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何知许垂眸扫了眼,轻轻摇头,给我的答案是:“我不知道,那个狭缝上下连通。但一是本身斜面就陡峭,要爬上去不容易,二是你没了气息我不能再耽搁,必须要到宽敞地对你急救。所以”他顿了顿,“你想要知道的我没有答案给你。”
脑中一热,话脱口而喊:“你为什么不上去看一看?万一他在上面呢?万一他也只剩一口气呢?你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救他一条命!”
当那双瞳仁里浮现沉痛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直觉懊悔。
其实何知许已经道明了当时的情形,陡峭的狭缝里下滑或许容易,可要往上爬恐怕很难,尤其是他的腿伤那么严重,要靠一条腿爬上去就更难了。
而且当时我的生死一线也让他不去考虑其它,只想着要来救我。
目光划落间看到他身后蛇影晃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手背上被蛇又重重咬了一口。他惊然回头,抓住我的手就急吼:“常愿,你不要再拿自己来为我挡了。”我苦笑了下道:“就当是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吧。”他眉色动了动,低眼本是想察看我被蛇咬的血口,却突的脸色一变。我循着他目光看,那条刚刚咬过我的蛇与之前那两条蛇一般也僵直在地上死了,只是这条蛇的血颜色竟然是蓝色的。
很快我手背上的血也变成了蓝色,眼睛开始发花,毫无挣扎的身体一软就倒地不起了。
有些想不通,古羲早说过我的体质可百毒不侵了,为何这蛇却能致我如此。脑中回想那条蛇的细节,似乎确实与旁的花纹蛇不同,它表皮上的纹路没那么多,可头却是三角形的。
几乎没过多久就觉得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依稀间却听到何知许似在呵斥:“出来!”随即有掌声从远处而来,听那步声似乎不止一人,到得近处时就听到女人的语声传来:“知许,为何不等我就先走呢?”
心中一沉,是小悠?这个女人心机深得比岑玺都厉害,与她在此碰上可真叫与虎谋皮了。
何知许并没立即接话,只是将我从地上抱起揽在怀中,然后才问:“这些蛇是你引来的?”小悠轻笑,“我哪里有这本事呢。”她顿了顿后又语含笑意道:“别看她了,墨族几十口人命都在她手上拿捏着,她自当得好好为我办事了。也亏得这些蛇才能寻到你们,否则你说我上哪去找你呀。”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46
她是在说祝可?就是说这些蛇是祝可驱动了来追踪我们的。
何知许突然沉了声:“你是不是在这蛇中加了什么东西?”小悠幽然而答:“对于一个蛇毒都对付不了的人,我自然得采取一些别的措施了。有一种东西叫幽青,它被注入蛇身后一旦被咬,幽青就会通过毒牙进入到皮肤组织并且快速蔓延至周身,你说它是毒吧也不能算毒,不是呢却能令人在短瞬间休克窒息,想必你现在抱着她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一直在下降,如若时间一长,啧啧,可能就会脑死亡了。”
很明显的感觉到何知许浑身一颤,呼吸都加重了,过了片刻听到他从齿缝中迸出清冷字眼:“你想怎样?”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冰冷的语调说话。
小悠好似走近了两步,缓缓而道:“知许,你该懂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样紧抱着她要我如何想?”何知许沉了沉臂,慢慢松开了劲道,将我放在了地上。
只听小悠冷哼了一声道:“从第一眼看到她起我就不喜欢,因为你看她的眼神与任何人都不一样。我不像某人,喜欢一个人还各种矜持,我喜欢的人就一定也必须是我的。”
听到这我都忍不住要为这女人鼓掌了,野心、城府、狠意以及霸道,都被她占据,岑玺与之相比或许城府有之,但阴狠却及不上。她口中说的“某人”,想必指的就是岑玺了。如此看来,小悠或许才是岑家真正的掌权者,而岑玺不过是放在外界的棋子。
何知许没有开口,掌就在我的手旁边但没有来握。确实我有感觉到寒意在蔓延神经,甚至脑神经也逐渐僵硬有些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了。
只觉腰腹上被碰触,猛然间想起自己缠在腰间的东西是那块王印。在清醒后我就有看过,还是用古羲的t恤包缠着在原位,打结的方式也是我独有的,证明何知许连解开来看都没有。
显然这时小悠定是提出了条件,要拿我这东西。本能的直觉不可被夺走,我不知道大脑驱使自己做了什么,却能听到小悠惊慌了的声音:“为什么她还能动?怎么回事?”
场面一度混乱,似听到何知许在怒喝:“岑悠,你敢!”只是那语声已经听起来很遥远了,我知道自己在渐渐失去意识。心莫大悲,这块玉印是古羲交给我保存的,他生死不知,我却将要失去它。
“常愿,放手。”耳边似有谁在说话,我坚定着念不放,倏忽又是一声唤:“小愿,放手。”心头猛的一抽紧,又在霎那松开,是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67本尊
意识终于迷离,陷入漫无边际的昏沉里。
是真的漫无边际,我彷如灵魂脱体一般一直在黑暗中飘荡,周遭冰冷冰冷的。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那飘过的地方都是我在悬洞内所经历的,只是即便是到了漩涡的世界我也看不到一点光,那片火树林在燃烧都能听到噼噼啪啪声,却就是看不见一点火光。
浑浑噩噩间又回到了地下围城,从石盘位置起飘至城墙处,想要去看细孔后,但觉一股力量直接将我拽了进去。于是,我来到了那艘轮船上,跟之前所见的场景一样站在一群人中间,这次我左右看了看发现身旁都是一张张还带了稚气的脸,有男孩也有女孩,他们都目光虔诚地远视前方。
顺着那视线去看,突然间发现进到这里并不一片漆黑了,哪怕头顶黑沉沉的像是压了乌云,可就是能看清船头上颀长而立的身影。他是这船上唯一的成年人,从那锦衣看应当身份不俗,记得之前一直都没看到他的脸,我不由想去侧方看一看。
心随念动,还真的就朝那船头位置飘过去了,离了那人只剩几步时突听轻沉的声音在道:“常愿,你不该到这来。”我浑身一震,是那人在说话吗?他认识我?
“回去吧,时机未到。”
“你是谁?”我脱口而问,出来的声音却让我一怔。自从在黑暗中飘荡起由于从未遇见过谁,一直都是冰冷的山洞和石头,所以没有开口的必要。直到这时开口,出来的竟然是童音!不是稚嫩如孩童,是大约十一二岁的嗓音。
那人依然没有回头,我想要冲上前去却发现不能再前进一步了,只见他伸手朝前一指道:“看那处。”我不受控地随着他的指引看过去,船未开,但离岸已经有丈余,就在那岸边礁石处有一高台,上面迎风而站着一黑衣人。
目光触及那面容,我就心神一震,是那青铜人的本尊。
早前我站在城墙外作为旁观的视角看见过他,只是当时受场景震撼而只是匆匆掠过,并没有特意去观察每一个人。而此时正面相迎,即使隔着丈余的距离也将这人面容看得十分清晰,心中不由震撼感叹,青铜人或许雕工精致,但到真人之前只能算是刻出了其形,却没刻出其韵。而这个韵,即使我执笔于画,恐怕也很难将之描摹出来。
是气势!这个人的气势太过压倒性了,剑眉之下的双眸含着不怒而威,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迎风而扬,我有种气吞山河的霸气之感。
他的脚下、四周,跪满了很多着军装的人。这场面像是在送我所站的这艘船,有像是举行一场重大的仪式,而那个黑色披风威扬的男人是这群人的领头者。
他应该是位领兵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吧,而且一定打过无数的胜仗,才会有这种让我即使隔岸相望都能感觉到的威势。
突的凌厉目光扫来,如一道冷箭直射我心,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
心惊肉跳可能就是我这刻最真实的感觉,我明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梦,那个人的目光再冷再狠也不可能看得到我。可就有种如芒刺心的感觉,我不敢再看,回眸瞬间却突然发现原本站在身前的那个始终没看到脸的船长却不见了,再回首,身后也没有了那些孩童,整艘船就只剩我一个人。
我有些不敢再回头看那岸上了,不知道是也不见了人还是其它什么场景?蓦的一股寒意从后脊背凉起,没入心口。我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却不得不回过头,不容忽视的存在、气场瞬息的包围、空气的压迫,都在告诉我——身后有人。
缓缓回转身,黑色锦衣先入眼,抬起眸整个人就如被定住了。
刚刚还在隔岸高石台的男人此时就站在我一米之远处,我在抬眼与他对视的一瞬就立即低下了头。刚才隔了一丈都会害怕,这时更忍不住心颤。
不,不止心颤。我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本能的寒意从身到心在冒出。
这个人不是让我恐惧。
凌厉的目光没有移开,始终凝在我的脸上,当视界之内那只巨大的袖摆一动时我本能地朝后大退了一步。但仍然看到那人的臂在慢慢抬起,只是因为袖摆太过宽大而他的掌完全被遮在其中。我直直盯着,他想干什么?他不可能看得到我。
在不明对方动机的情况下,等待,是一种煎熬。
我不得不再次抬起头,即使害怕也要面对,迎向那双眼。有种感觉,在他睥睨眼神中的我弱小的就如一只蚂蚁,目光交汇的时间可能很长,也可能就只是短瞬之间,我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汗冒出来。
假如不是这个人明显的气场感应,我甚至都觉得他就像那青铜人一样只是一座雕像。可就在我这般认为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为什么你不跪?”
蓦然而惊,他能看得到我?在跟我说话?
为了作这论证,我往旁边走了一大步,到了他侧方的位置。却看到他冷萧的目光沉定于前方一动不动,我不由纳闷这个人到底是在看着谁,又与谁说话呢?
就在我刚有此判断时,突然那道目光转向了我,我全身僵住。
他是真的能看到我
被目光凌迟是种什么滋味,我以前没有尝过,这时切身尝到了。本能的转身而跑,这是出于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可无论怎么跑都感觉那强大的气场将我包围着,甚至觉得他如影随形就在身后。
不,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的速度可以这么快!这不是真实的,这是梦境,是意念在随想,是魔障在叠生。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只觉脚下蓦然踩了空,一低头却见踏着的不再是船板,再环顾左右也没了轮船的轮廓,嘎然止步,一点点回身。
茫茫黑迹,青铜像男人仍然遗世独立,却空间万物只剩了他。
我的脚下一空,身体疾速沉坠,惊骇地发自本能的大声尖叫,是谁在束缚我的双手,是谁在将我按住?“快醒来,你在做梦!”有道柔和的声线钻进耳中,将虚无与真实渐渐拉长隔开,我感觉到自己在伸长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沉闭的双眼却睁不开。
那个声音又传进来了:“常愿,是你的名字。现在你跟着我说的做:来,先吸气、呼气,再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我们连做十次深呼吸,对自己说平静下来,刚刚不管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梦。”
这个声音有魔力,我不受控地跟着那指令深呼吸,然后那跳跃到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心脏随着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对方又一次开口:“现在你可以睁眼了,不用急,慢慢的,慢慢的。”这绝对是个能诱惑人心的声音,只要是他开口要求的我都会想要去跟着做。
眼睫轻颤,有一丝光线钻入,我闭了闭又再次睁开,眼缝渐渐变大,依稀有人影环立在身旁,但影像模糊看不清。刚有丝焦躁升起,就听他说:“别着急,你昏睡时间太久,脑电波一时还没能缓过来,没法为你感官服务。你好,常愿,我叫abble刘,你可以叫我abble,我是你的主治心理医师。”
心理医师?我浑噩的脑袋有些当机,印象中与这个人并不认识。
这时应该就在近旁的位置又有一道声音传来:“abble,她的情况怎样了?”我心中拧了下,这个口音和嗓音我都熟悉。可能当真知觉不受大脑控制,居然周旁还有个人也没察觉。
只听那自称叫abble刘的人回道:“放心吧he,我说过只要她能战胜心魔醒来,问题就不大。你看她虽然目光涣散如痴呆,但耳根一直有在隐隐作动,证明她其实在仔细听我们说话,只是幽青的药性还存在一定的后遗症麻痹她的神经,让她思维与感官知觉抵达脑部的过程都变得很缓慢。”
幽青又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名称,脑中恍然间闪过一幕:蓝色的血!
“我想知道她这种情形会持续多久?而且,她还能恢复原来的状态吗?”另一人又问。
abble答:“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她这样的状态应该不会持续太久,至于是否能完全恢复到以前我就不知道了。一切得等她能够开**流,真正清醒的时候。”
随后双方就都沉默了,我想再听取一些讯息却只听到一声长叹。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68洗牌
后面的时间听到abble刘的声音很多,总是在我思维沉顿时听到他在唤我,然后按照他的指令一项一项做。如果说有人的声音能够抚慰人心的话,那么我听到的这个人的就是了。
事实就如我初醒时听到的那般,眼睛睁开后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我开始能看清abble刘长什么样。他很年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过额上很浅的抬头纹暗示了这人没有如外表那般来得小,初步估计他应该有三十五岁以上。他的头发是三七分,每次见都打理的很整齐,经常穿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整个轮廓很立体,眼镜背后的眼神却很柔和,令人与之对视很舒服,不会产生任何心理排斥。
我没有再见过那天与abble说话的人,但大概知道自己是在一间私人疗养院,房间是独立的。除去abble每天会来与我说话外,还会有一个年轻的护工照料我,她叫文文。
人与人之间总是相处久了变成朋友,与abble就是如此。他对我说不要把他当成一位心理医师,就当是一个最普通的朋友。不过我在能开口说话的时候,第一句问他的是:我得了什么病?他当时摘下了眼镜,露出那双一直藏在眼镜背后的眼对我道:你没有病,只是需要我帮你疏通一下思绪。
从初次醒来起已经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能够在文文的搀扶下下地走动了。这天外面的太阳好,文文提议去花园里坐坐,我没反对。
但坐下没多久,abble就一脸和煦地走了过来,他在我身旁坐下后就让文文先去忙其它事。转而他对我道:“小常,你是应该闻闻这阳光了。”
“闻?”中间有过一度讨论他该怎么称呼我,最先他想唤我“小愿”,但我直觉对它抵触,于是他就改成喊“小常”,起初听了别扭,后来也就习惯了。
abble笑了笑说:“对,就是闻。你不觉得阳光也是有味道的吗?就像你把被子放在太阳底下晒上一天,你去闻那被子一定与平常不一样。”
这好像是生活里的常识,确实如此。
我不由也安静地笑了,身侧目光随在脸上听到他问:“最近还会有噩梦出现吗?”我摇了摇头回:“睡得都比较踏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醒来明明感觉意识清醒了,但好像有被什么给压着,总要再多睡半小时才能睁得开眼。”
“哦?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我想了想:“就是记得事的时候起,每天都这样,有时午睡也会如此。”
“那你在那半小时里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当时脑中在想什么?”
“脑中很沉,就像是睡了很久脑袋都钝钝的疼那种,感觉像是坠在一个深渊,不断的沉,不断的沉那就是个无底黑洞,眼睛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睁眼与闭眼并没差别,于是就慢慢闭上眼。”我的语声越说越低,头也越垂越低,像是在机械的喃语。
耳边温和的声音钻进耳膜:“来,小常,告诉我你是真的被压制半小时不能醒来吗?”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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