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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与其要叫人去取,正主儿在这不妨直接画呢。”

    “这”林东侧转过身来看我,欲言又止状。我也拎得清情况,浅笑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时不知大家会对我的画有兴趣,并没有带画具来。”

    “这还不简单,咱们俱乐部里拿上一套不就行了。”有人插嘴进来。

    立即就有和服姑娘起身走出门去,不过几分钟就见抬着画架与画具进来了。我粗略扫过,那些画具比之我那一套要高等许多,假如说不是这俱乐部里本身齐备那就是现在的局面一早设定好了,而林东自然也是有意为之。

    到这时我忍不住去看古羲询他意见,眼神交汇的一瞬,他轻声道:“随意就行。”

    我走至场中央,目光微微扫了周围一圈后问:“我能提个要求吗?”主位上的男人回道:“请说。”我低敛了眸光落定在画架上:“能否准备一幅可固定画纸的长画板包括长卷纸,然后将格窗遮上并把灯也灭了?”

    林东惊异而问:“你要盲画?”

    我朝他点了点头,“既然在座的想要看看我的画技,也得拿一些本事出来才行。”

    林东眼中闪过兴奋之光,挺直肩背询问:“那你打算画什么?上回亲眼所见你用十五分钟完成《富春山居图》,这次你打算用多长时间?”

    我沉吟了下,答:“十分钟吧,至于画什么林先生不妨等成品出来后再看会更有视觉感。”

    林东口中连连说好,也不顾其它人是否反对就立即让人再去准备画架,并且用遥控将缩在顶上的遮幕给放了下来。自进门时我就有观察到这一细节,与门相对的墙面以及移门这边都有垂幕被收在顶上。等和服姑娘把画架在场中央排列整齐,又将一卷画纸给固定在上后林东对主位之一道:“可以开始了吧。”

    对方的目光向我浅扫而过后,终于点头。

    于是在我握笔的一瞬头顶的光亮骤暗,周遭顿时陷入黑沉之中。我清心敛神投注于画笔之上,脑中图案早有勾勒,只在于速度是否够快。倒不会觉得生疏,因为如此全神投入手脚与脑共同配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不久前为了帮苏浅赢罗少洋还画过呢。

    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早就因为某人黑暗于我太过熟悉了,至于其它人至少不用耐着性子枯燥等待,他们还能听到我不断来回行走的脚步声。到得收尾处我将节奏有意放慢下来,眸光不经意地瞥向某处,心中倒数。

    啪的一声光亮而起,时间刚好是十分钟。

    众人在目光适应光亮后都射向这处,林东最是激动地站了起来:“这这是《秋山星月夜》吗?”心中微顿,这林东果然是懂画之人,我有意画的不是名家之画,甚至这幅图已经失传了,是南唐一位民间画师所作,也不知怎么的这幅画被南唐后主李煜瞧中拿来赠予了小周后,因此这幅《秋山星月夜》一举成名,但世人皆以为是李煜所画,反而原来的画师却默默无闻。

    知道这幅画还是三年前在古羲那间古堡的藏室,这幅画的原作就被搁在角落里。像这样的真迹古羲那不知道还有多少幅,我对画偏爱,自然也尽挑这些来看。

    我在点头之后回坐进座位,瞥了眼古羲沉静平和的脸,心中微讽划过。

    林东这时已经游走在画前,将那副长约十米的图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回首而来时眼神晶亮地看着我问:“常小姐,你这画不知能否再卖给我?”

    我刚想做个顺水人情送于他,却被古羲按住了手道:“林先生不妨出个价。”

    林东想了想说:“之前那幅卖给罗少洋三十万,这幅五十万卖于我如何?”他的话声一落立即就有人叫开了:“东子,你疯了?就这么一幅黑不拉几的画要出五十万?”

    “阿平,你们不明白这个中精妙。此画在极短的时间内能完成本是不易,又是在视线受阻情况下,光这两点已经足可见常小姐功底深厚了。但我认可的不光是这两点,最主要的是隐在画中的悬浮技法,据我所知当今画坛不超过三人还能有此技,而这三人的珍品早已价过百万。”林东在说到此处时,众人看我的目光才有了异样。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对这种“悬浮技法”也是精通,正是此刻坐在我身边的人。至今为止他也不过是在青铜室内露了一手刺孔画,但我清晰记得当年他写给我的信中就是用了这种技法的画中画,与他相比我的火候还略逊了一筹。

    在古羲的应承下,我那幅十分钟之作以五十万成交卖给了林东。之前是罗少洋有意刁难我才有用画来抵桌席之念,而今当真以画论价卖给林东时多少有些心虚。

    原本主位之人要让把画先收起来,但被林东阻止了,只让人小心的把画架移到墙边。因为墨汁与颜料都未干,立即收起只会像那幅《富春山居图》一般印染损坏了画。

    这些人里显然也就林东是真对画有兴趣,所以在对我试探之后并没有继续这话题。

    言归正传,正式进入主题。

    当古羲从衣兜里摸出一样东西放到茶几上时,我发现在座之人都变了脸色。

    那是一只黑金蟾,大小只有我的掌心那般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多盯着看了一会就觉有些目眩。这时坐在我们对面的那青色短衫的老郑提出了要求:“古先生,能否让我一看?”

    古羲淡道:“请便。”

    老郑几步走上前拿起了黑金蟾端详,越看脸上惊异之色越重,也不问过古羲了直接拿了那物走至主位给两人看。相比之下,还是主位上的两个比较镇定,在各自拿过端详之后左首那人才问古羲:“不知古先生这只黑金蟾是从何处得来的?”

    古羲抿起唇角浅声答:“我们走古董的无非是拍卖场与黑市里走货,日前有个下手觉着这东西挺称手的就买了回来图个吉利罢了。怎么?诸位对这东西也感兴趣?你们别看它是黑金的,但应该有个千把年头了,可是个能蓄金的好货哦。”

    他这副言谈完全就像一个商人了,似乎带了此物过来有意要将之出手。

    但主位上的那位却是摇了摇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是古先生的心爱之物,我们又岂会觊觎。古先生此行是想大家帮着品鉴,能否透露你花了什么价收到这只黑金蟾的?”

    古羲伸出了一根手指,我大吃一惊,就那么小一个东西也花了一百万?此时我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古羲比一根指头代表一万或者十万的意思,因为若如此级别根本都入不了他的眼。然而场上几人相视之后,还是主位那人开口:“从做工与雕琢手法来看,它应出自于后秦时期,纹理之间还刻上了特殊的梵文,古先生你这一千万花得并不冤。”

    我震愕地扭头,见古羲没有否认。之后在座的每一人都将那只黑金蟾都传看了一遍,也都发表了一些自己的个人意见,但都一改最初惊异的神色恢复了镇定。

    在古董品鉴完后,黑金蟾回到了古羲的茶几上,他也就淡笑了下将之收回进了衣兜内。

    就像一个插曲,事后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差不多到傍晚时分有人提议进行晚餐。以为会移转别处,没料餐食竟就送至此处,看着那一盘盘生食的东西我立即就倒了胃口。不是没有吃过日式料理,但纯粹生食还没有过。

    尤其是一种抹了鲜红鱼子的寿司,当我一口咬下后那腥味立即吞没味蕾,恶心感从肚腹泛出。我不得不失礼地跑出了门外,否则我怕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吐出来。

    总算站在门外等候服务的和服姑娘有点眼力,在我捂着嘴用眼神询问时就告知了我洗手间的方向。当我在走廊处转过弯后脸上的欲呕之色就敛去了,虽然口中的腥味确实难受,但不至于真让我狼狈到夺门而出。

    出来除了是想透口气,也是想看看这个让古羲动念谋划的地方到底有什么特别?

    在来时路上谁也没告知我目的,我本也无意去猜度,可就在那些人有意拿我刁难时古羲按了我的手,指尖在掌心轻轻勾画。即使隔了三年不见,有些默契还在,林东问我作画时长时,掌心被轻划上“十”字,于是我回答了十分钟。

    一般这种短时作画需要的是心力凝聚以及速度延伸,但我这次在黑暗中分了心。

    黑暗,我最恨之入骨却也变成了习惯。即使特殊的眼力没有了,但由于长期训练也能目视近物了,在光亮骤暗的一瞬我那张座位就空了,一直到最后几秒才看到消失的人回座。当时就判断古羲应当不可能是去了外边,他离座若不是针对某个人动了手,就是去了那屏风后。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293先生

    走了一条廊道就发现这地方格局的怪异,居然除了我刚出来的那扇门就再没看到别处有门庭了,幽深廊道两侧都是空白的墙,洗手间刚刚已经路过了我选择忽略。但也不敢走得太深,虽然我目测了四周并未发现有监控探头,也没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总觉得这个地方让人不寒而栗。就在我打算回走时,突听转角处传来语声,心中一动,悄悄靠近。

    在近处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女声在问:“先生,大致就是如此,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向部长转达的吗?”两声轻敲后就听到悉悉索索声,但不见有语声再传来,我忍住探头去看的冲动,竖着耳朵倾听想要辨别对方在打什么暗语。

    突的一声吃痛的惊呼连带着钝响传来,刚那还觉好听的女声变成哀戚:“先生,我没有办法,这是部长吩咐的,求求你。”

    除了女人的抽泣,始终都未听到那被唤作“先生”的人开口,隔了好一会悉索声又起。我极轻地朝前迈出一步到转角处快速探看了一眼,却在一瞬间全身血液冻凝而住。

    紧靠在墙上的肩背快速沁出了一身冷汗,刚刚听到的悉索声是名和服女人跪爬着与地板摩擦声,而那女人身上的和服已经半解而开,甚至拉到了肩下露出了光裸的肩膀与背部。但这并非是让我僵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个和服女人游缠着的人!

    竟然是何知许!

    再见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幕,他身上的白衬衫纽扣被半解开,露出半片胸膛。可那胸口却有着两条鲜红的刀口,甚至还在流血,而他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还不止,我刚一瞬的惊鸿一瞥似看到他的脚上还戴了镣铐,竟像是被锁在那里面。

    就在这时终于听到一声叹息:“青木子,你这又何必?”我听得浑身一震,他的嗓音怎么了?为何撕裂地犹如老人?

    女人幽然而回:“先生,这么久您还不懂青木子吗?”

    我再忍不住又探头去看,只见那和服女人已经趴到了何知许的怀中,从我角度看她动作像是按在他胸口处那还流着血的刀口上,更甚至她的右手指间捏着一把刀片欲往他咽喉处划。手一扬,腕上翠玉中间的珠子被我捏动银丝细线射出,本意是想击落那女人手中的刀片,可没想这被改动过的手链威力竟然比起原来强了数倍,只听一声惨呼那女人就扶着手滚倒在了地上,而那刃口入骨即使她的手腕半断在那。

    与何知许惊愕的目光相对一瞬,我就身如闪电般冲了过去,在和服女人第二声呼喊时准确地敲击她后颈处穴位,终于使其昏厥制止了她的叫声。

    没有理会何知许那惊异的目光,因为廊道外边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我左右四看想寻个地方躲藏,可这个四方小室除了一张椅子外什么摆件都没有,不远处地板上堆叠着被铺应当是供何知许休息的。有条很粗的铁链从墙内延伸出来,与他脚上的脚镣相连。

    眼看我就要暴露也做好了与来人打一场硬战的准备,突的眼前白影一晃,何知许身体向我压来。我本能地伸手去推,但被一块毛巾兜头而下紧随着身上就觉负重,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抵在耳畔:“小浅,别动。”

    我心头一震,蒙在毛巾底下的自己真的没有再挣扎。

    这时门外传来询问:“先生,你没事吧?”同样也是女声。只听何知许淡淡回道:“我能有什么事?”那人迟疑了下但又问:“青木子是在里面吗?还有一个”

    何知许微带怒意地呵斥:“怎么?我想要两个女人服侍都不行?”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就给我立刻滚,正在兴头上别打扰我的好事!”在他话声一落时,就觉蒙着毛巾的脸上一压,转而游移起来,微沉的呼吸近在咫尺。

    我完全僵住了,即使看不见也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握紧双拳忍住推开他的冲动,别转开头避开那几乎要移到嘴边的唇,他似顿了顿,吻继续落在脸颊并往脖颈蔓延。

    终于那脚步声逐渐远去,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忍无可忍地用力将他推开并把兜在脸上的毛巾给扯下。目光重见,何知许歪倒在一旁,而那本昏倒在地的青木子脸上到身上也盖了毯子,只留半截身体在外。

    没有想过再遇他会是如此情景,刚刚是本能下意识地出手相救,可却被迫让他亲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还是他打破了沉默:“古羲回来了?”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63
    我的瞳孔微缩,没有意料他问的不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古羲回来了。

    他再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人,一语中的直接切中关键。而我的默然不语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从地上撑坐着起来,“你快离开吧,在这耽搁太久对你不利。”

    也知道自己出来的时间略久了,起身走出门时顿步回头,“你”目光扫了眼他胸口的伤,却见他淡淡摇头:“走!”

    地上青木子的手指已经在微动,似乎快要醒来,我不能再滞留了。

    出来廊道环绕了片刻,眼见前方有一和服女人正向这边走来,而洗手间在我与她的的长廊中间。微一顿步就快速走过去,先声夺人开口:“抱歉,我出来洗手间忘了方向,不知能否为我带一下路。”对方不疑有他,礼貌地向我颔首后就引领我走回到包厢门外。

    迈入的一瞬我沉步,在我离开的些许时间里原本只是垂跪在侧服侍用餐的几位和服女人,如今都已躺在男人的怀中。声色犬马,活色生香是男人的天堂。

    有人留意到了门边的我,目光含笑着向我看来,其中有几分不怀好意我不想去猜度。默然低头走到了自己座位,轻瞥了眼古羲以及靠在他臂上的女人,讽弯了嘴角。

    桌上的菜似乎没怎么动,反倒是酒香四溢。余光里,不知他侧头说了句什么,女人跪着从他臂上退后开了。随而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我身上扫过一眼,垂定于下。我不受控制地也垂了眸,却倏然僵住,指尖凝固了的鲜红是那般刺目。

    刚才出来时特意察看过自己身上的白裙,确定因为何知许用毛巾挡住了他胸前的伤而没有血迹印染,却没想到指尖上还落了血。

    回想刚才确定手指没有碰到何知许的身上,只可能是在细线收回时残余的血珠粘在指尖上了。突的手被抓握在他掌中,力道略紧,隐含着警告。

    不过直到饭局结束也没再出什么岔子,和服女人也都没有再上前来“服务”。倒是秦辅那边很自得其乐,怀中的小女人像是很得他心,席散时甚至有些意犹未尽地拉着对方的手不肯放,引得林东在旁笑劝。

    其余人只是寒暄几句就作了别,林东是一路送我们出门,还很有些遗憾地对我道:“今天太晚了不好意思再留常小姐,改天必定登门拜访。”

    我谦虚了几句就随古羲、秦辅一道上了车,车子缓缓而驶从后车镜里看似乎林东身旁又站了一人,从那身形看着像是主位之一。一改刚才在里面的言笑涔涔,别说古羲就连秦辅也沉着面,车厢内气压走低。

    等到车子开出山道区域,秦辅就在前面骂道:“都是些什么东西,敢跟爷摆谱。”

    古羲斜勾了勾嘴角,神色间虽没怒意,但明显眼神酷冷也是不乐。秦辅眸光一转,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屏风后有什么明堂吗?”

    古羲沉着眸没作答,而是执起我的手淡淡道:“不打算说说你的遭遇吗?”

    我的心头一颤,不可控制地就紧张起来,目光一点点从他的掌移转到那双幽深黑眸上,听到自己终于问出长久以来也几乎快烂在心头的那个惑:“我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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