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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俗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子蓝色
    “什么案子?”

    刚上任就有重要案子,秦琅心里还有点小兴奋。

    “就有劳魏帅向少府详陈。”李楷虽说当了两年法曹,不过做为将门子弟,他其实对于具体事务也是管的不多的,这也是许多贵族世家子弟刚出仕任官时的普遍情况。缺少经验,于是容易被架空。

    “报少府,礼部员外郎郭义安报案,称府中婢女投毒害主,还盗窃金银器逃跑。”

    “那就抓啊。”

    “可是我们追查许久,发现这个婢女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魏昶道。

    秦琅笑笑,“不是都说不良人散布长安城中,眼线暗桩更是遍及一百零八坊每个角落吗?”

    “此坊间传言,言过其实也,我等不良人也仅仅只是些差役而已,哪有此等通天本事。少府,此案不但许明府催的紧,而且雍州府也催的急,还请少府指示如何侦查。”魏昶望着秦琅说道。

    他明明是最专业的不良帅,经验丰富,现在却这般问秦琅,摆明了想要借机为难下秦琅之意了。

    看来那十两金子果然效果不大。

    秦琅沉默不言,其实在进入长安县衙之前,他就已经在考虑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已经彻底的站到李世民那边去了,甚至不惜得罪了父亲秦琼,而玄武门之变又仅仅只有三天时间。

    历史告诉秦琅,最后胜利者是眼下处于劣势的李世民,他就算这三天什么都不做,那么最后也能成为胜利者,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是仅仅这样还不够,老马头已经告诉过他了,做为秦琼的庶子,秦琼的官爵再高,家产再多,其实跟他是没太大关系的。嫡长子能够继承爵位勋官,甚至前途必然是无量的,而其它嫡子也会有不错的将来。

    但偏偏庶出子是没有未来的,哪怕是国公之子,这辈子若没有什么真本事,靠父荫,顶多混个六七品的校尉,或是任个参军、县尉之类的就到头了。

    他现在抓住机会,直接就是个县尉,可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起点了,甚至可能是许多庶子一辈子的顶点,但秦琅不满足。

    如何利用这三天时间,如何利用现在这个长安县尉的官职,再做点什么,抢在这个最宝贵的三天时间,在李世民最势弱的时候狠狠的帮他一把,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站到了这个风口上,哪怕是头猪也能飞上天,就算是庶子,一样有机会一飞冲天。

    他分判的法曹仅差役就二三百,而其中不良人又是极路子野手段强的一群人,用好了,可是个重要助力。

    不过他年纪轻轻,十六岁年纪就来出任县尉,魏昶这等奸滑老吏未必肯服他,未必愿意受他节制调动。

    就如现在,魏昶直接就给自己出难题了。

    不显露些本事来,估计那十两黄金就算打水漂了,以后只会被这老吏鄙视甚至是架空。

    “立即把此案的所有卷宗都拿来,我要阅卷!”

    秦琅没有推辞。

    “少府,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现在看卷宗只怕也来不及了,而且卷宗也没记录下多少有用的信息。”魏昶呵呵笑道。

    “那可不一定,每一条信息都是有用的,而汇总的信息越多,就能提炼出更多有用的东西,很多时候,一点蛛丝马迹其实就已经是向我们揭露着案件真相,这,就是大案牒术!”

    “大案牒术?”魏昶惊讶,做为不良帅,他经验丰富,办过的大案要案无数,靠的那都是几十年的经验直觉,还有手下的一众不良人兄弟们,可不是靠坐在屋里翻阅点档案书信的。

    “魏帅,我们不如拭目以待?”

    “好,我这就让人把所有本案相关记录以及证物证词都送来。”魏昶呵呵一笑,一副想看好戏的样子。

    片刻之后,秦琅的公房桌案上已经摆放了几样东西。

    因为时间短,其实记录很有限,主要就是不良人在郭府做的一些笔录。

    秦琅一样样翻看,一会功夫也就看完了,对于本案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郭义安是礼部员外郎,一个六品官,不过他家是官宦世家,在长安有大宅,宅中有许多奴仆。其中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婢女,是来自新罗,名为玉素。由于这新罗婢太过美丽,又十分温柔,因此深得郭员外宠爱,不但被他收用,甚至还安排她管理自己存放金银的库房。甚至平时夜里饿了吃夜宵,郭员外都从不让其它人煮,只吃玉素煮的宵夜。

    前天夜里,郭员外照例让玉素给他煮浆水粥,结果玉素趁机在粥里下毒,郭员外喝后当场毒发,好在他立即挣扎叫唤,府里人急忙给他灌粪催吐,这才让他死里逃生。

    可是忙乱之中,玉素却不见了人影,连郭员外的小金库里的金铤银饼也尽皆不翼而飞。

    郭员外报案,雍州府令长安、万年两县全力辑拿玉素。

    “少府,此案长安和万年两县皆得到命令,谁先拿到人,可就要压对方一头。”

    长安和万年两县,皆在长安城内,一管城东一管城西,所以这个案子两县一起办,自然是谁先拿到人谁脸上有光,这也是两县之间暗里的较量。

    “不知少府可有所发现?”魏昶问,不过他心里是绝不相信一个十六岁的纨绔子看几眼卷宗就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第10章 绑架武候
    “魏昶这老家伙看来确实有些过份,想要收服为已用看来不拿出些真本事是不行了。”

    秦琅看着魏昶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倒也没怎么恼火,毕竟他轻视自己这个纨绔子上司也算情理之中。

    “看来自己想要在长安县立足,第一步就得先把这魏昶给收服了。擒贼先擒王,若是不能够震慑住魏昶,只怕其它的不良人也根本不会听从自己。”

    魏昶一身皂衣,依然在那等秦琅的答复,不过在他想来,一个才十六岁的纨绔子,之前也仅在左卫当了两年勋卫捉刀执杖站了两年岗,又能从这些笔录里看出什么来呢?反正他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魏帅,从这笔记上看,这个新罗婢女只怕早就存了害主盗窃逃亡之心了。投毒,盗窃、逃亡,还能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绝对是事先早就谋划许久,不是临时起意的,对吧?”

    魏昶略有些小意外,“少府分析的是,确实是如此,只不过此贱婢一下子逃的无影无踪,根本无处可查。”

    “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尤其那还是一个有奴籍在身的婢女,并且还是一个新罗婢女。一个新罗婢女是很显眼的,而且没有主人携带,没有奴籍证明,并且没有官府的过所文书,那么一个新罗奴婢他连长安城的城门都出不去,所以我判定,这个新罗婢现在依然还隐匿在长安城中。”

    这下魏昶也不得不佩服秦琅了,居然只从那些笔录中,一下子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而且这些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他之前也一样是如此推测的。

    “可长安城如此之大,军民百姓数十万,想要找一个躲藏起来的人,那无亦于大海捞针,时间又这么紧迫。”魏昶把难题又一次抛到秦琅面前。

    秦琅捏了捏自己那刚长出些许短须的下巴,呵呵一笑,故做高深。

    他虽然这一世只是个勋贵子弟,没有什么世事经历,但他可是个穿越者啊,后世时他虽说只是个跑业务的销售,但是他还因为喜爱历史和,因此还是个资深读者以及兼职作家。

    其中各种刑侦探案、侦探推理也是读过许多的,再加上看过许多这类的影视节目,可以说简单的逻辑推理还是懂的。

    “魏帅,郭员外府第在永安坊,紧邻着朱雀大街对吧?”

    “确实如此。”

    秦琅又笑了笑,“朱雀大街是天街御道,也是左右侯卫的街使武候重点巡逻守卫的重要街道。甚至在朱街大街与其它各东西横待的街口,都设有武候街铺,各街铺最少也驻有三十名武候,没错吧?”

    “少府所言皆是。”

    长安城做为京师,除了长安和万年县的不良人等维持京师治安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衙门,那就是左右候卫,左右候卫在隋朝时名叫左右武候卫,到唐高宗以后则改叫左右金吾卫。

    其下设有左右街使,长安各城门、街坊要害处都设有街铺,常驻武候,大铺百人,小铺数人。这些街铺就相当于治安岗亭,里面的武候就是巡逻的皇家骑警,他们与不良人的职责有些交叉之处,但也各有侧重。

    比如到了晚上,长安各城门坊门关闭,这个时候百姓就只能在坊内活动,不得出坊门上街,街使会带着武候们骑马巡街,一旦发现有犯宵禁者就可直接逮捕甚至是杖笞。

    正因为这些街铺是固定的,所以武候们相比起分散在长安城各处的不良人们,他们也有他们的一些优势。

    比如现在这个案子,郭员外家门口就有一个三十名武候的街铺,这么大的街铺,肯定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的。

    郭员外被投毒时是夜里,这时城门坊门皆已经关闭,一般人是禁止上街走动的,新罗婢女能逃走,唯一可能便是趁着当时郭府派人出门找大夫的时候混出去的。

    “我敢料定,那个街铺里的武候定然知晓些情况,找他们问一问,或许能有收获。”秦琅笑道。

    这个街铺就跟个监控探头一样,这就是突破点啊。

    魏昶笑笑,“少府真是了得,一下子就能找到关键之处,不过属下之前也想到了这点,还早就前往探访,可是那街铺里的武候根本不配合,一个字都不肯吐露,这些家伙就是故意要看我们限期内破不了案。”

    这倒是让人意料不到的地方。

    “不良人跟武候有过节?”

    “算是吧!”魏昶答道,同是京城重要的治安管理人员,虽说各有侧重,可毕竟职责有重叠之处,平时打交道也多,可双方的关系却并不好,甚至很僵。

    武候们是隶属于左右候卫下的番上府兵,由左右街使统领,他们都是些良家子弟,而不良人呢,都是京师长安地界上的一些劣迹不良人。

    虽干的是差不多的职事,但府兵在唐朝可是地位很高的,非良家子不能入选,甚至还得是家财多丁口多身体健壮者才能入选,说白了都是些地主豪强子弟,起码也得是个小有田产的自耕农才行,一般穷人可没机会当府兵。

    而不良人呢,地痞混混游侠儿甚至可能是商贩贱籍等子弟,也有可能被征召进入,所以这些人向来被武候们瞧不起。

    “他们肯定看到了些什么,甚至知道些线索,可他们就是不肯告诉我们一言半语,这些该死的家伙。”魏昶说到武候们时,也不由的骂娘。

    “原来如此,那街铺的武候就不怕我们参他们一本?”秦琅问。

    “没有用,我们也没有什么证据,如何告他们状?再说了,人家是十二卫府兵侍官,我们只是些低贱的不良人。”魏昶无奈道。

    “那如果给他们送点礼物,说点好话呢,他们会配合吗?”

    魏昶冷笑着摇头,“这些挨千刀的,咱们越是上赶着求他,他们只会越兴灾乐祸的看咱们笑话,求也没用。”

    秦琅若有所思。

    求也没用,看来这矛盾还真不只是一点点深了。

    手指敲打着桌案,秦琅呵呵一笑。

    “少府笑什么?”

    “既然武候们不吃软的这一套,那咱们就跟他们来硬的!”

    “魏帅,召集兄弟们,咱们直接打过去,把那街铺给围了,把里面的武候绑回来,我就不相信他们还不肯说,若是有嘴硬的,打到他说为止。”

    一番话说的魏昶面面相觑。

    “少府,莫开玩笑,武候们可是南衙番上禁军,长安城里街铺上百,武候就有数千,左右候卫还有两个翊府中郎将府,咱们哪是他们对手?”魏昶这样的老江湖,一时之间也是惊住。

    说到底,他们不良人仅仅是最底层的差役,而人家武候可是高高在上的府兵。更别说,不论是装备还是人数上,武候都完全碾压他们。

    更别说,带人围攻街捕绑架武候,这不是找死吗?

    “怎么,魏帅不敢吗?”秦琅呵呵一笑。

    魏昶低下头,他确实不敢。

    他能号令长安城的一百多个不良人兄弟,还掌握着上千计的暗桩眼线,可说到底他只是个流外的小吏,在长安城是上不得台面的。

    人家武候就算是一个三十人的街铺,里面的队正那都是堂堂正正的流内九品官。

    他要是真敢带人去围攻街铺绑架武候,那么就是以下犯上,弄不好到时就是做乱谋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年轻人果然是胡来。

    “那就改一下,咱们带上些兄弟,悄悄的绑几个武候回来,到时逼他们交待完就放掉他们,我相信他们回去也不好意思上报,对吧?”秦琅却依然还是那副笑嘻嘻的面庞。

    魏昶感觉心跳的有点快,这位年轻的上司还真是喜欢玩刺激。

    你偷偷绑,那也是绑啊。

    这又不是绑那没身份没地位的普通小民,对方可是十二卫番上的南衙禁军啊。

    “我料定他们不敢上报的,他们也丢不起这脸,现在就一个问题,魏帅你敢不敢跟我做这一票,有没有能力不动声色悄悄绑几个武候回来?”

    请将不如激将。

    魏昶抬头细细打量秦琅,发现自己先前有些小瞧这位了,一见面秦琅直接就赏金子,还以为只是个暴发户勋戚子弟,可现在发现这家伙出手大方,而且头脑灵活还胆子极大。

    娘的,一言不和就要绑架武候。

    “算了,既然魏昶不敢,那我找其它人去,看来老话说的没错,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不过我也理解,魏帅也一把年纪了,想要安安稳稳的当差也没错。”

    魏昶脸上那道疤痕变的紫胀,极为狰狞。

    做为不良帅,混迹长安城,靠的就是那身本事和威望,若是今天被姓秦的小子小瞧了去,传出去估计以后他就难以再统领长安县不良人了。

    心里挣扎犹豫,魏昶的左手死死的握着刀柄。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一双眼睛赤红,直瞪着秦琅,“好,老魏就随少府拼一把。”

    秦琅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魏昶胳膊。

    “魏帅不必紧张,真就是天塌下来,不也还有我顶着吗,去安排几个精明能干的兄弟吧,马上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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