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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浮生默客

    狗杂种亦不愿见到绿绮做她不愿做之事,于是说:“绿绮姑娘,我这就带公子爷离开。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他透露的。”

    绿绮姑娘轻笑一声,问道:“今日之事是何事”

    狗杂种见绿绮姑娘明知故问,心想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有何必装作不知。或许,绿绮姑娘是忌惮我是白萧手下的身份吧。

    “今日公子爷与姑娘美梦,兴胜酒醉后,小的听从公子爷的吩咐,打道回府。”狗杂种说。

    “呵呵,小姐,我就说这臭小子嘴臭吧。”若灵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绿绮姑娘没有理会若灵,而是看向狗杂种意味深长地问:“你叫狗杂种,对吗”

    狗杂种点点头,“姑娘怎知的我的姓名”

    “小姐,竟然还有起这么个名字,狗杂种……好玩。狗杂种……狗杂种。”若灵在一旁拍掌娇笑。

    若灵的取笑让狗杂种非常难堪,他何尝不想有一个体面的名字的,可是这名字是爹取的,下贱人用下贱的名字好养活,他为人子女的不能选择出身,又有何办法。

    “若灵……休要乱说。”绿绮姑娘呵斥了若灵一嘴,随后饱含歉意地说:“若灵口无遮拦,还请公子莫怪。”

    狗杂种摇了摇头,“若灵姑娘天真无邪,我又岂会怪罪。我是贱人贱命,自然得用贱名。爹娘给的名字,这么多年我也听习惯了。”

    若灵似乎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于是支吾着说:“其实你也不差,刚才我……我是无心的。”

    狗杂种摆摆手,“多谢若灵姑娘,我们漠烟镇有习俗,起个贱名好养活,你看我这不好生生的苟活在世上嘛。”

    “能够写出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诗句,足见公子并非普通人。”绿绮姑娘开口说。

    “这首诗乃公子爷所作,并非在下之作。”狗杂种没有想到绿绮姑娘竟然猜到这首诗是自己所作,心中对她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公子谦虚了,这等诗情又岂是沉溺于声色犬马的白萧所能写出的。”绿绮姑娘说。

    “信口胡诌,绿绮姑娘谬赞了。”狗杂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下不过是白府的一位下人,绿绮姑娘唤我名字便可,公子公子的听得怪别扭的。”

    “这……倒是难住了奴家。”绿绮姑娘并非瞧不起“狗杂种”这名字,只是觉得“狗杂种、狗杂种”的叫确有侮辱人之嫌,也怪难听的。

    狗杂种看穿了绿绮姑娘的心思,于是笑着说:“名字无妨,姑娘随意称呼便是。”

    “小姐,依我看你不如给他起个名字。”若灵在一旁说。

    “这名字岂是我能起的。”绿绮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若灵,又看向狗杂种说:“公子果然是个有慧根之人,是奴家着相了。”

    “绿绮姑娘,若无其他要事,我就背公子爷回府去了。”狗杂种说。

    “公子,实不相瞒。奴家本打算过些时日与你见一面,赶巧今日这金兰赏花会白萧拔得头筹,倒也省了些功夫。”绿绮姑娘看着狗杂种说。

    “哦不知……”狗杂种颇为惊讶,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绿绮姑娘从哪里得知自己,又因何事要见我一面呢

    “此事关乎你家姐雪至,关乎于白家、李家和归海家未来的生死存亡,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听一听”绿绮姑娘说。

    狗杂种心中一紧,这女起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她怎会知道我在谋划的事情,难道她是归海一策或者李玄派来探听虚实的还是她本就是白萧的人,现在与白萧演了一场戏,就是要试探我的忠心归海一策还不知道我的谋划,目前看来白萧和李玄最为可疑。

    “你到底是谁”狗杂种警惕地看着绿绮和若灵问。

    “公子不必惊慌,奴家与白家、李家和归海家并无半点关系。某种意义上说,奴家与公子的目的是一样的。”绿绮说。

    “你不用试探我,我对公子爷忠贞不二。”狗杂种心想,只要我不说公子爷究竟是谁,管你是李玄,还是白萧的人都找不到半点把柄。

    “看来公子还是不信奴家啊。”绿绮姑娘微微叹一口气,“也罢,请公子随我来。”

    绿绮姑娘不顾狗杂种是否愿意,径直地走向不远处的香案,只见她掐着拈花指对着香案上的两个烛台一指,两道红色的光芒从指尖射出,烛台上瞬间出现两团红色的火苗,紧接着两图案红色的火苗迅速飞向墙壁上一条飞龙的双目。

    那条飞龙睁开了双眼,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随后逐渐隐与墙壁之中,飞龙张嘴吐出一幕金光。绿绮走进金光之中,身子瞬间消失。

    狗杂种头一次见到这般仙家手段,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金光之中,他整个人痴呆地站在一旁。

    若灵见状呵呵一笑,“瞧你傻样,走吧……”说完,若灵飞升一跃进入金光之中。

    狗杂种走进金光之中,只感觉双眼前一片空白,便来到了听香水榭之中。一阵头晕目眩,狗杂种稳住身形睁开双眼,晃了晃脑袋脑袋。

    此时绿绮和若灵对他微微笑着。




第31章 才定逍遥楼 五 删减版
    长琴暖玉含风软,芙蓉掩帐解香罗。

    烟锁青楼无限事,谁薄十年又寒窗

    青楼,自古以来便是男子的**居。不论位高权重之辈,或是寒窗苦读有学之士,又或是下九流之徒,在这所**居里,面对清水一色、美丽曼妙的女子的皆为客,女子在他们的眼里不过玩物尔。只求爽欲通达,飘飘欲仙,可一掷千金,不问过往未来。是以纸迷金醉,不问学识修养,人人仿佛摘下面具。

    逍遥楼,正是漠烟镇所有男子竞逐之所。

    此刻楼内,那些锦衣华服、侍从随身的宾客们仅剩十余众仍不愿放弃,抱头苦思冥想着对子,而离开金兰赏花会的宾客们带着些许遗憾早已左拥右抱,巫山**,若有好事者匿于窗下,不禁要面红耳赤。

    “山中有道,道通道观,道观观道,道,道,千古圣贤之道。”看到眼前这最后一条条幅上的对子,白萧即便再昏庸无能,也知道这对子究竟有多难,他看了看周围那些还在苦思不解下联的宾客们,心中便是一阵得意。连之前两幅对子都对不上来,更不用论眼前这幅对子。

    此时,归海一策已经将最后一幅对子的下联写好交给了小厮。见李玄正朝着自己走来,白萧心中一慌,千万不能让他抢了先,否则自己便输了赌约。于是他连忙对身旁的狗杂种说,“这幅对子的下联快快说来。”

    说着,白萧便提笔欲落,狗杂种连忙从怀里掏纸条,翻来覆去并未找到。“咦,怎么不见了”

    白萧焦急的数落道:“什么,如此重要的东西你都能丢了,存心让我现世!”

    “爷,刚才还在,怎么突然就没了”狗杂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地说。

    “哼,真是废物!”白萧反手在狗杂种脸上甩了一巴掌,转身便欲离开,他的目光与归海一策对上了。归海一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见他手指甲夹着一张纸条对着白萧晃了晃,白萧心中骂道:“归海一策,你是存心与我为难,想让我出丑!”

    顺着白萧的目光,狗杂种也看见了归海一策手中的纸条,生气地说:“公子爷,你看归海一策手中的纸条,肯定是被他不知用什么手段给偷了去。”

    白萧转身狠狠瞪了一眼狗杂种,“闭嘴,本公子眼睛又没瞎!”他虽然气愤不已,但是也知道归海一策是个修士,对上狗杂种这种普通人,若想取点东西,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白萧兄,没想到你比我快了一步。”李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戏谑地朝着白萧笑了笑。

    “李兄也不慢。”白萧挤出一丝笑容。

    李玄点点头,看着条幅上的对子,思考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提起笔便写道:“庙内有佛,佛作佛学,佛学学佛,佛,佛,万年度难之佛。”写完之后,李玄还故意提着嗓门念叨着,“哎呀,度难之佛与圣贤之道相比好像差了点意思嘛。”

    白萧在一旁干着急,狗杂种说:“公子爷莫慌,还有时间,且容我想一想。”

    “你快点!”白萧催促道。

    “有了,公子爷您可作此对,陋室有儒,儒作儒学,儒学学儒,儒,儒,万年博学之儒。”狗杂种连忙从白萧的手里拿起毛笔沾好磨递给白萧,白萧提着笔快速的写着下联,眼睛还不时的瞟向李玄,李玄则装作不知,在一旁抱胸思索着如何调整对联。

    白萧写完下联,立马交给了逍遥楼的小厮,随后便笑风满面的走到李玄面前说:“李兄,你可是慢了一步哦。”

    李玄故作惊讶道:“什么!白萧兄,这上联如此难对,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下联了白萧兄,果真是才思敏捷啊,可惜了,方才我真不该推敲那意蕴。”说着,李玄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白萧笑着拍了拍李玄的肩膀,“承让了。李兄,你本该有机会赢我的,可偏要去推敲用词,给了我留了机会。赛老板之前便说了这一轮的规矩,不论优劣,只论工整,这才是赏对知性嘛。李兄,你着相了啊!”

    “看来我是无福消受绿绮姑娘的欢好鱼水了,也罢,败在你白萧兄手下,也不算丢人。”

    李玄抱拳便欲离开,却被白萧一把拉住说:“哎,李兄,莫急着走。你我两家在漠烟镇并列三大氏族,平日里更应该多亲近一些才是。往日里,你我两家或许有些矛盾冲突,那不过是长辈们耍耍小性子而已,李兄可别往心里去啊。”

    “白萧,言重了。长辈们的事,我们做晚辈自然不该掺和。改日有机会,为兄还要与你一起探讨修行之事,白家的洛水真诀可是令人羡煞至极啊!”李玄见白萧果然有交好联手之意,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狗杂种。

    白萧以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李玄不记前仇愿意修好,于是说:“那是自然,李家的不动明王功法小弟也是未得一见,不如你我约个日子,一起探讨一番,如何”

    “这……”李玄故作为难,转头看了一眼归海一策。

    白萧会意笑着说:“是我猛浪了,今日只论风月,不谈他事。日后之事,且容我来安排。”

    “如此,甚好。小弟,现行一步!”李玄点点头,朝着归海一策走去。

    “公子爷,今日听李玄这话,似有修好之意,不妨等此间事了之后,便趁胜追击,以防夜长梦多,生出些变化来。”狗杂种说。

    “嗯,此事由你来安排。”白萧点点头,便朝着明华夜池旁的一桌走去。

    “李玄,你怎能让白萧那小子”明明李玄可以赢白萧,却故意输给了他。原本还想等李玄赢了之后,好生取笑白萧一番,如今计划落空,归海一策愤愤不平。

    “归海兄,白萧不过凭借打探消息的那点本事,提前准备了对策,才能从容不迫的进入下一轮,若是真的论起才华,又怎能归海兄你相提并论。小弟不才,即便凭着运气此轮赢了白萧,在下一轮里必然会输给归海兄,到时候恐怕也会惹人非议。

    李玄顿了顿,喝了一口茶说:“近日镇子里不知是谁在散播消息,说是你我两家联手要吞并白家。难保他人不往这处联想,到时候说归海兄胜之不武,岂不是有损你的名声。小弟索性便让他白萧赢了这一轮,距接近绿绮姑娘仅一步之遥,归海兄只需稍稍施展才学,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抱得美人归。如此,归海兄不仅趁机羞辱了白萧一番,又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岂不是更快哉!”

    归海一策想了想,觉得李玄所说在理。于是笑着说:“倒也在理。近日我对镇子里的一些风言风语也有所耳闻,其实为兄觉得并无不可。白氏一族在漠烟镇作威作福惯了,处处打压你我两家生意,让他家留在漠烟镇,岂不是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李玄作“嘘”的手势,轻声说:“归海兄,隔墙有耳,改日小弟亲自登门拜访,与兄长深入探讨一二。”

    归海一策点点头,“贤弟,担忧在理。”

    “归海兄,小弟我头一次来这逍遥楼,今日看见这般多的曼妙女子,颇有些意兴阑珊,要不……”

    归海一策一听,哈哈大笑,“贤弟早该如此,人间滋味岂能辜负,改日去我府上,让你也见见我暖春阁里调教出来的女子。”

    “甚好,甚好!”李玄笑了笑,招徕逍遥楼小厮,挑了些姑娘便去了楼上的温柔乡。

    ……



第32章 才定逍遥楼 六
    李玄离开了。

    少了一位强劲的对手,归海一策和白萧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将二人正式推到了针锋相对的局面上。李玄的做法,也应证了忘川之前的猜测,白萧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李氏拉到白家阵营,彻底与归海氏对立。

    归海一策心中亦是多有盘算,两人各怀心思,暂且不表。

    赛西施在台上念着宾客们的对子,笑目含风,举止间落落大方,台下的宾客们失落不已,今晚注定与那绿绮姑娘无缘。

    “赛妈妈,敢问有何人对出这最后一副对子”宾客中有人问道。

    “怎么,这位爷是觉得我逍遥楼弄虚作假”逍遥楼的权威受到挑战,赛西施不怒自威,身上陡然暴涨的气势忽然有敛于身中,只见她笑着说:“也罢,若是不将归海公子和白公子的对子给诸位亮亮相,恐怕大家今晚都不会太尽兴。”

    那位宾客拱拱手,道了一声不敢,但与其他人一样,目光锁死在赛西施身旁的一叠宣纸,他们可不认为归海一策和白萧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才学。

    赛西施从下人手里接过递来的宣纸,双手轻轻一甩,原本卷起的宣纸瞬间展开。

    “左边为归海公子所对,右边为白公子所对,大家应该认得两位公子的笔迹吧”

    赛西施双手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又说道:“山中有道,道通道观,道观观道,道,道,千古圣贤之道。归海公子对,庙堂有臣,臣遵臣礼,臣礼礼臣,臣,臣,百年国士之臣;白公子对,陋室有儒,儒作儒学,儒学学儒,儒,儒,万年博学之儒。”

    “所谓儒释道不分家,上联以道论道,旨于遵道为国,乃我陈国立国根本。归海公子之所对,君王以国士之礼待臣子,臣子以国士侍之,此道可谓君王相处之道,不入俗流,是为上品,奴家对归海公子的才情胸怀亦是佩服之至。”

    赛西施对归海一策行常礼,随即又举着右手的宣纸说,“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作为儒学之士,应当有高洁伟岸的节操和安贫乐道的情趣,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乃修士之道,当属上品。”

    台下的宾客们听赛西施一旁对归海一策和白萧的对子进行讲解,不禁连连叹息,绿绮姑娘出的这幅对子,若是要对出个才学心境之高低,对仗之玄妙、分出优劣自然很难,但只求工整却是容易许多。

    堪堪以“儒释道”便能演化出十指难计之数的对子来,更不必谈三纲五常、四维八德之类。

    赛西施见众人捶胸顿足、懊丧至极,于是笑着说:“诸位只是惜败,不必懊恼。来我逍遥楼自然是寻开心,不妨挑一挑手里的玉牌,选她几位姑娘把酒言欢,岂不更为逍遥快活”

    听了赛西施的建议,众人点点头,有些人带着玉牌随小厮离开,有些人虽然已经败了,不过仍然好奇在赏诗知情这一轮对局中,归海一策和白萧如何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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