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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媚嫡公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沧海明珠

    “承蒙王爷抬爱,家母的那些东西怕是入不得娘娘的眼。”容昭忙摇头说道。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又或者容公子是不愿本王多管闲事?”赵沐嘴角微微抿着带有几分不满,眼睛里却满是笑意看着容昭。

    赵沐的母亲出生于诗礼之家,模样极美,又有诗书浸润,乃是后宫之中的绝无仅有的女子。而赵沐的容貌则集合了他母亲和皇上的所有优点,美却也不缺乏英气,值得每一个怀春女子为之倾倒。连容昭这样的人在他的浅笑微嗔下也有些恍惚。

    旁边服侍的梅若见容昭失神,忙拿了茶壶上前来给他斟茶,并小声提醒了一句:“公子,奴婢给您添茶。”

    “呃。”容昭回神,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若儿,既然王爷有心帮咱们,你就把东西拿出来给王爷过过目吧。”

    “是。”梅若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没多会儿果然抱了那只沉甸甸的红木匣子来放在容昭面前。

    容昭便把匣子用力推到赵沐眼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让王爷见笑了。”

    赵沐并不多说,只伸手按下黄铜螺钿把匣子打开,里面的珠宝便在灯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彩逼得人睁不开眼。赵沐忍不住叹道:“好东西啊!”

    “王爷不嫌弃也就罢了!这都是家母当年出嫁时的妆奁,想来也只有在我姐姐这件事上才舍得拿出来吧。”容昭面带无奈,轻声叹息。

    赵沐微笑道:“天下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心情。既然本王也正好搜罗这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又是容夫人的珍藏,想来这肃州城里也找不到第二份了,就请容公子报个价吧,本王就不必再费心去找了。”

    “既然是王爷要孝敬娘娘的,不拘多少银子只给点也就罢了。想我姐姐将来进了宫,少不得要求王爷的母妃多多拂照呢。”容昭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恶心,想必这睿王的母妃不想尽千方百计害死自己的姐姐也就罢了,怎么可能对争宠之人多加拂照?

    “这些东西若是拿去上京城,只怕少说也值十几万银子吧?”赵沐微笑着问。

    “王爷不知,在下只知道吃喝玩乐,对这些经济学问却极少过问的,所以这些东西王爷说值多少就是多少。”容昭笑道。

    “你既然这样说,那本王也不好蒙你。买卖东西都讲究一个当地的行情,不过呢,本王对肃州的行情却不晓得,也难说怎么样。咱们就参照一下上京的物价再打个人情折扣,这些东西本王就一总给你十万两银子,如何?”

    “多谢王爷。”容昭忙起身下炕,拱手向赵沐施了一礼,笑道:“不过家母叮嘱过了,要在下务必要跟买家议定用皇家钱庄的龙头银票交易,若不能,折算成黄金也行。”

    “黄金么,本王没有。龙头银票倒是不缺。”赵沐说着,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递过去,“这里是三万五千两,都是龙头银票,算作定金,剩下的等我回西凉再给公子送过去,容公子看看可放心?”

    容昭接过银票看也不看便交给梅若,又朝着赵沐拱手道:“多谢王爷慷慨,若非王爷,在下这趟差事怕是没个三五天是办不成的。”

    赵沐摆摆手,笑道:“呵呵,容公子客气了。这事儿不过是个凑巧。本王要买,而你这里正好有东西要卖。你方便,我也放心。如此,便是极好。”

    因为这将近翻倍的好价钱,容昭心里对赵沐的成见也少了许多,当即又叫梅若去烫了一壶好酒,叫了几个小菜来,跟赵沐灯下小酌,又东拉西扯的聊到三更天方才散了。

    ☆、第二十回,正面较量

    赵沐临走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便还拉着几乎烂醉的容昭的手说今夜雪下的极好,明日一早咱们兄弟两个一起去肃州城楼上去赏雪。容昭当时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只满口答应着,却不等赵沐出门,他这里已经倒在炕上跟周公相会去了。

    第二日一早,赵沐来约容昭一起去逛肃州城看雪景,梅若却十分歉意的向赵沐深深一福,无奈的笑道:“请王爷见谅。昨儿夜里我们家公子不胜酒力,到这会儿工夫还在睡呢。”

    “不过二两酒,就醉成这样?”赵沐诧然问。

    梅若又赔笑道:“不瞒王爷,我们家公子素来不能喝酒,昨晚这二两已经是极限了。这一醉若非到中午时分怕都不能醒呢。”

    “既然这样,那本王就中午再来约你们家公子一起去祥云斋用午饭。”

    “奴婢替公子谢王爷盛情。”梅若再次福身行礼,客客气气的把这位王爷给送了出去。

    趴在窗台上的牧羊犬听着那陌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出了院门方才转身跳下来回到床前朝着床上窝在被子里的容昭摇尾巴。

    “走了?”容昭伸手摸了摸牧羊犬的脑门,悠悠的叹了口气,“血点儿,你说这睿王爷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咱们得好好地防着他,对吧?”

    牧羊犬在窗前转了一圈儿,又跳起来前爪把着床边,鼻子凑到容昭的脸上轻轻地嗅着。

    “去!死狗,你没刷牙呢!”容昭一巴掌把狗嘴巴拍开,自己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梅若端着洗脸水进来,上前把帐幔掀起来,又给容昭拿了衣裳来穿戴,悄声说道:“公子,奴婢也觉得那睿王爷有些奇怪。”

    “是吧?这事儿咱还不能大意了。”容昭若有所思的说道。

    “奴婢已经叫人暗中跟着他了。”梅若说道。

    容昭不放心的叮嘱道:“叫她们小心点,人家是王爷,身边肯定有不少高人,一不小心漏了马脚可就不好了。”

    梅若轻笑道:“公子放心,奴婢派了伸手最好的木棉和一品红去办这事儿,肯定不会露马脚的。”

    容昭听了这话也笑了:“嗯,木棉性子沉稳,一品红的追踪术最好,她们两个人一起搭档,自然是天衣无缝。”

    梅若一边蹲下身去给容昭穿暖靴一边劝道:“不过,今儿上午还得委屈公子在房里闷半日了。想必那睿王既然对公子如此上心,也必然会在周围安排人盯着我们的。”

    “行吧,一切只求万全,闷半日也无妨。”容昭说着,起身过去盆架跟前洗漱。

    肃州这边容昭跟赵沐暗暗地斗心眼儿,西凉城容将军府里临阳郡主却跟叶氏撕破了脸皮。

    对于心腹之死,临阳郡主在被窝里琢磨了一夜越想越窝火,尤其是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容朔居然连面都不露一下,还跑去叶氏那个贱妇的房里留宿并陪她用早点,害得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跑去那个贱妇跟前承欢膝下,这叫她堂堂郡主怎么能忍?!所以天一亮,临阳郡主打听着容朔已经出门去,容昭那个难缠的小崽子又没在家,便穿戴整齐出东跨院往西跨院来,堵着叶氏的院门便骂上了,什么“狐狸精”“贱货”“不要脸”“娼妇”“下作”等等难听的话一股脑都喊了出来。

    临阳郡主这二十年来一直呆在荒凉的西凉城,早就把公卿贵族女子应有的温婉礼仪给消磨尽了,此时此刻她宛若沿街叫骂的泼妇,连最起码的尊严脸面都不要了。

    叶氏听着这些不堪的话实在窝火,便扶着丫鬟出来同临阳郡主理论,无奈她原本就体弱多病,论泼辣远不及临阳郡主十分之一,跟她对峙又岂能赚了便宜?

    临阳郡主若看不见叶氏倒也罢了,这会儿看见她一副病弱娇小病恹恹的只有半条命的样子便越发来气,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就被这么个人压一头,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再加上叶氏反驳质问她两句,她便越发的疯了,挥手推开拉着自己的婆子便冲上去要撕叶氏。

    “住手!”闻讯赶来的容悦纵身一跳挡在叶氏跟前,一把抓住临阳郡主的手腕,怒骂:“你疯了吗?!”

    临阳郡主的手腕被容悦攥住,便拼命地挣扎,无奈她虽强壮,到底不如容悦年轻,而且容悦自幼练武,手上的力气也比寻常姑娘更大一些,临阳郡主挣了几下都没挣脱,所幸骂道:“小贱人!我劝你早些放手!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容悦手上用力,把临阳郡主的手腕一扭,眼看着她痛的面目扭曲方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偏不放开,你又能怎么样?!”

    “啊……本宫的手要断了!”临阳郡主痛苦的喊道,“容悦!本宫若是伤了,你娘也休想全须全尾的!”

    容悦却不放手,只冷笑道:“郡主娘娘,你当我是吓大的?这么多年了,你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骑在我们母女头上撒泼耍疯,作威作福,我母亲不愿与你计较,你倒是越发的不饶人起来!如今竟为了你的狗奴才公然到门前叫骂,你还好意思自称本宫?你这种比市井泼妇还下作的做法,简直令大齐皇室蒙羞!”

    临阳郡主被容悦一顿呵斥,一时也气短了,僵直的身子软了下来,头也渐渐地低下去。

    容悦看她这般,方放开手把她往后一推,冷冷的哼了一声。

    “郡主小心!”临阳郡主身后的丫鬟忙上前扶住了她,又皱眉质问容悦:“大姑娘,我们郡主是将军的平妻,算起来也是你的母亲,大公子二公子对夫人可都是恭恭敬敬的,你这算什么呢?”

    容悦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来讲道理?”

    “她自然不配,那本宫呢?!”临阳郡主已经缓过神来,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质问容悦。




毒媚嫡公子分节阅读12
    ☆、第二十一回,母女私语

    “噢?那郡主想怎么说?是咱们俩一起去皇上面前评评理呢?还是把父亲请回来说道说道?”容悦反问。

    “你……”临阳郡主这才想起来容悦是皇上刚刚下圣旨封的悦妃。这容悦还没进宫侍寝就已经封妃,将来定然是霸宠六宫的主儿,这叶氏如今也是一品的诰命夫人。这娘两个加起来相邀压倒自己一个郡主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更何况容昭已经被立为世子,自己的两个儿子虽有战功却只赏不封,可见皇上早就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而容朔……容朔就从来没站到自己这边过!自始至终都是自己迷恋他,而他的心里只有叶氏这个贱妇!

    想到这些,临阳郡主只觉得头顶上的阴云几乎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容悦看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冷冷的吩咐旁边的人:“你们把郡主送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她在有个闪失好歹,等父亲回来不说是她自己上门找茬,倒像是我们母女欺负了她去。”

    “容悦!你……”临阳郡主忽然抬头狠狠地瞪着容悦,那目光几欲疯狂。

    “怎么,郡主还有什么话说?”容悦淡淡的问。

    “咱们走着瞧!”临阳郡主咬牙切齿撂下这句话,甩开扶着自己的丫鬟,转身疾步而去。

    容悦看着临阳郡主一行人匆匆离去之后,方转身看着靠在安氏怀里的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母亲还是赶紧的进屋去吧!就您这副身子骨儿还想跟她对峙?”说着,她上前去把叶氏半搂半抱着往屋里送,又悠悠的叹道:“若是我跟昭儿都去了京城,母亲这日子可怎么过呢?”

    叶氏苦笑道:“只要你跟昭儿都好好地,为娘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敢弄死我!她若是弄死我,别说你们两个,就是你们的父亲也饶不了她!”

    容悦无奈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父亲也没把她怎么样。况且她跟前有老大和老二呢!您跟前有谁?父亲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您哪!”

    叶氏被女儿小心的放到暖炕上,方惨淡的笑了笑,拍拍女儿的手宽慰道:“你放心!为娘不会有事的。”

    容悦对母亲的话显然不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无奈的叹息。叶氏看了看旁边的人,抬抬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悦儿说几句母女之间的贴心话。”

    “是。”安氏答应了一声,对旁边的丫鬟们摆摆手,低声说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七八个丫鬟一起福了福身,默默地退了出去,安氏最后一个出去并随手带好了房门。

    “娘,你这脸色太差,怕是在外边吹了冷风受了寒气,还是先喝口热姜汤再说吧。”容悦劝道。

    “不必!娘这身子,可不是一碗热姜汤能治得好的!”叶氏苦笑着推开容悦手里的汤碗,又指了指身边,狠命的咳嗽了一阵子才说道:“你坐着吧,咱们娘两个慢慢的说会儿话。”

    容悦站在叶氏身旁,替她捶背抚胸一直到她喘息平复了才挨着她坐下。

    “悦儿啊!你是娘的长女,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啊!”叶氏伸手拉过容悦的手,幽幽一叹,又无奈的摇头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一眨眼的工夫,我的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就算是没有皇上封妃这回事儿,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只是这封了皇妃跟嫁给普通的男子是不一样的!娘这心里真的是放不下啊!”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保护自己。”容悦侧身靠在母亲的身上,低声说道。

    叶氏伸手把女儿揽进怀里,轻轻地抚着她乌黑的发辫,轻声说道:“俗话说,知女莫若母。你那性子我能不知道吗?若论心机,你也不比昭儿那孩子差,你呀,吃亏就吃在你这火爆性子上!凡事都不能忍,处处要强心又比豆腐都软,经不起人家两三句好画。你这性子是最容易吃亏的!要知道,想东院那位整天色厉内荏的人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对着你甜哥哥蜜姐姐的叫着,转过身却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娘,我知道自己这脾气,我会改的。”容悦满口的答应着。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性子啊,是改不了的。”叶氏叹道。

    容悦轻笑道:“其实,改不了也没什么,反正我知道自己的缺点在哪儿,我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你这病就是因为平时忧思太重的缘故,以后我跟昭儿都不在你身边,你凡事都要往宽了想,别跟东院的那位一般计较,哈?”

    “行了,你别为了娘操心了。娘跟她斗了二十多年,她那点伎俩娘早就摸透了。”叶氏拍拍容昭的手,又叹道:“娘别的不嘱咐你,唯有一句话一定要说给你,你要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

    容悦忙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娘,您说。女儿一定好好地记着。”

    “咱们女人哪,有一个致命的法宝,你若是用好了这件法宝呢,就能把男人攥在手心里。可你若是用不好,不用等到年老色衰,男人的心呢,就跑到别人的身上去了!历朝历代,皇帝的后宫之中都不缺美人儿,悦儿你的容貌虽然是极好的,可是放在后宫里也绝不会倾绝天下。所以,你想要抓住皇上的心,就一定要用好这个法宝。”

    “娘,这法宝是什么?”容悦红着脸问。

    “这法宝啊,就是示弱!女人,可以要强,也可以撒娇,耍痴,卖乖!这些小性子若是用的好都会让一个女子别具风情,但唯独有一点是用之不尽的学问,那就是要适当的示弱。你明白吗?”叶氏说着,轻轻地捏着容悦的手,目光深邃的盯着她的眼睛。

    容悦把叶氏的这番话细细的琢磨了一遍,再联合叶氏跟东院的临阳郡主两个人这二十年来的争斗以及自己父亲对两边的明显态度,便渐渐地明白了这番话乃是内宅女人之间甚至是将来自己在后宫之中生存的要诀。于是她忙站起身来朝着叶氏深深一福,郑重其事的说道:“母亲的话,女儿深深地记在心里,以后必日日反思,绝不敢忘。”

    ☆、第二十二回,过去的事

    “娘的乖女儿嗳!”叶氏拉着容悦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长长的叹了口气,“女儿啊!娘是多么希望把你留在身边,就在咱们西凉城找个好男人给你。再加上昭儿咱们母子三人抱成团儿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辈子。等将来母亲一闭眼去了,你们两个也依然互相依靠着。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呀!”

    容悦靠在叶氏的怀里,宽慰道:“母亲不必忧虑,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女儿做了皇妃,暂时离开母亲离开西凉城也并不一定是坏事。等女儿在宫里站稳了脚,一定想办法劝着皇上把父亲调回京城去养老,到那时母亲跟着父亲进京,咱们一家人不就可以重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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