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童英自有她要做的事,就你最闲。”
“我哪闲了?爷晚上还有约呢,就被你大爷一个电话call了推掉待命在那。”
古羲没了耐心,长臂一伸:“别废话,东西拿来。”秦辅倒也没再推托,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很小的瓶子,看那色泽像极了玉石。果然听到他说:“你交代的,务必用和田冷玉瓶装。”
古羲接过后拔出木塞放到鼻尖闻了闻,朝我递了过来,“把它喝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44定心丸
我没有半分犹疑地接过就倒进了嘴里,味道微苦,带着一丝腥味,但还是强忍住将之咽下。等我将那药液都喝光后,古羲才道:“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心一咯噔,之前他也是说忍着点会有些疼,结果我在地狱走了一遭,脱了一身的皮。剧痛从肚腹泛滥而开时,我连呻吟都觉得是奢侈,直接就倒在了古羲的怀里。一波巨浪掀起,一波巨浪又再重重砸下,到后来神智都变得模糊。只在觉得身体被腾空抱起时,勉强睁开眼,依稀看到俊朗的轮廓下,一双如夜幕般乌沉的星眸。
似听到秦辅在后嚷:“喂,他们两个怎么办?”
古羲的胸口轻微震动,只吐出两字:“带上。”紧随着秦辅低咒声传来。
等安定进车内我躺在古羲腿上时,剧痛将我翻搅地情绪脆弱,抓着他的衣襟低喃:“古羲,我好痛。”他轻应了声,没有多余的安抚,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
后来车子开起来,隐约听见秦辅在说着什么,可我的意识都在与痛楚搏斗,什么也听不到。再后来那痛就像惊涛骇浪之后逐渐平息了,这一晚上经历了两回生死徘徊的痛,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所以当车子停下,秦辅回过头来貌似怜惜地看着我说:“瞧把我们常小愿给折腾的,都成小可怜了。”我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别说是回话了。
古羲捋了捋我汗湿的发,毫不忌讳地低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得来秦辅的口哨声。
回的不是公寓,是古羲的那个古宅,秦辅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面的古堡处。等古羲把我抱下车后,秦辅从车窗里探头出来难得正经地道:“诶,那两人我就先给关起来啦,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敌暗我明,你自个也注意了。”
没听到古羲有所回应,车子就开走了。我被放平在沙发上,到这会肚腹间的绞痛都已经平复了,但整个人却很虚弱。古羲倒来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目露恐惧,不会又要让我喝到吐,然后光是想想就有作呕的感觉了。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缓了声道:“放心,只是补充你虚脱的水份,一杯就行了。”
听了他的我才微抬起身就着杯子咕嘟咕嘟把水都喝下去了,是温水,进到肚子里很舒服。突然间我不敢抬眼去看他,这个男人如果想对一个人好时,可以温柔蚀骨,我怕自己醉在他那幽邃深眸里,不可自拔。
水杯搁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古羲就把我抱起躺在他身上,然后在我耳旁细细陈述之前答应要回来告诉我的细节。
他说,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羽就在我的周遭,具体是谁还有待查证。如果谢泽是两个多月前就来了萍城,那就是在我和古羲认识之前,那时候羽还没到要利用谢泽的蛊来控制我的地步,只是暗中埋下一子。
推动我去布林镇的有两个因素,一是那第七封信,二则是古羲。
原本可能羽主导的这场大戏里没有算到会有古羲出现,那他也自然有别的进一步方法促使我成行布林镇。也叫阴差阳错吧,林声的恶意让我无意中认识了古羲,又偏巧他要找我复原的方器又与布林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点,恐怕不单是我,就连古羲的行踪也一度被对方给严密调查过,所以那块方器以及我画出来的老子骑青牛图应该已经不是秘密了。
所以谢泽口中所说当初背去云南雷同于方器的青铜板这话,估计也是假的。一来他十几年前因老谢头而逃去云南避难时,应当不过十三四岁,背这么沉一块东西根本不可能;二来假如地下围城真的还有一块与古羲一般的方器,那么以羽这般深沉的心思,老谢头又怎么可能能从他手上偷走青铜板呢?
这本身就是一大矛盾点!所以从反向证明古羲的青铜方器这事已经外泄。
关于邮箱这事,古羲说其实删除邮件的人并不是谢泽,而是由另一方操作,不用说这“另一方”指的自然就是羽了。不过对方既然会写最后那封邮件于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之前的信件流出来,等于说羽并不在乎我会看到那第七封以外的邮件。
在古羲陈述时我从头至尾都默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在他讲完后仍然感到唏嘘。
我在想,假如第七封邮件是羽写给我的,那么第一封特殊的邮件会否也是故意给我看的,就好像他在十二年前以笔友身份给我写第七封信一般。我没法不把这件事与那第七封信联系在一起,因为刚好日期是同一天这不可能是巧合。
邮件与信,似乎都有着雷同的宿命论,到底羽想表达什么?
邮箱既然有收件帐号,那就自然有发件帐号显示,我们登录的邮箱已经推测出来是谢小琴在用,发件帐号叫yu123,应该就是用羽的拼音。
我把目光转向古羲,既然他能破译谢小琴的邮箱,那么在得知羽的邮箱帐号名后是否也能破译掉?古羲给我的答案是否定,他说破译谢小琴邮箱是因为谢泽曾在那台电脑上登录过,尽管删除记录,但数据痕迹是不可能删除掉的,所以他能找出来并且登录上。
然而yu123这帐号除了能够查它登录ip与时间外,要想破译密码很繁复。
我会觉得即便古羲神通广大,也是破译不了yu123这个帐号的,或者能破译,但那也是羽想给我们看到的东西。从我收到笔友的信到现在这个谢泽,看似毫无关联,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之串联了起来。
羽的心思慎密程度当真是不亚于古羲,然而最吃亏的却是他始终在暗,而我们在明。
沉默中听到古羲在耳边问:“常清是你的父亲?”
我微微一颤,这个事是我避免也不愿去想的,可在羽的那封邮件里,那两个字像一根刺一般刺进了我的心窝。现在被古羲提及,某处的钝痛就在浮起了。
他见我默着声,突的气息压来覆住了我的唇,以为会像之前那般不过蜻蜓点水,可并不是,唇贴着唇,轻轻吸吮,没有多余的暧昧。感觉到他的掌在摩挲着我的发,轻揉着我的背,这个怀抱和这双手是这般温暖,驱走了我心中的无助。
我想我是陷在这温柔泥沼中了,所以主动伸出了手去摸他的软发,只觉他顿了顿,下一刻不是退开,而是一改刚才的温柔恢复他本来性情,攻城伐地,大掌探入衣服底下抚着光裸的背,手指到处都激起阵阵酥麻和酸软。
然而,古羲并没有将这事进行到底,即便我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但他还是松开了我,只浅淡地亲我额头来平息升腾而起的情绪。
我仔细去看他,俊逸的脸近在咫尺,而眼神却从刚刚的浓烈恢复成了平静,眉梢与眼角含着极淡的浅笑。他突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我愣了两秒,随后脸瞬间红到耳根。
他说:今晚不行,你会没力气的。
虽然几番折腾后很无力,可却没有睡意。古羲就把我揽在怀中,慵懒地夹着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并不再来问我什么。
我低头把玩着他搁在腰上的手,平静而述:“自他离家后,我和老妈就再没见过他。老妈对他有恨吧,可我倒没那么大的抵触情绪,毕竟在当时的情形他的离开是对我们最大的宽容,毕竟形势容不得他过普通正常的生活,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成年后,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他,可是中国之大,大到让你感到无能为力。上回顾山梅姑给我妈关盲,说他已身在那个世界,痛斥之余不是不心惧的,一面坚信他不可能有事,一面却惊怕那梅姑是真有其能。即便后来证实了梅姑一行人是江湖老骗子,可在事后我被下血咒一事让我感到心惊胆颤。”
是啊,心惊胆颤。我一直都压抑着这情绪,不去深思其中原委,可是却控制不住那一丝恐惧。梅姑等人不是纯粹的骗子,她们是真有这类诡邪的术数。
这丝恐惧我克制着不去触碰,直到刚刚,羽在邮件中写说父亲在云南。我那恐惧从身体里层层涌出,又再渐渐散去。
不管羽的动机如何,至少,他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可转而想到云南,就细思极恐了。先有谢天元中蛇蛊,再有谢泽阴谋毒害我,云南那片土地让我只觉毛骨悚然。老爸在那,是否安好?
似乎不管羽想利用我去云南拿什么东西,他都已经掐准了我的命脉,让我不得不去。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45江山不要,美人在抱
这次我因对身边朋友不设防而中下药蛊,若不是有他,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任由谢泽控制。云南不会是块太平地,此去生死难料。可是,古羲并没这个义务要为我来淌这浑水的。
想到这处我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眸光时心头又软了几分,但有些事还是必须要说出来:“古羲,你离开萍城那么久,一定有很多事要忙吧?”
他又从茶几上拿了一支烟出来却并未点,只眯着眼问:“你想说什么?”这刻他的目光是锐利的,我在他眼皮底下心思无所遁形。
索性摊开来不再迂回:“过两天我会和谢泽与祝可一起去云南。”
说得是我,而不是我们。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可古羲眉色未动平静而问:“所以呢?”
我不答,只默看着他,“所以”后面的答案,他不可能不懂。
下一秒,他突的压近我的耳边,低咬字句:“刚才真该直接让你成为我的人,也省得你拿话来气我。”说着就觉耳上一疼,被他的牙磕了一下,刚刚柔和的气氛顿时变得冷清。
我知他故意威胁,向我表达他的不快,不会真的付诸于行。想要开口分辨,可看他那危险的眼神还是作罢,不想在这时候再去惹毛他。
耳边传来他沉缓的语声:“岑家近来很活跃,秦辅那小子撑得辛苦,就这两天的事,我帮他过了这一关就闲下来了。”我听得一怔,没想到的是他会主动提起岑家,不由问:“是因为在帝都时得罪岑玺吗?”
他嗤笑了下,“你脑子里就那小女儿情爱的。岑家是古董商人,蛰伏在这萍城的暗处掌控一方势力,而商人最根本的目的是利益。所以岑穆北也好,岑玺也好,他们的行为只为最大程度地获取利益。你当岑玺去帝都是为了我?她是为谋我身后那块关系链与利益层。”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73
对他所说的我似懂非懂,想了想说:“他们想将势力扩展到帝都去?”
“不会。”古羲断然否定,“与其俯首称臣,不如当这一方土皇帝,两种选择只要是聪明人就一定是选后者。现今他们在与秦辅交涉,其目的不过是想牵制继续在后把持,可是秦辅与我都有个坏毛病,喜欢亲自操刀掌舵,容不得他人来指手画脚。”
古羲在说着这些画时姿态慵懒,可言语间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与自信。
大约摸到一点他的心思,白天在日本料理餐厅遇见了岑玺,有些问题与其捂着发酵,不如揭开了说出来。岑玺自不是为情所困之人,他也不过是把岑家当成是在这块土地上攻城伐地的一块绊脚石,或许最初借用了一下岑家势力,但最终还是要把这块绊脚石给挖去。
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与他在一起,慎密心思没学来,可他的言行举止倒是学了至少五分,故作轻描淡写地问:“秦辅是图权,那你图岑家什么呢?”
他微微一顿,幽静的眸转向我,眉梢眼角隐约清浅的笑意,“图江山美人,信不?”
我把头靠在他胸口,直接答:“不信。江山太大,岑家也没那么大的口;至于美人,不是正在你怀中吗?”
古羲低笑出声,眼角弯起弧度,“有这么捧自己是美人的吗?”
我面上一烧,避开他的视线,却听他在耳边笑道:“江山可以不要,美人须在抱。”顿了顿,在我唇上轻啄一口,“我的美人。”
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大半个夜晚,就这么说着话,有时是他在说,有时是我。我大多数讲一些近年在学校与画画有关的趣事,而他讲这权与欲的风云变化。偶尔会亲在一起,但并不会深入。
是这般的亲近,到后来我靠在他肩膀上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了,只记得窗外的星星特别的亮,它被镶刻在彼此的眼中。
古羲如他所言,接连几天都很少能见到,我在古堡呆了两天就回公寓了。
原本的考量是假若羽就在我的身周,那么在古羲的地盘上至少能避免被到对方监视。可我细想之后觉得既然羽已经拿捏住了我的七寸,云南之行势在必行,即便是仍然监视着我,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谢泽冒出来了。
更何况,我怀疑谢泽不过是他用来测试古羲能力的工具。因为他有更多种方法促使我去云南,而无需让谢泽用蛊来害我。
另外那晚拜托张倩把报告交给导师后,导师在隔天就给了我一个电话,又是一番旁敲侧击才挂断,可我至今也没找到机会把学校美术系的事跟古羲谈。这些我都觉不是特别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心中的焦躁不安压不下去。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经过“时光”,我驻步下来。
今天是周一,下午店内的生意有些冷清,lisa几人都站在吧台边聊着天,看见我进门都目露惊喜地上前来。寒暄过后,我往吧台里看了看问he怎么不在,lisa朝着角落里指了指凑近我小声说:“不是在那吗?alice,我跟你说哦,咱boss正在热恋哦。”
我有些条件反射地往后退避了一步,使得lisa怔了一下,不明所以。抱歉地冲她笑,自祝可与谢泽事件后,与任何人都不愿有太过近的接触。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时光”专门开辟的一个角落,当初还是我提议的。是用花艺垒成的一道半封闭式的屏风,然后那边墙上挂的都是我的画,如若有人看中想买就会由何知许做中介找上我谈价钱。可以说,那里算是我的一角画廊吧。
视线穿过花艺,可依稀看到何知许,而他的对座似乎真有一女人身影。突的我想到那日在餐厅“巧遇”他与岑玺同坐一桌,刚刚lisa又说他处于热恋期,莫不是
下意识地就朝那边走了过去,可当转过那道屏风,看到的是一张陌生恬静的脸。
何知许也发现了我,眼中露出惊讶,却温和问我:“怎么过来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对面的姑娘,那姑娘也问了:“这位是”何知许浅笑着回:“她是我朋友,抱歉,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再继续好吗?”
对方点头称好就起了身,我感到有些抱歉,在她走过身旁时点了下头,她冲我礼貌地微微一笑就果真离开了“时光”。目送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回转眸对何知许道:“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事情也要谈完了。”何知许眉眼舒缓了看我,和声问:“前几天约你来喝咖啡怎么没过来?”我神情一滞,那个下午的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目光微闪后岔开话题:“今天不就来了?”何知许抿唇而笑,与我边往吧台走边问:“还是焦糖玛奇朵?”
老板回来了,员工自然不可能还杵在吧台周围唠嗑。lisa朝我挤眉弄眼一番就佯装去厅里服务了,何知许走进吧台内,动作娴熟地拿出咖啡豆来磨粉。
看了片刻,我问:“如果心不平静应该怎么做?”
何知许手上一顿,微抬起眼看我,“什么是你最擅长的?”我想了想,答:“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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