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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胡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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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看得出来,刚才的赵凤玲是经过刻意梳妆打扮的,无论是脸色还是状态都比年初时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会儿好了不少,可是一个人的神气却无论如何没法用脂粉来掩饰或提高。

    赵凤玲凭着天生丽质,就算落迫不堪,但仔细收拾一下还是能拾回七八分姿色的,可浓厚的脂粉盖不住她愈渐无神的目光和气宇,当年的赵凤玲已然彻底不复存在。

    想到此,苏苏不由感慨地低叹一声。

    赵凤玲之所以沦落至此,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她一直奉以为天、视以为生命全部的王洛尧对她不再一顾,于她来说,天已塌,命已残,如此境况之下,她何来的气宇和风度?

    从这个角度看赵凤玲,不得不说她其实是可悲的。

    苏苏举目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回忆她刚嫁进侯府大门时,有过消沉,有过迷茫,但由于她自认是一个完整**的实体,并不曾因为同肖蒙的缘尽而生出什么悲悯的想法,相反,她自力更生,以智慧和双手为自己的将来谋求出路,所以,面对近乎残酷的困境,她没有退缩,而是步步为营,逐步找到自己在侯府的位置。

    再说王洛尧,她不止一次疑惑过,为何他会为她衷情?

    此际想来,怕是与她这副不屈不挠的性子不无关系!

    自天空收回目光,苏苏一阵恍然,若非看到赵凤玲,自己说不定差些也要重蹈她的复辙。

    连月来,对王洛尧的依赖和眷恋正在一点一点地加剧,正在一丝一丝地将她整颗心缠绕,若是听之任之,早晚她会同赵凤玲一样,陷入一片无法自拔的泥潭。

    并非王洛尧不值得她深陷,而是她自己不应容许她自己深陷,情爱这东西,一旦不计后果地、不知警醒地盲目陷入,很容易走上偏激狭隘的独木桥,前是悬崖,后是虎狼,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而这几年来,她之所以能活得潇洒,活得滋润,就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和生活里,不管是肖蒙还是王洛尧都只能算做她其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

    任何一个人,女子尤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的将来依附于别人,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行,夫君更不行,而应保持自我的**性,只有如此,才能活得自在,才能活得极富魅力,如此,青春才能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比别人长久。

    想通了这些,苏苏发现自己也已回到香浮院,之前在不知不觉间混沌的胸臆亦清明了许多。

    她也意识到,自怀了身孕后,她实在懒散太多,中馈的事她过问得也相当马虎,侯府前院、后宅在她马马虎虎的这几个月里可有什么疏漏?

    苏苏肃着脸甩甩头,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

    难道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她就能一样颐养千年了?就可以忘记她所置身的是卫国侯府了?(未完待续。。)

    第239章 杀鸡儆猴

    苏苏自想通了,便不敢再疏忽大意,也不敢再尽享清福,而是抓紧将落下来的事务通通过手一遍,库房、膳房、针线房、盥洗房等等一应账务全部命人搬来香浮院,仔细甄看。

    这一看不大紧,还真是让她看出些疏漏来,虽然每项进出都得经过她这里批牌子,但是她也只按手续来办,该有的手续齐全了,她就下牌,并不能识别哪些手续是有人蓄意造假。

    苏苏发现问题,并不去找何妈妈,一来何妈妈毕竟年岁大,她对侯府对老祖宗的忠心可表,管理上虽说用心但难免想得不周到;二来许多新立的规矩是自她接手以来才制定的,为了弥补老规矩当中的漏洞,何妈妈依着老规矩办叫人寻了空当也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她觉得出了这些问题固然有何妈妈一定的责任,但这些奴才胆大妄为却是该严打。遂而将有疑问的地方勾出,又叫来负责的管事好生盘问,最终确定下来哪些问题支出是特殊情况,哪些问题支出根本就是出了差池。

    她这一查就查了大半天,直到下半午时,才列出几个典型的仆妇小厮,其中不乏各园子主子们身边的得力臂膀,随后命叶妈妈和邹妈妈前去一个个传唤。

    十来号人一到香浮院里,起初个个还面带困惑,甚至有个别没眼色的,还以为要受当家奶奶重用,颇有两分期待和得色,可在看到苏苏面前摆的一摊账本就知道事有败露,个个就吓得面如土色。

    不需苏苏动口,有的就已经从实招来。

    苏苏暗下一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般有威信了?

    但是,不巧的是。他们今儿撞错日子了。

    若搁往时,她会瞧在他们主动坦白的份上从宽发落,然今日却并非一个从宽发落的适宜日子,而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时候。

    她须得叫众等明白,她身子眼下确是多有不便,但这却不是给某些人钻空子占公中便宜的缝隙,她得让主子、下人们知道谁破了规矩谁就得承当后果。

    苏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排人。大部分人都已坦白并认罪。还有两三个仍装作一副无辜模样。

    一一认过来,苏苏冷冷一哼。

    一个大老爷身边的大丫环,身上服侍倒是不出格。但面上妆容显然有些不大得体。秦氏不在,她就开始把自己当个人物来,竟敢擅自超规格超数量支取公中布料,是以为有机会在檀园里一崭头角吗?

    “你是哪个院的?”苏苏佯装不识此人。以脚尖点了点她的膝头,“叫什么名字?”

    “婢子红叶。是檀园世子爷身边服侍的!一等丫环!”红叶没有迟疑,应得极是利索。

    苏苏翻开针线房的账本,斜斜瞥着地上的红叶,霜然道:“中秋节。府里都是依例分发布料给大家伙制新衣,檀园里各个院子皆按规矩领料,何以正院出了偏差。这块云锦面料依理只有世子夫人可以申领,但她身在素心斋。整日布衣素食,哪里来心思取用这贵重繁华的云锦布料?”

    红叶一听问的是云锦,登时卸下刚才一脸的懵懵然,脸色刷白,嘴唇也开始打哆嗦,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苏苏会看得这般仔细,连一块云锦布料都能看出端倪来,可当时领料时是她申领的,签了她的字,且布料确实也被她自己贪下了,还赶在中秋前一日给自己偷偷做了些衣裳,何等华贵,何等尊荣。

    她犹还记得那日府里团圆饭后,私下穿着跑回家里,好生炫耀了一番。

    不想,虚荣心还不曾好好满足一下就东窗事发了!

    “大少奶奶,是婢子糊涂了,忘记世子夫人这个中秋是无需做新衣的,稀里糊涂领了布料,还忙得忘记归还库里了!”红叶急中生智,想着先挡过此关再说,回头倾了全部积蓄跑跑各家云锦铺,裁一块一模一样的料子回来充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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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苏苏合上账本,调了个舒适的坐姿,“这么说,这块料子还在檀园?”

    红叶点头如捣蒜:“回大少奶奶,正是!”

    苏苏斜她一眼,偏过脸对艾芙道:“既然如此,你陪她去趟檀园,把布料给我拿来!这料子可是当今圣上南巡,幸临侯府时钦赐的贡物,一共十八块,每块花纹都不一样,极尽能工巧匠们的才智,普天下再找不出重复的花样来!如此珍贵之物,还是要仔细收好了!”

    此言一出,红叶霎时间傻了眼,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摊成烂泥倒坐于地。

    “怎么?”苏苏冷哼一声,“那布料是不在檀园了?”

    红叶总算找回魂魄,疯了一样磕头:“大少奶奶,求大少奶奶开恩,婢子当真不知道那料子是御赐之物,还只当是寻常云锦,要是知道原是圣上钦赐,给婢子十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挪用!”

    “哦?也就是说,要是寻常的云锦,你即便仅一个胆子也是敢挪用的?”苏苏回过脸,俯视地上的红叶,口吻已近冷凛。

    “不,不是的!大少奶奶,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婢……婢子……”红叶已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了。

    苏苏看着发急,挥手打断:“够了!邹妈妈——”

    “是!”邹妈妈两只袖往上一捋,上前两步,候命。

    “你领她先去杖责二十,然后再让她把那块御赐云锦取回来,钦赐之物,怎能随便流落在外!”苏苏说着,已是把目光瞄向跪在红叶邻隔的一个年轻管事。

    面目五官算得上清俊的年轻管事感受到苏苏的目光,直愣愣打了一个寒颤,而红叶一听要被杖责,还是二十大板,登时就痛哭告饶。

    苏苏冷哼:没把你撵出侯府已是你的造化,不过念在你初犯的份上!

    其实,私下,苏苏还是顾忌到大老爷的脸面,毕竟是他园子里的人,看红叶这等嚣张作派,怕是其中真有玄机也不一定,倘她真得大老爷的恩宠,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撵出府去,这就有些驳他脸面之嫌,是以,保守一点,只赏她些皮肉之苦,以示惩戒。

    想即此,苏苏给邹妈妈一个眼色,邹妈妈再不迟疑,拖起红叶就出了香浮院。

    至于掌管针线房的老管事王大祥,便没有必要再去追究,分发是何妈妈负责的,牌子又是她这里发下去的,他一个管事自然不会多加过问,何况王大祥自年轻时就跟着侯爷,同何妈妈一样都是忠心可表,红叶这一顿杖责,要不了多久,全府都会听闻,王大祥自然不会耳塞,她虽这里不追究,但凭他那把老骨头,定能心领神会,以后若再碰着不合规之事,他便会多长两个心眼!

    红叶的哭嚎渐渐隐息,清俊的年轻管事即磕起头来:“大少奶奶,小的知错,请您责罚!”

    刚才还装作一派镇定,这会儿却讨起饶来。

    苏苏口舌干燥,扭头问艾芙要杯茶,艾芙麻利地给端上,她轻啜一口,微微挑起一边眉头:“呣,说说看,你犯了什么错!”

    此人是侯府大总管事王大喜的亲孙子,叫王志宝,排行第几,苏苏不大记得了。

    但她素知王大喜一向不仅对自己从严,对家人更是严格,不准凭仗他在侯府的位置而胡作非为,还不时教化家人要感念侯府对他们一家的信任和重用,而王家一家老小确实也都是谨尊王大喜的教训,日常生活中皆非常老实本分。

    是以,当她发现王志宝私吞一笔林木款,她委实讶异了一会儿,仔仔细细把前后账项翻看核对,又找来上级管事一一对问,这才肯定下来。

    不过王志宝倒也算有眼色,红叶因着一块御赐云锦被揪出,他及时知道今日之行不为虚,遭到严惩是在所难逃,与其被动问罪,不如主动交代,遂而在红叶被拉走后他就磕头认错。

    王志宝听到苏苏盘问,埋着头,一五一十将他今年端午为侯府购进一批林木时私吞剩余款项的事悉数招了出来。

    苏苏放下茶盏,扫了他一眼,继而将目光定在身侧的账本上。

    王志宝所犯的错误其实算不上新鲜,吃回扣贪杂碎,这种暗箱操作的伎俩在哪个府上都存在,今日拿他开刀,并非是不给王大喜的脸面,恰恰相反,而是希望借此将他拽住,令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否则,任他这么发展下去,早晚会害得他亲祖父晚节不保,白白为侯府操劳了大半生。

    再者,因着王大喜这一层关系,此次将他惩罚,示警效果也会更加显著。

    这一回,她就是要动真格的,杀鸡儆猴,让那些手脚不干净的铃声大作,认识到她不是好唬弄的。

    随后,她命王志宝将私吞银两如数交公,并摈除了他管事的身职,重新做回杂役。余者也都一一受罚,无不服者。

    是晚,在后院里散步消食的苏苏听到石榴汇报,檀园的大老爷在得知红叶的事后,不仅没有包庇,还亲自出面将她撵出府去。

    苏苏听了,眉梢轻扬,暗暗忖道:大老爷同秦氏到底不是一路人,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还能保持住**个性,倒是稀罕!

    无独有偶,王大喜事后也把孙子王志宝狠狠罚了一通,且还于次日一早亲自上香浮院来请罪。(未完待续。。)

    第240章 成亲

    苏苏这一次露手,正如她预先所想,在侯府前院、后宅里都激起不小的浪花,长房大少奶奶的火眼金睛和雷霆手段再一次令众人心服胆寒,悄无声息间都各自拉紧绳弦,小心行事,不敢再敷衍塞责,更不敢胡作非为。

    形成这样的局面,在苏苏看来,算得上符合她的初衷。

    第二日下午申时,她午休起来,才知何妈妈在前厅里已经候了一有会儿了。

    不要多问,苏苏即知她是来交接手上事务的,但这会儿还不是将全部事务收回头的时候,毕竟再有几个月自己就要临盆,然后就是坐月子,如今此时就接过来,到那会儿还得再交出去,那样就太费功夫也不必要。

    遂而请何妈妈喝了一杯茶后,苏苏就把心里所想直说了:“何妈妈,昨日的事怕是让您受惊了!我原只是随便找两本账来看看的,不想一看就看出不对劲,就想着若是再不给点颜色,有的人怕是要捅出更大的漏子!”

    何妈妈面带歉意,额头蹙起一个川字:“大少奶奶出手得正是时候,老婆子我年岁终究还是大了些,眼睛耳朵都不如以前使得利索,依老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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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妈妈万不要误会,这几个月内宅各项事务进行得有条不紊,全仰仗您的调度有道,我之所以出手,只是怕您碍于情面和身份而有所顾忌。往后的几个月里,我这身子只会越来越不方便,您可得帮帮我!”苏苏说到后来。嘴巴一噘,竟似撒起娇来。

    何妈妈瞧她这光景,撇去裙下微隆的小腹,俨然一个闺中少女,然联想昨日她的手段,不禁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可嘴上还是立马应道:“大少奶奶说得哪里话,您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为您效劳还不是老奴的荣幸!”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就都到位了。苏苏不再逗留在这个话题上。拉着何妈妈聊聊怀胎的事,近来腹中开始胎动,许多不解和疑问正好趁此请教请教。

    何妈妈自然有问必答,两下畅聊近一个时辰。她才告辞。临别之际。她以下巴指了指窗外,道:“这两日二少奶奶就该临盆,老奴已经安排了稳婆就住在她园子里!”

    闻言。苏苏这方恍然,她差点忘了这茬事,吴雨秋赶在她这个大少奶奶之前生子,她竟然都没有注意这事,艾芙几个也真是马虎。

    “瞧我这记性,弟妹临盆这样大事都忽略了,何妈妈就劳您多费点心,她那里若是有什么缺的,您只管满足她,咱们大房终于添小孙子了,可不得好好庆贺一番!”苏苏心里异样归异样,但她不至于小气到吃吴雨秋的干酸,该做的照做不误。

    “大少奶奶说的是!不过……”何妈妈凑近,悄声道,“昨个听稳婆说,依她的经验,二少奶奶肚里的应该是个千金!”

    不管那稳婆眼力如何,但何妈妈这句话中的偏袒一目了然。

    苏苏轻轻一笑,装作没有听明白:“那稳婆这等厉害,等她给弟妹接生完了后,我也要请她来给我瞅瞅!”

    何妈妈目光微闪,忙接过话茬:“那还不简单,到时我把她带过来,让她给您瞧瞧,不过您现在的月份还小,一时不一定能看得准!”

    苏苏掩嘴欢笑:“一时笑话而已!不管儿子闺女,我都一样疼!”

    “那是那是!”何妈妈说着,脚下已退出门槛,再又简单唠了两句便告退。

    “艾芙——”何妈妈一走,苏苏即唤来艾芙,“二少奶奶马上临盆,你可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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