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可这是为什么啊?假如说要暗中对谢泽与祝可监视,那也不需要让童英这般以假乱真吧,一定不是遮的谢泽的眼。我兀自揣测了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与羽还有着某种联系,所以故意让童英假装受伤?”
“不是觉得,是一定。”古羲深幽而道,“以他的心机城府,断然不会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一个谢泽身上。现在我就和他下一盘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棋,看抵达云南时孰胜孰负了。”
我似懂非懂,听懂了表层意思,往深里去看他的神色也不大会讲于我听。古人云:观棋不语。既然是这样,我选择沉默了不多问,反正有他在安排也不用我来操心。
一夜相安无事,隔日清晨大伙在楼下齐聚,唯独少了童英。秦舟称她可能要送医了,因为昨晚毒素“感染”发烧一整夜。等到启程秦舟把人背下来时我发现童英的脸确实酡红而苍白,气息似乎也很弱。
悄悄瞥了眼谢泽,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刚好被我看到。
回到车上时我留在了后座“照顾”童英,在将她的头抬起放到我腿上时,我注意到她微眯开了眼,展露出来的目光是清明的。猜测大约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她看起来这般萎靡不振的,我不动声色地保持沉默,童英又再闭上了眼。
今天天气突然转了阴,灰蒙蒙的看着是要下雨。果然开了两个多小时就有雨滴落下来,而且很快就变成了磅礴大雨,看着车窗外模糊影像,我的心头不由添上了一层阴霾。担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开车,会很不安全。可担忧归担忧,当车子突然倾斜时还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咚的一声,我的头直接撞在了车门上,并且身体从座椅上要翻落,但就在我连同童英都半摔而下时,一股力量撑在了车板上。
我立即稳住身形,并快速将童英拽起来,朝前快速看了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后面。
事实上车内已经乱了,谢泽和祝可摔趴在地上不明所以,而古羲在帮着秦舟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刹车声刮着耳膜。终于车子停住,车身也没有完全翻到,却以45度角的位置倾斜在那。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52路险(3)
当谢泽刚要狼狈爬起来时就听到秦舟在怒喝:“不想死的就都不要动!”
心中一凛,听见祝可小声问出了我的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古羲头也没回淡淡道:“路面坍塌了。”
所有人都僵住,昨天开了一整天,到后面就进入了山道。山道狭窄,左侧是山体,右侧就是连围栏都没的山崖,这路面坍塌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连车带人滚落山崖啊。
这时没有人再敢动一下,由于我们在车后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不知道具体车子是怎么就倾斜在这了。雨越来越大了,车窗外完全看不清,如此下去这路面只会更加不牢固,必须得立即想办法才是。
古羲与秦舟之间眼神交流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第一步秦舟小心推开驾驶室车门,由于车子向那侧倾斜,车门只能打开二十公分的间距,他慢慢将身体钻了出去。第二步是古羲从副驾驶座往驾驶座上缓慢移动,这期间车身晃了一晃使得他定住了身。
就在这时突然谢泽阴恻恻地问:“不会是想弃车不管我们了吧?”话落就看见他伸手也要去移车门,可古羲一回眸,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他,嘴里吐出让人慑缩而狠厉地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谢泽缩回了手,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从祝可惊怕的脸上可以大概想到这刻他的眼中也都是恐惧。因为古羲这话,我知道并不是在开玩笑,甚至冷冷地透着杀气。
等古羲坐进驾驶座后,我本以为他会像秦舟一般也钻出去,可看他稳坐在内不动了。而中侧门被秦舟从外给缓缓移开,这时无比庆幸开的是面包车,后面车厢的车门是移动而开的,否则怕往外推车门造成的震动会导致更深的危险。
车门被秦舟移开到足可供人钻出的空间时,一把将谢泽拽了出去。见此我心稍稍安落,这个定时炸弹在车上就意味着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等祝可小心翼翼地也爬出车后,古羲回过头来看我,细细盯了我一瞬后问:“怕吗?”
我摇摇头,他道:“那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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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知道他要准备做什么,也了悟将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我心绪很平静。低下头去看童英,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目光安静在等待。
相比起我,她更加信任古羲,即便真的下一刻古羲带着我们冲下山崖,我相信她也不会皱一皱眉头有任何怨言。
听到秦舟在车外大声嘶喊着:“一、二、三!”
三字一出来,就听到油门轰响声传来,倏而车身开始摇晃,下一瞬车子如箭一般飞了出去。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的心跳是静止的,呼吸也屏住了,直到车身重重一震,一个漂亮的刹车,随后车子顿停在了马路上。
悬着的心落地,拽紧的拳也松开,呼吸平复。
秦舟从大雨中跑上来,拉开车门第一句话就是:“能把面包车开成跑车的估计也就你了,太能耍帅了。”古羲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后来我撑着伞有下车去看过,只能说不知者无畏。在车里时看不见我可以无条件相信古羲的能力,但真正看到那塌的只剩一半的马路,以及深陷在泥坑里的几乎沉没一半的轮胎印,就觉胆颤心惊。
按理在这种暴雨天气下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前行了,可有塌陷先例在后,谁也不能保证这块地方安全。山里就最怕这种天气,但凡山体坍塌就很可能会引起泥石流,所以最后决定还是立刻离开此地为好,不过开车的换成是古羲了。
刚才那番变故,唯一不受心情影响的就是秦舟。他甚至全身都还是湿漉的,头发也凌乱地搭在脑门上,居然上了车后就不停地在搜索讯号,但就是始终也没搜到,最后悻悻地放下手机嘴里喃喃:“还想把刚刚拍的视频给如意看呢,看来只有等晚点了。”
古羲问:“什么视频?”
“你刚刚的飞车视频啊,我可是冒着大雨在拍的。”
我听到了磨牙声,然后古羲道:“等下次把你甩出车外时,千万别忘了拍。”
秦舟无所谓地耸耸肩,“到时候记得提前提醒我。”
在一个上山与下山的分岔口,古羲选择了往山下开,因为这时候再上山太不明智了。总算车子缓缓悠悠地开出了山路到了平地上,雨也变得没那么大了,可开着开着就觉不太对,原先在山那头还能偶尔看到一两户人家,如今开出好几十公里里连一座房子也没见到,放眼都是荒辽,那些田里都是长草半人高,已是很久没有人迹了。
马路也沦为了石子路,被大雨冲刷过后地面显得十分的泥泞,最主要的问题是
油表快见底了。
我相信这一定不在古羲的预料之内,这条道也肯定不是原计划要走的,但由于路面坍塌的意外发生被迫下山开进了这里。这时候无论是回头还是前行,似乎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油耗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最后古羲选择在油量见底前停了车,秦舟打开车窗探出头看了看,回头就打着趣问:“你是想来这当农夫吗?方圆百里都不见有人影啊。”
古羲点了根烟,斜着眼睛瞅他,“去探下地形。”秦舟不满:“没看到我身上都还湿的,外面雨也没停嘛。”
“就是看你湿了没干,也不差再多一回了。”
我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互损起来丝毫不给对方留面子。而秦舟虽然口有怨言,还真的下车去了,等到回来时两只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裹了一层厚厚的泥。
因为雨小了很多,他也不进来,站在车外笑道:“你该庆幸,我还能找到那种最老式的拖拉机轮胎印子,证明这里还是有人经过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拖拉机老板啥时候心情好了往这边光顾了。”
我忽然有些喜欢秦舟这性格了,不管是什么恶劣环境都还能谈笑风生。他站在车外,从头到脚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与最初在帝都第一次见时的养尊处优形象完全颠覆,但还是笑的很肆意。再看古羲的态度,似乎也并不将眼前这困境当一回事。
雨又绵绵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一干人除了童英全都下车来透气,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若忽略眼下油将耗尽无法行驶以及被困在这荒野间的困境,看这周围被雨水清刷过的画面还是挺怡人的。
不过轻松心情只维持到傍晚,眼看天色在暗下来,前后道路放眼都不见有任何行人踪迹,依此下去今晚我们势必得在车里过夜了。
事实亦然,天彻底黑了下来,所有人都只能用干粮果腹。
我啃着面包时苦中作乐地想着:相比今晚这境遇,昨晚简直可以算是天堂啊。突的想到什么,走到古羲身边给他使了个眼色,也不知他领会没,就见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后转过了头。等了片刻不见有动静,我有些焦虑地去看安静坐在车里的谢泽与祝可。
突听秦舟在车后喊了声:“别都窝在车上像死人一样,给爷下来做事。”
谢泽与祝可对视了一眼,从车里走了下来往车后而去。我顿了片刻,乘着没人注意钻身进了车厢到后座,将食物和水放在了童英的座椅边。
为了演戏逼真,这一整天里我们沿途还能在车上用食物充饥,但她都一直是饿着肚子的。都到这时候了,假如晚些要睡在车上她更没机会吃东西。
跨下车时被古羲伸手一揽了往车前走,我不明其意但也任由他带着,等到离开车子有段距离时才听到他说:“你对她倒挺上心的。”
我心中微动了转眸去看他,晦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脑子一热脱口而问:“你不会连童英的醋都吃吧?”
他身形一顿,幽眸凝向我,开口的语调听不出来情绪:“都?跟我说说,我还吃谁的了?”
呃,何知许这名字我铁定是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提及的,这可是个雷区。然后一琢磨他这话,是承认自己真的在对童英吃味吗?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53纹身
我双手圈住他的胳膊靠近了解释:“童英不是你妹妹嘛,对她自然会关心啊。你想啊,她一个人一直躺在车上不能动多难受呀,还饿了一整天。”
“哼,又不是亲妹妹。”古羲嘀咕了句,让我对其感到无力,赶紧转移开话题问:“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真的就在这等到有人经过吗?”
可这种地方很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来,难道我们要在这等十天半月?即便真有这耐心等,储备的食物与水也不够供给我们六个人啊。
“等把那两人安排了秦舟就会出发去找人了。”
我愣了愣,“走了去?”他挑挑眉,“那还能怎的?”
“万一找不到人呢?”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不光是要找人,而是要找汽油,否则离云南起码还有上千公里要怎么去呢?却听古羲似笑非笑着说:“找不到也就不用回来了。”
一时间摸不准古羲是在说笑还真有此打算,这时突的身后传来惊叫声,我下意识地要回过头,却被古羲揽紧在身侧继续往前走。我去拽他衣服,“那好像是祝可的声音。”
他并没理会我,我突然想到刚才他说等把两人安排了秦舟就出发,当时没往别处想,此时不由心中一惊,他说的这个“安排”是什么?再想及他莫名将我带离车边的行径,我越加不安了,是因为怕我会为了祝可而阻止吗?
就在我惊疑交加间,居然听到车子引擎声渐近。这次古羲没让我不回头,果真看见那辆面包车在缓缓驶来,很快就开到了我们身侧停下,驾驶座上的是秦舟自不必说。但车门从内被移开探出身来的居然是童英,我有些不明所以,只听秦舟在前说:“快上车,油可不多,指不定能开多久呢。”
于是古羲在我身后推了一把,等我迈进车厢却发现车内不见谢泽,就只剩祝可惨白着脸缩在最后排的角落里,童英则退回到旁安静坐下。
这般风云变化是在我们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等古羲上车落座拉后,秦舟边开车边讲了出来:“嘿,那小子果真不老实,想趁火打劫给我们的饮水下蛊呢。”我听后很吃惊,而古羲却不咸不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小心折了他那想使坏的手,嘿,咱英子可比我还狠,直接把人给吊树上了。”
古羲默了一瞬问:“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他这话应该是在问童英,我也奇怪以她的脾性为何会大动干戈,她没作声,秦舟出来打了圆场:“别怪英子,那小子连我都想抽他。为了耍阴招故意把个女人推出来,还动手动脚的打人试图转移我注意呢,结果被英子给一脚踹倒了。”
古羲听后笑了,寡淡而凉薄地开口:“英子,我倒是不知你还怜香惜玉呢。”
听这话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童英苍白了脸迟疑了下就走上前来,半蹲在古羲身侧低了头:“羲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见此我拽了拽古羲,他回眸看了我一眼后才低道:“算了。”
童英的身体颤了下又缩回了后座,我默默看着心中有些同情她。可是这厢如此,难道真就把谢泽给扔在了那边不管不顾?
虽然我对谢泽这人没有半点好感,但羽的邮件上明着写了必须带上谢泽,云南只是个大范围,到了那地界还需要靠他指路去确切地点。我已经有些闹不明白古羲这盘棋局的走向了,好像事情一件件都在脱轨,这些是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是,那他为何不阻止?
若说之前古羲在油尽前停车是明智之举,那这会秦舟把车真的开到直接油耗尽熄火时我当真不晓得是咋回事了。估摸了下,大约开出十公里左右吧,车子停在了一个不知名处。
秦舟在前笑问:“油尽灯枯了,现在怎么着?”
古羲道了句:“都睡觉,明天再说。”
他这话出来,要属秦舟执行力最快,立即把驾驶座的椅子给放平,躺倒时还感叹了句:“累了一天终于可休息了。”
于是车内再无声,就连古羲也阖上了眼。即使我心里有再多不确定,也诚如他所言只能明天再说了。但这环境要想睡得着不太可能,尽管身体疲乏的很,我也迟迟没有睡过去,只是呼吸逐渐均匀。
当古羲的气息浮动时我几乎立即就察觉到了,但是没有动,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落了一瞬,随而车门轻移他下了车。等到他在外将车门轻阖上时我依然没动,是听见极轻的脚步声走离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窗外漆黑,完全看不清景象,心中衡量着这时候我若悄然跟上去会被发现的几率占几分,而跟丢人的几率又占几分,最终我还是罢了念想,只是再难合眼。
可,睁眼到天亮都没见古羲回来。
秦舟是第一个醒的,他伸了个懒腰就回头过来,见我单独一人安静坐在那愣了愣,直接问:“阿羲呢?”答案一早就想好了,所以回眸望去平静而答:“他去想办法找汽油了。”
秦舟露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随后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将椅子调回原位后就推开车门出去了。这时身后也传来动静,是童英与祝可醒过来了,应该刚才我说的话她们有听到。静默了片刻,童英就起身经过我身旁下车,只见她走到秦舟身旁低语着什么。
突的身后祝可轻唤:“愿愿。”
我顿了顿,回转过身去。一夜过去,她的脸色未见好转,依旧苍白的吓人,而且额头还有淤青,应该正是被谢泽打的。这似乎是自那晚剖开真相后第一次与她单独相处,会感觉有些东西逝去了就不再可能回来了,就像这刻对着她的眼睛,我会迟疑是否要靠近。
祝可失落地垂了眸,幽声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我了,可能也叫恶报吧,遇上这么一个男人,注定了我将性命断送在他手里。”当她拉起自己的衣袖时,我着实吃了一惊,斑驳的印记初看像是被殴打过一般,可仔细看那些印记都是从皮肤层底下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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