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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生默客

    “这什么鸟对子,存心是为难我老秦。”秦刀脸涨得通红挤出人群,一人闷闷地坐在座椅上,抱着酒壶牛饮。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金公子摇头晃脑地念着面前的对子,提起笔在纸上边写边念道“三杯浊酒,醉醉醉猫之愁。”

    归海一策摇头冷笑一声,挥毫放声说道“千古佳人,赏赏赏客之爱。”

    “归海兄真是文采风流,小弟佩服。”李玄忽然出现在归海一策身旁,笑声赞道。

    归海一策抬头一看,见李玄正一脸和善的朝自己笑着,有些诧异,将写好的对联递给随从,淡淡地说“原来是李玄啊,你平素洁身自好,今日怎愿与我等同流合污啊”

    李玄微微一笑说“归海兄教训的是,小弟素来不知情识趣,哪像归海兄名士风流,小弟真是惭愧啊!”

    见李玄如此谦恭,被捧了几句的归海一策,也放下了身段,笑着说“这就对嘛,人不风流枉少年。李玄兄弟,这对子可有下联了”

    李玄抱拳说“小弟不才,也想了个下联。”说着,李玄从随从手里接过笔墨,写道“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嗯,对仗工整,不错,李玄,看来你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呀。”归海一策在一旁瞧了瞧,忽然看见白萧和狗杂种走了过来,见白萧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不满,于是对李玄说“白家老三一幅欠揍的样子,真想上去给他两拳,李玄,走,一起看看他能出什么对子。”

    正说着,白萧和狗杂种已经来到归海一策跟前,白萧抱拳笑着说“见过归海兄、李兄。”

    归海一策冷哼一声,盯着狗杂种说“你小子何时跟了白萧我想起了,李玄兄弟,这狗杂种不是你的下人吗”

    李玄咳嗽一声,故作冷淡地说“这狗杂种手脚不老实,被我赶出李府了。”

    “果然和他家姐一样下贱。”归海一策冷笑着出言讥讽“狗杂种,本公子好心好意放你和雪至那贱胚子归去,有些日子了,怎不见你家姐回府伺候本公子爷

    狗杂种隐忍不发,抱拳说“家姐归家后不幸身亡,还请归海公子莫要怪罪。”

    “死了”归海一策身处一个尖长的手指甲挑着狗杂种的下颚,“我好心让你家姐陪你回去奔丧,你居然让她死了,真是好大的狗胆!你说,本公子该怎么收拾你才好”

    “归海兄,不就是一个婢女嘛,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狗杂种毕竟是我的下人,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计较了。待回府后,小弟派人给你送一些年轻貌美的婢子便是。”白萧生护犊之心,日后大计还用得着狗杂种,于是出言相劝。

    归海一策猛地收回手,手指甲在狗杂种下颚割出一道道血痕,“好,今日便卖你一个面子。”

    “多谢归海兄!”白萧抬头看着条幅上的对子,嘴里嘀咕着。

    “白萧,以你的才学,这对子应该难道不倒你吧。”归海一策幸灾乐祸瞧着白萧,等待他出丑。

    狗杂种见白萧一筹莫展,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白天他便将对子的下联交给了白萧,如今看来,白萧是没有看了。狗杂种偷摸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用胳膊捅了一捅白萧。

    白萧以为狗杂种取闹,本欲发作,见到那纸条上的字,眉开眼笑的咳了一声说“这是自然。听着,两把琵琶,奏奏奏师之哀。”

    “嗯,白萧对的倒也不错。恕李玄孤陋寡闻,我只听说过琴师、乐师,这奏师是何叫法。”

    白萧耳根一红,他也未听说过奏师一词。狗杂种搭腔解释说“小李爷,您有所不知,这奏师是所有乐器演奏师父的总称。”

    “对,就是这意思!”白萧连忙帮腔道。

    李玄忽然瞪着眼睛,对狗杂种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家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掌嘴!”

    “是小的忘了规矩,是小的多嘴,还请白爷和小李爷恕罪。”狗杂种连忙跪在地上,一边掌嘴一边说。

    “李玄,你跟一个下贱之人起什么劲。”归海一策一旁奸笑。

    “归海兄说得没错,李玄,狗杂种不过一个下人而已,跟他计较岂不是失了身份。”白萧转身扇了狗杂种一巴掌,骂道“让你多嘴!还不向李兄赔罪。”

    “小李爷,您大人有大量,还请赎罪。”狗杂种扑通跪地向李玄赔罪。

    狗杂种捂着红肿的嘴巴不敢说话,李玄见好就收,说道“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狗杂种你在我府上做事,我作为主子的没教好你规矩,是我太放纵你了。现在你在白萧手底下办事,也该懂懂规矩了。”

    “小李爷教训的是,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狗杂种伏在地上,浑身打着哆嗦。

    “起来吧。”白萧斜眉瞥了一眼李玄,心想打狗还得看主人,如今狗杂种是我的人,李玄你当着我这做主子的面教训起我的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地求饶。

    此间小插曲,周围人的并没有放在心上,狗杂种有些憋闷地站在摆萧身旁,想着只要能报仇,这一切屈辱都是值得的。

    这时,赛西施款款上台。




第31章 才定逍遥楼(四)
    此时,赛西施再一次回到楼台之上,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捧着一叠宣纸,赛西施笑着说“诸位果然才智敏捷,看来这一幅对子没有难住各位啊。”

    赛西施从小厮手上拿起第一张宣纸念叨“归海府公子归海一策对,千古佳人,赏赏赏客之爱。”

    “李府公子李玄对,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白府白三公子白萧对,两把琵琶,奏奏奏师之哀。”

    “金公子对,三杯浊酒,醉醉醉猫之愁。”

    “……”

    赛西施在台上宣读着各位宾客的对联时,楼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姑娘们面露桃花,差使着小厮将胸前的玉牌送到心仪的宾客手上。

    “今日你我三人聚首,都是为了绿绮姑娘。来一场赌约如何”归海一策说。

    “赌约归海兄且说说看。”白萧伸着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我三人不妨比拼一下才学,谁最后一个对出对子,则自动放弃对绿绮姑娘的争夺,如何”

    归海一策胸有成竹,楼里悬挂的对子他早已差人作好了下联,心想白萧和李玄即便再如何迅速,也不能超越自己,尤其是白萧,手底下都是一些莽夫,更别提那小马夫,他若是能够对出对子那便是万幸了,更别想以最短的时间完成所有对子了。

    至于这李玄嘛,今日见他对自己甚是有礼,想来也是冲着我归海一策的名头,既然他有意修好,那便顺水推舟送他一个人情,也好叫白萧当众出一出丑。但不管是谁,绿绮姑娘一定是我的。想于此,归海一策心中倍感得意,他玩味地看着白萧和李玄。

    “归海兄有此雅意,小弟自是要奉陪。”

    李玄本就无意争夺绿绮,只不过是来陪狗杂种演一戏。金兰赏花会无论是归海一策,还是白萧胜出,对于他来说并无任何影响。借助这场赌约,他主动退出无疑是送了双方一个人情,两不得罪,又能激发二人的矛盾,简直是一石二鸟。

    “归海兄,李兄手下多多留情。”白萧笑着说。

    归海一策指着铜炉里已经烧了一半的檀香说道“还有半炷香的时间,诸位我先走一步。”说完归海一策便朝着其他条幅走去,李玄紧着离开。

    白萧看着两人悠然自得的背影,心中便少了些底气。正所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归海一策能够提出赌约,想必这些对子他早作了准备,这李玄倒是有些猜不透。

    只见他转身看向狗杂种说道“这场赌约,不能输。”

    “公子爷放宽心,方才小的已查看了现场的对子,与我所知并无半点出入,足可应对。”狗杂种点点头说。

    “那走,定要赶在他们前面把这些对子给对了。”白萧满意地点点头,狗杂种跟着白萧来到一副新的条幅前,只瞧那些人绞尽脑汁,提着狼毫迟迟不落。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

    有一名玉面书生念叨着“绿绮姑娘真是才艳双绝,春夏秋冬,将这四季气候变化给人带来的不同反应如此巧妙的与睡字结合,真是巧妙至极。”

    “别光卖弄,你可能对出下联”旁边有人不爽地说。

    那玉面书生摇摇头,“惭愧,小生才疏学浅,还未想出下联。”

    “那你还卖弄什么玩意儿,一边待着去。”

    “这位兄台,见你如此气定神闲,莫非已有答案若方便,还请赐教。”玉面书生彬彬有礼道。

    那人一时语塞,方才他见这位书生在那卖弄学识,看不过去便逞了口舌之利。眼下这书生请教,他哪有什么答案,涨得面红耳赤,“这…不……不方便……”

    书生笑而不语,离开了人群。

    白萧低头问狗杂种,“可能对出”

    狗杂种轻声细语说“公子爷,可作此对……”

    白萧闻言哈哈大笑,“拿笔来!”

    随从将笔墨纸砚捧到白萧面前,白萧提着毛笔龙飞凤舞,写道琴绵棋痴书描白,美景尽收画一年。

    写完之后,白萧停留在纸上片刻,欣赏着这幅文墨,那种神气之色仿佛这幅对子是由他自己想出的一般,品评道“琴棋书画对他春夏秋冬,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萧的举动自然也吸引周围的人前来围观,李玄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看着白萧的下联赞叹说“白萧,果然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这对子倒是启发了我。”

    说着,李玄转身提笔写道日明月耀星闪烁,仰首但见斗千年。

    李玄撂下笔,笑着对白萧说“虽然意蕴上差了一些,不过也能勉强交差。白萧兄,多谢提点。”

    白萧面色一沉,摆摆手说“以李兄的才情,此等小对怎能难住李兄,小弟不敢居功。。”

    过了片刻,楼台之上,赛西施在此宣读道“奴家已经收到第二幅对子的下联,各位爷果真是深藏不露,文采风流。这上联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那么下联会对什么呢”

    赛西施卖了个关子,台下的众人表情神色可谓是喜怒哀乐,人间滋味儿。

    “白萧公子对,琴绵棋痴书描白,美景尽收画一年。嗯,果真是妙不可言,仿佛人生百年尽在琴棋书画之中,阳春白雪,夏虫秋雨,美轮美奂。”

    “李玄公子对,日明月耀星闪烁,仰首依见斗千年。意蕴高深,气势磅礴、豪情万丈,落笔不俗。”

    “东奔西走南来往,道不完得北归路。归海公子果真是日理万机。”

    “……”

    念完最后一张宣纸,随后笑着说“奴家不才,也知道后面的对子愈发难对,不过这香可是快燃尽了,诸位官人还需全力以赴,楼上的姑娘们可是寂寞难耐了哦!”

    这时,楼上的姑娘们又发出一阵嬉笑,然而台下不少宾客们却是打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我老秦还是不掺和了。”秦刀将手里唯一的一块玉牌递给了小厮,“给爷安排房间吧。”

    手上有姑娘相送玉牌的嫖客们资质才疏学浅,有无高人从旁指点,于是有样学样,纷纷招呼小厮们安排离场。而那些没有获得玉牌又临阵退缩的,有的选择离开了逍遥楼,有的直接去了后院挑了几位姑娘泻火去了。

    眼瞧着,原本济济一堂的逍遥楼里,此刻人已经空了一半之多。



第29章 才定逍遥楼(三)
    逍遥楼。

    “第二赏,赏对知性”

    赛西施的话刚落,楼上悬下几幅红色条幅,条幅上只见出现了一个个笔走龙蛇的大字,金钩铁划。

    **楼几名下人抬着一鼎三尺余高的铜炉搬置两座楼梯中央的位置,一根小拇指粗细的檀香点燃后插于炉中,青烟袅袅升起。

    “以一炷香为限,诸位可尽展才学,若有作弊者则视为自动放弃。”赛西施说完,便迈着莲花步,腰间一扭一扭地上了楼。

    赛西施一离去,台下便热闹了起来,这些人纷纷朝着那些条幅走去,抬头打量着条幅上的对子,忽而双眉紧锁,忽而嘴角上扬,有的无奈摇头,有的摊手叫苦,有的提起狼毫奋笔疾书。

    “这什么鸟对子,存心是为难我老秦。”秦刀脸涨得通红挤出人群,一人闷闷地坐在座椅上,抱着酒壶牛饮。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金公子摇头晃脑地念着面前的对子,提起笔在纸上边写边念道“三杯浊酒,醉醉醉猫之愁。”

    归海一策摇头冷笑一声,挥毫放声说道“千古佳人,赏赏赏客之爱。”

    “归海兄真是文采风流,小弟佩服。”李玄忽然出现在归海一策身旁,笑声赞道。

    归海一策抬头一看,见李玄正一脸和善的朝自己笑着,有些诧异,将写好的对联递给随从,淡淡地说“原来是李玄啊,你平素洁身自好,今日怎愿与我等同流合污啊”

    李玄微微一笑说“归海兄教训的是,小弟素来不知情识趣,哪像归海兄名士风流,小弟真是惭愧啊”

    见李玄如此谦恭,被捧了几句的归海一策,也放下了身段,笑着说“这就对嘛,人不风流枉少年。李玄兄弟,这对子可有下联了”

    李玄抱拳说“小弟不才,也想了个下联。”说着,李玄从随从手里接过笔墨,写道“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嗯,对仗工整,不错,李玄,看来你平日里没少下功夫呀。”归海一策在一旁瞧了瞧,忽然看见白萧和狗杂种走了过来,见白萧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顿时不满,于是对李玄说“白家老三一幅欠揍的样子,真想上去给他两拳,李玄,走,一起看看他能出什么对子。”

    正说着,白萧和狗杂种已经来到归海一策跟前,白萧抱拳笑着说“见过归海兄、李兄。”

    归海一策冷哼一声,盯着狗杂种说“你小子何时跟了白萧我想起了,李玄兄弟,这狗杂种不是你的下人吗”

    李玄咳嗽一声,故作冷淡地说“这狗杂种手脚不老实,被我赶出李府了。”

    “果然和他家姐一样下贱。”归海一策冷笑着出言讥讽“狗杂种,本公子好心好意放你和雪至那贱胚子归去,有些日子了,怎不见你家姐回府伺候本公子爷

    狗杂种隐忍不发,抱拳说“家姐归家后不幸身亡,还请归海公子莫要怪罪。”

    “死了”归海一策身处一个尖长的手指甲挑着狗杂种的下颚,“我好心让你家姐陪你回去奔丧,你居然让她死了,真是好大的狗胆你说,本公子该怎么收拾你才好”

    “归海兄,不就是一个婢女嘛,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狗杂种毕竟是我的下人,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计较了。待回府后,小弟派人给你送一些年轻貌美的婢子便是。”白萧生护犊之心,日后大计还用得着狗杂种,于是出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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