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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斐重璃

    薛沉璧定了定心神,仰头对薛怀道:“阿爹,既是长辈不辞劳苦来访,那阿璧也是要出去行礼的。”

    薛怀爱怜地摸摸她头顶丫髻,温声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一切有阿爹做主,你只管行个见礼就好。”

    薛茂忙将薛怀引出芳淑阁,又唤了全府的下人在前院候着,随手取过一把油纸伞,撑开伞骨替薛怀和薛沉璧遮住阴冷的绵绵细雨。

    薛沉璧被薛怀抱在怀里,头顶又有竹伞遮挡,身上干爽整洁,反观薛怀,左边肩膀微湿显得衣色颜色更深,她偷偷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盖在薛怀的左肩上,只待一会下来就将帕子收回去。

    全府上下数十位下人守在风华堂前,乌压压一片人影,薛怀提步走在前面,他们就跟在后头,薛茂和几个小厮合力将门推开,雨水裹挟着风灌入薛府。

    门口衣着端庄的妇人不耐烦地等在门口,见薛怀抱着个半大不小的丫头过来,语气不甚好道:“怎的磨蹭了这样久老太太还在马车上,若害老太太犯了病可就是罪过。”

    薛沉璧从薛怀怀里下来,站稳了脚跟后细细察看起安和县的阵仗,这架势在肃京里只算个中等,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端严繁冗的礼制,但一个小小的安和县县令竟有这般丰厚的家底,未免不令人遐想。

    薛怀静静打量一番面前眼露不快的妇人,不卑不亢道:“是从心之过,未知祖母和夫人会在今日上门,招待多有不周,望祖母和夫人海涵。”

    张若芷始终觉得薛怀话里有话,可又觉察不出哪里不对,先是贤淑地扶着满头银发的薛老太太下了马车,又端着正室夫人架子命泪痣侍女挨个将马车里的少爷小姐请出来。

    薛老太太精神矍铄地在一个穿着缠枝比甲的婆子搀扶下走着,满面红光瞄了薛府里一眼,才将慈爱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目光放到薛怀身上,嗓音里有掩藏不住的欣喜:“你是怀哥儿?许久不见,竟然生得这般高大了,听闻你在朝堂上是个四品的大官,真是光耀我们薛氏的门楣,你祖父若泉下有知也定是欢喜。”

    薛怀展颜一笑,也不拆穿她做戏的伎俩,谦和回敬:“都是沾了祖母长命百岁的福气,孙儿们才能出人头地。”

    薛沉璧在一旁听得简直要发笑,她刚刚咧了嘴,就见那银发老太太转着一双圆滑的眼珠细细打量她。

    同样的时刻,同样的人,同样的薛府阶前,薛沉璧的心境却迥然。她一个历经一世生死的人再不是从前那般莽撞,她一改前世的蛮横无知,学着薛锦绣弯了眉眼食指轻轻咬在嘴角的模样,脆生生唤道:“太祖母安好。”

    薛老太太对薛沉璧一个从未谋面的曾孙女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薛沉璧虽然是她唯一的曾孙女却不是她亲自挑选的孙媳妇生出来的,感情亲疏自然有别。

    可见到薛沉璧那肖似从小养在身边的绣姐儿神情,性子看起来尚且不错的样子,薛老太太一时也找不出什么错漏,所谓爱屋及乌大抵如此,她喜欢薛锦绣也连带着并不讨厌和她相似的薛沉璧,于是哄道:“这就是璧丫头听说比我们绣姐儿还大上两岁,瞧这机灵的小模样,倒是玉雪可爱的一个女娃儿。”

    诸位少爷小姐们被各自的贴身侍女扶到薛府里,薛怀急切的目光顺着人群挨个瞧过去,都是陌生至斯的年轻面容。

    薛怀一把握住薛老太太的手,勉强稳住心神,暗暗呼出一口长气,他闭了眼质问:“祖母,怡儿和情儿怎么不见来?”

    薛老太太面色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某猥琐作者君:沉璧璧,恭喜你开启“打脸便宜亲戚”任务,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薛沉璧:你要是把那渣男变没了,我会更欢喜(微笑)

    作者君:这个嘛……渣男是谁啊?庭砸乃是护妻的好青年啊(望天)

    薛沉璧:你就编吧→_→

    ☆、第二十七章 薛家二妇

    张若芷在县令府摸爬滚打十多年,在姨娘通房丫头不断进门的境地下,却能始终坐稳县令夫人的位置又讨得了薛老太太欢心,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

    见薛老太太面色不虞,张若芷扭着腰肢连忙出来打圆场:“怀哥儿,你莫非是时日太久忘了不成?自你离家已经十五载,怡姐儿和情哥儿那时才多大年纪怡姐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前年就被老爷许给安和县一户富庶人家做正室。而情哥儿自己做生意也赚了不少家当,如今已娶妻生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们二人都是有了家室子嗣的人,若再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寻亲,未免会落人口实……怀哥儿你说是也不是”

    终归薛怡和薛情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妹,薛怀虽厌恶安和县诸人,但心中对亡母留下来的两个弟妹却极为爱怜眷恋。薛怀一直担心他们二人会遭张若芷的毒手,中了状元后私下曾经派了人去安和县偷偷打探过。

    令他意外的是张若芷竟然对他的弟妹颇为照顾,吃穿月例一概不少,就连身边随侍的乳母婆子也是一个不缺。次次打探皆是如此,薛怀也算放了半个心,但对张若芷却没有丝毫改观。毕竟是逼死过他母亲的姨娘,若不是她,薛怡和薛情也不至于年纪小小就没了母亲爱护,他痛恨张若芷还来不及,哪里会为了一点甜头就原谅她对他母亲曾经犯下的大错。

    薛沉璧前世也没能见过亲叔叔亲姑姑,只听说他们在安和县过得不错,就是最后薛府被满门抄斩,也不曾见过一面,没有多少印象,故而也不觉得张若芷的话有什么不妥。

    这个半途提上来的媳妇出身不错,嘴也甜,更重要的是脾气好,薛耀娶了一个个姨娘进门也没见她没头没脸闹过,还私下给她买过不少镯子首饰,比之前那个泼辣的婆娘不知贤惠了多少。薛老太太甚是满意地拍了拍张若芷的手,又从身旁侍候的婆子手里接过绢帕,擦擦浑浊眼睛里掉下的几滴泪,歉疚道:“奶奶这个做祖母的也并不称职,怡姐儿和情哥儿都是承欢膝下的好孩子,可惜早早就没了娘,奶奶总觉得愧对他们,不得不在婚事上替他们多留心些。”

    薛怀的娘亲辛茹被逼死,其中也有薛老太太的推波助澜,若不是薛老太太成天在薛耀耳边辱骂辛茹也不至于令薛耀在短短几年里对辛茹嫌恶至极。

    薛怀已经不愿再同两面三刀的薛老太太敷衍了事,眉头微蹙问道:“多年未见,不知祖母此番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想必定是得知薛忖登科特意来的京城,薛沉璧掰着手指盘算须臾,前世这薛老太太带着一大家子人本想住进薛忖的状元府,但因薛忖和父亲薛怀同宗同服,父母祖母尚在,若再另辟新府未免有兄弟不睦之嫌,于礼也不合。

    得了容熙的恩旨后,安和县一众人便欢天喜地地在礼部侍郎府安然住下,薛老太爷还未到告老还乡的年纪,仍在安和县做着县令,而剩下的这些“不辞劳苦”赶来肃京的人在府上一住就是三年。

    直到魏国奸细潜入朝堂,薛忖因除贼有功被容熙提拔为礼部尚书,随后便领着薛家上下迁入李世景的尚书府。而薛怀作为薛家人也跟着搬了进去,并将先帝的别苑交还给了内务府,直到薛怀铲除姜党整肃朝廷,享丞相之职另辟丞相府后才算远离了这群便宜亲戚。

    薛茂领着一群下人小厮将一桩桩樟木箱子轻手轻脚从马车上抬下来,源源不断往府里送去,侍女们则扶少爷小姐们进了风华堂歇脚,剩余的仆妇则去洒扫厢房,整理物品出来。

    张若芷一边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薛老太太去风华堂,一边对薛怀道:“娘和我得知怀哥儿和忖哥儿俱在朝堂,思及你们二人在此,担忧下人照顾多有不周,便赶来照顾你们……这薛府的前身听说是先帝建在京城的别苑,果然不似一般人家俗气呆板,每处都透着灵气。”

    张若芷口口声声说是来此照顾薛怀和薛忖的,薛沉璧却将这些冷血绝情的不速之客看得很通透。照顾体谅之说实在荒谬虚伪,薛家人照顾薛忖她倒是相信,可这么多年都未曾上门问过薛怀一句,若说心中还对薛怀顾念不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相比之下,她宁可认为这些人是成心过来为了让薛府上下照顾他们的。

    薛怀也不再说些什么,沉默地牵起薛沉璧的手带着诸位远道而来的薛家人去风华堂落座。

    风华堂的门楣上方挂着块乌木金字的牌匾,黑得发亮的乌木底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一世风华”四个大字,大字由金箔镶嵌而成隔着一层不厚的金箔仍能窥出笔法的恣意纵然,从里到外时时都透出一股华贵不屈的气韵。牌匾四周打磨光滑,左边还用朱砂填了个印篆,上有“遗世先人”之印。

    薛沉璧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也囤过不少珍玩,自然也知这块牌匾的分量。分量不在价值连城,而在其中意蕴风骨,约摸是先帝求的哪位御宅屋大家的墨宝。

    薛老太太实则就是个粗野妇人,年轻的时候丧夫,独自将薛耀拉扯大,那时候就敢当街同人对骂,年老终于享了儿子福,手头也总算宽裕,她不知风雅,瞧见那镶金乌木的牌匾上的金箔两眼顿时放光,赞口不绝道:“真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地方。”

    薛老太太被张若芷扶着坐在上首,风华堂里还存着上次容庭来访留下的碧罗欢,早就候在里面的凝露沏了一壶茶挨个斟过去,又命其他侍女从厨房里端来糕点果子摆在正中的八仙桌上。

    薛老太太抿了口茶,碧罗欢产自东宋,茶汤色浓味淡,烹制手法繁琐,细细品来才能尝出茶水之中的苦涩和清甜,但薛老太太在安和县喝浓茶喝惯了,并不喜欢这寡淡的味道。

    她当做是薛府招待不周,神情也颇有不悦,她裹紧身上的缎面夹袄,冷硬开口:“怎么不见忖哥儿”

    果然还是三句话不离薛忖,薛怀知他这祖母始终心系薛忖,他若说他们二人撕破脸定会遭到薛老太太和张若芷的刁难呵斥,遂道:“子思甫走马上任,翰林院事务繁多,又需同前辈交接请教,近日归来甚晚。”

    薛老太太咽了一口糕点,就着茶水吞下去却极是美味,她掏了帕子擦擦嘴角碎屑软了语气:“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多多关心他,他回来再晚也要守在门前替他掌个灯,你不是还有个义子徒弟么,听闻今次和薛忖一起秋闱却落了榜,看来也是闲来无事,倒不如替我们忖哥儿打点去,将来也好谋个前程。”

    薛沉璧只觉这老太太十分可笑,刚一进门居然就拿自己不当客人,反倒反客为主让府里给薛忖行便利,更不知从那里得知了季恪生的底细,连这般不通人情的话都说的出口。

    薛怀不愧是为官之人,家中又遭了这样多的变故,心境也强大许多,他情绪不露半分,谦逊地点了点头当是在聆听薛老太太的教诲:“祖母教导的是,从心自当为子思操持,但孙儿的徒弟如今也忙着,恐怕无暇□□,孙儿定多拨些下人分到子思屋里。”

    薛老太太见薛怀不肯让自己的徒弟去伺候薛忖,面色又低沉了几分,杯盏里的茶叶碧绿鲜亮悬在微绿茶水里,叶尖舒展开来。

    张若芷在一边却有些坐不住,孙女的地位比不上孙子,她见老太太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便急不可耐地质问薛怀:“怎的不见我那绣姐儿”

    薛怀抬头瞥了一眼在贵妃椅上如坐针毡的张若芷:“方才已经差嬷嬷抱了绣绣过来,夫人无须担忧。”

    张若芷不好问薛怀绣姐儿在薛府过得如何,顺不顺心,就看准了窝在薛怀身边低着头端坐的薛沉璧,她哄着那个看起来乖巧安静的小丫头,温柔道:“璧姐儿,可欢喜你的绣姑姑”

    薛沉璧两世为人,也是二十岁的大姑娘,自己私下打趣薛锦绣追着她喊小姑姑也不觉得多羞涩,可当面被张若芷提起她有个八岁的“小姑姑”未免有些胆寒,她搓搓发冷的手背,抬起头欣喜万分看着张若芷道:“小姑姑生得漂亮极了,又很会玩耍,阿璧欢喜得不得了。”

    张若芷这才舒了口气,她一早就算准薛怀住在京城里碍于脸面不敢欺负她的忖儿,才放心让薛忖寄住在薛府,可她一个做母亲的总担心自己的儿女在别处受人苛待。小孩子不会撒谎,见薛沉璧是极喜欢薛锦绣的样子,张若芷也宽了一半的心。

    张若芷正要将带来的诸位哥儿姐儿挨个说与薛怀听,却见薛老太太将茶盏重重搁在桌案上,愠怒道:“怀哥儿,你媳妇怎么到现在还窝在房里不出来莫非是不欢迎我这个祖母?”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风华堂里气氛顿时一窒,侍奉在一旁的几个下人偷偷觑了一眼神情僵硬的薛怀,见老爷脸色不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唯唯诺诺低下头也不回老太太的话。凝露此番正在给一个十多岁的小姐斟茶,一听薛老太太的责问,气的手腕一抖,差点将茶水洒到那小姐绣了露尖菡萏的裙摆上。

    薛老太太和张若芷在薛怀高中后倒是听说他在肃京里娶了一房夫人。话本子里那些鲤鱼跃龙门的新科状元迎娶公主的戏码不过是黄粱一梦,刚刚拜官入世的薛怀既没有家族的荫庇也没什么家底,哪有那本事能将陛下的金枝玉叶娶进门

    薛怀的母亲辛茹出自京城里的辛府,自辛茹委身下嫁到薛家,这么多年也无来往。辛府后来当家的是辛茹的庶兄,庶兄是个泛泛之辈就靠坐吃老爹的家产过日子,可他娶的正房夫人却是个会来事的,瞅准薛怀前途无量,就将自己的庶女辛兰强行塞到薛怀跟前。

    薛老太太摸着手腕上的菩提佛串闷闷不乐,大周素来恪己守礼,成亲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辛府也算薛怀的半个长辈,但终归是个外姓人,而且还是个势力无情的外姓人。养出来的姑娘不是泼辣蛮横就是没羞没躁,从前烦得她寻死觅活。

    薛怀娶妻生子这么多年都未曾领着家眷回安和县瞧瞧,只命人通知了一声,更何况娶的还是便宜辛家的姑娘。




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24
    在薛老太太看来,辛家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辛泰安死后辛府糟在庶子手里一日日没落下去,不能帮衬着薛家不说,还硬塞了个庶女做主母,这就是上赶着打他们薛家的脸,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故而薛老太太对薛怀的亲事极为不满。

    薛老太太闭目念了句佛,又道:“官家重在娶妻娶贤,我们折腾了这好大一会子功夫也不见你正房夫人出来,莫非娶进来的是个惯会惺惺作态目无尊长的姑奶奶这样的妇人服侍夫君照顾姐儿也未免太抬举了她!”

    即便薛怀与薛耀的父子之情被岁月和人心打磨得所剩无几,薛怀出了大事也是会一封家书捎到府上告知薛耀一声,算是尽了孝道没有忘本。

    他派去的人回来禀明县令府的人已经得知他于数月前丧妻,可这领着一大家子人擅自上府的祖母一坐下就将亡妻搬出来话里有话讽刺了一番。

    死者为大,薛老太太不通人情甫一上门就是个下马威,薛怀见她拿出祖母的架子好一番作威作福怒极反笑,双眼微眯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祖母年纪大了怕是记性不好,前几个月孙儿就遣人去安和县发了讣告,亡妻如今在后山长眠不起,恐怕是不能来风华堂给祖母请安尽孝了……”

    薛老太太被薛怀呛得一口糕点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张若芷眼疾手快给她灌了口茶,又翘着兰花指攥着手绢儿给薛老太太拍了后背顺了顺气,薛老太太咳了几声才摊在扶椅上缓过来。

    张若芷眼带责备瞟了一眼薛怀,手里不停地给老太太揉着后心:“怀哥儿,若是吓坏了祖母你如何担待得起这罪责”

    薛老太太顺着张若芷话叹了口气,满目沧桑眼中有泪,脸上的褶子松松垮垮耷拉下来,颓唐道:“祖母年纪大了忒是不中用,因是担心祖母垂死之人的身体,讣告便被府里的下人压下去不曾知会祖母一声,如今竟连累了孙媳妇叫她在地底也不安心,是祖母之过……”

    妙,实在是妙,明明是这狠心老太太把讣告一事全不放在心上,却不想她舌灿莲花几句就将自己的干系撇得干干净净。

    薛沉璧感慨万千,这老太太做了几年后宅里的妇人果真长进不少,从前只知柴米油盐酱醋茶当街对骂,今次居然练就了一手搬弄是非的本领,她抬着下巴看了那张若芷一眼,心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薛怀腹中纵有千般万般的怒火,但因是薛老太太,孝义在上也无法反驳诘问,只得默默忍了一口气。

    薛老太太没有身为客人自觉,一进门便指手画脚起来让他惹了一肚子火,薛怀心中对薛老太太极是怨怼不满,府里几个仆妇这个时候疾步迈进风华堂里来,说是厢房和卧榻都一一收拾出来了,就等着祖夫人、太夫人、老爷和姑小姐们搬了东西住进去。

    张若芷方一听到自己被薛府的下人称作“太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年纪越大,对旁人眼光便越是在乎。张若芷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刚进县令府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如今容色渐衰,姨娘一个接一个流水般抬到县令府,她早已麻木。在瞧见辛茹上吊自戕的那一刻,她隐隐约约也窥见了自己最后的下场,索性她比辛茹聪明也想得更开,便端足正房的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心侍奉起薛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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