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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走进屋子就见老妈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不等我问,大妈们就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一边蹙眉听着一边环转四下,看到何叔正在厨房热菜。

    虽然人多口杂,但我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就是这安置房的旁边有条小河,老妈习惯了把蔬菜拿到河边去洗,可能是蹲了太久起身时一个踉跄倒栽入河里。幸好旁边有人看到,喊着大伙把她给拖了上来,然后再让人去通知了何叔把她给背回来的。

    我看老妈始终不语,也不当着外人面去多询,只微弯了腰向大妈们道谢,终于把人送走后关上了门。这时何叔从厨房走出来,把热好的饭菜端在桌上后就往那一坐抽起了烟来。

    这情形有些让我摸不着北,以刚刚何叔电话里的焦急状以及以往他对老妈的细心照顾来看,应当不至于在这时对老妈不闻不问。

    拉了张小板凳坐在老妈跟前,轻声而询:“怎么了?”

    没料老妈低垂着眸没作声,何叔却先开口了:“愿愿,你妈刚和我说要散。”我心头一惊,同时留意到老妈的眼皮跳了一跳,顿了两秒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片沉默。

    何叔在旁叹气:“我也这么问了,可你妈就是不说。”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何叔你先吃饭,我看老妈不是很舒服,扶她回房里躺躺。”

    何叔是个明白人,知道我这样说是想单独和老妈说话,他起了身丢下一句:“我去外面买包烟。”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认真地看着老妈,心底某处在渐渐钝痛。

    母女之间有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可都说母女连心,在进门的一霎我就看出老妈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哀戚。这时,她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眼悲凉的让我都不太敢直视。

    她说:“愿愿,我看到你爸了。”

    有什么在心头重重落下,压住了我呼吸:“不可能。”

    她露出凄凉的笑容,目光呆滞地盯着某处,语音轻的不能再轻,“这么多年从没梦过他,有过最恶毒的念头,愿他在外面过得不好,想他和我一样受苦。尤其那次生死之际我问苍天,为什么我杜惠芬要遇上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不是何卫名刚好救了我,就也一脚进棺材了。可是愿愿,我从未想过,他会悄然死去。昨晚我梦见了他跟我告别,一头栽进河里快咽气时也看到他在朝我招手,原来,他早在下面了!”

    说到最后老妈再忍不住泣声而出,泪从她眼中滚落。

    我看得酸楚之极,一直都知道父亲是她的一道心结,即使有了何叔,这道心结也从未打开过。就我所知真正让她愿意接受何叔,也正是那件事。

    那年我正值高三,正当为了高考拼得天昏地暗之际,老妈大约看我辛苦,特意从乡下赶来市区给我送吃的和加盖被子。结果还没搭上车,在过马路时就被一辆卡车给撞了,据我后来得知说人是被撞飞出去的,可即使这样老妈都没松开被铺。可能也正是因为有一床被挡去了那沉重的一击和摔落地时的震动,所以才挽回了老妈的一条命。

    开车的司机一见撞了人就跑了,当时老妈就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眼神逐渐空洞。刚好被路过的何叔看到,没有一点犹豫地就用山轮车把老妈给骑着送进了医院。

    按理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我作为女儿应该是第一个被通知的,然而,我却是在半个月后才知道这事。

    怕耽误我的学业,老妈不让人通知我,然后医院动手术必须要有亲属签字。终于,苦熬了好多年的老妈对何叔松了口,这时候的她应当是绝望与哀痛并决。记得那会我一走进病房就见何叔坐在床边喂着老妈吃饭,不是我敏感,空气中的宁和让我很快意识到一些事。

    何叔有意避开了走出,留给我们母女单独说话的空间。而老妈开门见山就对我说,她决定了以后和何叔一块过。我没有吵闹,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默然点头,端过那晚没喝完的粥喂她。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但我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找我谈过几次话我都说是个人原因,然后又打电话给老妈却也无果只能无奈将我放弃。因为私下我对老妈说:打小我就喜欢画画,比起那些名牌大学我更想念美术艺术学校。

    后来我填志愿填了萍城的艺校,离开常城,踏上自己孤独求学之路。

    自此老妈心中又多了一个结,认为我在怪她并故意疏远她。其实怎么会呢,自父亲失踪后就与她一直相依为命,她为了供我读书干过各种底层的活,哪怕是沿街叫卖棒冰。但是,哪怕何叔对她再好,我也仍会有反弹情绪,尤其是他们的开始没有事先来征求我同意就私下决定了。而且家里多了一个人,一周或半月回来的我,反而变得像客人。

    种种原因吧,在我萍城读书的几年里,渐渐也将疙瘩放下,心觉既然老妈有了新的开始,就让她和何叔好好过日子。哪料这次回来,老妈竟然情绪崩溃。

    我深吸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那是梦,不是真的。你也没咽气,好好活着呢,你说那会看到爸在朝你招手,不过是你意识弥留时的错觉。”

    可她却摇了摇头,“愿愿,你不懂,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梅姑早就替我算过,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但蹙起眉问:“梅姑是谁?”

    “是个盲婆。”

    盲婆?我不由讪然。小时候就常听村上人说“关盲”的故事,那“关盲者”大多是年近五六十的老太婆,于是就喊她们盲婆。我并不迷信,但“关盲”被说得很传神,说很远地方赶来的人一走进那屋,对方就能算出他们要找的亡人是谁,并且能让要找的亡故者上她的身,回答一些在世人所关心的事。

    我问:“怎么你现在信这了?”

    老妈说:“不是我要信,而是有些事让你不得不信。梅姑是你阿姨引荐认识的,在那之前她去关盲过一次,替你外公关的,她谁也没说一个人自己找上门的,人还坐在底下,就听到上面在喊着你外公的名字,问谁谁谁的小女儿来了没?你说邪乎不?”

    我想了想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了阿姨,暗中将咱外公的讯息透露给了那盲婆?”

    “不可能的,你阿姨去的是顾山,那儿哪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无言反驳,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但又不得不让你乍舌。“那你是什么时候去找那梅姑算的?”

    老妈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回思过往,“出车祸之前,后来每年都会去关一次。”

    心中一咯噔,竟然这么早就去算过?那么后来她决定与何叔在一块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71私家侦探

    终于明白为何守了好多年的她会突然决定接受何叔,哪怕是为报救命之恩也不至于要真到那以身相许的地步。因为那个盲婆梅姑断了她所有的妄念,说她要么这一辈子都梦不到爸,梦到了就代表对方已故,等同于间接暗示了老妈这辈子都等不来父亲了。

    瞬间觉得可笑而又悲凉,父亲居然输的不是何叔,而是一个神鬼叨叨的盲婆!

    双手扶住老妈的肩膀说:“老妈,你看着我。”在等她视线落于我脸上后,我才道:“听我说,盲婆的话不能全信,你会做梦梦见爸,那是因为昨晚我跟你提了那东西,你的心中有结才会在夜里梦到,至于你在河中看到爸朝你招手就完全是你受了那梅姑话的蛊惑,以为梦到了爸就是坏事了。”

    “可是在第一次见那梅姑时,她就称我们家有七条龙腾云在房屋四周护主,而我身上有龙气。我当时咬紧牙关不承认,她只笑笑说一朝落难有青龙落户,虽从此亲情淡薄但可保家人平安健康。你说这又如何解释?”

    我的心中某处在揪疼,为那“亲情淡薄”四字。以为她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殊不知自己刻意的避让已经在她心头划了一道伤。而这梅姑“妈,你确定咱家那只麒麟的事没有告诉过别人吗?”

    她横了我一眼,“这事能随处说的?那时候我连你姨都没告诉,外人又怎可能知道?”

    那如此说来这个梅姑还真有些邪乎。

    我相信老妈在初开始的几年确实不可能会将“七星麒麟兽”的事说出去,因为说到底那属于犯法的事,不管它是真品还是赝品,父亲都触及到了法律。所以一直都把它藏在三楼,还拿布给遮盖了起来的。

    忽然我想那梅姑说老妈身上沾有龙气,会否是因为老妈常常擦拭“七星麒麟”的缘故?听说过有些方外术士懂看人面相、风水算命等,难道这个梅姑其实是个神婆?

    梅姑是否神婆我不知道,只知道当老妈咬着牙坚定地说不管如何决定跟何卫名散了后,就听到屋外咯的一声,似有东西落地,心中暗道不好,连忙起身拉门,果然见何叔就站在门外,面色极其难看。但是,他的身后还跟了个人,竟然是那在市区一直跟踪我的人。

    目光交汇间,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从我脸上淡淡划过就探视进屋,目光定于一处。不用回头也知其在看我母亲,握了拳心头升出戒备。

    何叔依在门框外,也不进来,满脸失落茫然地问:“惠芬,是不管我再怎么用心对你,你都不可能将他放下了对吗?”

    这次老妈没有沉默,坐在椅子里微仰起头,以她的角度看不见何叔背后还站了个外人,然后我回头只看一眼就觉心在沉,果然顿了两秒后她缓缓说:“从未忘记,如何放下?”

    一瞬间,何叔的脸变得惨白,甚至垂在身侧的手都有些颤抖。

    让人看得不忍,可这事,我没法开口,而且打从心底里也不想开口。或许,我唯一能做的是留给他们空间,冷静地解决这件事。

    于是我朝外迈出一步,挡在那个男人面前,轻道:“借一步说话。”

    对方似有一怔,将我看了看后点头,率先转身下楼。我看何叔与老妈的情形,估计这时候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索性就一头往楼下而去。到了楼前,见男人很随意安然地立在那。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25
    走过去我也不绕弯,直接询问:“请问你是”

    他未语先笑,那笑容让人从心底里发凉,只听他说:“常小姐,咱们心照不宣,你早发现我了是吧。”有时候笃定是来自于胸有成竹,这个人根本不在乎是否揭穿他跟踪我这件事。

    眯了眯眼,我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和何叔一起?”

    他答:“这是个巧合,刚好你那位叔叔心不在焉的差点撞人电瓶车上,崴了脚,我在旁就扶了一把,然后顺道送回去了。”

    他在撒谎,开门的一霎这个人看到我时一点惊异的神色都没露,很气定神闲。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失笑了下又再补充:“可能你理解错了,我说得巧合是刚好碰上何先生出了点小事,然后他很热情地邀请我上门喝茶,就却之不恭了。”

    “所以,”我顿了顿,“你是私家侦探?”

    他的眼神一闪,转而露出赞意:“常小姐果然厉害,单凭这几句话就能猜出我身份。我叫陈木,耳东陈,木头的木。”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不及眼底,淡冷了眼神的同时忽然感觉自己这表情像及了某人,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如果针对的是我,请不要涉及我家人。”

    成功看到男人的瞳孔收缩了下,转而生出讶异,似乎没有想到看似平和的我会有这般压人的气场。他说:“其实我本也不想寻上门或与常小姐的家人有何接触,但是受我委托人要求就不得不如此行为了。”

    委托人是谁这种问题我不会去问,私家侦探的职业操守在,是不可能吐露这些的。

    “坦白说吧,你能给我透露多少讯息?”

    陈木答:“我委托人的要求是密切注意常小姐的日常与所接触范围的人。”

    意思是只要我与谁接触过就都成为被监视对象?这个人到底在查什么?笔友的“第七封信”?不可能!这件事除了曾探问过上警校的同学,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又是十几年前的信,若非我无意中发现别说是别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被人觊觎的?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三楼,转而迈步就走。只走出十几步,就听到身后脚步亦随。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慢慢走出了小区,在门口遇上吃完饭带了孙子上街去玩的大妈,看到我后立即关心地来询问:“丫头,你家娘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啥事了,就有些惊吓到。”

    大妈刚要开口说什么,眼尖地看到去超市的免费班车正往这处开,丢下一句:“回头再说啊。”就拉着孙子朝车站跑去了。

    我迟疑了下,没有去坐车。进入了两难:如果他跟着我一同上了这车,改变不了现状没多大意义;而假如我侥幸因先跑一步,将这个叫陈木的私家侦探给落下,那就有可能会把目标转移给老妈与何叔那边,这绝然不是我所愿的。

    所以最终我还是朝着镇上而行,大约走了十五分钟我就走到了一扇铁门前,低头用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到了。不出两分钟,就从里面走出来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锁定在我身上的目光顿了顿后,他就笑着调侃:“什么风把我们的常大艺术家给吹来了?”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故意看了看四下煞有介事地说:“今儿应该刮的是西北风。”

    “啧啧,怎么学了一口的京片子了?”

    微微一愣,嘴上反驳:“哪有?”转而岔开话题问:“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还是这儿一般不能进?”看到他那调侃的笑就觉懊恼,怎么跟秦辅学的老带儿化音。

    在随着一同迈入铁门时我有意回头看了一眼,陈木站在不远处的原地正看着我。他可能绝然想不到我会散步散到派出所来了,而他无名无目的也不可能贸贸然再跟进来。

    前头引路的高大个正是我那曾上过警校的老同学,叫陆垂杨,警校毕业后他就到了镇上的派出所来上班。说起来有些高职低就,但是他来了两年就当到所长了,可见其背后关系之深了。陆垂杨把我一路引进了他办公室,指了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我坐,但等我屁股刚一粘椅子就听他问:“跟着你一同过来的那个男的是谁?”

    还以为他大大咧咧没发觉呢,原来早就把情形看在眼里了。

    我来找他的目的就是为解决这件事,自然不会瞒他,开门见山道:“那人叫陈木,是个私家侦探。已经跟了我一整天了,刚刚还跟到我妈那边去了。”

    陆垂杨蹙了蹙眉,原本打算落座的身形又起来,丢下一句:“你在这等我一会。”就走出了门,我心中一动,走到窗前。这间办公室的窗户刚好能看到派出所的大门,只见陈木还没有离开,像似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突的两名民警走了出去,到他跟前说了几句话居然就把人给带进了所里。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72男同学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转头就见陆垂杨走了进来,他看我站在窗前嘴角就微微上扬:“你刚应该看到了,问题暂时解决了。我的同事将他带回来审问了,假如核对出他果真非法监视他人就处以拘禁。”

    事情发展有些出乎我意料,而且陆垂杨坐下后敛了笑道出我心头所想:“治标不治本。常愿,你想想会有什么促使别人雇请私家侦探来查你。”

    这也正是困扰我的,想了想后道:“你也知道的,我有两年没回来了,这趟回来也是临时起意。想不出会有谁与我结了梁子还要请私家侦探跟踪调查我。”

    陆垂杨手指敲了敲桌面后问:“你那笔友的信后来怎么说的?”

    “我也想到这点上去,但是那封信除了打电话跟你提过一次外,再没和别人提过。而且信又是十几年前的,觉得与这件事的关系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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