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都有病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蝗蝗啊
“坐啊。”顺着许立指的方向,楚允木然地坐到了一张双人沙发上,许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她抬头看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装修?你知道的,这一贯是我的风格。”许立避重就轻。
楚允不欲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他是专业的,她绕不过他。
“啊,忘给你上茶了,喝什么?”许立站了起来。
“我不喝茶,谢谢,我不渴你别忙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礼盒,放到眼前的茶几上,“恭喜你新店开业。”
许立把东西拿起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随手拿起坐机,拨了内线:“麻烦帮我倒两杯咖啡进来,谢谢。”
再走回来时,许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你看看这个,上次没得细说。”楚允接过一看,上面几页正是她给许立传过的合同复印件,下面那几页她就看不大懂了。
把文件放下,她问:“这是什么意思?正好我也要问你,听……别人说,如果新鼎故意刁难,我可能要被判赔几百万。”
没等许立开口,助理敲了门,端着托盘进来了。许立迎上前把两杯咖啡拿到手上,在往茶几上放时,手一滑,整杯撒了。眼看那咖啡渍把茶几上盖着的素色桌布印透,楚允忙伸手把那一打文件救了起来,而许立则把那块桌布拽了下来。
那哪是什么茶几,楚允望着那个箱子,像是要把它看进眼里,许立看着她,表情平静,目光深邃。
那是个樟木箱子,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四个字楚允从来不愿提起,每每午夜梦回她潜意识里总是叫它做衣柜。
她知道这不可能是她家的那个,也是难为许立,不知他是从哪里淘换到的。手脚冰凉的楚允缓缓地站了起来,拿了两次才把包拿起,她看向许立没有说话,两个人对视着,此时是不需要言语的。
楚允想,她真的是错了,她还是不了解许立。感觉到身上的力量回来了一些,她向门口走去。许立追上她,早她一步把手扣在了门把手上。
“还没说完,你要去哪?”几年前执意把她带走的许立又回来了,就是这种感觉让她疏远了他。他曾是她的医生,哥哥,朋友,他陪伴她从少时到成年,她可以逃避他,却从来狠不下心斩断与他的联系。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他的目地不纯,她却依然难怪他,许立的囡囡,在他面前骨头总是软的。她能对他说出的最重的话也就是此刻了,“你起开,让我过去。”
许立往旁边侧身让了开来,动作优雅而闲适,他对着正在开门的楚允说:“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出。”楚允低头忍耐,甩给他一句“不用”人就夺门而去。
屋子里满是咖啡的香气,楚允从不爱喝苦的东西,不知是不是他的囡囡从小吃了太多苦的缘故。
许立从洗手间拿出一块抹布,小心仔细地擦拭着樟木箱子。待一切收拾好后,他把那块污了的桌布扔进了垃圾桶。许立坐回自己办公桌后的旋转椅,拆开礼物的包装盒,是个放在桌上的摆件,水晶质地的六角星。
他把玩了会,最后把它放进了那个樟木箱里,他的手缓缓地抚着箱体,小声呢喃道:“这里放了你,才好是个“囡”字。此时,许医生的眼里冒着疯狂的光芒。
没关系,都有病啊分节阅读29
屋外的阳光扫走了楚允心里的几缕阴霾,但她多少还是被影响到了,可惜一通电话把她所有的胡思乱想都打散了,新鼎的法务部请她过去。
不是周阔找她,这是打算公对公,本来于私她不想再跟周阔碰面,可在刚才那个令她差点失控的房间里,有一瞬间她竟然想到了周阔,并从这种念想里得到了一丝勇气。
她叫了出租,在车上重新扎了头发,化妆镜里的自己脸色十分苍白,她擦了层粉,涂上了口红,这才觉得能见人。
法务部在十层,楚允一上来,发现自己想法天真了,她一眼就看见了周阔,他气场太强,上位者的威压尤甚,想不让人注意到太难。
虽说都是一个公司的,但法务部的同事,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一位戴眼镜的男人向周阔示意,见老板点头,他才开始。
他说得什么,楚允听不懂,只待安静的听完,她才道:“您刚才说的太复杂了,能直接说结果吗?”
那位男士推了推眼镜,刚要开口,就被老板打断了,“听不懂,我来说给你听。”周阔“嚯”地站起来,走到楚允身边把她拽了起来,然后一路拽了出去。
面对“人去楼空”,法务部的同仁们面面相觑,最后依然是那位戴眼镜的男士开口,都散了吧。
楚允顺从地被周阔一路拽着胳膊拖着走,一点都没有反抗,她此刻全身无力,从心到身都是疲惫的。
没有被带到十七层,而是直接下到了一楼。坐到周阔的车里,楚允莫名放松。周阔看了她一眼,这样看她脸色依然不好,刚才她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周阔忽略掉这个问题,对她说:“不要以为你睡了新鼎的老总,就能为所欲为……”
“噗,”她的一声轻笑,打断了他,只见她虽然是笑的,却笑得好浮,像是轻轻一抹就能抹掉似的,再仔细看,竟会觉得有些哀凄。
男人与女人到底谁更心狠,周阔觉得谁在乎谁tmd地就狠不起来。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狩猎方,此刻却像困兽一样,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嘴角扯得太难看,他用嘴堵住了她的。无论周阔怎样诱惑,楚允都不为所动,这小色女难得如此无欲无求。
周阔无力放弃了,他嘲她:“这是受了什么打击,不能是因为那违约金吧。”
“刚从许医生那回来。”她倒是实话实说,可周阔听完却变了脸色,他声音里戏谑没了,异常严肃道:“找他给你请律师,还是掏钱。”
“不能是看病吗?”楚允倚着车门看着他,周阔的脸色更难看了,声音急道:“你怎么了?”一句“你别急,合约的事可以再商量”刚要出口,就听楚允说道:“逗你的,我没事,不是告诉过你我没有大问题,就是当年高考压力大,做了几回心理疏导。”
周阔掐死她,不,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暗暗骂自己贱,并下决心,一切就按之前与法务部商量的那么办。这个心他狠的下来,他怎么就忘了,想要什么就去拿,拿不到就抢,抢不到,就该想办法逼着对方自己交出来,这才是他一贯的行事方式。
☆、总裁真的做到了不闻不问
“下车。”周阔不看她,眼睛望着前方玻璃。唉,楚允轻叹,他车里又暖和又舒服,本想
多呆一会的。
最终楚允还是下车了,她觉得她不能这么欺负人,欺负一个对她……付出真心的人。周阔现在对她是什么意思,她看得出来。
楚允基本是个不婚族,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周阔是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跟她谈朋友,当她被他诱惑了后,她想的只是来吧,一起快活啊。
当她跟周阔都开始意识到,他们越来越当真了,于是做出了各自的选择,男人选择了继续,女人选择了终止。想终止的颇有留恋,想继续的准备强人所难了。
楚允终于知道周阔的态度,怕是要跟她死磕到底了,她卖身契上的时效还有十二年,这十二年里她要服从新鼎一切的工作安排,如果不做,像她原先想的一走了之,公司是可以告她违约的。
如果那时她还找了别的工作,证据链一串,她恐怕真的会像周阔说的那样要赔几百万的。当然正常情况下,新鼎是不会对坚决退圈的十八线小艺人这么赶尽杀绝的,得不偿失。
楚允是不属正常情况下的那种,以她跟新鼎现在的合同关系,周阔能玩死她。下最后通碟的时候,周阔跟她说了两句话:“你敢要姓许的给你付钱,我弄死你们。”还有“别忘了去沈冬那。”
如此有气势的威胁,生生被第二句毁了。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董依可就回来了,以她经济人身份。
董依可给她安排的第一个工作,就是上市台很红的一档综艺节目,她是作为嘉宾被邀请上去的。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楚允吃惊,网友也是提出了质疑,以楚允的名气竟能上《疾风劲走》?况且不是刚说她因坠马受伤,身体的原因退出了《洛美人》的拍摄吗?怎么突然就好了,还上了这么一个运动强度很大的节目。
于是便有人猜测,她是不是有后台,她是不是罢演了,她是不是
楚允看着她的话题开始满天飞,真佩服董依可,她愣是把她这么一个半隐退的炒了一遍。吵归吵,越吵越火,虽然网友留言“有她这期我就不看了”,往往这种情况,放心那期会是收视率最高的。
拍摄这天,楚允才知道这节目的编导是马川,董依可的老公。这期在本市拍,场景选在了市动物园,反正大冬天的也没什么人逛,清了场可以可劲的耍。人员依然是五位固定成员加上四名嘉宾,共九人。
这九人就不对了,往常都是凑十人分组对抗的,编导马川这时说话了:“这期节目有点小改动,应动物园的要求,我们有一位成员要扮成公园吉祥物。而谁会成为吉祥物,采取抽签的方式,当然这个过程也会录到节目里播出的。”
毫无意外,楚允抽到的那倒霉的一签。明市动物园的吉祥物是头河马,卡通造型就是根据它来的,楚允把自己放进那厚重的卡通造型服装里,头上也套上了大河马头,视线很差,视角也小,看来不只是这衣服显得人笨重,看不清不敢走恐怕也是原因。
闷在里面的楚允想,得亏是冬天,要是夏天,她会去找董依可两口子拼命的。谁知道这节目这么反//人类,大冬天的玩喷水,那八人还好都发了雨衣,并且下了镜头,马上就有工作人员过来给披大衣递热水的。
而站在挑战者旁边要一直耍宝的“吉祥物”就没这待遇了。冰凉的水无孔不入,楚允身上全湿了,吸水性能良好的卡通服装比刚才要重上许多,就这,马川还让她“跳起来,跳跳跳起来。”
是的这该死的吉祥物就叫跳跳,楚允不明白平均体重都在一吨以上的河马叫什么跳跳,它跳得起来吗。
咬着牙坚持,节目终于拍完,楚允全程在开始欢迎嘉宾和结束感谢嘉宾时露了两面,其余时间都是以河马的形象出现在屏幕里。
于是这期节目,收视率真的创了新高,楚允还在网上被群嘲了。看吧,推了看不上眼的电视剧,上个大火的综艺节目以为能占多大便宜,结果老天有眼,小贱//人机关算尽,打了自己的脸。
楚允早就把网上的言论看淡了,她只希望董依可能够解了气,日后不要再找她的麻烦才好。
可小人就是小人,董依可好似吃到了甜头,在节目播出的第二天就又给她安排了工作。
楚允自打那天淋了水,嗓子就一直不舒服,总是咳嗽,她没太在意自己胡乱买了些药吃。接了董依可的电话,按她说的地址来了后发现竟是让她当群演。楚允苦笑不得,手法如此直接的打压,你还能再幼稚点吗。
手法幼稚不幼稚不重要,重要的是管用就好,楚允承认的确管用,她有被搓磨到,尤其是现在,在她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
董依可把她交给在场的剧务就走人了,好在是现代剧不用换衣服,工作内容就是当个活动背景,在马路上走来走去的那种。
可走了没几趟楚允就撑不下来了,头越来越重,咳嗽得也越来越厉害,导演都被她咳急了。借这机会,楚允得已脱身。
回到家里她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醒来后觉得太难受了,她打算去医院却发现连爬起来都费劲。
拿出手机求助,拨开通话记录,一时手滑摁到了许立的号码,楚允一慌,连忙挂断了。重新找号,找到杨欣的名字打了过去,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想了想,她又拨了王格的电话。
这回通了,“王哥,我病了,自己去不了医院了。”王格没二话,叫她等着,不一会就到了,连门都不用她开,她门钥匙他一直都有。
看了她的情况,王格吓坏了,这烧得也太厉害了吧,咳嗽的声音让人听着也份外揪心。把人火速地送到医院,一拍片子肺炎了。
大夫看完片子还给王格来了一句,“这都什么样了,赶紧住院吧,早来看也不至于小病拖成大病。”
王格挨了数落还得跑前跑后,终于,楚允住进了病房,输上了液。迷迷糊糊间,她对王格说:“看我多有先见之明,差点让你跟我吃了挂落。”
她说这话时是闭着眼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王格以为她是烧糊涂了在说胡话呢。守着人的时候,楚允的电话响了,王格拿起来走出了病房。
许立听到对方是一个男声,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这是楚允的电话吗?”
“是她的,你哪位?”
“我是她朋友,能让她接电话吗?”
“她睡着了不方便,”突然发现这话有歧义,王格马上道:“她病了在输液。”
看来真是楚允的朋友,一听说她病了,马上问了在哪家医院。王格告诉他后,这才挂了电话。转身要进病房,想了想王格又停下了,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电话打了出去。
赵小实接到王格的电话很吃惊,听了他的话后更吃惊,撩了电话他就开始琢磨,王格是什么意思?
楚允病了关他什么事,你有能耐自己给周总打电话告诉他啊,拖我下水是闹哪样?
☆、小修,可不重看
赵特助纠结来纠结去,话到嘴边又咽下,最后是周阔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皱眉问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做给谁看。”
赵小实牙一咬,把楚允晕迷住院的消息说了,周阔听后沉默了。网上的新闻他看了,不是特意搜的,打开手机就会看到。再后来,没忍住,把那期综艺节目也看了。
付出了而没有得到回报,周阔难免阴暗,他调回董依可不就是这个目的吗,而被作为木仓使的董依可完全领会了老总的精神,他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了,目的达到了,周阔应该是满意的,可那只是“应该”,事实上他根本无法做到淡然处之,这几日的不闻不问已是极限。
可就在他照着自己划的道走着时,他那八面玲珑的特别助理扔了这个消息给他,周阔那本就不坚定的心动摇得七零八落。
你的目的并不是要毁了她,捕到手的如果是死物,那还要来有何用,周阔觉得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哪家医院?把下午的会议延到明天上午。”
“二附属,b座六楼。我马上去通知。”
“赵小实,”周阔开口叫住正往外走的赵特助,“你对她挺关心的吗?我记得没派你去盯人吧。”
赵小实张大嘴急道:“是,是,是王格给我打的电话,周总,我没派人盯梢。”周阔站起来向外走着,“别紧张,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知道您为什么追不到人吗,男人不能太小心眼,这是大老板把自己没能坚持住怪他身上了。多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要是人出了大事,倒后帐知道他没传话,到时恐怕就不是“开玩笑”这几个轻飘飘的字能解决的。
许立来医院时,是下了决心的,要把人带走,那电视节目他看了,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愤怒,他好好养大的女孩,就这么被人欺辱着。
在他看来问题很好解决,人他带走,新鼎要告去告,赔偿金他拿得出来,这十几年的苦心经营,“许立”两个字已成为全国心理咨询界的金字招牌,名自然带来了利。几百万虽不少,可对许立来说也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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