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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信封反面的邮戳还在,可是正面那个邮戳却因为邮票被揭下而只剩了一个黑色的圆弧了。有几封甚至因为撕邮票撕得多,连邮戳的痕迹都看不到了。

    只有一个信封,除了日期外还能看到水门两字。这显然不是城市名,可能是当时的一个地区名,但古羲仅通过这两个字再比对邮戳,把目标锁定在了津下一个小镇。

    等于说他这趟回帝都带我同行,本身还带着这个目的。

    那个小镇叫布林,地图上找不到名字,只得把导航导入附近。

    行车近一个半小时就下高速了,我看导航所指还有一段路,应该后面都是在正常公路行驶了。没料车子拐着拐着就到了凹凸不平的小道,越往后开越心沉,如果信件是从这儿寄出来的,恐怕找人难度会增加。

    即使是有公路猎豹之城的路虎,也对崎岖的道路有无奈的时候,速度显然是不可能快了。天公还不作美,竟然在中午时分下起雨来,使得路面很快就有了积水。

    不知因下雨遮挡了视线还是什么原因,我突然发现车子偏离了导航轨道,急忙告诉古羲。他却只淡淡飘来一眼,说没有开错。立即了然这个方向应该才是开往布林的,不过我会好奇,连导航都没有的路线,他为何会这么熟悉?

    心念刚转就被他洞察了心思,只听他道:“既然明知地点难找,我会不先做好准备吗?童英早就查过路线画了一张地图给我,开导航不过是方便你看。”

    我轻哼了声,习惯了他这调调,有时候不能去计较,要不然恼的时候多了去。

    雨是越下越大了,几乎雨刮器都失去了作用,雨完全挡住了视线。刚要开口就觉车子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路上,“吃点东西,饿了。”古羲道。

    我看看车窗外的大雨磅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停在这要上哪吃东西?却见他翻开手动档位的盖子,竟然里面藏了个迷你冰箱,这么小当然不可能应有尽有,但还是能储存一些面包类的干粮以及水。

    咬着面包我还觉得挺松软的,可古羲吃了两口就给丢在前台。

    没有作声,行走在外通常都是人去适应环境,不可能像在家里一般舒适的。这刻还能有松软的面包吃,下一刻就未必了。公路是代表一个地界经济发展的枢纽,恐怕这个小镇就算临靠京津,也未必富有到哪里去。

    刚就着瓶口喝了一口水,古羲的长手就伸了过来,看他一脸理所当然地拿着我的水喝,我已无力吐槽。似乎他享受这种亲昵的方式,可刚这么念想过,就听他嘀咕了句:“忘了你已经点头了。”然后就欺身而来,不容置疑堵住了我的唇,并非浅尝辄止,席卷了呼吸侵没了意识,到后来我只剩急促的喘息。

    感觉他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发,等待我呼吸变稳竟又亲了上来。暗涌与挑逗,尝试与靠近,都在磅礴的雨声、静寂的车厢里,蔓延。

    但终究是有底线,无论是我,还是他。

    车子再开上路时雨已经变小了,车内气氛变得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多了一丝暧昧在流转。我甚至把目光都移转了看窗外,迷蒙的天色像我被拨动的心弦一般浑沌。

    后来雨就停了,尽管路上泥泞不堪,但终于开进了小镇。

    这个小镇要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不至于像那泥泞的马路一般萧条颓败,甚至房屋都有翻新的痕迹。可是车开了一圈,根本就没看到类似邮局的地方,物流站倒是有一个。

    车停在路边我们下了车慢慢走着,留意到门牌号码上写的也不是布林镇,而是永秀镇。

    会是古羲搞错了吗?看他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走在刚被雨淋后潮湿的马路上,也不指望他能去问个路什么的了,走进一家小超市拿了两瓶水到吧台结账,就跟老板娘攀谈起来:“阿姨您这店开了有些年数了吧?”

    老板娘这还没有条形码的机器,就一边拿过水瓶翻找上面贴的价码,一边道:“大概三五年有了吧,小姑娘还要买点其它的吗?看你没带雨伞,这天气可是雷阵雨多,说下就下的哦。”听了她建议,我转身又去拿了把雨伞,等着她用计算机在算账时又问:“那这儿是布林镇吗?”

    老板娘顿了顿,飘了眼我说:“门牌上写着啊,这是永秀镇。”

    我紧追着问:“那您知道附近有个叫布林镇的地方吗?”

    老板娘摇头,“我来这几年没听说过附近有这个镇。”我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疑问:“您不是这当地人吗?”老板娘笑回:“我是嫁过来的。”

    待我付了钱从小超市走出时,发现原本坐在车内等的古羲却不见了踪影。他的车子还在,不大可能走远,我沿着街道一家一家寻过去,果然在某个粮油店里发现了他身影。

    现今社会很少能看到这类粮油店了,我看古羲煞有兴致地正在看着一位大叔操作那榨油的机器,不由也走了进去。那位大叔就穿着一件白背心,全身皮肤黝黑,目光炯炯地盯着机器,时不时就要跑到后方去察看。

    站了一会就见那管子里流出金黄的油来,油质清澈不含一点杂质。

    只听古羲问:“你这油还需要加工吗?”

    大叔摇摇头说:“我这榨的油都是纯绿色菜籽的,不可能再有多余的添加剂了。小伙子想来个几桶?”古羲应:“给我装个两桶吧。”

    我愕然,他买油?

    大叔手脚麻利地用工具把油给装进两个油桶内,递过来时古羲给了一张红票子说不用找了,顿把大叔给乐得咧开嘴笑。

    从粮油店出来时,古羲一手拎一个油桶显得很滑稽,我实在没忍住指着他手上问:“你买它们做什么?”他一偏头看过来,“得了人家的消息,总要给些报酬。”

    心中一动,迫近一步问:“你问出来了?”

    古羲笑而不答,径直把两桶油给拎到了后车厢放下后,才低沉开口:“这个镇原本因外围成林而叫布林镇,十多年前发生了一场火灾,不但将那围林烧光了,还烧掉了大片房屋。死伤必然惨重,后来镇里的人觉得起火是因为镇名不吉利,于是就改成了永秀镇。”

    “这些都是你从粮油店大叔那得知的?”

    “当然不是。”他一口否定,然后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又道:“假如这些基本资料要到了这镇上才收集来,那还有可能找对地方吗?”

    说得也是,布林镇改了名字叫永秀镇,如果古羲事先不知道是不可能刚好找到这处的。

    “那你从大叔那问到什么了?”

    古羲一脸深邃地看向某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正是落在那家粮油店那。耳边低语抵入耳膜:“他从没离开过镇,以前是邮局的邮递员。”

    随着物流快递事业的蓬勃占据市场,邮局在许多小乡镇逐渐消失,邮递员这个职业也随之而惨淡下岗。加上一场大火毁了大片镇,重建家园之后有人离开了小镇去外谋生,有人留在这里做点小生意,粮油店的大叔就属于后者。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04投石问路

    傍晚时分我又一次走进了粮油店,大叔与他家婆娘还在忙着装油入桶,看到我进来往屋外探看了下,门外古羲正站着在等,大叔一脸忐忑地上前来问:“是油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着回说:“不是的,刚我们去把油给快递寄了回去,但我几个朋友听说我买到了纯天然绿色油品,都想让我带,所以就只好来看看您这还有没油卖。”

    大叔立即大喜,连连说:“有有有,要几瓶都有。”

    我故意探头看了看说:“是这样的,这油我自己回去做菜倒没什么,但现在帮朋友带,所以能不能请你把底下的沉淀给过滤一下呢?”

    大叔欣喜的脸顿时变得很窘,结结巴巴解释:“那不是脏的,就是一些菜籽的碎末。”

    “我知道,刚都看您工艺操作啦,很放心的。可是我朋友她们您知道的,如果方便的话当帮个忙。”

    “方便,当然方便,不过你们要等一会的,我让婆娘给你们整弄。”

    没有人会把生意往外推,我提的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顺理成章地我又提议:“没事,我们不急,今儿要在镇上找家旅馆住下了。大叔您要是方便的话,一块去隔壁炒两个菜坐着聊会,给我们推荐一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你们是来旅游的?”

    大叔的表情让我暗暗觉得好笑,显得很不可思议。可我还是点了头,他又去看门外的古羲了,随而回头嘱咐了声就随我出了门。

    古羲看到我们出来时,黑眸隐含笑意。刚刚他有意撺掇我进去请人,拿他的话说是:门,他已经打开了,要不要走进去就看我了。

    隔壁就是一家小饭馆,随意点了几个菜后就听大叔拘谨地问:“你们怎么会到我们镇上来旅游呢?既不是古镇也没特别的景色,就一小地方。”

    古羲在旁不开口,只好我再次接话:“网上说永秀镇有片林子很美的啊。”

    “哪啊,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早一把火烧没了。”

    “烧了?”我故作惊讶问。

    大叔点了点头,一脸惋惜地道:“可不是。也不知哪个小杂碎丢的火种,一把火把林子都烧了,还烧掉不少房子。”

    话到这处,我不知道该要如何转了。总算古羲突地插话进来:“不会那把火也牵连到你了吧。”大叔脸上一苦:“可不是?把我那邮局都给烧了,后来上头一直说要重建,左等右等到今天也没建成。”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47
    “那没了邮局镇上的人要怎么寄信啊?”

    “房子都没了,还寄什么信呢。忙着造房子啊,有的直接就去外面打工了,我后来跟婆娘凑了钱开这粮油店,也就是为了糊个口吧。”打开了话匣子后,大叔变得很健谈。

    这时点的菜上桌了,老板搁下盘子时笑着调侃:“老谢你这黑鬼怎么不忙着榨油了啊?”大叔咧了嘴回:“今儿陪陪客,人家大老远赶过来的。”

    “哟,就你还陪客了?你这榨油是榨出名了啊。”

    “可不是?回头我还出口呢。”

    都说天津人最会贫,这儿离开京津颇有些远的小镇上,居然也好斗嘴耍贫,看来地方文化传播甚广啊。

    等老板走了后,大叔回转头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不好意思啊,邻居这么多年,习惯见面贫两句了。”

    我笑笑,假装不经意地问:“大叔您姓谢?”

    “是啊,我们这镇谢姓是大姓。”

    闻言不由微微失望,本还以为得到关键线索了。在第一封笔友来信里,他写自己叫谢到源。以为像我的“梁浅”一般是笔名,但现在获知这个布林镇谢姓居多,恐怕即便是笔名,笔友还是保留了姓氏。只是这样一来难度就大了,假如整个永秀镇上大多数人都姓谢,要上哪去找这个叫谢到源的人?

    似乎这个话题又聊不下去了,除非我公开了问出笔友名字,而那样很可能也是无疾而终。就算眼前姓谢的大叔曾经是邮递员,也不大可能会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信件,更何况投信都是通过邮箱,他至多是经手过信件,未必就见过寄信人。

    “镇上有学校吗?”古羲突然问。

    把大叔问得一怔,回神后答:“有啊,现在孩子都放暑假了,你们是要去参观吗?可能进不去校门吧,而且”大叔欲言又止。

    古羲问题一出来我就心领神会,笑着说:“没事,我们随便走走看看,您给指个方向就行。”

    大叔闻言走到门边,伸手而指了说:“沿着这条街一直往东,到头后左拐一百米就是了。不过晚上的话不建议你们过去,那边是没有路灯的,地也不太好。”

    古羲也起身走到门边,像是顺着方向而眺望,口中却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次火灾事故,孩子们没事吧?”

    大叔恍然而答:“你说学校啊,那会镇上还没建小学呢,孩子们上学都是去区里的。”我听着问题来了:“您是说现在这学校是后来建起来的?而且还是小学?”

    “是啊,地方穷,哪建得起学校呢。说句不好听的,这里要不是发生一场大火灾,上头根本就不会管,是那之后才给建了这所学校。”

    “那小学之后中学要去哪”我刚问到半处,突的大叔家婆娘在一旁吆喝打断了我,喊说有生意上门,让回去操作机器,大叔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跑回了隔壁。

    看着消失在旁门的身影,我回眸问古羲:“你怎么看?”

    “晚点再说。”显然他不欲在外多谈,我也就不再多问。

    一边吃着菜一边琢磨,以古羲的脾气很少会在一件事上这么迂回,他无论是观事还是观人,往往都能一针见血。可就他刚才问的几个问题,虽然也都围绕着我们此行目的,但都是在打擦边球。

    结账了从小饭馆出来,街面已是一片昏暗,三三两两的路灯有的还是不亮的。走进一家小旅馆,吧台后的小姑娘问我们要了身份证登记头也没抬地问:“要大床房还是标准间?”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我们要两间房。”

    小姑娘抬头看了我一眼,似觉讶异,不过没有多问,很快就拿了两把钥匙起身,边从吧台后走出来边道:“房间在二楼,我带你们去看一下。”

    “先不用。”古羲突然道,手指在吧台上敲了两下,“房间号报给我们就行。”小姑娘微愕,反应慢了半拍地报了两个相邻房间的门号,然后拿着钥匙问:“那这”古羲瞥了眼我,“你收着。”

    等我接过钥匙回头见古羲已经转身走到了门边,连忙追上去。

    “去哪?”我问。

    他牵起我的手,低应了句:“随便走走。”

    还真的就是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小镇的夜晚相比城市要宁静许多,没有车来车往,也没有灯红酒绿。因为时间还只有八点多,所以有些人会相走在邻里之间唠着嗑,穿着开裆裤的娃娃也在奔跑嬉闹。好一幅宁静怡人的小生活场景。

    走了有近十多分钟,街道已到了头,分为左右两边交叉路口。

    心中一动,一路往东到街头左拐百米,是之前大叔指的去小学的路线。果然古羲向左拐了,百米之后一所小学连同幼儿园座落在那,但里面一片漆黑昏暗,暑期连门卫都休息了。而且这一带似乎没有居民,学校就这么空落落的建在平地上。

    静谧中我打破沉寂:“要进去看吗?”那扇不算高的铁门应该是能翻越的,反正四下也没人。却闻古羲一声笑,调侃:“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翻校门呢?”

    微窘,这不是看他站在观望嘛。

    手被轻拽,“走吧。”

    我愕然而问:“这就回去了?”

    “要不然呢?今晚你打算睡这?”古羲漫不经心地反问。

    当然不是这样,可是走这么一趟过来就为看这黑漆漆的学校?我真心不懂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往回走时步伐比来时要快,很快亮着灯箱的旅馆就在视线内了。

    等走到近前,一道身影跑了过来,定睛一看,正是那粮油店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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