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那支箭的效应很快就见了,谢泽率先跳上了那口棺材,随后是中年人阿和,紧接着就听到敲击声传下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当头照再加上单一的敲击声,使人心绪变得很浮躁。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开口,因为都在等待着这个试验结果。
挖凿足足进行了有四五个小时,从上午持续到了下午,站着的人都坐了下来,更别提上头的两人了。中途他们也有休息,但古羲没有再让秦舟给与警告,这个尺度他拿捏得当。
远看在棺材之上有洞型出现,而谢泽两人也钻入内,目标是凿穿这个洞与棺后内洞相连,当然,前提是这具棺材背后有人为洞穴才行。
即使我堪破洞主人留下星空图的玄机,但并不能肯定这个点就一定是生门。
本来听着敲凿声还在从凿洞里传出,突然古羲一蹙眉,似有所感地环视四周,神色中有着戒备。就在这时突的顶上凿洞口内一声惊骇而呼,然后一具身影笔直坠落,完全没有给人一点缓冲以及反应的余地。
砰的一声钝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于那具背朝下的尸体上,静窒无声。
那衣服很像是刚才阿和的凄厉的哀嚎而起,妇人踉踉跄跄边冲过去边喊:“阿和!”就在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处时,忽听笛曲悠扬飘起。我心头一震,回过头见童英错愕的表情,而祝可已然脱出了她的桎梏并且横笛在吹。
这曲!我惊愕地环转四方,察得一处树叶扑簌而动,转瞬间就见一道黑影蹿出,并且朝着崖壁而急掠。脱口惊呼:“古羲,是梅九姑!”
其实不用我喊,古羲已经身形如电掠了上去,但差了一步。当他到崖壁之下时,黑影已经蹿飞而上拽着藤蔓快速攀爬,并且转眼就已到了十米之外。
古羲沉喝一声:“给我刀。”
秦舟毫不犹豫把尖刀丢掷过去,古羲接住后就拽住藤蔓也开始往上攀爬,他一手扯动藤蔓,一手以刀顶住山壁来借力,速度奇快。
刚才一听祝可吹的是那首笛曲第一反应就知道不妙,她曾对变成蛊人的梅九姑吹奏过。童英不受音控是因为她几乎听不见,但梅九姑一定不是假的被控制。事实证明我的第一直觉没有错,可当这时定睛一细看,却惊骇地发现梅九姑的肩上竟然还扛了一个人,正是她的母亲梅姑,两人分工合作尽力在往上攀爬,速度似乎比古羲要快上一些。
没一会就爬到了那具棺材处,只见梅姑濨溜一下就爬上了棺材,并且速度极快地蹿进了那凿开的洞穴内。当真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都怀疑她是不是腿残呢?梅九姑要相对没那么快,与她的身形有关,尤其是不知道是否蛊虫将她又养胖了还是怎么的,当她也爬上棺材要去钻那洞穴时竟被洞口给卡住了。
秦舟在下扬声急喊:“阿羲快,她身体被卡在洞口了。”
这时古羲离了棺材只剩十来米,以为梅九姑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了,没料笛音一转,她就像是疯了一般用拳头去砸那卡住她身体的洞口,而且还真被她给砸脱了块大石。
那石头骨碌而滚,照着古羲的头顶砸落,我心脏猛然抽紧,有人比我更快喊出:“小心,阿羲!”是岑玺的声音,余光中她与我一般仰头而望,神色紧张,这时更是面露惊骇。
幸而古羲在石头砸中他头的瞬间松开藤蔓,整个人挂在尖刀上往侧旁避让,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而那石头也重重砸落于地面,成了碎石。
我下意识地低眸一瞥,却刚好瞥到妇人哭喊着抱起阿和的尸体,目光刚想往上又再转移了回来,瞪大眼,脑中快速闪念,转而大骇,仰头高喊:“有诈!快下来!”
古羲向上攀爬的身体蓦的一顿,在四十多米的高处朝下看来,而在这时已然不用我说了,因为在他头顶正上方的那具棺材正在往外移,被卡在洞口的梅九姑也已经强钻入内了。
我的呼吸骤然而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具棺材摇摇欲坠,下一秒就对古羲兜头而砸。五十米的高度,无论是一块石头还是一具棺材,砸落地面的时间也就三四秒左右。
轰然的沉响敲砸的不是耳膜,还有心。
不可能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否决着眼睛看到的事实。棺材从那么高的位置坠落而下,并没有完全散架,只是好多地方裂开了,而崖壁之上也不见了古羲身影,很明显是被它给砸落了下来,可看那棺材与地面之间无缝,不可能是被压在了底下。
童英这时顾不上祝可了,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但当她到近处时又嘎然止步。
因为从棺材背后缓缓坐起了一人,正是让我心跳几乎停止的古羲。他的脸色很沉,抬眸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了戾气,只听他从齿缝里迸出三字:“敢阴我?”
话是对祝可说的,也在话落的同时他如一头猛兽般朝着祝可急掠而去,却在半路被道非给阻截住,两人在半空中对了一掌后分开。古羲沉怒而喝:“你以为你挡得住我?”不由分说就一拳凌厉而挥,却趁着道非向侧避闪,他从另一侧抽身而过。
这途中有越过我身旁,我感受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煞气。
而下一瞬,他的右手已经如铁钳般掐住了祝可的脖子,那根黑笛被他左手而夺,并且眨眼间就被他给徒手折断,弹起的竹片不偏不倚地划过祝可的脸,立即一条血痕出现。
不只如此,她的双脚慢慢悬空,然后不断抽搐,她被古羲给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窒息使祝可面如死灰,她竟没有试图要去掰开古羲的手,反而唇角挂着一抹自得的笑。
“古羲”我忍不住轻唤出声,他这般震怒还是头次见。虽然刚才差一点就被那具棺材砸死在崖下,可是以他以往雷打不动的脾性不至于如此怒形于色。
卡在祝可喉间的掌还在使力,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唤声,我看这势态真像是要生生将祝可给掐死,而且祝可已经在翻白眼,濒临死亡边缘了,本能地跑过去拉住他的右臂。
却是心中一惊,他身上怎么这么热?我往前多迈出一步去看他的脸,他也蹙了眉来看我,语声酷冷逼问:“连你也要阻止我吗?”愣愣地盯着他,应该说是盯着他的眼睛,我又一次看到那双眸里有火焰在燃烧了。
脑中有什么闪过,下意识去看他肩头,黑色的星空t恤在领口处有些微破裂,只能看到后颈往下位置似有火印。我想不通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像在幻洞中一般?
噗通一声响拉回我飘离的思绪,侧转过视线,发现祝可已经被不在他手上,眼神专注地锁定我。眼皮下,祝可并没有被生生掐死,还留了一口气在地上身体抽搐着。
下巴被炙热的指尖给抬起,迫我与他对视,看着那越凑越近的脸,自然没有忘记他在幻洞内突然变这样后对我所做的举动。生怕他在这人前也不管不顾地要亲下来,急忙用手去抵住他的唇,却被他在掌心用牙磨了磨,我立即缩回了手,感觉整个手都被他感染地发烫。
他在离我一寸处顿住,目与目相对好一瞬,倏然而笑:“多美的一双眼睛。”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17毒与死
我心中一突,察看他的神色,迟疑地要求:“能让我看看你的背吗?”他牵动唇角:“当然。”还果真背转过身来,把后背留给了我。
因为我们是站在人群之外,祝可也被他甩在了前面,所以这刻只有我一人是正对他背的。指尖触及他皮肤时发觉已经没之前那么烫了,心中一紧,不再多犹豫地去掀开他的t恤。
但见他的皮肤发红,可没有一点图案印记,直到我将他衣服掀起到背脊中部时刚好看到有图案一闪而逝。我急忙去扯他领口,从上往下看肩膀,发现就剩了一块很小的火印,但也在眨眼间都消失了。
惊奇已经不能形容我这时的心情,应该说是震撼。
首先我确定了当他眼睛里有火焰出现时,背上确实会出现火印图案;其次这个图案会在短时间内从下往上消失。
“看够了吗?”清冷的语调幽幽传来,他背转回头,黑眸湛然,火焰已经消去。他又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样子,如上次一般,好似刚才的变化只在我意念之间。但是我看他眼神里的邪恶并没散去,只见他凑近到我耳边,“想看等回去了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我身体僵了僵,忽略那邪恶的话,低声询问:“你知道你刚才发生什么事吗?”
他稍稍退开了些距离,飘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祝可,“你说得是她,还是从崖上落下来?”
这说明他并非神智不明,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那你知道”我想到祝可就在近处,不想让她听到,所以抬手指了指他的眼睛,“知道吗?”
他眨了下眼,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失忆。”
我顿时心领神会也更感惊愕,但碍于不是细问的时机。古羲的眼神也是在暗示我这事暂先放一放,等单独相处时再谈。
他回眸的一瞬,前方诸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这边,连秦舟也在问:“你小两口情话说完没?”
不过古羲并没去看他们,而是低眸沉看祝可。虽然这时他身上的戾气已经褪去,但我依然觉得那眼神很危险。
隔了这么一会时间祝可已经缓过气来了,嘴角再次擒起一抹讽笑,并且与古羲对视了道:“古少想以我墨族人作挡板,我身为墨族这一任族长绝不能袖手旁观。现下也算公平了,一荣俱荣,一亡俱亡,所有人都等结果而视之吧。”
听她所言我抬头去看那崖下,顿然明白她的意思。
当年墨族父辈人是因开启棺材而相继中毒,至夜半而死。其中有直接接触棺材的,也有并没接触的,那显然青龑并非单单只是靠皮肤的接触而致人以毒,它应该还被尘封在棺内,眼下那具被梅九姑等人推下的棺材摔落悬崖也摔裂开来,里头的气息早已弥漫至每一个人的鼻息之间,所以这刻在场之人都逃不过。
秦舟反应也快,口中骂道:“你爷爷的,阿羲,她不光是坑了你,而且坑了我们所有人啊,当真是最毒妇人心。”话虽这么说,可却不敢怠慢,立即捡起地上装了青苔的塑料袋,捏了一些在指尖眉宇深皱着送进嘴里。等咽下去后,他就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恨恨地道:“这是爷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随后他又走至河边拿杯子盛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等他做完这一切后把杯子抛向童英,并道:“英子,快跟着哥做一遍吧。”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18
大约过了数十秒就感觉坠落之势在骤减,耳边传来金属与石器的摩擦声,猜测应该是古羲用了什么兵刃试图插进石缝里来延缓我俩的坠势。
随着咯噔一声响,沉重之力而下,腰间的手臂缠的分外紧。而我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两人重量都以古羲右臂在支撑。我凭着耳力判断位置,伸出双手去握住他手的位置可以让他减轻负担。
一摸刀刃就知是我那把柳叶刀,他一直都将它随身携带着,这时临危之际派上用场了。
只是这刀极薄,我担心支撑不了两人体重太久。
黑暗中他洞察我心思,在耳旁道:“一会你用手串里的细线借力在我手上先下去,从碎石滚落到底的传声来看,应该没几米高了。”
“可是这细线很锋利,会不会把你的手也割破?”
“先下去了再说。”古羲不由分说已经自行抓了我腕上的串珠捏动,只觉细丝绷紧,我不再犹豫立即松开他掌接力双脚一层一层蹬在石壁上向下。
他的判断很准确,确实在落下五米左右的高度后,脚就着地了。
我立即扬声而道:“已经到下面了。”还在想他要如何下来时,突听一声铿响,是金属与石壁再次滑磨声,紧接着头顶上方劲风逼近,我下意识地往旁让开一步,一瞬间身旁已经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心惊胆颤:“你就这么跳下来了?”
他低哼了声傲慢开口:“就这点高度难不成还像蜗牛一样爬下来?”
我知他脾性向来如此,所以也不介意他语调,只是忽然想起他腿上还有伤,立即弯腰去一摸,竟然摸了一手湿漉粘腻,并且隐隐还有血腥味,很明显是他那道伤口又给崩裂开来了。
身体被他给拉了起来,听他不耐烦地说:“先别管这些,此处空间腐朽气息很重,你跟紧了我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我也知道形势很不好,但在他的掌握着我手时明显感觉到又有粘腻,立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右手,正是在下坠过程中用我柳叶刀与石壁相搏拼死抵住的掌,显然在这过程中他的掌也被磨破了。与他出生入死并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布林镇的地下围城里他几乎都能见招拆招,可是这趟云南之行他却屡屡受伤。
到底他也是普通人,只是比普通人能耐大一点罢了。
比如这刻,他在黑暗中能凭空间气息流动来辨别方向,目不能视对他并不能影响太大。对我却是形同瞎子,只能依赖于他,任由他牵着向前。
当他顿停下来时,我凝神去感受周遭发现并没有异常,不由轻问:“怎么了?”
只闻他气息略沉后轻声道:“有人。”
我心中大惊,这个地方还有人?为何我完全感觉不到空间里有别人的气息?却听他又加了一句:“是死人。”我全身一僵,有些无所适从并且感到头皮发麻,没法衡量在这时碰到活人还是死人要更让人警惕。
他松了我的手蹲下身去,过得片刻就听“啪”的一声响,竟然有了光亮出来。即使很小的一簇,但在这绝暗的空间也很珍稀。
我定了定眸,看清了古羲的轮廓后也蹲下身,发现他手中拿着一只老式手电筒,光亮正是从这出来的。这种手电筒很有年代感,外表皮是银色的铅皮之类的,不过现下他手上握的已经泛了黑。他把光束射照的位置确如他刚才所言,有着一具尸体在那,装束是他们墨族人的,与之前在上面碰到的尸体类似。
无疑这人很可能也是当年进洞探寻却没有再出去的人,一样身中青龑毒使其尸身乃至衣物都没有被腐烂掉。只听古羲低吟了一句:“这里一定还有别的通道。”
我也想到了,我们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那块地面不可能会自动封回去,所以这个机关是没有人碰触过的。那这里还有别的人出现,就代表了必然有另一条道能通进来。
古羲又翻了翻那人身上物品,并没有什么值得可取的后就拉了我起身。有了手电筒光照后,至少不会再那么被动。底下这地方空间并不小,而且地面零碎的滚石有很多,从四周石壁的凹凸面来看应该这是一个天然洞穴。
想必“生中有死”说得就是这一陷阱了,刚才若非古羲强力抵住坠势,两人从二十多米的高空摔落必死无疑。这就是所谓的生门中有死劫,幸而也就我俩摔落,其余人都还在上面。秦舟算是过了这一关去到了那边,其余的人留在后面应当是不能再过去了,就退留原处了吧。
心念间转着,随古羲走了近约半小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那具尸体的位置刚刚不是已经走过了吗,怎么又绕回来了?轻推了推他手肘,“你看那。”
他淡了声回:“我看到了,这空间被设了阵法。”
“是迷了我们的眼睛?那要不把光灭了。”我以为是“鬼打墙”之类的迷阵,但古羲却摇了摇头,借光环看四周后缓缓道:“这些碎石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是按天罡幻象阵法所布,与人眼无关,不解开此阵即使你闭着眼都走不出去的。”
洞主人无疑对奇门术数深有研究,但凡他到过之地都留有了这些。想来也是,既然这个地方被作为他生门中的死门,又怎会轻易让人出去呢。
我看古羲面色凝重,就知这阵法定不好破。却不料他原地坐了下来,视线落在那具尸体处过得片刻后问我:“你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刚刚他不是已经想通了这道理吗?“应该是还有一条通道通往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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