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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莞尔wr

    “走时还一脸失望的样子,说是明日再来看您。”碧云侍候着她起床,碧青在一旁小声道,傅明华微笑着,没说话。

    果然这侯府就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

    傍晚时去白氏的院子,由婆子领进屋时,傅明霞几人正围在白氏身边说话,也不知之前说了什么,一群人倒是笑得欢快的样子。

    傅仪琴看到她时,脸上的笑意一滞,眉眼都立了起来,挑剔的上下打量着她看:“怎么弟妹没来?”

    谢氏身体一向不好,尤其是入冬之后,更是咳嗽不断。

    傅家当初娶她是为了抬家傅家的名声,以及方方面面的考量。

    可将谢氏娶到手后,也算是抬回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谢氏身体差,傅侯爷唯恐她死得早了,对于傅、谢两家结百年之好有影响。

    对于丈夫的心意,白氏也是知晓的,所以平时哪怕是少给谢氏好脸色,但也很少挫磨她,晨昏定省几乎都给她免了。

    傅家里的人对于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平时沈氏、钟氏也没有哪个敢在白氏面前提起这茬的,倒没想到傅仪琴才刚回来,便开口直言了。

    傅仪琴一开口,屋里众人的笑声一收,都落到了傅明华身上。

    白氏挽着头发,怀里抱着丁秀玉,低垂着头微笑着逗孩子玩儿,像是没察觉到屋里异样的气息般。

    丫环小心翼翼的替傅明华解开皮裘,傅仪琴见屋里气氛冷了下去,傅明华像是装着没听到自己说的话般,忍不住又道:“长辈跟你说话,就是这样没礼貌不回的?”

    她恨谢氏替丁治平求的官位太低,还记恨着傅明华让人打了自己儿子丁孟飞的事儿,她的儿子她看得如同掌中宝一般,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长这么大简直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傅明华竟然敢打他。

    此时谢氏不来,傅仪琴便将一腔怒火泄到了傅明华身上:“这个儿媳倒当得舒坦,可真是让我够羡慕的。”她见傅明华不出声,又转头抓了白氏的手笑:“哪日真要跟她好好学学,怎么能当个儿媳没有为夫家传宗接代,还偏偏日子过得这样好,若是学会她一两成,便够我终身吃用不尽了。”

    钟氏与沈氏二人都听得出来傅仪琴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可钟氏见白氏微笑着没出声打断傅仪琴的话,便也猜得出来恐怕她是默许的。

    谢氏嫁进傅家十年时间,白氏还没从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媳身上摆过一天婆婆的威风,此时怕是借傅仪琴的嘴,说给傅明华听了。

    知道婆婆的心意,钟氏自然不会去讨这个嫌出口打圆场了。

    心里虽然有些瞧不上大姑子为难晚辈,不过也只是装着没听到的样子,转头去替自己的女儿傅明月整理头发。

    沈氏与她想法相反,倒是巴不得傅仪琴将事儿闹得再大一些才好。

    “惠娘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若是能学会一二……”沈氏一开口,傅明华便抬眼看她。

    “大伯母难道是想要学习如何对付祖母?”

    傅明华笑着将这话当开玩笑似的一说,沈氏顿时就慌了。

    她几乎是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看了白氏一眼,见白氏皱着眉头看她,顿时便摆手:“不是不是,不是……”

    白氏心里暗道了一声‘蠢货’。

    第三十二章 发飙

    这些年来,无论沈氏如何讨好,白氏却对她依旧十分不喜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蠢了。

    傅仪琴冲着傅明华发难,她只知不喜傅明华跟着瞎起哄,却被傅明华轻易难住。

    简直是丢尽了她身为长辈的脸,连带着自己也被带下水了。

    傅明华说这样的话,白氏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只得狠狠的瞪了沈氏一眼:“阿沅身体不适,我允她好好休息,莫非你也想身体不适?”

    沈氏被骂得满脸通红,心有不甘,但在白氏面前却又不敢出声。

    傅仪琴却哼笑了一声:

    “母亲也实在是太体贴儿媳,不过母亲体贴也是母亲心软仁慈,是当小辈的福气。”她歪了歪嘴角,做出一个怪模怪样的蔑笑神情:“当儿媳的,不该把这福气当成理所当然才是。”

    她话一说完,外头珠帘被人打了起来,一阵虚浮的脚步声传来,披着黑貂大氅的傅其弦头戴镶嵌珍珠的金冠,从外头进来:“说什么,这样热闹?”他嘴唇发青,虽然敷了厚厚的脂粉,但也掩饰不了他的眼袋与眼睛中的血丝。

    他金冠上缀着珠子,随他走动的脚步,那珠子一摇一晃的,刹是显眼。

    随着他人的到来,一股香粉儿气也随之涌进了屋中。

    傅仪琴还没来得及说话,傅明华就看了她一眼,捏着帕子的手挡住了冷笑的鼻子:“姑母在讲为人儿媳之道,兴许是想起了郑南侯府的丁夫人。”她声音娇软温柔,似是还带着笑意,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如利刃割身。

    一个自己都不会做人儿媳,嫁时郑南侯府多年,却从未有一天在婆婆面前立过规矩,晨昏定省的妇人,回京途中都没有前往晋州郑南城的女人,此时竟然还好意思要教导别人怎么做人儿媳。实在是笑死了人。

    “听了姑母的话,真是令女儿受益匪浅。”傅仪琴的脸色,随着傅明华这话一说出口,脸色铁青。她却是加深了笑意:“真是多谢姑母教导了。”

    谢氏能在白氏面前不像沈氏那般伏低作小,就是因为她出身显贵。

    傅仪琴可以在郑南侯夫人面前不用立规矩,同样也是因为她是低嫁了。

    自己都是相同的经历,此时还自取其辱。

    更可笑的是白氏,刚刚怨恨沈氏丢了她的脸面。却没想到傅仪琴更是让她颜面大失。

    若是傅明华没有提起‘丁夫人’,后面感谢傅仪琴的教导时,倒还好些。可她先提了‘丁夫人’,令傅仪琴脸色难看,再说多谢她时,傅仪琴再蠢也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了,当时气得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了,恶狠狠的盯着傅明华看。

    傅其弦不明就里,甚至听不出傅明华话中的讽刺,只是听她夸奖傅仪琴。便点了点头,故作威严:“多听姑母教导,始终是好事,她是长辈。”

    对这个大女儿,傅其弦有时在她面前始终摆不出长辈的架子,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谢氏,在她面前自己提不起做爹的底气教导她。

    她不像傅明珠那般会对自己撒娇讨要东西,反倒规矩礼仪样样出挑,久而久之傅其弦也不太想看到这个女儿。

    傅明华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学着刚刚傅仪琴的样子:“父亲说得是。往后还要请姑母多加赐教了。”

    明明她什么也没说,可是傅仪琴却气得肝疼。

    她‘嗖’的一下站起身,胸膛不住起伏,似是要翻脸离去。白氏一见不好,却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裙子,警告似的道:“快些坐下,你一起身,玉娘恐怕当你要走,呆会儿哭了起来。我可不哄。”

    白氏虽然是当开玩笑这样说着,可是傅仪琴却看到了她眼中的冷色。

    虽然是至亲母女,可自己出嫁多年,母亲始终还是变了,她心里只有傅家,只有儿子。

    傅仪琴咬了咬嘴唇,原地站了半晌没动,屋里气氛有些僵硬。

    这下子傅其弦再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傅仪琴又接到了白氏阴冷的目光,犹豫再三,这才提了裙摆,强笑道:“元娘这张嘴,可真会来事儿。”

    傅明华微微一笑,傅仪琴已经够狼狈了,也懒得再跟她争论下去。

    她懂得适可而止,把人逼得急了就不好玩了。

    傅明华不说话了,傅仪琴已经尽失仪态,再说下去恐怕白氏也要不喜了。虽然心中不甘,但她仍是强逼着自己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只是待到傅明华请安离开,她也不管傅其弦还在屋中,翻了脸抱起自己的女儿便气冲冲的走了。

    回到自己院中时,丁治平还没有回来。

    谢氏在崔贵妃那里没能替他谋到职位,他难免便要自己出去张罗了。

    最近他都在跑吏部问职缺的事儿,每日早出晚归的。

    她将女儿交给奶娘,等人一走,便恶狠狠的将桌上的摆饰全扫到了地上。

    ‘叮叮当当’的碎了一地,她表情狰狞,几个丫环根本不敢上前来,只躲得远远的浑身发颤。

    “倒杯茶来。”傅仪琴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这才坐在床上吩咐。

    只是刚刚她将屋里摆的东西都摔碎了,就连凳子都被她踢倒了几个,这会儿哪里还有完好的茶杯?

    丫环要去外面取,她却又发起疯来,抓了旁边一个模样秀气的丫环,那手指甲便掐了上去。

    虽然冬日穿得厚,可是她力道不小,仍是将丫环掐疼了,那丫环也不敢喊,连忙便跪在地上,她掐得不过瘾,抬腿便一脚朝这丫环胸口踹了过去:“贱婢,让你倒杯水也不去,是不是看我出嫁,便敢怠慢我?还是看中了姑爷,起了那下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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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骂,一边踹,丫环被她踹倒在地,她还不歇气,又连着踹了几脚,直到将这丫环踹得口角沁血了,才停了脚骂个不停。

    傅仪琴发了一通脾气,喝得满身酒气的丁治平才回来了,他在外面就听到了屋里的响声,一时间也不敢进去,半晌之后听到里头声音小了,才猫着身体进去,一看到满地狼藉,地上的丫环还在无声的流泪,连便向傅仪琴靠了过去:“惠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丫环服侍得不周到惹你生气?”

    第三十三章 意指

    傅仪琴闻到了他身上的酒与胭脂味儿,喘了两口气,理了理头发,心里一股怨气又涌上来了。

    当初她憋着一口气,非要嫁给丁治平,还不是看中他有出息,跟其他纨绔子弟不一样,认为自已终有一天能妻凭夫贵,得封诰命。

    可如今看来,当初的自己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丁治平这些年一直窝在江洲,仕途上没有半点儿寸进,如今不要说是封诰命了,他就连进阶官品都难!

    “你又去哪了?”

    她眼神不善,丁治平一见不好,连忙便道:“那日弟妹未能为我谋得好的差事,最近我有幸得岳父大人指点,结识了吏部的黄忠义黄大人,与他去醉香楼喝酒了。”

    丁治平嘴里所说的黄大人,是尚书省下吏部的正五品郎中,这黄忠义之祖父原名黄四,后得先帝赐名为黄虎,在开国之后被封县伯,食邑七百户。

    黄氏后人也算是争气,黄忠义的二叔任东都河南尹,黄家子孙之中在各地也是担任官职。

    听到丈夫是跟黄大人出门喝酒,傅仪琴脸色好了许多。

    只是听他提起谢氏帮忙不力,不免又诅咒了两声。

    看她不像刚刚细眉倒立的模样,而是有恨记到了谢氏身上,丁治平松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丫环一眼:“还不快去端茶。”

    “到底什么事儿,竟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丁治平替傅仪琴顺了顺胸口,不由就道:“仔细急坏了身体。”

    “还能有谁?还不是傅明华那小贱人!”傅仪琴冷笑了一声,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丁治平心里自然是知道妻子打算的。

    从心底里说,他觉得傅明华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傅仪琴从嫁进丁家的那一天起,便从未侍奉公婆,受过姑子的气。

    他倒是有些担忧如今妻子回到娘家,得罪了傅家人,到时将他们一家赶了出去。

    若是能如傅仪琴所说,使丁孟飞娶到傅明华。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可若此事不成,到时反倒坏了傅、丁两家情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的。傅仪琴这些年积威甚深,他也是凡事懦弱惯了,不敢再提。

    “哼。”傅仪琴冷笑了一声,伸手理了理衣襟:“走着瞧,日子还久得很。待到他日让她落进我手里,我倒要好好教教她规矩!”

    傅明华只觉得耳朵发烫,想来也是傅仪琴在诅咒她。

    她摸了摸发红的耳朵,碧箩忍不住就道:“今日的事,要不要奴婢知会付嬷嬷一声?”

    今日傅仪琴当众为难傅明华,几个丫头都看在眼里。

    付嬷嬷是谢氏身边的贴身嬷嬷,与安嬷嬷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深得谢氏信任。

    碧箩的意思就是在向谢氏告状。

    只是告状若有用便罢了,告了结果没用。说了也是白说。

    傅明华摇了摇头:“不用了,恐怕母亲正在烦心。”

    一旁正为她收拾着衣裳的碧云一听这话,便愣了愣。

    碧蓝为她剥着柑橘,她拿了银签叉着刚剥好的橘子送进嘴中,酸得眼睛都眯了眯。

    谢氏从宫中回来便‘病’了,依傅明华看,这个病恐怕是心病,不大好医。

    她笑意发冷,又叉了一瓣橘子送进嘴里,不再说话了。

    齐氏隔了两天又来了一回。这一回则是由建元七年的状元提起的。

    “建元七年时,那杜郎君实在是文才风流无人可及,以三十二岁的年纪被皇上亲点为头名状元。”齐氏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杜状元被朝廷派到岭南任职。婢妾当时倒有幸见过杜状元一回。”

    她自顾自的说着,傅明华拿了琴谱,在古筝上拨弄。

    几个丫环倒是觉得琴声悠扬,只是齐氏聒噪未免有些惹人厌烦。

    齐氏自个儿倒像是没察觉一般,见傅明华不睬她,也说得来劲儿。还凑近了她一些:“不过这杜渐德最出名的可不止是文才而已,大娘子可还知道其他的?”

    傅明华低垂着头去端一旁的茶杯,听到这话,眼神便晦暗莫名,她端了茶杯,挡住了嘴角边的狰狞,望着齐氏,眼神冰冷。

    直看得齐氏浑身发寒,本能别开了脸,待心里一定回过头再去看她时,却见傅明华浅浅的笑着,嘴唇虽然被茶杯挡住,但是眼睛下方却露出两抹卧蚕,眼中漾着温婉的笑意,刚刚的凌厉倒像是她自己的错觉了。

    “据说这杜渐德最出名的,还是他的痴情。”齐氏抚了抚手臂,上半身倾斜着朝傅明华靠得更近了些:“他的妻子是他的表妹,自小定下婚约的,夫妻俩恩爱异常,婚后数年杜娘子未曾为傅家延续香火,却也未影响夫妻感情。”

    她说到这儿,‘吃吃’的笑了两声:“如今住进傅家里的姑奶奶一家里,据说表少爷也是小小年纪启蒙读书的,姑爷当初也算是天子门生,这家学渊源的,据说今年是要入场应试的,若是能博个秀才功名,年纪轻轻的,往后求亲的恐怕要踏破傅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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