阿桑从前出去乱搞,害怕被她传染上脏病,故而一直不肯同她同房。虽然我看得出,他一直很想,不过刻意压抑而已。他一直给阿桑喝某种药汁,我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喝上一段时间的药汁,若是有什么脏病,便也可治愈。”青叶轻声说道,“这些机密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先前我们已经初步认定,脏病的事情是姓姬的暗中策划的,故而这个名字叫清的男人除非也姓姬,才有可能这么有备而来,知道用某种药汁能够治愈脏病。”

    “有意思。”姜姬眼中精光一闪,“你想办法去弄清楚这件事情。如今脏病还在稷下川蔓延,无法根治。若是阿桑能弄来药汁的配方,也可减轻一些罪孽。”

    “是。”青叶垂着头,温顺地说道。他在很多方面不及南离,但是他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和善于思考的心。这种才能保佑着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幸运闪避,未曾像莫问、子羽和季秀一般撞得头破血流。

    青叶记得很清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和南离一起上山,一个极其秀美的年轻女孩子告诉他将有山洪暴发,问若是出手相救的话,愿意不愿意嫁给他。青叶惊诧于这种非凡的才能,再加上跟她说话的时候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他和阿桑在一起偷偷交往了很久,但是阿桑对他的感情一直不温不火,甚至连主动碰他都不肯。他下意识地知道其中必然有问题,故而借口她是一个傻子,转身嫁给了荷露。许多年过去了,青叶和荷露吵吵闹闹,终于磨合成了一对时有争吵、不乏甜蜜的小夫妻,青叶这才渐渐发现,当时阿桑对他的好和追求,不过是一种幌子罢了。或许是她担心自己爱上季秀,自我设置的幌子,又或许是她怕别人知道她实际看上的人是南离,用来逃避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幌子。

    “再过几日,便是南离和清约定的比斗之日了。姜姬大人难道不打算去看看吗?”青叶忍不住问道。

    “看?为什么要看?”姜姬诧异道,她的语调和她的目光一样坚定,“好孩子,你的判断很有道理,我相信你的判断。这场比试,南离必输无疑。阿桑是废了,可是南离走到这一步,为了个女人被人欺骗利用,又何尝不是废了呢?一个废人,一个注定要输的废人,又有什么好看的?”她永远都是这样冷静,甚至是不近人情。明明欺骗利用南离的那个人是她,但是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指责南离的不理智和愚蠢。

    几天之后。

    南离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呛了他满头满脸。他挣扎了几下,到底没有爬起来。因为清把他的一只脚踏在南离的胸膛上,南离简直连一点力都使不上。

    南离面如死灰,心中一片灰暗。这已经是他连续而来的第三场惨败了。

    第一场,他们比试南离最有信心的岐黄之道——辨认百草,清的答案同南离一样毫无纰漏,偏偏回答的时间比他要快了那么一瞬。

    第二场,他们比试箭术。南离看见阿桑喜气洋洋地凑到清的身边,目光里满是崇拜地赞扬着清在岐黄之道的比试中胜出。那一瞬间南离心乱如麻,百感交集,他甚至想起从前在稷下学宫学习箭术之时,阿桑总喜欢装作无意地撩拨他到动情,两人弃了弓箭一齐钻进长过没腰、风吹摇曳的野草丛……这般胡思乱想着,他接连射丢了好几只箭,而那边清的箭术成绩,赫然比他从前的最好成绩还要胜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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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场,他们比试剑术。清突然跳起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打碎了南离手中的骨剑,然后从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将南离踢倒在地。那一瞬间南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和清的差距。他被踢倒的那一刻甚至还想着:这下子不止剑术,连技击之道也不用比了。他们的实力差距太过明显。

    那时候南离还没想到要放弃。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和阿桑的感情,尽管她已经无情地转身离去。他还想继续比试下去,哪怕一败涂地也要比试下去,永不认输。

    可是巨大的疼痛让南离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回到现实。清显然是不耐烦在南离这个废物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清一脚踩在南离身上,巨大的压力压迫之下,南离的肋骨几乎要碎掉了:“还要比下去吗?还不认输吗?”

    “没那么容易!”南离咬牙大喊道。

    南离是那么的有勇气,可惜清却从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清更崇尚铁血和暴力。清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生生踩断了南离的腿骨。

    “还不投降?”清问,“再不投降你就要死了。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他每当想起阿桑和南离的过往,都嫉妒得快要发狂。尽管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有多么在乎阿桑,但是他却一直想着要如何名正言顺地杀掉南离。

    “还没比完呢。”南离疼得满头冷汗,眼冒金星,但是他仍然坚持着说道。

    南离的回答换来的是他另一只腿骨的折断。他再也承受不住巨大而突如其来的痛苦,一下子昏死过去。

    南离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他两边的腿骨全被踩折,全身上下满是伤痕。子羽正抱着他不住地落泪。

    “阿桑呢?”南离忍不住问道,“我还没比完呢,他们怎么就走了?”

    子羽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我看得清清楚楚,清把你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阿桑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眼睛里面尽是痴迷,一直说清好有本事好能干。后来,后来她……她说她太激动,一把抱住清乱亲乱啃,说她太爱他,等不及想要他,清骂她丢人现眼,把她带走了。”

    “是吗?”南离只觉得心中一片麻木。冷冰的麻木。

    大概是南离的样子太过骇人,子羽赶紧安慰他道:“南离你放心,清是不会睡阿桑的。听说清怕阿桑有脏病,不愿意碰她,是把她带回去喝药汁了。”

    “是吗?”南离虚弱地说道,他想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子羽一看到他的模样,非但不感到宽慰,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算了,子羽,你别哭了。”青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上来,劝解子羽道,“其实阿桑这般做,固然有失体面,但她已是一个废人,早被姜姬大人所放弃,任谁也不该对她有任何奢望,不是吗?”

    “更何况,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若非阿桑扑上来缠住清,只怕南离你早晚性命不保。”青叶目光里尽是怜悯的神色,“你何必为了争一时意气,连性命都不要了。稷下川的子民还等着你呢。”他一边说,一边给南离和子羽看他手中的药罐。

    “这是?”子羽愣住了。

    “这是趁着清和南离比试的时候,从清和阿桑的居处搜出来的药罐。据姜姬大人推测说,药汁有可能有化解脏病的功效。”青叶道。

    ”脏病竟然是有药可解?”南离和子羽都惊呆了。他们自视甚高,对自身的医学造诣自信无比,但是为此曾绞尽脑汁,仍一无所获。如今竟然听青叶说脏病可解,不免将信将疑。

    “这只是一种推测。“青叶微笑着说道。

    子羽愣了半晌,突然间大叫起来:“清手中轻而易举能够拿出脏病的解药,只怕他就是这场浩劫的策划者!还有,这个人举止奇异,身怀绝学而隐藏数年不为人知,必然有问题。只怕他是姬姓部落派来的奸细,也未尝可知!不行,我要去告诉阿桑,她不能爱上清,这个人是奸细!”

    “没有用的。”青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子羽,“子羽,我知道你心中仍旧想着阿桑,可是你就算告诉阿桑,清是奸细,也是没有用的。阿桑当年便知道季秀身份来历不明,她得到权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竭力帮季秀掩盖。当年为季秀尚且如此,如今她为清着迷成这样,你还指望她能够明辨是非吗?”

    子羽的脸涨红了。他不得不承认,青叶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件事情。”子羽红着脸说道,“你说我心中仍旧想着阿桑,这是不对的。我已经找到妻主了,我就要嫁人了,怎么可能心中仍旧想着阿桑呢?”

    “什么?”原先在青叶和子羽对话的时候,南离一直保持着绝望一般的沉默,但是待听到这句话,连他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是的,我要嫁人了。祭宫已经被阿桑毁掉了,没有人还会想着祭宫里有九位祭司。我既然不再是什么少祭司,早晚是要嫁人的。”子羽低头轻声说道,“其实前一段时间,我路过姜寨,就是打算一来去山里猎些野货当嫁妆,二来给你们报喜的。不过见你们要去寻阿桑,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喜欢她吗?我是说你妻主。”青叶怔愣了半天,追问道。

    子羽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笑容:“母亲替我做主的。她……待我极好。”

    子羽的婚礼,是在一个月之后举行的。这时候青叶对于药汁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成果,南离的腿骨伤势虽然未能痊愈,却也用双拐撑地,赶来贺喜。

    稷下川四君,除却无辜离奇惨死的莫问君外,另外三君不再有任何利益上的争夺,他们终于捐弃了从前的成见,放置了从前的摩擦和不快,再度聚在了一起。他们之间有太多不能深谈的往事,于是只是互相微笑着举杯,用喝酒的方式无声地交流着,表达着自己对往事的谅解和对对方的祝福。

    到了最后,南离和子羽相继喝醉了。南离躺在青叶怀里,口中轻轻唤着阿桑的名字,鼻息沉沉睡去。子羽却开始发酒疯,他扯住青叶的袖子,口中胡乱嚷嚷着:“你问我喜欢不喜欢我妻主,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以为南离是我最好的朋友,结果他却可以为了阿桑跟我翻脸。我以为我爱阿桑,但是她只是利用我,把我当幌子。你说说看,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我不知道!我根本不喜欢我妻主,可是娘亲一定要我嫁给她。天哪,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

    看起来子羽是喝醉了。青叶不动声色地把袖子从子羽手中夺开,在他后背推了一推,子羽顺势倒下了。喝醉的人只会说胡话,趁着酒醉耍酒疯罢了。青叶想:他一定会保守好这个秘密,不会把子羽说的话告诉任何人。婚姻是有大智慧的人开创的,能够使一对男女获得更幸福生活的手段。婚姻之中,不必追究爱不爱的,活得开心遂意就好。

    第104章 第 104 章

    子羽嫁人后,南离仍旧回到姚寨养伤。他一下子从众人称羡的对象变成潦倒颓废的失婚男子,地位一落千丈。

    他的母亲姚宛每天看见他就摇头,唉声叹气,渐渐她再也按捺不住,开始站在南离的房外指桑骂槐,说别人家的儿子如何如何,偏自家命苦,生了个赔钱货。她说这话的时候,定然忘记了南离从前给她带来的荣耀和利益。不过人都是健忘的,这些事情渐渐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从未被人再次提起。

    南离对姚宛催他嫁人的暗示无动于衷,直到那年的隆冬,姚宛故意以断水断食来逼迫他,他在饥寒交迫中支撑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他想,他不怕受苦,不怕等待,可是他的等待是不被需要的,他的受苦早就没有了任何意义。阿桑和清,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在清面前什么都不是,他一败涂地,阿桑怎么会再喜欢他呢?临水照影,他低头望着水中那个憔悴不似人形的自己,再想起清的俊朗如玉、神采飞扬,心如灰寂。

    “我想通了,我要嫁人。还请母亲为我费心打理吧。”南离仰头望天,木然说道,他鼻间充斥着酸涩的味道。

    姚宛惊喜之余,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特别是看到南离强忍着的泪水,她显得笨拙而手足无措:“娘亲也希望你过得好,事事如愿,可是姜家女人,到底不是良配……我儿从小娇养长大的,如今被姜家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娘亲这心里头……实在心酸啊……”

    南离宣布决心重新嫁人之后,久违的盛况重新出现在姚寨:每日里都有适龄的女子冒着严寒,不畏路远前来,向南离表达她们的仰慕。就连姚宛也未曾预料到向南离求亲的女子数量竟然如此之多,她们之中有的表示愿意拿出丰厚的聘礼,有的表示会为了南离遣散自己从前的夫侍,有的发誓会像对待神邸一样珍视爱护他……

    姚宛受宠若惊之余不明就里,倒是源方寻出了原因,说从前南离是祭司,高高在上,如今祭宫不复存在,这些女子才敢放胆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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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宛尽管一心想催南离出嫁,却也不是个恶母亲。她最后为南离选中的女子容貌家境在稷下川都是上等,因年纪尚小,未曾婚配,听说南离有意再嫁,欣喜若狂前来迎娶。

    “这姑娘我托人打听过了,又勤快又善良,家里很是殷实,也好相处。她家说知道咱们聘礼要价高,东拼西凑,准备了整整二十头猪,三十只羊。只要你愿意,我就点头应承下来。”姚宛带着急切的口气说道。

    南离眼睛里尽是一片寂然。“母亲说好,自然是好的。”他漫不经心地笑。

    南离这个样子令姚宛感到既惭愧又心疼,为了慎重起见,她为南离安排了一次相看。

    那天南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没当做一回事,或许是自暴自弃,竟然喝得酩酊大醉。当那个女孩子来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吐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

    他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床榻边女孩子充满了关切的清澈眼神。他看了看天色,知道她守了他多半个晚上。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歉意。他想,或许他可以像子羽那样,寻个一眼看去还过得去的女子嫁掉,然后慢慢培养感情。但是他仍然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表示出来。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南离冷淡地问道。

    女孩子的声音如同春天里的百灵鸟一般动听,眼神中有几丝羞涩的妩媚:“我是汀兰,今年十五岁。南离君,我仰慕您很久了。若您愿意下嫁于我,我一定全心全意待您。您和阿桑大人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实在是可惜,可是……”

    “你不必说那么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南离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愿意嫁你。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汀兰。”年轻的女孩子由于过分激动,脸上一片红晕。

    南离看着汀兰清澈的眼神和涨红的脸颊,最后的一丝不甘也消弥了。他迟疑着坐起来,凑到汀兰面前。

    “你放心,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从前我做过什么,都只是从前。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称职的夫君的,无论什么方面。”南离说。他本来想捧着汀兰的脸颊,给这个仰慕自己已久的女孩子一个契约似的吻,但事到临头,心中酸楚,到底下不了手,好在汀兰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根本未曾留意他的打算。

    南离的婚期定在积雪初融的时节里。汀兰家很是守信,阻塞道路的积雪刚刚化去,就忙不迭送来了聘礼。

    在姚宛的催促下,南离也开始在自己房中,检视着从前猎下的皮毛。这些皮毛是他身为男子实力的象征之一。那时候他偷偷猎下这些皮毛,好生保管,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在阿桑面前献宝,得她几句夸耀,不料却被训斥嗜杀成性、奢侈过度,如今,这些皮毛将成为他再嫁的嫁妆,或许能够实现他们的自身价值吧。南离想到这里,有些惘然,有些惆怅。

    就在这时候,有一天,源方突然悄悄告诉南离,阿桑来了。“她听说你嫁人的消息,非要来看看你,说要跟你说几句话。母亲不许,把她挡在门外,两人吵得很厉害。”源方小声说道。

    南离神色漠然:“是吗?那又和我什么相干?”他也是一个干脆的人,自从决定嫁给汀兰,就告诉母亲,打算从此断绝至姜寨的道路,从此以后姜家人的种种,不必告诉他。

    “的确。”源方小心观察着南离脸色,话风转得很快,他附和道,“记得前几天子羽嫁人之前,阿桑不是也跑去看了吗?结果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连个承诺都不曾给,让子羽希望之后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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