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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石门上的纹理,城墙砖石的堆砌排布,全都如记忆中那般。唯一的区别是,一个隐在黑暗中,一个曝于光天化日里。

    我再次环顾四周,这些房屋、青砖、高粱,我不是古羲,辨不出是什么年代的建筑风格,却为心中有个念头而震惊。这不会就是布林镇下的那个围城吧?

    下意识地想要走近房屋去触碰一下,可是当我的指尖触及时却发现摸不到实体,甚至手指都能穿梭而过。这些房子都是虚幻的?还是因为我在梦中,所以摸不到任何东西?

    我的目光回转向城墙与石门,本想尝试是否连它们也摸不到。可脚刚迈出一步,却突的全身僵住了,想得太过入神竟忘了那年轻邮递员,这时城墙之前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愣神过后立即跑过去,左右四下都找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影。

    突的目光一顿,在城墙与最末端的房子之间有条小巷,那不远处巷口的地面露出来的东西像极了自行车的把手。我走了进去,越走近看就越确定,那黑色的皮套正是自行车的一只把手。等我走到巷口时,看到那辆老式的解放牌自行车就横躺在地下,诡异的是两只轮胎还在腾空旋转着。

    迟疑了下,蹲下身想仔细察看。可突的后脊发凉,就在我蹲下来的那刻,我看到了一道影子重叠在自己身上,头缓缓压低向后看

    几尺之外,站了一双脚。

    蓦的从梦中惊醒过来,眼睛睁圆,瞳孔放大,心脏也在收缩,急剧地喘息。等呼吸终于平缓时一摸额头,满手的冷汗,包括背脊上也凉飕飕的。

    这不算是噩梦。最后我惊醒过来也并不是在梦中察觉到身后有人而恐惧,让我惊愕的是那双脚,或者准确地说,是那双鞋子。

    那是一双我见过很多次的鞋子,军靴。

    环顾四下就知道自己还窝在沙发里,身上因为出了一身冷汗而粘腻,但我没有半点想动的意思。脑子里浑沌的很,又闭了闭眼,一副场景渐渐清晰。

    城墙与古屋之间的小巷,被遗弃的还在滚动轮胎的自行车,从头顶覆盖住我的影子,以及,身后几尺外的一双穿着熟悉军靴的脚。

    理智在告诉我这只是个梦,可却控制不住思维在想为何到最后我会在梦中看到的是古羲的脚站在身后?根本不合理啊。

    其实以前我是个很少梦的人,甚至可以说不做梦。是从收到第七封笔友的信后,最初是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满脑都是碎片的画面,不断地重复,我将之称为噩梦;后来到了布林镇上,我梦见邮局,又梦见不可能是老谢头的年轻邮递员,这还能解释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到围城中,我梦到房屋里坐在桌前的笔友,也都与当下的环境有着密切关系。

    可是今晚回到了萍城的家,我却做这样一个梦。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37琢磨心思

    室内昏黑静寂无声,他是还没有回来吗?想要去那边看看,可是身体连一点动的念头都没,思绪仍停留在那个梦中。暂时先不去想最后那幕场景,在那之前我所见的是既在既定思维范围内,却又超出了理念范畴的东西。既定的是那城墙与石门,与我和古羲在布林镇下空间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超出的则是那本来该是荒芜空寂的地方,在梦中却多了许多古色建筑。

    不管梦境是否真的,我都在想着一个问题:会不会那围城在很久以前原本不是在地下的?这想法可能不合理,可是却在脑中滋生蔓延,越想越觉得可能,甚至,我生了将那这个梦画下来的念头。

    起身、开灯,找出画架,打开刚买回来的画具又铺上白纸,说画就画。

    但提起笔却不知从何画起,甚至发现满脑的画面正在消褪,我立即不敢有迟疑,能记得多少就画多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脑中场景全部烟消云散时,我的手也顿止下来。

    看着白纸上的残画,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之所以称它是残画,是因为我只画了画纸的上半部分,城墙石门之内的小巷、房屋、青砖。我想了想,有两个场景不会忘,一个是站在城墙前的背影,一个是小巷深处我背后的脚。只不过那背影模糊了只能以阴影线条替代,但那双脚却清楚,很快勾勒完整。

    一低头,就见我刚画完的脚站在侧后方,踩得正是军靴。

    惊愕转身,恍然间才发现天已经大亮,消失了一整夜的人站在身侧目光落在我的画纸上。

    倒没生出什么诡异恐怕的感觉,就是觉得像被抓包了一般。尤其是古羲单刀直入抬手指着画上问:“你这画的是我?”

    我想否认,但与他脚上如出一辙的军靴,标志性太强了。

    所以古羲下一个问题是:“这是在画什么?”他有一双再锐利不过的眼睛,相信城墙与石门这般明显是逃不过他的眼的,斟酌之后我如实而答:“画梦。”

    “梦?”古羲的视线终于从画上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对他讲述了那个梦,梦境不记得了,梦的过程还是清楚的。他默然听着,直到我最后笔指角落轻声说回头看到这双脚时,他的眉毛才微掀了下。

    他的手指向城墙前那团阴影,“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邮递员?”

    “嗯,我完全记不起他的轮廓了,在这之前有次也梦见过这个模糊身影,可是后来醒了就忘记了。这次如果不是最后印象太深刻,可能醒来也会把这梦忘了吧。”这其实并不奇怪,人在苏醒时的霎那,脑思维可能还停留在梦中没出来,但一旦真正清醒时,梦境转身就会快速遗忘,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太记得做过什么梦,偶尔记得的那是因为印象深刻,但这记忆不会保存太久。

    通常我们会说昨天我做了个梦,但很少有人会说一个月前我做了个梦。我能记得之前那个噩梦,是因为它在不断地重复。但近期的,就好比布林镇上曾两次入梦,也只在当时苏醒过来时记得,事后将之遗忘,再记起是在今晚这个梦中了。

    人的大脑很奇怪,可能它在梦中的思维模式与现实是不同的,所以梦里能记起以前的梦,梦外却会遗忘。

    古羲沉吟片刻后道:“单以这场景而论,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朝代的建筑吗?”

    我摇了摇头,对历史建筑并不太熟悉。

    只听古风低道:“秦风。”

    我微微一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这画上房子是秦朝时期的?那如果梦境是真,难道那围城是秦朝年代的?”

    “历史不是以风格而论,古往今来都崇尚秦风,后人仿造秦时建筑很稀松平常。”

    “那要看什么来辨别年代?”

    古羲:“取材质地。”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68
    “我这画上”

    我话没说完就见他摇头,“鉴古在于望、闻、触、切,别说你现在所绘只是草图,就是勾勒了颜色也不可能单靠图纸来鉴别其年份。”

    听他如此说知道在理,目光划过画纸时蓦的眼睛一亮,指着那城墙与石门问:“这你应该看过也摸过啊。”没料他横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丢来一句:“你是在考我地质学吗?”

    未等我反应就听他又道:“中国东部在寒武纪以前以变质岩为主,古生代以各类沉积岩石为主,燕山期则以火成岩为主。现在你觉得一块石头能鉴别出哪个朝代了吗?”

    呃,中国不过是五千年历史,石头的形成却累以万年来计。是我太过心急了,根本都没深思这些,失落之余扑了一鼻子灰,总有些难堪。于是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可就在划转眸的瞬间似乎看到他眼底隐约的笑意,突的我想到一个事。

    在祭盘底下古羲翻转局面将谢小琴制住时曾说过她没文化,因为我胡乱编撰的张大千那幅《松山仙境图》不过是上世纪的,而他一口肯定那个围城至少是千年以前。

    那就是说一定有什么让他鉴别出了年代,这会他是故意不说的。

    有了这么一线索再去想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我也学他横了一眼后道:“一块石头自然不能鉴别出年代,但是一块被打磨过甚至雕刻了的石头,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了吧。”

    古羲牵起唇角笑了起来:“现在学会琢磨我心思了?”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呢?”

    他伸手在我脑袋上一拍,“去给爷弄点吃的去。”

    我瞪眼,这人居然大老爷似的坐进沙发里了。过了几秒,我只得闷着声咬牙问:“你要吃什么?”他把两腿往茶几上一翘,漫不经心地说:“你看着办喽。”

    看着办?那就是最难办。这人嘴巴说刁钻吧,也能在各种环境下都适应,可要说随意吧,那绝对不是他古羲的标签。昨天在生鲜超市有买一盒阿根廷红虾回来,好像有见过他挺喜欢吃虾的,于是我进厨房取了几只大虾出来先解冻,然后用佐料给腌制后在锅里煎了两分钟。本来想熬粥,但想古羲那耐心是等不了,所以就把牛奶热了热再煎了两片吐丝直接端出去了。

    可我前后也不过忙了十多分钟,再出来时却见古羲已经横躺在那闭了眼。

    我放下盘子走近,这是睡着了?可刚走到他身边就见长臂伸来,猝不及防被拉着跌在他身上,腰上被控住。懊恼地去瞪他,“不是说要吃东西吗?还不起来吃?”

    他也不睁眼,只懒洋洋地道:“说说你做了什么。”

    “虾、牛奶、吐丝。”

    他评价:“差强人意。算了,告诉你吧,你的思路确实是对的,鉴别石器的年代必须得从它的工艺。但是即便鉴别出来了年代,也不能成为论断的依据。”

    我一怔,也不挣扎了就趴在他身上问:“为什么?”

    他微眯开眼,星眸目光落于我脸上,“因为不同的石器分处于不同的年代。石门上是浮雕图案,从工艺以及雕刻手法看是至少在千年以前,而那攀附在老树上的石盘底部的八卦和刻字,却是出自两千年前的秦朝。”

    我的眼睛一亮,秦朝!刚刚他也说我画的建筑是秦风,又一次与秦朝相关了,这是否代表了还没深入去想,古羲就洞察了我的心思,淡淡否决:“一个秦朝的石器用来作为祭盘,只要是后来有能力者都可以办到,那代表不了任何意义。相反的石门上的浮雕以及那古城墙的垒筑,反而更能表明这座围城应当建立于,”他顿了顿,轻吐一个字:“宋。”

    宋?那岂不是与秦朝隔了一千多年?为什么一个空间却有两个朝代相差如此大的石器?问题一出来我就自有了答案,因为此答只有一个解:就是宋代人得到了这个秦朝的石盘,然后在布林镇建造围城并布下奇门遁甲阵。

    目的,无可知。

    今天之前我或者会想成围城存在的意义是城墙内的秘密,可是当有了这个梦后,我不确定了。假如梦是真的,那它就是曾在地球表面,城墙也曝光于外,那么何来秘密可守?

    想了一阵想不通又抬眼去看古羲,想问问他的意见,可见他眼睛又闭上了,长睫遮了瞳仁之后少了那些乖张肆意,整个人都好似变得柔和了。腰间的掌好似松松垮垮地锁着,却如了他的性格霸道地宣誓着主权,敢保证只要我欲图起身,他定能醒过来并将我锁的更紧。

    不管他有否真的睡着,我都闻着他怀中温软的气息选择安静地伏在他身上。

    这一刻,世界是安静的。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38会友

    但半小时后,我还是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起了身,还好并没吵醒他,因为今天十点必须要去学校科研大楼集合。室内有些闷热,看他额头都有了汗,我将空调调了定时,又找来毯子替他盖上后写了张纸条在他手边的茶几上,这才离开。

    赶到学校时已经过十点了,科研大楼前同学都散了,我连忙拿出手机来想要发短信询问,却见手机上有条未接收短信是祝可发来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钟。

    微觉奇怪,怎么那么晚她都没睡,记得以前她是晚上十点之前准时睡觉的人呢。点开短信看是约我今天中午一块吃饭,把地址也一同发了过来。我快速回复了个就收起手机去同学群里询问大伙在哪,很快班长就在群里报了个教学楼的班级号。

    等我赶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同学都已经到了,体型敦厚的导师也在讲台上说着什么,连忙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不过还是被导师看到了,他今天还是穿着那老三件式的灰色短袖衬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给了我一个不算严厉的眼神。那眼神我懂,等下肯定是要留下来作汇报工作了。

    因为是第一节课,基本上就是讲述下这学期的大概课题和目标。读研与在学四年是不同的,不会有固定的课程,多以课题为主,导师交代的任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即可。

    听得不是太认真,一定下心来我的思绪就控制不住,目光在每一个同学身上打着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我觉得自己快成疯魔了,看每一个人都像羽,又觉每一个都不是。

    因为若以画工而论,我的这帮同学是最有可能的,可又感觉不到在围城中那种低迷诡异的气息。但古羲又说羽会易容,可以是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一个同样能将气息敛于无形的人,又怎会让自己的身份这般容易外露呢?导师这一班一共有十八名学生,其中男生占了十名,女生连我占八名,排除掉女生外,那还有十个人。我在班上并不活跃,与谁的关系都不会太热络,所以要从他们的言行里分辨,很难。

    还在兀自分析着,察觉手肘被触碰,侧转头见班长张倩在拿笔戳我,见我看过去时就朝讲台指了指。那方不光是导师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连其余同学也都在回望。

    暗叫不好,定然是导师说了什么而我在开小差没听到。

    张倩见状凑过来小声提醒:“导师让你讲讲上学期末的课题。”

    课题?什么课题?我一片茫然。

    那边导师已经重咳了声,提高音量唤我:“常愿,古先生的研究是有什么困难吗?”

    我才反应过来导师所说的课题是古羲那个复原方器的事,也不知道当初古羲是如何跟他说的,搞得好像一个突破性的研究一般。

    迟疑了下,还是站起身来斟酌着开口:“关于古先生的研究,主要是文物方面的,具有一定的国家考量价值。我的主要工作是辅助记录这一过程,并将其构成草图供古先生参考。稍后我会将课题报告写好发送到您的邮箱。”

    话中透露了文物与国家两个讯息,相信导师应该能明白有些事不能直言而道。果然见他点了点头没再细问,将话题转移开到别处去。

    我坐下时察觉到身旁班长张倩那羡慕的目光,她小着声说:“常愿,据说这古先生十分厉害哦,我们一干同学他唯独选了你来参与他的研究案子。希望下次有幸我也能参加。”

    对此我只能干笑着回应,心说你是没领略那人的脾气,要真接触了包管你后悔。

    课上到十一点多就结束了,导师将我单独留了下来。等同学们一走,他就再度问起古羲的文物研究可有成功?我想了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方器虽然没有复原完整,但至少勾勒出了原貌,所以算是成功的。导师听了后似松了口气,又不着边际地问了我其它的事,见他几度欲言又止,不由主动提出让他直言。

    这才见他微赧着神色道:“古先生来找校长与我时,除了说会自助学校做公益外,还提出要让咱美术系参与市委的一个宣传活动,不知古先生可有提及?”

    恍然而悟,原来导师纠结的是这。他虽不求名,但一直心心念念想壮大美术系在学校的声威,这次若真参与了市委宣传活动,无疑是打响了非艺术类学校的美术系名声。

    不过这我可没有话语权,只能摇了摇头,看他镜片后眼神失望又忍不住道:“晚点我主动跟他提一下吧。”导师怔了怔,“你们在研究结束后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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