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但无论我怎么看都没法从这些细孔上面查出端倪来,不由回看身周那三面墙心说难道我找错了位置?可青铜鼎是在这里落下,古羲也只可能是被它给罩在里面,此时到底情况如何也不可而知。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突然顿住,渐渐眯起。
视线是落定在我身后那堵青铜墙上的,隔着四五十米远的距离,光亮不足以照到那,却让我看到了一些被忽略的东西。我几乎是跌跑着过去,然后眯着眼一点点看过去,直到将整个空间四面墙上都看过一遍后,心中惊骇无比。
我犯了个错,想当然地将这青铜墙当成了围城内的那些围墙,其实不然。
这一个个细孔除去通风的作用外,另外一个作用是它组成了图案。有人在青铜面上用孔组成一幅幅画,而这不是让我真正震惊,真正震惊的是这些画与之前壁画无关,与其它都无关,却与我有关。
这些画是将我从悬棺崖下开始到这刻的所有经历一一诠释,每一幅画中都有我。
有我与古羲摔落生门地洞,一个在下,一个在上分属不同幻层的画面;有我单独爬壁寻找古羲的画面;有我们进的石室与钟乳石洞空间;有我与古羲双双倒在漩涡之上;到这多了道非,因为我们到了红树林;随而是我一人狂奔回找道非,因为遇上了红星食人花;古羲为我挡箭,地裂口我救人的场面;秦舟火烧红树林绵延百里的画面;接着就是千年老树的悬吊棺材上,我站在顶处伸手去取扶桑神木;再后面是我一人站在青铜台上将三玉放入青铜人三个部位,然后
居然没有我与古羲在上层青铜室的图案,我又仔细找了找,确实没有。
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些孔画的存在。这不可能是临时所画的,可却就像先知般刻下了我身上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不由想起那洞主人曾留在悬崖下的字以及贵阳洞府中所留的话,他在千年前就预料到将有人能将三玉齐集从而获取王印,所以这个人当真是有先知预言的能力,从而将千年后发生的一切给刻录在这里。
回到眼前,青铜墙上呈现的画面正是当下我所处的空间,画上也只有我一人独站在那,身旁是巨大的青铜鼎,头顶是悬吊的四只火盆。而我的手按在青铜鼎上,好似刚才我在拍打它呼唤古羲的场景。
但我仔细看发觉不是,我刚刚拍打的是右手,此时右手掌心都还因用力过度而发红,但画上显示的是左手。那个位置我眯了眯眼,走近相同的角度与方位,看到斜上有一奇怪的花纹,正是画中所画的位置。没有犹豫地按了上去,却没料到脚下一沉,底下岩层骤然而陷,毫无预警地失去了重心。
其实直线摔落距离并不高,大约就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我就感觉到身体着地了,钝痛自不必说,可当身体不受控下滑时我惊恐地抬头而望,看到那岩层在瞬息之间被覆盖时心中生出绝望。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坠落而下,而是我这一下落被覆盖在青铜鼎里的古羲怎么办?
我慌乱地要去抓周旁来控住下滑之势,假如说按照那画上的语言所做打开的是一条生路,那么这条生路的行程里绝不是将古羲舍弃在那上面独自偷活。
可我所摸到的都是光滑一片,完全没有可着力遏止的点。不得不修改方案转而在脑中丈量尺度:五米、十米、十五米不管有多深,我都一定想办法爬上去。
但理想总是高于现实,在落水的一瞬我的脑子倏然间就变成了空白。因为斜面极陡,以至于我下滑的势头十分猛,所以扎进水中时瞬间就灭顶,而且直线下沉。
很快恢复理智,暗念自己水性极好,只要在水下稳住后就能游出水面。会遇见水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之前就有推断过底下是那条从溪涧逐渐变深的长河。
当估摸着沉到水下有五米之深时我才开始意识到不对,不管下坠之力有多大,在进入水中后受到水的阻力断然不可能沉得这么深的。而且隐约觉得是有股力量从底下在拉拽着我,想到什么心中大骇,奋力踢蹬着要上去,但最终还是被那股力量给拖拽到了底部。
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又一次在水下遇见了漩涡。
当身体触及最底层时我原本什么心思都没了,可突然觉得身下有异,伸手一摸却吓了一大跳,竟然摸到了一只手。
脑中有念闪过,不愿相信但仍然用尽全身力气翻过了身。手抚过之处一片光裸,随而到人脸上,等抚过五官后我的心就沉到了底。
原来刚才之所以在上面怎么喊古羲的名字他都没有应答,最初还昏暗时以为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中,后来亮起火光发现了是青铜鼎就认定古羲是被罩在了下面,很可能昏厥过去。甚至在刚才坠落时心生绝望并发誓不管多难都要爬上去救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45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65再“死”一回
所以,顶上那块石板是活络的,古羲在搜找时不慎触碰到了机关使得青铜鼎下坠,而他同时也陷落掉进了这个坑洞一路滑进水中,与我一般被漩涡再次吸在底部。
让我心更凉的是刚刚我在上面看那四面青铜墙上的孔画耗去的时间很久,而这时古羲已然沉在了水底。所以我的指下他的鼻端没了气息,颤着手移向他的心口,等了好长一会也没感觉到心跳,顿然间万念俱灰,闭住的呼吸也松了,水直灌进口鼻呛得我痛苦万分。
本来还想再闭气,可突然间觉得抵抗得了一时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抵不住这漩涡的吸力而被牢牢吸在这下面。道非还可能再出现来救我们吗?不可能了,这一次真的是到头了。
而且前一刻我还在青铜室内感叹若与古羲能在一起,哪怕五年十年都不会觉得孤单,可转眼连五小时都不到我和他就沉在了这水底。
命运当真是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也告诉我什么叫痴心妄想。
任由呛水的痛苦吞没神经,费尽全力爬上古羲的身体,把头靠在了他胸前。恍惚着在这最后的时刻回想与他从最初相识起的一幕幕经历,就像过电影般在脑中一一呈现,但是与他相识不足一年,却彷如走过了一生,有太多回忆了以至于我只回想到一半就渐渐窒息。
阖上眼的一瞬,心中划过念。
古羲,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来找到我。
然而来生并未到来,因为今生还没结束。以为会窒息而死,可在身体的绞痛中我还是醒过来了,之前每一次睁眼都是身处漆黑,而这次却青天白日。
没有思维运转,只醒了一瞬我就又疲惫地阖上了眼。再醒来是感觉到唇间有甘露,本能地去吸吮,甘露滑过喉的那一刻感觉无比满足,于是就又睡了过去。
如此周折了数次,终于我醒的时间长一些了,但却又变成了晚上。不过倒没有漆黑一片,因为身旁就有火光。侧眸见一个背影在我身前,凝着那身影看了好一会才见他回转头来。
目光相对时他似有一愣,转而清明的双眸里闪过惊喜:“你醒了?”
我想要点头,但好似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眨动了下眼睛。
他取来一只水壶将我半扶起凑到嘴边,我没有拒绝,因为确实口中很渴。一口气喝了半壶,还想再喝他却将我放下了,水壶就搁在身边,他撕了一块巧克力的包纸,然后将巧克力折成三段,只取了一块递到我的嘴边,轻声道:“你刚醒过来,需要补充些体力,但不宜摄入太多。”
巧克力张口即化,嘴里甜中带了苦,是我喜欢的味道。
他说:“知道你会喜欢这味。”
我无声咀嚼着,等甜软的巧克力在嘴里全数化开后才抬起眼看他:“你是谁?”
这是我在醒过来后一直想要问的,或者准确地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受伤不能动,还有这是哪?脑袋沉沉的,醒来就是一片空白。
似乎我的问题也让眼前这人困扰了,眼神中露出惊色,甚至是失声而问:“你不认识我?”
“认识。”我轻声答,看到他就很熟悉,年轻的相貌应该本是很清俊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变得这么狼狈,下巴上都有了胡渣。而且身上的衣物也很脏,有血迹有泥,包括他的腿上还缠了布,从那血迹来看应该是受伤了。
我顿了顿后又道:“只是脑袋有些糊涂。”
他愣了愣后释然的表情:“不要紧,我再作一次自我介绍:我叫何知许,是你是你的前老板,有一家咖啡厅。你叫”
“这个不用了,我叫常愿。”还不至于到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的程度。
他轻笑了下,伸手到我的头上方时顿了顿又缩回了掌,“你醒来就好,其它的事会慢慢想起来的。”我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手,刚刚他是想来抚我的发吧。
何知许并没有骗我,确实那些模糊了的事慢慢回到了我脑中,是在天明之后。
他用一些木头扎成了一副担架,然后用树枝将我拦腰绑在上面,在担架的前面有一根用树枝扭成的圈绳被他绕在肩颈。看他这副熟练的架势,显然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被拖行的进程中我看着头顶的蓝天,依稀间记得也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天,只是是从山峰的豁口,看到的天也并不蓝。接着就慢慢想起了那是怎样的一片天,想起了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也想起了那个似虚幻也似真实的漩涡世界。
突的顶上蓝天被一张很大的树叶给遮挡,不知何时身下的担架已经停了,何知许回身蹲在我的头前方位置询问:“为什么一直盯着太阳看,不刺眼吗?”
目光转到他脸上,一片白光里模糊的轮廓,确实刺花了眼,只是我根本就没有在看。幽声而问:“其余人呢?”
静默半刻,何知许问:“你想起来了?”
我半牵唇角,本就没有遗忘,何来想起与没想起。之前是因为脑部缺氧太久导致思绪不通吧,哪里有那许多的偶然与失忆,在这里发生的事每一件都印刻在心底。
何知许顿了下回答我刚才的疑问:“我不知道,在你们下树洞后那棵老树骤然间枯萎并沉倒而下,见树根底下是中空的我就爬了进去。当我找到你的时候就见你一个人全身湿透,涨了一肚子的水,可我在附近并没找到水源,而且”
“是不是当时我没有呼吸却还有心跳?”
“你怎么知道?”
我闭了眼没有再开口,我当然知道了,因为已经“死”过一回了。我需要不受干扰地仔细分析一下:首先刚刚由何知许的提醒,我看到了阳光从而刺眼,记得在漩涡的世界即使有看到头顶的天,但却从未见过阳光,所以可以用此来区别真实与漩涡世界;其次我两次在水下遇见漩涡,以为会溺毙但都被救了起来,前一次是道非,后一次是何知许,而他们发现我的地方却都不是水中,而是在其它地方。
关于后一点之前已经有深思过,并且得出结论。在这片地域里存在很多个能够通往漩涡世界的口,不同的人进不同的位置,或者更形象点来说几个入口是平行空间。
好了,分析到此处就只剩最后一个点了。
一直压抑着、克制的东西在心底滋生,闭着眼都觉得酸疼。明明我是躺在古羲身上的,为何这次与上次不一样,醒来却没有了他?
恨不得让何知许回到发现我的地方再去仔细找找,是不是古羲被那漩涡的吸力给吸到某个角落里而他没有发现?可这显然是空想也不可能的事。
倒不担心古羲的生命安全,因为我能醒来不死,他也一定可以。我担心的是漩涡的力量不知道将他带到了哪去,更害怕假如这个空间已经从漩涡世界出来了,万一单单只有我一人回来,而他还留在那个空间呢?
想到这不由身体里感到寒颤,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我没想到的地方。
就比如为何那棵千年老树会在我们下树洞后突然枯萎倾倒,阿元和道非他们去了哪里,还有树倒后秦舟那些人呢?这一个个疑问都找不到答案。
鼻前闻到一股沁香,我睁开眼,深棕色的一小片巧克力就在唇边,抬起眸是何知许温和的眼神,他说:“吃点补充能量,我们尽量多赶一些路要出了这林子才好。”
“你呢?”我问。他本没反应过来,怔愣后立即道:“我早就吃了。”
到得快天黑时,何知许没有再继续走,将我从担架上给解绑了下来,其实随着时间流长我的体力也渐渐恢复,主要还是胸腔剧痛,应该是被水呛到时给呛伤了。在他搀扶下我坐了起来,又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几大口,却发现水壶要见底了。
他就着我喝过的瓶口也没擦就把余下的水吞咽而下了,然后从兜里掏出小半块巧克力塞在我手里道:“你先吃着,我去找找四周有没有水和野果。”
他在离开前还折了一些树枝堆叠在一起,然后点燃架起了篝火。随后才一瘸一拐地朝着某一方向而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有些怔忡,但我没有出声唤住他。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66幽青
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也没见他回来。忍不住撑地起身,不知是否长时间躺着不走路竟然两腿都是发软的,我直接用串珠里的细丝割断了几根树枝,留了一根粗的,其余的将之用细枝条捆绑在一起在篝火上点燃成火把。
将粗木棍当成拐杖撑地而行,另一手则举着火把朝何知许离开的方向寻去。
沿路有痕迹可循,并不需要太费功夫搜找,可我没有想到会在走了半小时后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何知许被围困在场地中央,他的四周都是蛇,而地上散了不少果子,水壶也滚在那。
那些蛇与祝可用笛声引动爬上老树的是同种花纹,是不是她养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这种蛇有毒。眼看一条蛇飞扑向他,我眼明手快地射出细丝将那蛇拦腰割断。他惊惶地抬眼看来,见到我的一霎惊喊出声:“快跑!”而他四周的蛇似乎因为闻到了同伴的血从而发起了狂,原本都还只是将人围住,此时都伸长脖子口吐蛇信蓄势待发。
我将手中的木棍给丢了出去,又甩出火把,但也因没了支撑物而腿力不支摔滚着压过毒蛇的身体到了圈中。到底是手脚不灵活,本想接着这势头射出细丝对蛇进行群击的,可只解决了几条蛇就被两条花纹蛇给咬中手臂与腿。疼倒是不怎么疼,就觉得被咬的地方有些痒。
奇怪的是,那两条蛇咬了我之后反而在地上翻滚几下竟是不动了。
我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百毒不侵,可也不至于被咬后反让蛇死吧。何知许突的扑过来,不顾危险地将其余想要爬来的蛇给挥棒打开,原来他已经乘着刚才捡起了我丢掷过来的木棍。
一时间蛇不知道是被我给吓着了还是怎么的,滞留在两尺以外不敢再上前来。
何知许将我从地上扶起痛声问:“你为何要过来?”
我也不看他,只微扬嘴角轻声说:“因为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扶着我的手震了震,耳后他低声而唤:“常愿。”不是他一直唤的那个“alice”的称呼,是唤了我的名字。
回眸望他,看进那清澈的双眼,一字一句说:“如果你将我当成朋友,那就不要再骗我,告诉我实情!”我一眨不眨地在盯着他,所以他脸上一丝异样的表情也逃不出我的眼睛,同时心头沉愕,当真被我猜到了。
何知许看了看周遭,“我们出去再说。”伸手就要来拉我,但被我按住,“就现在说。”
他瞳孔缩了缩,突然像乏力了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我一样无视周遭围困的蛇群,低声道:“其实我基本上都告诉你了,那棵老树确实在你们下去后不久就开始枯萎,从上到下层层断裂,而岑玺他们几人身上的禁锢也突然莫名解开了。我们是一同进的树洞,进去后不久就发现那个叫阿元的人死在那了,双眼凸瞪死状很恐怖,而扶桑神木已经不在他手上了。之后我们就再次遭遇窟窿黑洞,不可阻挡地被吸入后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你,当时你气息全无只剩心跳,而我们却是身处在一个狭缝里头。我只能推着你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外钻,后来出了那狭缝就到一座未知的山底下了,后面就是我带着你走出那峡谷进入这片林子了。”
我手上一紧,指甲几乎抠进他的皮中,“那狭缝里你可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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