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扇子
蓝夙:“重霓,她是……”方激动地想说,低头看了眼君芜碗里的菜,“你先吃口菜。”
君芜一愣,脸色白了白。
萧衍一旁笑了起来。
君芜狠狠地踩了萧衍一脚,待他不笑了,她拿起筷子捡起一块鸭肉,对着蓝夙咀嚼。
蓝夙忍不住双手抱住她的脸蛋揉搓:“阿芜,未想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如此可爱,我最喜欢看你吃肉的模样了!”
君芜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然而还是点着头,待吃完,张着口给蓝夙道:“吃干净了。”反应过来,既找回了些儿时的习惯,当下心一咯噔。
蓝夙眼眶红了一下,转了下身子,抬袖朝眼间擦了擦什么。
君芜觉得有些心酸,下意识地伸手,牵了牵他的衣袖。
蓝夙微微有些哽咽地笑了句:“我没事……”
君芜抬头看他,眼眶莫名地有些红起来。
蓝夙一时心潮起伏,然顿了顿,转身他的神情,变得幽深起来地为君芜讲起重霓这个他不怎愿提起的人:“重霓是你皇叔虞殇的人……那年你母亲不知被何人陷害死于火海中,许是虞王吧,应是他不会错,谁还想至你母亲那般完美于世间的人于死地,宝贝着都来不及。当时未有人知道你母亲过世,只知她遭遇不测而下落不明。而那时老虞王方驾崩不久,朝中群龙无首,又有谣言传老虞王把王位传给了你母亲。虽在诸侯国间,传位给女子是极为罕见的,很快引来一些人的质疑与否决,然而朝中大部分老虞王的势力却是相信这个谣言的可信,基于我们都曾被王暗示过多次他将传位公主,后来便四下打听公主下落,打算拥立她为虞国开国第一任女王。然而,你爹死后你娘便不知归隐何处,我们还未找到公主,楚殇便带兵杀入宫中,重挫老虞王势力,登上王位,自封为下一任虞王,为天下所不服。而后不久许多不利的谣言传开,楚殇为封住悠悠众口,于是出现了重霓,那与你娘神似的女子。重霓,她之前却也不是长成那般模样,阿芜,小怜你可还记得?”
“小怜?”君芜回忆着,不慎清楚地摇了摇头。
蓝夙提示:“便是那脸上有麻子的婢女,时常跟在你母亲身后的。
被蓝夙点开记忆的开口,她的脑海逐渐确出现一个脸上皆是麻子的婢女,时常远远地站在母亲身后,很是一种隐形的存在。
君芜记得第一次看清她,还是有一回她被一脾性不好的世家公子推到在地,母亲过去伸手拉她起身,她才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那时的小婢女模样清秀,有一双水汪汪却像是藏满心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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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唤她:“小怜……”
君芜不由地点头:“我记得了,曾经楚……”君芜不知为何她叫蓝夙能够如此自然,她的生母楚华,每回却是叫得如此艰难而生硬,明明那个女子在她的记忆里温柔而美好地不像是着呢,她改口着:“我娘楚华身边那名脸上长有雀麻的女婢。”
蓝夙不知她曾失忆的事,心下也觉得奇怪为何她每回提到公主,都有些生分感:“是,就是她。”
蓝夙盖下心中疑虑,继续:“她成为楚殇的人后,突有一日变成你母亲的模样,本是楚殇为了借用你母亲在虞国的声望,也为他杀害老虞王做粉饰,同时拉拢老虞王那部分根深蒂固的势力,再挫毁他们的一枚重要棋子。原本重霓也做的很好,大概因在你母亲身边待了一段时间的关系,深知你母亲的脾性与习性,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蓝夙垂眸,手重重地捶了下桌子:“我好蠢!”
君芜伸手握住他手腕:“都过去了。”
蓝夙心里难受至极,却只拍了拍君芜的手:“我没事。”他继续说道:“直到有一日有人撕下了她的面具,才结束了这场骗局。”
“面具?”
“是,她有一张与你娘极为相似的□□,通过特殊的方式融在她的血肉上,撕下来的时,她原本的脸已被毁的面目全非了。”
“是谁撕了她的面具?”
“不知……我是事后才听当时在场的丞相告知,似一名游列诸国的商客。”
君芜心下咯噔,脑海里闪过姬良离的身影。
她抬头:“后来呢?”
“重霓的事被拆穿后自然引起一直忠心拥护老虞王与公主的我等官员的激愤与仇恨,自此虞宫发生了一场场无休止的□□,因那时兵政的实权还掌握在我等这边,我们之前都还对那时的‘公主’保有期望,调查她是不是只是被虞殇所威胁。而这场□□原本也是我方稍占上方,只是后来……被人所误,发动了一场本错误的战事,自此将我方势力重挫。”
顿了顿,蓝夙抬眼,眼中有被点亮的火光:“阿芜,现在老虞王的势力皆隐姓埋名在虞国各处,我们皆是受过老虞王与公主恩惠的臣子,虽然我们不在朝中,但对他门的忠心依旧支撑着我们心底活下去的斗志,激励着我们依旧以另外一种方式守护着他与公主所爱的国家。”蓝夙激动地握住君芜的手:“而你是他们唯一的后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都可以重新聚集一股势力与虞殇宣战!”说着蓝夙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多年压抑的战争血液,澎湃燃烧着他血液,他已好久未如此激动:“不!我们都在盼望等待这个时刻,你未死是上天的安排,虞国是该换新血的时候了!阿芜,我们助你推翻虞殇的政权,夺回你母亲和老虞王该有的江山!”
受到蓝夙的感染,君芜的血热了一下,然萧衍一旁用扇子朝她扇了阵凉风过来。
君芜眼角抽了一下,那冲脑的热血,一时冷却下来。
方淡静地起唇道:“小蓝叔叔,我现在叫君芜,不叫楚芜,我与虞国的江山没有关系。”
☆、第92章 玖拾贰·姜与宫
夜深,萧衍来寻君芜,不远定了定,见她站在小院外面杵着月亮,一脸深沉。
忍不住笑了笑,不知为何,看着她为某事很烦忧的模样,他却心情好极了。
萧衍走得步轻,以至于到君芜身边,君芜还未发现。
直到他靠近她的脖子,吹了口温凉的气:“姑娘,还我命来……”
那一句鬼般的呼唤令君芜脖子顿起了阵鸡皮疙瘩,但很快反应过是谁来,伸手将他头推开:“别烦我。”
萧衍没想到她会推自己脸,被推回去捂着脸,觉得新鲜。
但见她一脸嫌弃的模样,莫名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君芜觉得他有病。
“觉得你可爱啊。”
君芜望了他一眼,显然不想与他再说话,抬头继续看她的月光。
看着看着,一件披风搭在她的肩上,她瞟了一眼,却也未转身:“何时安得如此好心了?不像你。”
“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总之不是白的。”
萧衍用扇子戳了戳她的额角,“小丫头没眼力,哥哥很白好吗。”
君芜手打开他的扇子,“叔叔,你要是太闲,就去前面那块地去拔草。”觉得他聒噪,披风扔给他,“不打扰你拔草,我进去了。”上下看他,依旧毫不掩饰她很嫌弃他的感觉。
只是萧衍顶着冷风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放她走,伸手拿住她的衣襟,又把她拽了回来。
“你做什么!”
“小侄女,叔叔要问你的话还没开口呢?”
君芜反抗,但是发现越反抗,被他贴在胸前更紧,当下被他抱着,脸红了红,又白了白,不动地道:“放,开,我。”几乎咬牙切齿。
萧衍怀疑自己不放开她,下一刻,她会咬他,虽然他不介意,但之前给她似乎留下的印象不是太好,便也想洗洗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想问什么?快点,本来就冷看到你更冷了。”
萧衍摆了摆手,“问你明天做什么?”
“关你何事!”
“我是你未过门的夫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是一体的。”说着他要去拉君芜的手,却被她躲开。
“无可奉告!”君芜转身走,又被他拉了回来,君芜有些炸毛:“你够了没?”
萧衍抱着她,“你真暖和。”
“放开我!”
“要不要去我房间?晚上你一个人睡必定很冷,我们可躺一张床上抱着互暖地过渡漫漫寒夜。”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好看的眸子,纯洁的不像话。
君芜眼抽地一脚踩下去。
萧衍:“啊……”了一句。
与他折腾了半会,君芜累了地坐在石桌上,萧衍显然精神很好地在对面扇着凉风,撑着额头,看着她笑。
君芜捂了捂额头:“真是个大麻烦。”
“那还真是遗憾了。”
“你其实不用我说什么你都回的!”
“你说的每一句,我都往心里走了,必是要回心的。”
君芜觉得肉麻地抱了抱胳膊:“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了。”顿了顿,想来甩不掉他,不如就好好利用他所拥有的资源。
听王邪说,他曾做过好几个国家的丞相。
“虞国的丞相你做过吗?”
“做过三个月。”
“……好。”
“我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小侄女尽管吩咐。”
“如果可以让你走。”
“除了这个。”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秘密。”
“……”
君芜撑了撑下颚,想了想,道:“我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重霓的事,但却不知从何深入下去,你可能在虞国找到当年重霓身边的人?我想再了解更多一点有关她的事?”
“我很奇怪,你为何抓住重霓这条线如此执着。”
君芜摇了摇头:“不知,感觉。”她垂眸认真地思量了下:“我感觉在她身上藏有我想要的东西,小蓝叔叔所告知的还有很多疑惑和奇怪的点。”
“那你为何不找他再问的清楚?”
君芜摇了摇头:“他所知道的应该也只有那么多而已。”
“你好像很信任他。”
“他是我的小蓝叔叔,曾经为了我和楚……我母亲差点死了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
“阿芜,这世间很多事情都会变的。”萧衍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你看那棵树现在逢冬光秃秃,等到春天就变成绿的,等到秋天即是黄的……”
“那它也有一定的规律在里面不是?春夏秋冬四季之变,无非也就四色,说到底它还是不变的。你说的,看的只是短暂的某一瞬间,可有时也需要拉长一些时刻来看待事物,局限容易狭隘。”
萧衍认真地看了看她,低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好似,也有道理。”
君芜捂了捂额头:“为何总被你带一条奇怪的话路上去,我方才说的事,你到底能不能?”
萧衍抬眼看她,“你都开口了,我怎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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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芜弯了弯唇,觉得他安静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讨厌。
突然想到他之前答应自己的事还未兑现。
“差些忘了,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我有答应你什么?”
“王邪的事,他……现在如何?”
“呵呵,原来是公子。”
“他应该很好吧。”
君芜挑了挑眉,那个‘吧’有些意味深长。
萧衍接着又道:“可这回他母族势力来势汹汹地逼迫他娶亲,也不知他是否斗得过他们的施压,现下答应与否。”摇了摇扇子,他自言自语着:“不过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
“什么叫由不得他?”君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萧衍:“你不知他父皇这回是真的是病重了,奄奄一息恐时日无多,朝中要臣和太王后都在背地里商量着新君册立的事,王的人选姜国也只有两位,一位便是公子,另一位便是四公子,他二位背后的家族支撑和贵族拥护的数量,也是最大且最有资格的王位继承人。此次不巧又赶上你上回现了那青龙的大风,现在巫族势力迫切地王权摇着尾巴集拢,姜国也不例外。其中有一巫人受‘天神’附体,天下告知,这两位公子谁能先娶得圣德圣贤的天命之女,便以其处子初夜的血祭祀王神,不仅大王能够治愈,且与她成亲的那位公子便是姜国天命的大王。”
君芜眼角抽了抽:“那何谓圣德圣贤?”
“又不是我娶,我不在意。”
君芜捂了捂胸口,有些闷然。
能想到王邪过得应该,很不好。
“难受了吗?”
“闭嘴。”
君芜抬头:“这算是坏消息。那好消息呢?”
萧衍:“这明明就是一件大喜之事,难道不算好消息?”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再也无法找到我。”
“别吓唬我。”
“要不要试一试。”
萧衍看了她半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方才在逗你玩呢,那对你来说还真是个坏消息,我知道。”
君芜拍开她的手:“别碰我。”
“好,好。”
“所以好消息是?”
“这好消息嘛……”萧衍头侧了侧,看向挂上树上的月光,便笑了笑对君芜道:“阿芜,丹青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的时间,你可有计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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