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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那人眼珠滴溜溜的往我身上一转,笑得极其暧昧地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跟佳人的约会了。”闻言我低了头假作羞涩尴尬状。

    等那人越过我们朝门外走后,古羲礼貌地对我说:“常小姐还请别介意,朋友之间开玩笑的。”我忍住回头去看那小丁走远没的冲动,笑得僵硬地回:“林先生客气了。”

    面对这样的古羲还真是头一次体会,好不习惯,而且在他刚才开口的第一句我就心中暗暗震惊,他的声音居然变得和林东一模一样,包括说话的语调。

    其实原本即便是看他易容成林东后我还是有些担忧,因为颜如意的话说得不假,形好易,神韵却难。现在在经过那个叫“小丁”的测试后,基本上是安心了。

    走进廊道就有和服女子出来迎接,古羲只淡然吩咐去和室并让安排午餐。若说这俱乐部的外围是欧式风格,内里装潢是日式风格,那么推开的这扇和室的门内,里面就完全是中式风了。紫檀黑木的家具、窗格、书柜都是一整体的,正墙上挂着一幅山明水清画,应该是明代真迹。大约明白这一间房是林东在俱乐部的私人地方了。

    在案几处有个画筒,里面竖了好几卷画轴。我看古羲并未阻拦的意思就走上前去抽出其中一幅来看,但等打开后就不由一愣,是我的画?记得这幅之前已经被苏浅卖出去过了。

    再打开一幅,还是我的,那里面的十几个卷轴竟然全都是我的画。抬起目光看向桌案后面的墙,墙上被拉了一幅类似于投影一样的白布,我拉动绳子将白布升起,一幅占了整面墙的画赫然出现在眼前。竟是我的那幅《富春山居图》,只是原本有被颜料浸染的地方不知用了什么东西涂抹,粗看已是看不出来了。

    这林东当真对我的画如此痴迷?

    这时门外传来异动,我回转过身刚好见和服女人端着托盘进来,她向林东微微福了一下后就把菜放下在桌上。扫过一眼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昨天的日式料理了,是几个中式炒菜。见和服女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蹙起了眉,去看古羲,他的视线刚好过来并且微笑着道:“常小姐,一点粗茶淡饭请不要介意。”

    我对他此时的客气实在觉得别扭,所以并没有作声。

    等落座椅内后他也在我对面坐下,和服女人立即上前来询问:“林先生和常小姐是要先来碗羹汤垫垫胃吗?”古羲作了个请的手势,那女人就主动为我们盛起汤来。

    这架势不会是从头到尾她都要在这服侍我们用餐吧,而古羲也不把她遣下去?

    正当一碗羹汤递放到古羲跟前时他突问:“田先生在吗?”和服女子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立即答:“在的。”古羲点了点头道:“晚些我过去找他。”

    回头他又和蔼地对我道:“常小姐,等用完餐后我就让人把画取出来。”

    我点了点头,暗看了眼和服女子,见她并未露出任何异色,依旧低眉顺目地在侧拆解着那盘螃蟹。古羲的话其实讨了个巧,也是试探,“把画取出来”可以是从外边拿过来,也可以是就在这室内。确实刚才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我卖给林东的那幅《秋山星月夜》。

    和服女子把螃蟹为我们拆解完并且分至两个碗中后道:“慢用。”

    这时古羲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只听他简单地应“好”,等挂落时一脸抱歉地道:“常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不能陪你继续用餐了,你别跟我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她说。”

    我蹙紧眉看着他起身,当真要将我一人留在这?在那双带着深意的眼神凝视下,我只得回应:“林先生你先忙。”古羲在临走前对和服女子留下一句“好好招待常小姐”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他去了哪要干什么事都不曾和我说过,不过隐约猜测刚才那通电话肯定是障眼法,而他离了这间房必然不会真的离开这个俱乐部,很大可能是去寻我给他形容的关着何知许的位置。

    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拖延时间,但在桌上的菜渐渐变凉而我也实在吃不下时,听到和服女子在问:“常小姐还需要点什么吗?”想了下提出要求:“能为我泡一杯绿茶吗?”

    她点头:“当然可以。”

    很快一杯龙井泡了上来,在我浅抿一口时她指了桌上的冷菜再问:“这些常小姐还需要吗?”我摇了摇头,她微弯了腰朝我福了一礼:“那我为您把饭菜撤去。”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67
    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撤下吃剩的东西到一托盘内并且端着出了门,我才手捧着茶杯再次起身。刚才进来时就有扫略过头顶四周,并无被窥探的感觉,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的眼睛跟普通人一样,看不出细节差异,所以也不敢肯定有没有在被监视。

    我本是个画家,假装在看自己的画并不会让人觉得异样。想要再仔细看看那幅《秋山星月夜》是否在室中,并且假若等下盖完印鉴后我是自行离开呢,还是要等古羲?

    这么想着时过了好长一会竟没见那和服女子再回来,不由觉得奇怪,以这里的礼仪当不至于把客人就此丢在室内不闻不问啊。想了想,放下茶杯打算去看看门外的情况,却没料门从里面拉不开了。思维顿然的半瞬间,我的脸上立即出现吃惊的表情,并且又再度使力去拉门,拉了一会再拍打门板扬声询问:“外面有人吗?”

    这一系列的反应是我在突发状况后“应该”呈露出来的,在拍打时我其实在凝神静听,发觉外面并无任何人的气息,应当是没有人还守在外面。

    我“惊惶”了一会后,又摸出自己的手机去拨林东的号码,本来以为定然是打不通的,也就作作样子而已,却没想到在响了三声后竟然通了。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300最适合的人

    这下我倒是真有些吃惊了,把手机贴到耳边轻喂了声,对面静的让人以为是错觉被接通,但就在我想拿下手机去确认时却听到对面说话了:“常小姐,有什么事吗?”

    真的是林东的声音!但在吃惊过后我立即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林东,林东如果接到我的电话不会是对我说这句话,这是古羲。没时间去想为何我打给林东的电话打到了古羲的手机上,深吸了口气尽量以不知所措的语声道:“林先生,你去哪了?我这边的门好像坏了,现在我被锁在了房里,拍了好一会门也没有人过来。我下午还有事,想尽快帮你把画盖上印鉴就回去,你看你是不是叫个人过来一下?”

    对面默了一瞬,“常小姐还请安心,我打电话让人过来帮你开门。”

    结束通话后我稍稍心安了些,至少让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坐进椅子里捧着茶杯假装坐立不安,脑中却在寻思着。古羲的话透露了一个讯息:目前他暂时还来不了。那接下来有什么事发生,我都必须得自己见机行事。

    门被锁上只可能是刚才那个和服女子,显然不是授意于林东,那么会是谁让她这么做的呢?昨晚古羲就暗示此趟被邀请来俱乐部不简单,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要扣留我的原因。难道当真是要借我来跟古羲谈判那只黑金蟾法器?

    不管怎样,总之这个长生俱乐部不止神秘而且诡异,其中还有日本人在使用邪术。

    砰砰两声拍打门板后我脸上尽是“失望”,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起身去拍门了,并且几度想要再去拨打林东的电话,但都忍住了,却愁眉不展地一再去看时间。

    不管这里有没有监控在窥视我,当门被外锁上后就觉得做戏要做足。

    终于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心中一凛立即询问:“是林先生吗?”门被外面打开,进来的人却是让我一愣,居然是昨天被我伤了手腕又在梦中打过照面的青木子。

    不过按理我应该“不认识”她,所以脸上询疑地问:“林先生呢?”青木子穿着一套纯白色的和服,上面绣了很多鲜红的梅花,乍一看将她衬得很是明艳,可我看那些红梅却觉分外刺目,脑中自然联想到了何知许身上的血被染开的画面。

    青木子一脸温和地道:“常小姐请跟我来,林先生已经在等你了。”

    我心头一沉,按道理古羲如果解决了事情应该会回来这里,除非是被什么给牵绊住。青木子在等,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只能轻蹙着眉头询问:“林先生有说为画盖印鉴的事吗?”

    这是试探,想探寻到底古羲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但青木子只道:“常小姐随我过去就知道了。”

    闻言我越加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青木子在前带路我跟在后,脑中翻转分析着最坏的情形:古羲极可能是被发现了,无论有否被抓住此刻青木子来请我过去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衡量对青木子出手能逃出俱乐部的几率,最终选择按兵不动。

    昨天是偷袭才一举得手,在不确定她实力的情况下难保今天还能如此;即使真的将她瞬间撂倒了,要离开俱乐部还得过门卡那一关,在不明局势下冒险太过不智。

    但之后我就为这一刻的迟疑而后悔了,假若这时动手多少还有一搏的几率,事后连搏的机会都失去了。这是后话了,在我随着青木子一路向内时我始终都保持沉默,她每走一段就会停下来礼貌性地回看我,确定我没“跟丢”后又再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一扇日式窗格移门前,青木子顿了顿,这次并没回身来看我而是径自上前把门移开走了进去。一时间我有些莫名地看着那只容一人通过的门道,按理青木子这时不是应该请我先进门吗?站在我这位置看不到门内情形,除非我再向前迈进一步。

    即来之,则安之。只犹豫了两秒我就走到了门道口向内看,却发现内室空无一人,连刚刚走进去的青木子也不见了。等环视过一圈后才发现正门相对处有一道看似木格的墙实则是一扇屏风,青木子应该是走进了里面。

    我沉吟了下出声唤:“林先生,你在里面吗?”

    林东是我在这的唯一借口,不论古羲有否穿帮,该我演的戏还是得演。

    当然我这唤不可能引来林东,但见青木子从那道屏风的右侧走了出来并且面无表情地对我道:“刚不是让常小姐随我走吗,怎么没有进来?”

    态度与刚才迥然不同,我眯了眯眸,默然迈入门内。

    青木子又回身转进屏风内,这次我跟了上去。有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居然在这间房内看到何知许。一瞬间千般念转,强迫自己把疑惑的目光转向青木子,因为这时她也正站在旁边冷冷地盯着我看。

    是试探还是穿帮我不能确定,总之这青木子的态度很诡异。

    我问:“不是说带我来找林先生吗?”青木子终于收回了目光,似想了下再道:“你先坐吧,我去关门。”她擦身而过留我一人于内室,这时我才重新打量何知许。

    其实在进来一瞬就发觉何知许的异状了,他还是穿着一件白衬衫,身上也没有血迹,但从我走进到现在眼皮都没抬一下。立即了然,不管是青木子还是她背后的人在用何知许试探我!而我昨天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所以这刻何知许要么是有意假装不认识我,要么就是一夜间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变成这样。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让我感到很不安。

    移门可能是滚珠不好了,在被青木子关上时发出很刺耳的声音,听得我特别难受。很快青木子又走了回来,见我还站在原处不动也不理会,走到了何知许身边跪下温柔地为他挽起袖子,随后用一根皮管在他手腕处系住。

    她的动作微顿后头也不抬地开口:“常小姐一定很奇怪为何我要把你请来这,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一会他可能会发病需要有人帮我按住。”

    我凝了凝目道:“你可能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俱乐部的人。”

    青木子微笑了下,“没有找错,你是最适合的人。”话落时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极薄的刀片,我认得,正是昨天她差点割断何知许咽喉的那把。

    “抱歉,我帮不了你。”丢下这句我就作势拿出手机要拨电话给林东,可却发现室内没有信号,果然青木子淡淡开口:“不用打电话了,这间房是做了特殊隔层的,外间信号传不进来。”我转身就走,却在走至屏风处时听到青木子阴冷而喝:“你敢多走一步试试!”

    我顿停下来,回眸间只见她手中那把薄刀片横在何知许的脖颈上,而何知许依旧垂着眸无动于衷。心中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难道他已经变成活死人了?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对青木子举动作出的反应。

    青木子盯着我缓缓开口:“你叫常愿是吧?”我挑挑眉不予回答,而她下一句却是:“昨天是你。”用的是肯定句,在心跳漏了半拍后我认为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她也并不要我的答案,目光回落在何知许的脸上后说:“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知道,当时你是从后面偷袭的并且一击即中将我弄昏了,就连先生也以为伪装极好,但是他却不知我对气味天生灵敏,他的身上、过道里都留有你的气味,我只要循着那气味一路找到那间和室,问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我在心中判断她话的真假,听着好似真有那么回事,其中却有漏洞。

    昨天我们是三个人一起过来的,就算她的鼻子真那么灵,单凭气味也不可能就确定是我。与秦辅或许没怎么接触,但和古羲几乎是一直在一起的,所以他身上必然也带了我的气味在。

    所以沉定片刻后我也开了口:“这位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我过来是受林先生邀约,假如林先生真的很忙烦请告知一下我先回去,印鉴下次再盖。”

    说完就穿过屏风快步朝着移门走,可就在我快接近那扇木格门时突的从上垂落一张铁网,而身后也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转回身时看到那块屏风竟然倒了下来,青木子在那后方眉色未动,却是真的用薄刀在何知许的脖颈上毫不留情地割开了一道口子。

    她这前后不一的态度令人惊愕又困扰。

    第二卷 消失的麒麟 第301渡血

    让我更震愕的是居然不见有血涌出,是在她用手指轻按了几处动脉后才慢慢有黑血渗出来。背脊不由发凉,当真应了我心中所想吗,何知许一夜之间已经因降术而变成了活死人?

    我没得选择看着青木子继续动作,她在按出黑血之后就没再管那处,任由血珠滚落在白衣上,而她又执起了何知许的手腕。如若这是对我的试探,我真的可能已经到了临界点,手指不自禁地捏住了腕间的木珠。

    可当目光触及何知许掌心时不由一愣,在梦中有看到青木子划了两刀放出黑血的,可是现在掌间并无一点伤痕。仔细回想了下,记得青木子划破的就是右手。

    不过我也向何知许的左手探视过去,依稀间也没有看到掌上有伤。

    那个梦反应的事应该是在昨天之前,难道这期间青木子为他用了什么药使伤口愈合并且消去了疤痕?还在沉思,突见青木子手起要刀落,我急声喊:“等一下!”

    青木子只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就已在何知许腕间划了一刀,眼看又要下第二刀我再是忍不住捏动木珠,细丝飞射而出。但在下一瞬我全身僵住,因为细丝在飞到半途就像撞上了什么垂掉而下,那个位置刚好就是屏风倒塌处。

    青木子终于抬起头看向我,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果真是你。”

    这时如果还不知道被下套中计,那我就真的傻了。屏风倒下的一瞬,应该有什么就像刚才木格门垂落的铁网一般也被落下来了,只是这东西的材质是透明的肉眼难分辨的。

    假如我还像以前一样拥有特殊的眼力,那么就不可能上这个当,但是一言难尽。

    只听青木子又道:“刚才我说对气味天生灵敏是骗你的,只不过昨天俱乐部里一共就来了你们三个外人,既然今天你过来总要试探一二。老实说直到刚才我都不太相信会是你,但是与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你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了。”

    我的眉真正深蹙起来,青木子故意诳我刚才有想到,可看她的架势并非只像是为了确证我是昨天弄昏她的人。身后的铁网、这间特殊的和室都像是早有准备,她似乎想要的是我这个人。脑中寻思片刻就觉此地不宜久留,我手上的细丝锋利程度她还没见识过,眼前那无形的屏障我姑且不去尝试,但割开身后的铁网或许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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