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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我的心沉了沉,有些明白为何古羲的眼神会那般冷漠了。

    古羲没有说话,依旧居高临下目光幽沉地盯着我。没错,居高临下。

    石门之后的空间比起我之前到过的任何一处都要庞大,首先水道于当前,不过这水道不是潭也不是池,而是渠。它将正中心给围了起来,而那中心是层层台阶往上垒筑的一个圆台,目测圆台有二十几个平方那么大。古羲与岑玺就站在圆台的边沿处,比起我的高度要高出五六米。

    在他们身后或站或坐着一些人,不过我先还是被离我最近就在水渠之内,圆台的最下层平台上的小悠吸引注意。她的神色很平静,没有一点电话中所听到的惊怕,就在她身旁何知许躺在那一动不动。在确定他胸口仍有起伏后,我暗松了一口气。

    另外,有一些其余的人散在四周,别的不认识,但是在山下竹门处守门的那两人我还是认识的,他们神情戒备,全身肌肉都紧绷着。

    我再抬头视线掠过那两人,看到他们身后有块方石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年龄近约六十的老者,从其得体的穿着与从容的神态而看,大约能猜到是谁。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67神奇圆石

    这是观人,也是我一推开门这个空间给到我的第一感官。

    然后再来观景,最中心的圆台自不必说,它是最显目的。而这空间的四周也不寻常,它是一个八角正变形,在每一个角上都有一根半圆弧的圆柱,然后上面同样都有一张不同的人脸。而与上面不同的是,这些人脸的嘴角没有了石环。

    在八根圆柱的顶上都游缠了一条石龙,若说之前不确定看到的灯台龙口里含的珠子是否是夜明珠,这时已经能肯定是了。因为这八条比灯盏要放大了的龙或嘴含或龙爪抓着,都有一颗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在内,这间八角石室就是由它们给照亮的。

    想必一颗这般大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此处却有八颗,这里的主人当真是舍得。

    另外,除去我推开的这一道石门,还有三扇石门以相同间隔分布在八角之间的石墙上。等于说连我走进的这扇石门在内,它们刚好组成了一个正方形。

    我将目光转回到圆台上,在古羲没有发声的情况下岑玺笃定地看向我,倏而一笑道:“常愿,我似乎总在忽略你,而你一次次的刷新我对你的印象。相信这刻我其实很欣赏你吗?”

    “欣赏我什么?”我淡淡而问。

    “勇气!连我都不敢在阿羲跟前放肆,你竟敢欺他如此,你这胆量还真不是一点的小。”

    明褒暗贬

    我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挑起眉时一字一句反问:“你又怎知他不知道呢?”

    岑玺一愣,侧转头去看古羲,“阿羲,你知道?”

    到这时古羲沉肃的脸才有了笑意,他依旧紧盯着我,缓缓而道:“岑丫头,知道你输在哪吗?”他顿了下,在岑玺犹疑不定的神色中又道:“输在对我不够了解。不像她,那扇门推开时,就已知我心中所想。”

    我脸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翻覆杂乱。只有自己清楚古羲对我谬赞了,他对我或了如指掌,我对他又怎谈何了解,无非是摸准一些他的脾性罢了。

    而此刻若真的怒极倒还好,就怕他这种不阴不阳的语调,因为为难会在后头等着。

    岑玺面色几番变化,最后恢复浅笑着道:“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人到齐了,阿羲,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闻言我心中一紧,终于意识到一群人聚集这里,是怀有着目的的。

    也不知岑玺究竟所指何事,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不是还有秦舟没来吗?”古羲神色未动,但岑玺却指了指脚下说:“他已经来了。”

    我环视一圈,哪里有见秦舟?刚刚观察在场之人时发现秦舟没在,以眼前的架势来说觉得是件好事。因为很明显即使古羲站在那上面,起主导地位的也不是他,而是那个坐着始终没发一言的老人。

    可现在岑玺说秦舟已经来了,他在哪?

    就在这时古羲终于收回了看我的目光,垂眸时淡淡道:“秦舟,你也进来吧。”

    由于空间静默无声,所以当有一点异动出来都会听得十分的清晰。紧接着,在我正对方向的那扇石门被推开了,秦舟一脸邪笑着出现在那门后。

    他说:“是都在等我一个吗?早说呀。”他的视线环过一圈后在我这边定了定,然后又笑问:“阿羲你快给我说说,为嘛我人还在门外你们就已经知道我来了?”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岑玺的话意不明,却从刚才就透露着一个讯息:我在这个山腹内的动向包括水下的情形,他们似乎都知道。

    如果这是在寻常的地方,那么我会觉着可能是所到之处都有监控摄像,一举一动都被拍到了。可这是个山洞,网络线路根本不可能贯穿得起来,尤其是我一路过来并没看到有任何可疑之处。

    古羲轻蹙了下眉,“你和她上来了就知道了。”

    秦舟与我对视了一眼,他开始走向我,看似一脸的轻松但我却能察觉到他其实全身肌肉紧绷着,处于全神戒备中,尤其是在经过那散布在旁的那些人身旁时。

    不过直到秦舟走到我跟前,也没有人阻拦。

    倒是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小悠突然说话了:“阿玺,真的要让他们上去吗?”在成功引来我们的视线投向于她后又道:“上面就那点空间,再多两人会挤。”

    二十来个平方大的一块地,就是上去十几个人都足够,小悠这话明显是不想我们与古羲会合。岑玺很聪明的保持沉默,回眸看向了身后的老人,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古羲未置一词,神色间也没有半分不耐,就好像我们上不上去都可以。

    这时,突的秦舟压低声在耳边问我:“诶,你是怎么解开那触龙锁的啊?”我侧转眸看他,漆亮的桃花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好奇,见我不语他又低道:“我下来时也碰到了,若不是我机警就差一点被拖到那漩涡口子里去了。”

    我问:“你是怎么逃脱的?”

    “来硬的啊,用刀割断了,那东西跟有眼睛似的,割断一根就又来一根,幸亏我游得快。”

    轻勾嘴角,他的心思我又岂会不懂。刚才他应该是早就来了,躲在石门之外听了我们对话的全过程,于是觉得很惊异,连他都差点把命送了的东西,我居然在碰上后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试探多过于问候,他对我生了疑。

    我指了指圆台说:“上去就知道了。”

    既然问题在那圆台之上,何不顺应话锋。秦舟瞪眼,又无可奈何对我交代:“跟好我。”就不再顾忌其余人的意愿与否,往水渠而行。

    小悠似笑非笑着问:“你们是打算硬闯吗?”她话落间散布在旁的有几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赶过来。秦舟只冷笑了声,也不知他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尖刀,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他这时变得阴狠而冷厉。

    战斗一触即发,却闻顶上岑玺扬声而喝:“住手!小悠你太不懂事了,秦先生是阿羲的朋友,上来了也可多一个人想法子破阵。”

    “我”小悠欲言又止,眼中闪过恼意,但最终在她姐的眼神示意下闭了嘴。

    随后原本将我们给围住的几人又退回了原来位置,秦舟凉笑了下带头走至水渠边一个纵身跳跃而过,等他回过头来看我时迟疑了下问:“你过的来吗?”

    余光中的顶上岑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她就在等着这刻看我如何应对这情形。敛了眼那水渠的宽度,大约有一米六、七左右那么宽,不在一般的跨越范围以内。回头起跑了跳太过做作,既然有些事已经不是秘密,那也无所谓了。

    在秦舟惊愕的目光中,我脚下快跑两步就迈开长腿而跳,等沉稳落地时一声嗤笑清晰传来。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时岑玺脸上无尽的嘲讽之意,推了推愣神中的秦舟,低声催促:“上去了。”他这才回神过来,走上几层台阶凑过来低问:“你以前是跳远运动员?”

    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的会被无厘头的他给逗笑。忍着嘴角的笑意,轻点了下头,听到他自言自语在说:“难怪呢,还是我多虑了。”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87
    自上了这圆台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我们身上,其中有一道熟悉里带着疏离感,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但我始终都没有抬头去看,心中数着台阶的层数,眼睛垂直盯着石板,一共是七七四十九层,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时,眼底看是那双墨绿色的军靴。

    不过很快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惊异地旋看这最上面的平台底板,这怎么可能?

    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思维混乱了,居然这块原型平台像是一面透明的镜子,光滑平整不说,更主要的是这个空间的场景乃至石室外都一一印在上面。目光一顿,较远的角落那黑沉的深潭不正是我们坠落下来的位置,在这平台上可看到那水质清晰到能透视。

    眼睛只一眨的瞬间,就看到那水下有个人影晃过,当定睛细看时我彻底明白为何明明不可能历证的事实,而岑玺却说得那般笃定。

    因为,那水下晃过的人影是我。打破了之前我的想法,这张如镜面一般的平台竟然将我在水下的行径都录了下来。不光只那一处,还有我触动圆石的机关将之移动,又发现父亲那只烟斗等一系列场景全都在这张平台的某一角落呈现。

    耳边传来秦舟的惊叹声:“这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能把监控控制端显像按在这下面。”

    古羲突的道:“这不是监控。”

    听得他声音我心漏跳了一拍,却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去听。

    “不是监控那又怎可能”秦舟似乎很不解,他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惊愕而问:“是石头?”古羲哼了声,“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液晶显示器呢。”

    我的额头在冒黑线,这秦舟是故意来捣乱的吗?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块被磨的又光又平的石头,不过我也没明白其中原理。尤其是我看那边角落的几个场景一直都在重复播放,当秦舟终于注意到最上角的深潭时,用脚踢了踢我问:“常小愿,那不会是你吧?”

    即使我闭口不答,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68再现八卦

    到这时秦舟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上下打量之后往下飘了眼水渠,随后出来的话已变得讽凉:“身手不错嘛,不过,这演技更行,回头让阿羲给你搬个影后奖吧。”

    他的态度在意料之中,只不过听着心里还会膈应。不过我没有放在面上,只一直沉沉盯着那重复播放的画面,刚刚古羲说这不是监控,那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场景图像呈现在这圆台上?脑中很自然就想起地下围城的祭盘,当时那沙盘之上也是能看到人影投射于上的。只是眼前的这块石更大,囊括的场景就不单单是人了。

    所以如若不是监控装置在起作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空间存在类似于地下围城的那种能折射倒影的矿石。以这圆台为中心,所有地方的空间图像都会通过遍布在四周的矿石反馈回到这里,可是我有留意过,这许多场景里唯独少了那条从深潭出来走的漆黑暗道。或者,准确地说,这里呈现的都是有光能视物的地方。所以这矿石折射反馈,是需要在光亮条件之下才可行的。

    我必须要确定一些事再作判断,所以略一迟疑抬步走上圆盘,几乎擦着古羲的肩膀而过。

    没有人来阻止我绕走在圆台,中间似有人要开口,但只出来了一个音就嘎然而止了。我没有去留意这些,全神贯注在脚下。

    在绕走几圈后渐渐的我看出了点明堂。其实若从初见这奇特平台的惊愕中脱开出来,会发现其实它是一张形象到每一幅场景都齐全的地图。如以我为起点,深潭是在左上角,它下面那块黑应该就是代表从深潭出来后的暗道,看其面积不小,我估计它是有几个岸。这是从秦舟所出现的画面位置来作判断的,如果我是从左下上岸,那他就是右上上岸的。

    另外,发现似乎只要有人出没的地方,如果有灯的话,那在这范围里所做的一切活动就会被记录下来,直到人走出那空间,然后开始重复回转这画面。所以录取到的不光是我的影像,还有秦舟的,还有小悠与何知许的,也还有岑玺与古羲的,但是却没有坐在正中间老人与那些散布在下的打手的。

    这并不难解释,证明只有我们几人是从山上那个口坠落进深潭的,而其余的人是从另一条道来到这里。这条道,我推断为是在山底下。

    “看了这么久,有看出什么了吗?”

    思绪突的被打断,我怔愣着抬起头,凝目之后反应过来是古羲在问我话。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淡漠,却又像含着深意,我不自禁地将刚才发现的几点说了出来。

    等我讲到最后时,旁边传来沙沉的嗓音:“有意思,难怪古先生坚持要等小姐来到才肯开始,原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循声扭转过头,是那自我进门后从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老人,此时他正目露精光盯着我。

    古羲浅笑着走至了我身旁,用一种貌似宠溺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对那老人道:“那你要不要让她猜猜你的身份?”

    老人摇头,“不用了,既然她推断出我是从山下上来的,定然已经知道我是谁。”

    我不置可否,事实上在进门时看到他以长者之姿坐在这里时就已经猜到了他身份。一个能够将这片山头都买下来视为禁地的人,除了这农庄的庄主还能有谁。

    老人也不多在这问题上盘问,对我又道:“小姑娘,那你来说说为什么你们行动的影像会不断重复出现?”

    这是个最难解的疑惑,刚才我就正是在想的时候被古羲给打断了。现在又被老人提出来,一时间却不知要如何答。这时坐在台阶下的小悠突然轻咳了声,可能她是无意识的,却着实提醒了我。

    说起来,我还是被她给引到这来的。

    她那段刚好在缺口之下说的话被传至了回音圆石内,以至于不断重复那段相同频率的话,由于是隔着水层的,所以并不清晰。有什么在要冒出水面,却还被压制着,我开始在圆台上边走边想,脚下速度越来越快。

    当我置身在思绪中时,周遭的人与物就都形同虚设,这时候的我就像个疯子一般暴走在圆台上,中间一度感觉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可很快那人影就消失了。

    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个山腹之中有类似于回音壁的回音石能截取到小悠的一段语声反复重播,那么光影成像是否也是这个原理?这里的石头能够将影像汇聚到这块圆石上,那极可能也有一种方式让那些影像滞留不去,重复倒带。

    我的眼睛一亮,从沉思的世界清醒过来,也不去看什么庄主或岑玺,只灼灼盯着古羲的眼睛说:“是光。”

    成像是光,滞留存影也是光。我终于明白为何在灯盏上点了火还要有一颗珠子,那珠子就是聚存影像的载体。至于我们摔落的深潭,那个地方也一定有类似的珠子存在,可能在荷叶之下,可能水底也有,所以我们的影像被存储,反射到这块圆石上。

    我想那黑色如饼状的燃料一定能够点很长久,因为一旦它们熄灭了,那么影像存储也就消失,只有等到下一次点亮灯光,再有人进来重新存储。

    古羲的嘴角隐隐有了笑意,他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说:“总算还不是太笨。”我读不懂他眼神的寒意,也吃不准他笑容与看起来宠溺的背后可还噙着冷意。

    而那边老人却惊异之极地道:“小姑娘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我老头子来这几乎大半辈子了,也只知道点上火就能在这里看到整个山洞各处场景。好好好,看来今天是真的能够解开这个阵了,快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下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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