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妾室齐三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湖老妖
这回实是被修理得很惨,不知何时,窗外的月亮已悄无声息的挂在树上,我腹中饥饿,全身无力,晕了又醒,醒了又晕之后,还是听见那床架子吱噶吱噶的撞击墙头的声音,腿早便麻得没甚知觉,身上那人不知疲倦的将我翻转过去,折成各种平日里想都想不到的姿势,发狠的撞来······
拿同样的月钱,却多干了许多不可与人道来的活计,这个月小姐我是不是可以申请个加班费?
“夫君······受·····受不住了,您快放过我罢。”我嘤嘤流着泪求饶,心底一片哀嚎,这人是不是被色情狂魔之类的上了身?
“可知错了?”身上动作不停,他随手扯来我用来藏胸的白布抹一把那一头一脸的汗,声音起伏。
我毫不犹豫的狂点头。
“错了,我错了,再不敢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垂涎流风公子的美色。”
“还有呢?”
“我不该挑他下巴。”
“还有呢?”
“我不该那样瞧他。”
“还有呢?”
“还有······”我绞尽脑汁,还有什么了?还有我不该有出墙的念头么?这事除了我自己别个不晓吧?
“反正就是错了,哪里都错了。”
“往后再敢给我出来勾三搭四么?”
“不敢了······再不敢了!”我蚊子似的轻声说道,恨不能立时便死将过去。
说罢,他便快速动作起来,几个来回总算交待出来,我想我终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极致的快乐与极致的疲惫折磨并行,直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庆之一翻身,从我这厢滚过去,软倒在外侧,喘着粗气眼睛直直盯着账顶瞧。
“聪明的女人会知道安守本分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要闹哪样?骂也骂过,修也修理过了!硬是不懂得翻页,老巴巴念着这点子破事有几个意思?您心胸里不是可以撑船么?这般小,撑的是折纸船不成?不败之地?可惜自进你家门与你为妾那日开始,我便败了!
虽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也扛不住了一阵阵蒙蒙的睡意,我没再理他,头一歪便睡死过去。
恍惚之间似是听见有只手轻轻扶在脸上,叹息着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二日醒来,只见阳光自窗棱穿透过来,在那红木板子上撒下许多斑驳的光点。
恩,好吧,午时已过!
空荡荡的那一侧表示昨夜那人已然离去,望一眼身上穿戴齐整的里衣,床头那叠得正正方方的衣裳,我不由得感叹一句,阿梅那姑娘何时想通的?竟也会这般贴心的为小姐我准备衣裳?真真叫人窝心!小姐我果真没白疼你。
我拖着那无力的身子,手脚发软的爬起来,将那床头的衣裳往身上一披,待得下得榻来,差点没在榻前摔个大跟头,这两条腿不大肯听我使唤!
屋里的小几上摆着几盘子点心,我顾不得那颤颤发抖的双腿,跟八百年未曾吃过饭似的,快速的扑了过去,一块块直往嘴里塞来。
“额······”噎死小姐我了!寻着着水壶,谢天谢地,这里头满满当当全是茶水,直接往嘴里灌,咕咚咕咚一阵牛饮。
待得喂饱肚子,我唤了几声阿梅,却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在这院里久久回荡,这庭院静得有些吓人,推开房门,隐约寻着来时的那条路慢慢跺着小步出去。只这小径叉路颇多,七弯八拐的,我立时便分不清东南西北,搞得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四处静得只听得那小蚊子嗡嗡的叫声,唉······没事将个院子搭得跟个迷宫一般,这有钱人的心思你别猜呀你别猜!
☆、九:故人
继续往前走去,只觉得小径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盛,欢快悠长的蝉鸣声此起彼伏,给这不闻人声的地界添了些许生气。
我走了许久,也不见得半个人影,便想在那大槐树底下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会子,大滴大滴的汗珠子顺着脸颊落下来,我扯了衣袖抹了一把,折了一小片芭蕉叶子扇起风来。
“啊······”突然一个不明物体自头顶上落下来砸在我肩膀上。
这突然而至的袭击将我吓得跳起来,低头一看,竟是一块小小石子,我四下一望,全无人影,心里难勉开始打突,这大午的,还能闹鬼不成?
想到这里,不觉头皮发麻,暗自壮了壮胆,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才不怕呢!
大仙,你找别人去吧!我双掌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一阵压抑的闷笑自头顶传来,我抬头一望,心头顿时一松。
“你是谁?做甚拿石头砸我?”我抬起头瞧着隐在树阴中那个怪人,只树太高,阳光又过于刺眼,瞧不真切,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忽然一阵风自头顶而来,那人竟是直接从几十米高的大树上一跃而下,我往旁边让了让堪堪避过。
只见他着一身黑青底色绣灰白祥云长衫,长相俊美,面带三分笑意,目光灼灼的看住我,我脑中不由得浮现一首那个谁写的诗:“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真真一个上好的美男!
“夭夭?”美男叫我乳名,自打我一年多前进了陆庆之府里,就再没人叫过这名来。
当下十分奇怪,这种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我从前若是识得,定是不会忘的,素不相识的话他又怎会知道我的小名?
“你是?”
“夭夭,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江江啊?”
“江江······?????”我努力回想记忆中所有与江江相关的事情,奈何除了一个个大写的问号外,别无他物。
他叹一口气,微笑着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立时我耳根便红了起来,所谓男女有别,如此动手动脚也太过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罢?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我茫然一片。
“笨!”脑门上又挨了一记爆粟。
“你瞧瞧这个,还不能记起?”他撸起衣袖,手腕上赫然是个月牙形小伤疤。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子原是小时候住我家隔壁的尹江哥哥,却说5岁那年我终于学会上树,一日趁着家里人不在的空档爬上了后院那棵大松树(枝丫多,好爬),那松树有一大枝条直接越过围墙延伸到尹江家院子里,哪里晓得上树容易下去难,我脚下一滑小胖手扒在那粗枝条上,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没多会子就掉了去。
这一摔自然是摔得七昏八素、眼冒金星,待缓过劲来便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贼漂亮一男娃娃,瞧怪兽一般的瞧着我:“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么?我给你吃糖,你陪我玩儿!”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我嘴里塞了一大块桂花糖,幼时的我便是个十足的傻大妞,对于那些个桂花糖、粟米糕一类是丝毫抵抗力也无。
便是如此,在他一块桂花糖的召唤下,我见天的溜出去陪他玩,从此我又学会了些新技能,例如上房揭个瓦、下河摸个鱼,所谓技多不压身嘛!
话说这人手腕子上那月牙形的疤痕也是有个了不得的缘由,彼时我将将八岁,尹江小朋友却是大我两岁,经过漫长的三年革命友谊,我俩已然熟到可以共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呃······我是说我两个有一回下河摸鱼我衣裳全湿,便将穿他的裤子穿在身上这件事情)。
有一天我俩又溜出去,玩起了过家家,我扮小媳妇,他扮小相公,正在拜堂之际,一条大黄狗猛的冲我们吼了起来,原来是我俩拜堂的地方本是大黄的老窝,占了那大黄的地盘!大黄这才拼死奔回,于是危难之时尹江拉着我小胖手就跑,我们越是逃跑,那大黄越是追得起劲,末了他手腕给它咬了一口,而我就惨一点了,屁股给咬得鲜血直流······那之后我那爹爹便将我关在屋里胖揍了一顿,而我伤好之后他一家早从那小院里搬离,我也再未见过他。
“江哥哥,你是江哥哥?”
我两眼放光,十年之后这斯怎会变得如此······如此俊美?
唉,岁月果然是把双刃剑,将我削得平凡无奇,却让他个大男人貌比潘安。
“呵呵······自然是我!”尹江微微笑着从怀里掏出块小帕子将我额上的汗珠子抹了个干净。
“快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怎的我屁股上的伤好了之后你就不见了?你不知道你们搬离之后我哭过多少回!”
我拉着他在那石凳子上坐定,双手支着小脑袋笑眯眯的瞧他,怎会有男子长得这般好尼?啧啧!
“哈哈······那时我本来去同你话别的,可突生变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如今你过得可还好?怎的来了我家?”那小子不光人长得好,声音也十分好听啊,清脆还富有磁性。
“你家?这里原是你家么?我只道这是那个流风公子钱少枫家的院了哩。”
“钱少枫是我二弟,现在我唤作钱江。”
“?????”我睁着眼瞧他,待他与我解惑,这当中必是有所曲折,
他却不欲多言,问我道:“我以为这辈子再难见到你,可见,上天待我不薄!”
“夭夭怎的在此?”
“我······我和······我在这里却是与流风公子庆生,没想到喝得有些多,住了一晚,又在这园了里迷了路。”
叫我如何说得出口,我新近做了人家的第三房小妾,跟着自家男人来此,却对主人家犯了花痴,又被自家相公狠狠修理?
“呵呵,你还是同过去一般迷糊。”
钱江说话风趣,我们一路聊起过往一起干过的傻事,又说起成长的烦恼,仿佛分离的的这十来年,不过一夜之间,我们一夜长大,全无别离的疏远之感。
谈笑间已是日落西山,起来之时肚子里也只塞了几块糕点了事,这会子我那空空的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叽叽咕咕一阵响。
我尴尬一笑,正待解释一番,钱江便哈哈笑开了,“夭夭,你还是这般可爱,走,江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我记着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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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再一次告诉我们,做为一个小妾,争宠也是十分需要讲究方式方法的,与世无争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唉,我招惹谁了?
☆、五:热情相邀
我暗地里猜度“在外经商”的陆庆之这几日内心里定然是无比失落的,做意越做越大,却因此沦为了整个文德县的笑话,连出门见人都不敢,巴巴躲在我这一方小庙里头。
但是你先人的,他这口气咽不下,也莫要撒在我等身上才好哇,我特特跑出来瞧他的笑话,莫要搞到最后,小姐我成了最大的笑话,那真的就不好啦!
“夫君洗洗便睡吧,哇啊······”
我打个长长的哈欠,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出来,挣钱果真不容易!
“······”那斯瞪着大大的眼,如同我是他杀父仇人一般板着面孔瞧着我。
我眼珠子四处转了转,莫不是怨我带坏他的爱妾?却是怨不得我,送上门来的银子我怎会不要喽?我当下深吸口气,回避开他那锐利的眼神,心心念念的想借个道钻过去,那个温暖清香的被窝在召唤我啊,兄台让一让可好?
“哼!你倒是玩得开心!”
一般一般吧!
“妾错了,夫君快饶了我这一回罢,再说也不是我想要与她们玩的,她们巴巴打上门来,我要将她们轰出去,那多给夫君丢份不是?所以我得给她们招待好了,才显得夫君治家有方呀,虽然我几个今日作得太过了些,那也恰恰说明我们几个乃是真性情,彼此诚心相对,您该宽心才是,您外头打听打听,哪家妾氏如咱们府里一般和睦的?您说可是这个理?”
我脚底踩棉花似的,全身轻飘飘的跺着小步过去,扯了扯他衣袖,当然,这状似无意一扯,实则是费了点子小心思的-----我小心避过了那只有鼻涕的袖子。
“她们都打到你府上来了,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不乐意?”灼灼的目光将我望住,似是想穿透这身皮肉,瞧瞧内里到里长个什么模样。
“还···好吧?我这人向人待人诚恳、和善。”这么回答没错吧?
“往后不可如此,那副衣冠不整的模样简直······简直······!!!”陆庆之简直了许久还未想出个合适的词来表达他此时心底的愤恕,便又恕视着我。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那副一群女人杀得六亲不认,衣冠不整的样子便让叫我心里莫名振奋,陆公子眼光果然不错,这娶回来的妾氏个个都是顶有特色,我头一回觉得那帮子平日里姐姐妹妹叫得亲热,背后撕杀起来一丝颜面也不留的姐妹甚是有趣。
“呵呵······晓得了,往后不会这般了,您快消消气!”给他哄消停了小姐我才能爬床上睡觉去,可困死我哩!
“爷,四姨娘遣人来请,说是肚子顶顶痛,请您过去给她揉揉。”陆二宝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比较突兀,这个面瘫也是个有趣的,传话竟然不带拐弯的,原话奉上,滋味正宗。
“知道了。”陆庆之狠狠剜了我一眼,又道:“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阿哈哈······老四这肚子真真是深得我心啊!就这么轻轻松松将房里那枚火炮给唤走了。
“夫君快去吧,妹妹怕是痛得狠了才着人来请的。”
“你到是大方!哼!”陆庆之眼睛恨恨的瞪着我,说罢一甩袖子,出了门。
若是不大方一点,在那个后院里头我还能活到今天不成?不必太过感激我!乃是生存之道罢了。
待转角那抹身影消失在路的那头,我这才摸着黑去了阿梅的屋里,我那屋叫我们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只好去跟阿梅挤挤了。
那妮子正点了灯坐在床头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顺势推了她一把,那妞便歪歪的倒下,爆出一窜颇有节奏的呼噜声来,我摇了摇头,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利落的钻了进去。
我翻了个身,被一阵尿意憋醒,外头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眼都睁不开,睡意正浓时,却又不得不起身去方便方便,这让我这个懒惯的人觉得十分痛苦,勉强支起上身。下一瞬却又被一双手捞进一个硬绑绑的胸堂。
“再睡一会,今日也没堪事情。”那慵懒的声音,毫无疑问是陆庆之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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