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霏霜没好气地来一句:“他还一岁都没到,写什么字?”

    卫玠眨巴眨巴眼睛,把小卫稷抱过来带到书桌前,径直把小不点摆在桌上。小家伙吮着手指头,好奇地看着那两个大人,不明白他们想做什么。

    “你不信啊。那你写个字,我写个字,咱们让他挑哪个好看。”

    霏霜乐了,要在什么书法名宿处与卫玠斗字那她可是比不过。不过在这不谙世事的小卫稷面前嘛,一切皆有可能。于是笑着说:“那你说说,你要输了怎么办?”

    “我可不会输。这是我们卫家的子孙,当然会觉得我写的好。”

    “啧啧啧,牛皮吹得也太大了。你要是输了,今晚你哄他睡觉。”

    这还真是个大挑战,每次这孩子一闹腾卫玠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溜烟躲得远远的。要他把这小不点哄安静了,真真比写个比祖父还好的“卫”字还要难。

    卫玠挠挠头,迟疑了一下,最后拍拍胸脯:“行啊!”

    霏霜便让卫玠先写,卫玠毕竟手下留情,一上来不过使出七八成的功力,就此完成一个“天”字。虽不能比肩超一流的好手,也是工整严谨有理有度。

    霏霜看毕笑了笑,提起笔来调着钟家笔法藏字入画的本领也描摹个“天”字出来。只是她这个天歪歪斜斜的,看来竟似乎是个人站着挥舞起身上的飘带来。

    结果小卫稷毫不迟疑地把手攀上了霏霜这边的,因为平时他最爱拈着霏霜的披带玩了。

    “这小子真不识货。”卫玠拍拍脑袋懊悔地道。

    “他还那么小,就只会看象好吗?”霏霜得意地把小卫稷的袖子翻起来些,唯恐他沾着墨迹。可没想到小家伙在她那幅字面前逗留了片刻,目光马上被卫玠那幅字吸引过去了。他就愣愣地坐在原处看着卫笔写成的那个“天”,不吵也不闹,若有所思的模样。

    卫玠马上两眼放光:“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们卫家人从小就是写字的材料吧?”

    霏霜哪里服气,故意用手掌往卫玠那幅字上遮了遮,好瞧瞧这小家伙是不是真在看那字。没想到这样一遮小卫稷整个人都不好了,抬头看霏霜的眼神都带着幽怨,好像把他什么抢走了似地。

    霏霜无奈只好投降,把手拿开:“行行行,给你看给你看。”

    小卫稷马上散去了眉间的乌云,继续保持着好奇的眼神朝着那幅字张望。

    卫玠乐呵乐呵地硬往他手里塞支笔,用他的大手握住他的小手,就往那张纸面上伸过去。

    小卫稷似乎在抗拒,等他发现自个儿实在拗不过大人的时候,呜呜地要哭出声来。

    霏霜护犊心切忙把卫玠的手拦住:“你欺负他做什么?”

    “我教他写字呢。”卫玠遭到训斥也很委屈,心里对这小家伙更不满了,硬生生地把他的手按过去,往那个“天”字上划了一笔。

    小家伙这会儿可彻底哭出声来了,好像珍爱的东西被别人弄坏了一样。卫玠这才把他的手放开,站直身子擦擦自个儿额头的汗,满意地道:“好小子,果然是爱字的人。”

    霏霜心疼地赶紧过去把小卫稷抱起来,这般哄的那般哄的还没有哄住,只好拉起他的小手往卫玠身上拍拍,道:“你看你看,我们把坏人打了。”

    小卫稷打了几拳后登时哭声小了些。

    卫玠撅起嘴巴:“你太偏心了,我也要哄哄。”

    霏霜没好气地责备道:“还不是你好端端地把人家弄哭了,再打他。”

    这回儿卫玠把卫稷伸过来的拳头轻轻捏住,让它动弹不得。

    小卫稷瞧见这阵势只觉得害怕,赶紧把头埋在霏霜的怀里又要哭起来。

    霏霜这回真是生气了,对卫玠道:“你就不能让让他?”

    卫玠只道:“我小时候学写字也没人让我呀。”

    “那也没这么小就开始学呀。”

    卫玠把目光收了收:“可是,可是我等不到他长大了……”

    霏霜眼前一热,险些没跟小卫稷一齐哭了,刚才那股教训人的语气怎么也说不出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别胡思乱想的。”

    卫玠也不在意,就伸过手去要把小卫稷接过来,小家伙黏得霏霜紧紧的,反倒越哭越大声了。这回儿霏霜只是劝道:“他怕你,你也不能硬是逼他不是。”

    卫玠耸耸肩,只好退一步:“那这样呗,你总想个办法让他再看一眼我们改掉的字。他有那个天资,看到更好的字定然就不哭了。”

    霏霜刚才注意力全在小卫稷身上,竟一时忘记了去瞧被改过一笔的“天”字。如今她自个儿先往那里瞧去,果然卫玠这新添的一笔犹胜画龙点睛,天之辽远跃然纸上。霏霜轻轻地拍拍小卫稷的背,有意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虎虎,快转过来瞧瞧娘亲给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这名字是有意起成虎虎的,最开始卫玠还替苦恼,怎地这小家伙连名字都要抢他的呢?不过现在他也只好跟着霏霜一齐这么好声好气地喊了。

    小家伙终于转过头来,好奇地四处张望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卫玠把手指往桌上的字上指出,示意他往这儿看。

    小家伙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往那字上瞧了几眼,鼻子醒了醒,又是“哇”地一声扭过头去大哭起来。




谁家璧人撩我呀分节阅读90
    ☆、美人华裳

    霏霜怎知卫稷又忽地哭闹起来,索性把身子转过来让他对着那张字帖,边晃着他的小身子便哄着:“虎虎别闹别闹,快睁眼看看那是什么好东西。”

    卫玠更是直接把那幅字拿在手里,放到他眼前给他看。没想到小家伙的手扑腾扑腾的一把就将字帖给抓破了。

    卫玠好不尴尬,转而失望乃至恼怒,只狠狠地将撕烂的字帖往桌上一摔便拂袖而去。

    小家伙的哭闹声这才渐渐缓和下来,再加上霏霜好说歹说终于全收了去。揉着红红的眼睛,又倚在娘亲的怀里吮着指头睡去了。

    霏霜轻轻把他放回小床上,出来寻卫玠:“你又跟他生什么气。”

    卫玠懊恼地道:“唉,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火候。”

    原来他是为着小卫稷没瞧出改后的“天”字的好而生气,霏霜便劝他:“你也太不着边际了些。他才几个月大的人,难不成你这年纪的时候就能瞧出什么字好来?”

    她这是反问的语气,没想到卫玠自豪地答道:“那当然。我四个月的时候便能分辨我祖父和父亲谁写的更好了。”

    霏霜咽了咽口水,跟这种天赋异禀的人还真不能讲普通的道理,只好退一步道:“那你也别急,现在他还没到四个月呢,还差十多天。”

    卫玠急躁得很:“他要只能和我一样,那管什么用?”

    霏霜忽地明白他真正想说什么,他是想把破解八阵图的希望留给小卫稷了,正色道:“该你做的事你就自己做好,别想着留给旁人。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原谅你……”

    说着说着竟然也要落下泪来,卫玠这才换上副好脸色,跟她哄小卫稷那般哄起她来。没想到他越哄着她越想哭了,反倒伏在他肩上抽噎良久,直到泪水和口水将他的衣襟浸透,最后只好乖乖认错:“是是是,是我错了。你都多大了还跟他那样哭哭啼啼的?”

    “你才多大呀还好意思教训我?”霏霜梨花带雨地顶了一句,不过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想起一事道:“是了,这月十五城里有‘万华会’,你快帮我想想该装扮些什么赴会?”

    之前在谈燕楼时卫玠就听说过这个建邺城里的盛会,相传那日城中的姑娘们都要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到江边的花神庙里祈福。自然这祈福是名头上的,暗地里就是互攀高低。如今北方各家名门南渡江左,想来这庙会定然更为隆重才是。

    霏霜从小就盼着能去赴这庙会,可那时候年纪尚小,每次又恰好被师父派出外地做事,于是一次次地错过了。好不容易逢着这么个机会,自是不能放过。

    只见他笑嘻嘻地道:“你除了被我看,还想给谁看?”

    “我可还没入你家的门呢。”霏霜嘟囔道:“自然谁都可以看的。”

    “那我可不干。”卫玠背着手,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那好吧,那我就随随便便出去,到时候看看丢的是谁家的人?到时候夫人也要去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霏霜也是满不在乎,反正钟家如今就她一个,卫家还有王令淑这好面子的在呢。要知道将来的儿媳在众人眼前失了光彩,那可又得大闹腾一番。

    卫玠赶紧投降:“好啦好啦,你有面子可不就是我有面子?放心吧,我保准寻城里最好的裁缝给你做最好的衣裳,断断不能失礼我们两家去。”

    卫玠掌着中书阁,三教九流门路颇广,这事儿交给他办自然最是放心不过。七八日光景,十五便到了,卫玠果然领着几个婢女将织好的锦服送来。卫玠只唤她闭上眼睛,便亲自动手为她更衣。

    霏霜方才触碰到那衣裳,就觉着像是钻进了树叶堆里,鼻间带着淡淡的露水的清新,肘间腹间均有些酥酥的柔软感,看来果真是上等的布料与手艺。再加上他灵巧的手在自个儿身上腾挪着,更觉得心里头舒畅许多。

    霏霜好奇地问道:“这衣裳是怎么做的?”

    卫玠一面帮她理着衣襟一面解释道:“建邺城北五十里有一处嘉陵村,这村里的人都以养蚕为生。老蚕吐出的丝混杂着桑叶子为新蚕食下,如今反复数年数代,新蚕吐出的丝便越发柔韧越发凝纯。大概到四五年的光景,便能做出这般的衣裳了。”

    “四五年?你四五年前就想到做这个了?”

    卫玠不答。其实他打自在谈燕楼里听着师姐憧憬着城里万华会时便有了这念想,不过是今天才终于将它实现了而已。

    霏霜只觉着说不出的欢畅,好容易听他说“睁眼看看”时赶紧迫不及待地将眼睛睁开朝自己身上打量一番,未曾料到竟是双目一呆:这衣裳纵然织工精妙,上头却是素净一片,简直比那些深山老林隐居修道之人穿得还要素净。

    “你觉着这适合我?”霏霜不想浪费他这么多年的心思,不过仍是有些不满。

    卫玠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退开几步摇摇头:“那还得我给你来些点睛之笔。”

    还真是说笔笔就到,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悄悄让下人把文房四宝都备全了在卧房里。只说话间他就将笔提在手中,往砚台中蘸去。

    霏霜饶有兴致:“你还想直接往上头写字?”

    卫玠装作威胁地道:“你怕不怕我把你画成大花脸?”

    霏霜只将两手一摆:“那你来呀。反正你把我画成什么样我就什么样出来,嗯,顺带着拉着你一起出去。”

    卫玠默不作声,只轻轻勾起嘴角,提笔便往她那处走去。他宽大的袍袖带着风起,卷得她的华裳随之飞舞。便在舞起那瞬,墨笔紧接而至,笔触轻掠,入衣而干,待得衣裳再度贴紧肌肤时,竟无半分墨汁渗入。他便这样围着她走了一圈,原本素淡无奇的衣裳上已然浮现出一幅水面画作来。

    融字入画是钟笔,回风轻掠是陆笔,看来这两笔他果然都已悟到极致,因此动起来自是造化通神和顺无碍,她甚至察觉不到笔触在她身上划过的时分。再低头寻他写下的字时,只见左袖梅兰图中藏着“美”字,右袖竹菊图中藏着“人”字。

    以他的笔法定然能藏得更好,如今这般轻易便被人瞧出,看来是有心炫耀。

    她方看毕,卫玠已经覆手收笔,笑脸盈盈:“这下你可不怕出去了吧?我的……小美人。”

    如此一身才出府门,几乎整条康宁街上的人都围将过来指指点点。有见识地说字好看,没见识的只能说画得不错。要不是见卫玠在旁拉着她的手,还真指不定多少好色之徒要凑上前来搭讪闲谈。

    霏霜已然许久未受过这般万众瞩目的感觉了,从前是她不敢,后来是没机会。如今江左盛世太平,卫钟两家又是如日中天,不显摆一番反倒造作许多。

    更何况有意显摆的还不止她一人,花神庙外人声鼎沸彩衣琳琅,但凡有些家底的都趁着这时候把最好的拿出来与人展示,俨然一派百鸟迎春的景象。

    不过霏霜这身水墨纱衣才真正是镇场之作。华而不富,雅而不朴,兼之有这“天下第一笔”的书作其上,没有人不投来艳羡的目光。乃至于砸了大把银子想着老来逢春的王令淑也忍不住抱怨:“养个儿子胳膊肘尽向外拐。”

    霏霜在花神庙外逛了一圈,心里头格外舒畅。再看拉着他的卫玠,更是满满的喜气直逼眉头。眼见得晌午将至,便道:“我该进去祈福了。”

    卫玠也要跟着进去,却被门口的神婆拦住:“卫公子,这历来的规矩,都是女子能进男子进不得的。”

    卫玠隐隐约约瞧见里头有个男子的身影,争辩道:“那里头怎么又有男子?他都进得我怎进不得?”

    神婆忙解释道:“那是我们庙里的火工,几个月前到这的。卫公子放心,那人腿脚不便,年纪又大,做不得坏事的。老婆子一定替您看好钟小姐!”

    霏霜莞尔,便随着神婆往殿里去了。但见殿里香火缭绕,烟雾弥漫间花神娘娘数丈高的金身光彩夺人。霏霜一眼便能瞧出那是实打实的纯金所制,看来这小小的花神庙当真油水丰足,接下来表心意的时候可真真不能寒碜了去。

    “一磕头,花开富贵,福盈满门。”

    “二磕头,子孙遍膝,家运昌隆。”

    好像神婆也知道她会出手特别大方似地,旁的姑娘都自顾磕自己的,唯独霏霜有这被神婆在旁祈福的待遇。

    “三磕头……”

    霏霜就要准备磕下去,目光穿过白蒙蒙的烟雾瞥见方才神婆方才说的那火工。但见他手拄一根拐杖步履蹒跚地往殿后退去,瞧那身形模样竟是格外熟悉。

    ☆、花神金身

    “你是说,今天花神庙里那个火工是沐冠?”

    卫玠听到这消息时眉头皱了皱,也不知是否因为想起了师父被毒害的事情。霏霜倒是真真因这个怨着沐冠。师父生性警惕,独独就对沐冠放心,每日三餐必得沐冠亲自伺候方才进食。伏枥倒还可说是否参与投毒还是未知之数,沐冠却是绝绝逃不了干系的。

    于是在花神庙觉得那人像时霏霜便慌忙跟过去,不料得后殿拐了几个弯后那人就没了影,便连神婆也寻不着他了。

    霏霜不敢肯定自己究竟看对了没有,只好道:“当时我只觉得身形比较像。”

    卫玠闭上眼睛细细想了想,亦觉得那人与沐冠实在相似,二话不说便出了府门往花神庙过去。霏霜好奇心起也跟随在旁,可待两人才行到城北,便见得远远的花神庙里火光冲天,往来挑水救火的乡民络绎不绝,那守庙的神婆更是跺脚哀嚎,不知是损失了多少银子。

    卫玠忙凑上去问道:“谁放的火?”

    神婆咬牙切齿:“哪个孙子做的,老娘非叫他不得好死!”
1...5758596061...6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