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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在座者都与他年龄相当,衣装看着倒并不像都是富贵之人。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人,手上抬着两幅画卷。我蹙了蹙眉,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等那两人将画展开固定在墙上早先安好的架上后,果然看到正是之前我画的《富春山居图》。

    只听罗天道:“此画是犬子从某处花三十万购买而得,还请各位专家帮忙品鉴一下。”

    在他话声一落后立即就有人在窃窃私语,我听得分明。

    “三十万?”“这画风虽好意境也在,但最后的印鉴处不是名家之手啊。”“对啊,主要你看画上墨迹点点,有些色彩似乎是被印染了。”“还有,你们看画纸,怎么是一张张对接在一起的?”

    终于有人对罗天道:“罗老板,你儿子是不是被人坑了呢,这画当不值三十万。要我说,三万都难值,不过是一幅残次品。”

    苏浅在桌上拉着我的手已经出汗了,她比我都还紧张。

    罗天轻抿了一口酒液,然后讳莫如深地看向我们:“这个还得要问两位小姐,左边那位应该就是这幅画的原主人吧。”

    我浅笑着答:“正是我画的。”

    一众人立即都看向了我,眼神中有着各种鄙夷。其中一位年纪略长的还质问:“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为画就不当有欺诈行为,我会在画家协会里写一篇报道坚决抵制,决不允许你这种败坏我们画风的人出现。”

    苏浅忍不住为我出声:“那你们可知道这幅画一共花了多长时间画出来的?”不等他们去猜测,她就直接公布了答案:“十三分钟!一共分成二十五幅,分别放在二十五张桌子上,由她一人独自完成。试问你们这些人中有几个能做到?”

    众人面面相觑,都各有惊色。反倒是罗天沉稳落座在那,静观场上变化。

    我深知真正老辣的人是他,故而任由苏浅与这帮画协里的专家对峙。从刚才那老者的口吻已然知晓,这些人当都是画坛名人或者是画协商会的。

    还是那老者开口:“即便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画出此幅长图,也不能改变画本身价值。上面墨汁斑点,印染混杂”苏浅直接截断:“那是因为罗少洋根本不等墨汁颜料干就直接让人把画给卷了起来!罗叔叔,整件事有很多人看到,没有人逼着罗少洋买这幅画,当时我们也向他提醒过,今天你把画拿出来让这些人鉴别诬赖我们诈骗,是否有些过了?”

    罗天推了一下眼镜后笑了:“小浅,叔叔不会这样草率就请你们来的。是否诈骗先不以画来论,你们先见个人吧。”他拍了两下掌道:“少洋,你们出来吧。”

    我心中一沉,这包厢是有夹层的,在进来时就有察觉到,但没想到罗天让罗少洋留在那里面,那必然是有后招。

    包厢某一面墙被移开后,罗少洋一脸得意地走了出来。苏浅的脸色瞬间白了,因为被罗少洋的人押着走出来的还有那位学长。这时学长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很显然该招的与不该招的都说出来了。罗少洋阴冷地盯着我们:“你们敢玩我?找这么一个窝囊废来给我演戏!”

    罗天这时也咄咄逼人地问:“小浅,你们串通了这人假意要买这幅画,实则拱了少洋吃这哑巴亏,这构不构得上诈骗罪呢?”他的目光又盯向我,像恶毒的蛇,“你叫常愿是吧,据说在小浅那经常坑蒙拐骗贩卖自己的画,估计小浅就是被你带坏的。不过你放心,三十万的诈骗罪足够送你进监狱里去了。”

    “不行!”苏浅惊惶地高声喊,“罗叔叔,这不关她的事。”

    “不关她的事?我这还有几十幅画,都是从你们那卖出来的,上面全是她的印鉴。请问凌会长,这种私下售卖画品的行为,属不属于欺诈?”

    未等那所谓的会长回答,苏浅就松了我的手跑到罗少洋跟前拉着他的袖子祈求:“罗少洋,我求你不要害愿,她只是为了帮我才得罪了你。”

    罗少洋低眸冷看着她:“你现在知道求我了吗?晚了,在你们进门时就已经报警了,商业调查局会介入调查。别怪我,要怪就怪她不自量力敢来插手我的事。”

    “插手怎么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我幽声开口,清平的目光缓缓看去。罗少洋在与我对视的一瞬瞳孔微缩,我扫了一圈在座者,淡声道:“你们应该在画坛都有一定地位,敢问鉴定一幅画的贵贱难道只浮于表面或者看画者知名度?”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59
    那位老者沉吟了下答:“画者知名度是一考量元素,但主要还是看作品。”

    我挑了下眉,此人还算公正。迎上罗天的视线,“罗先生在判定一个人有罪之前,是否应该先把证物看得清楚一些?烦扰那边两位把画反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驳我提的要求,当两幅画被翻到反面固定在架上后,室内一片静寂。

    有一些人不明所以,就好比罗家父子和苏浅,但有些人却是震愕在原地。好一会才有人在惊问:“凌老,这是悬浮双层画法吗?”

    “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人能画得出这种笔法?凌老,你走近了仔细看看呢。”

    老者真的走到墙边,一点一点地细看那画。罗天面色沉变,突的一拍桌子怒喝:“少洋,还不把这诈骗犯带下去交给警方处置!”罗少洋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喊了身后的人朝我而来。

    我双手握拳,事情到最后还是要以武力解决,这罗家父子根本一早就设好了局。明知今天如果动了手这事就走偏了,但我不可能就此任由他们将欺诈罪侮在自己身上。

    眼看激斗一触即发,突的一声低喝从身后传来:“谁敢动她?”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287一个朋友

    罗少洋骤然顿步,目光穿过我看向门处,我也回转过身,只见一个穿了一身藏青色唐装的男人站在门外,刚刚喊的应该就是他。

    “你是谁?”罗少洋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是苏浅的学长替我们解了惑,只听他突然喊道:“那天就是他买的画,那画名也是他说出来的!”罗少洋闻言就笑了,“原来又是一个帮凶,今儿是嫌局子里太清闲,都紧赶着想进去呢。”

    唐装男人冷笑了声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罗天的脸上,“今天我想保她,罗老板给这个面子不?”罗天阴婺地盯着他数秒,忽而一笑,“凭什么?”

    唐装男人侧眸看了我一眼,我读不出那眼神中的涵义,这个人也从未见过。只听他说了句:“那就这样吧。”得来罗少洋的嗤笑,并且奚落而道:“就这点道行也想出来英雄救美,不自量力!也不打听打听我罗家在y市的地位。”

    “罗家什么地位?”唐装男人似笑非笑地问。

    罗少洋刚要开口,被罗天打断:“少洋,不要太多废话。”

    见此我暗叹了口气:这罗少洋到底不如他父亲来得老到,从气势到气度,这个唐装男人都不像是会贸然管闲事的人,无论是权还是财不张扬外露的道理居然不懂。

    只见唐装男人突的伸手将桌上的圆盘用力一转,然后语声虽不重却掷地有声:“不管罗家之前势力有多大,从今天起全都归零。”

    罗天和罗少洋的脸上刚有怒意,就听哐当一声碎响撞击在座每一个人的耳膜。没等有人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碎响,这次声音离得更近了。之后场面很混乱,不知从哪涌来一群人进门就砸,罗少洋怒不可竭但也阻止不了狂风过境般的肆虐。

    除了罗家父子,其余的都是画坛文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全都吓得缩在一边。而罗天涨红了脸瞪着这群狂徒,吼着罗少洋打电话叫人。他似乎忘了刚刚还说已经报警,请了局里的人坐在楼下这事了,而这些人却还能够上来肆意砸摔代表了什么?

    苏浅悄悄跑到我身边拉我,“快走。”我略一迟疑任由她拉着往门处走,这时自没有人还有心思来管到我,就连罗少洋也冲下楼去了。迈出门的一瞬我回了下头,刚好与唐装男人的视线对上,他朝我微点了下头。

    全场最镇定的莫过于他了,自人涌入时就默退两步到一旁,平静地看着这场戏幕。

    前方转见楼梯口处罗少洋在跑上来,我一拽苏浅掩身进了洗手间。外面的风暴没有停歇,脚步声来来回回地跑,碗盘碎裂声也时不时传来,我让苏浅呆在里面先不要出去,自己悄悄走到门边探头朝外看了眼。

    一个藏青色背影引了我注意,是那个唐装男人,他从之前我们那包厢出来了但却没往这边楼梯走,反而朝着廊道深处而去。

    只心思略转就跟了上去,经过包厢时下意识往内一瞥,竟见罗少洋被人压制在桌上而罗天脸色铁青却不敢说话。廊道尽头只有两间包厢,一间洞开着里头的东西也被掀翻在地,一片狼藉;另一间门是紧闭的,站了门边片刻,里头静寂无声。

    我没有看到唐装男人有否进去不好贸然开门而入,想了想,悄步走进了对面那间包厢掩在门后。过得片刻就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是苏浅发短信过来问我在哪,快速回复一条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风暴从**处也逐渐走向了尾声,我在想今天以后罗天父子是否真的会从y市的舞台消失,这家饭店只是他连锁的其中一家,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后来才知道,罗家在y市一共有三家门店,而这三家同时被砸了。

    在终于平息后整个饭店陷入一种特殊的沉寂,就连罗少洋的怒吼声也听不见了。我在门背后站得有些脚酸,刚想换个姿势突听对门传来声响,心中微微一动屏住了呼吸。

    我的耳力不至于能从脚步声辨别是否有唐装男人,但至少能辨别前后出来了三四人。所有包厢都被砸得一片狼藉,唯独这间门紧闭而后有人从容走出我微牵了嘴角。

    约莫过了五分钟,有脚步声逐渐走近,这次只有一个。很快走进了对面,我轻握了下拳忍住走出去的冲动,又默等了近十分钟才有动静。听着前后两道不同的脚步从门内走出起我就开始在心中默数,估摸着差不多要走到楼梯口时我从门后走了出来,站门这边站定往外轻叹身子,却在下一秒就全身僵住。

    随而苦笑,我这点道行哪斗得过那人。

    在离了包厢二十米远处,有个人斜依在墙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个人我认识,秦辅。

    所有关于唐装男人的疑惑到这时得到了正解,我当时就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可能会欣赏我的画而出高价买下,但出于什么理由为我强出头呢?

    单单就因为惜材?这个理由连我自己都不信服。

    看到秦辅,心头划过的念是原来如此,理该如此。既然被抓了包也没必要再藏着了,缓步向着那边走去。几年的时光似乎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丝的痕迹,还是眉眼英俊、气度不凡以及风流倜傥,若说改变的话应该是他的气息沉稳了许多。

    站定之后见他目光将我上下打量随而嗤笑了声问:“脚酸吗?”

    我撇撇嘴,不想理会他的调侃。但他可不打算放过我,又故意问:“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能知道在这堵你呢?”提起这我自个都有些生自己的气,“你们秦家搞数字科技的,我手机一震动信号就被你接收到了。”之前只是想追查唐装男人,但没想会是他,要知道是他来了定然直接把手机丢给苏浅了。

    秦辅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后语带嘲意地道:“几年不见怎么混的这么差呢?那天要不是我刚好过来这边谈点事见着是你的画让老林买了,你们两女的被姓罗那小子当场就正法了。回头你居然还被冠了个诈骗罪?不过说起来也够狠的,十五分钟的画你就讹了那孙子三十万,也难怪罗天要跳脚了。”

    浅淡了眸色与语调轻声道:“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是他撞到了枪口上又怪得了谁。这件事只证明他罗少洋是孬种,敢做不敢当。”

    秦辅朗声大笑并点了点头后说:“那是,我们常小愿的画谁敢说不值三十万?我说它价值百万都没人敢吭一句。”

    轻睇了他一眼又环视周旁,“把这里砸了真没事吗?罗家能在y市站稳脚应该是有背景的。”秦辅就算有权也是在萍城,他的手能伸到这里吗?

    我的担心得来秦辅的嗤笑:“要的就是他有背景,没背景爷还不跟他玩了。”

    蹙了蹙眉,在很多时候秦辅有他属于帝都的痞气,和秦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不过看他这般自持想来也是我多虑了,有多大能力干多大事向来都是他们的信念。

    心头顿了顿,某处酸涩,为念转间划过的那两字,他们

    没来由的沉默使气氛尴尬下来,秦辅干咳了两声后道:“咱们走吧,以后姓罗的不敢再动你了。”我张了张口,还是缩回了到喉边的话点头。

    与他一前一后走下楼时微微吃惊,要说楼上包厢一片狼藉,那么楼下则不堪入目,几乎能砸的都砸了,桌椅也都被掀翻在地。服务员全缩在一角面色惊惶不安,环视了一圈只见罗天颓败地坐在角落的椅子里,旁边有两名派出所的在给他录口供,而罗少洋却不见其踪。

    罗天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朝我们这边看来,目光落到我脸上时变得阴沉而怨毒。

    肩上一紧,秦辅搂住了我的肩大摇大摆而走,当走到门边时他脚步一顿,侧转头轻慢地扫了眼罗天,眼底无尽讽意。

    一出门就看到苏浅,她看清我时立即疾步跑来,紧张地拉着我的手问:“愿,你有没有事?”我摇了摇头,这时秦辅松开了手道:“你们先走吧。”

    坐进出租车时我回首而看,秦辅已经背转身向着一辆黑色奔驰车而走。苏浅在旁问:“那个人是谁呀?”我默了一瞬答:“一个朋友。”

    当我再次走在廊间,心绪很平静。

    因为有刚才秦辅环着我下楼的一幕,所以并没有人来阻止我去而复返。走至走廊最后一扇门时,我伸出手轻轻一推,门被推开了。

    这是整座楼里唯一没有被损坏的一个包厢,不久之前秦辅与一些人在这里坐镇,以“护卫我”的名义进行了一次大扫荡。且不说这理由的合理性,我坐进出租车两分钟就让停了车,给苏浅说忘了问秦辅一些事。

    秦辅已经离开,但我还是要回来“问”。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288时光被记忆拉长

    包厢内的桌上摆满了菜,但似乎未动一口。从之前我听到的脚步声再加上秦辅的话,应该是五个人,但这里一共有八个座位,杯碟在每张座位上都有摆放。

    这只证明他们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轻步环绕了一圈,目光落在主位的烟灰缸内,几个烟蒂安静地躺在里面。

    垂眸时心里某处仿佛被羽毛轻拂而过,我不想将那情绪称之为,失望。

    静立了几分钟抬步往门口走,可就在我一脚迈出门时又回过了头。移步走至屏风墙前,伸手微一使力推移,那堵屏风墙果然是虚掩。墙后是间精致的小室,真皮的沙发红木茶几,古色古香中夹藏着奢华。我第一直觉是去看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但里面很干净。

    目光轻扫而过落于窗,纱帘秀美,站在窗前透过纱刚好能看到饭店正门处。

    我坐进单人沙发里向后轻靠并阖闭上眼,好长一会伸手轻捂在心口,感受着那搏动一下一下越跳越剧烈。很长时间我以为自己再不会这般心绪不宁了,即便是罗家父子侮我诈骗时也能沉稳面对,有时候会觉得这心性改变得都不像我了,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我轻吸了一口气,突然就像失去了水的鱼变得贪婪,开始用力地呼吸。

    只觉空气中的氧份充斥大脑,犹如注入了活力般从浑浊变成清晰,而眼角,有泪滑落。

    我闻到了一丝淡到几乎无所辩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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