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斐重璃
“胭朱说的地方在何处?”
“我瞧见了瞧见了!还有下人和侍从!”
身后压不住心中好奇的小宫女闻胭朱此言皆引颈而望,双目瞪得极大非要寻找那处宫殿不可,几个眼尖的寻到后又是一番惊叹称奇,都巴巴望她解释一二。
薛沉璧俯视而去,隔着茫然苍白的山涧,那座南安侯府实则很是醒目。
☆、第十七章
含玉宫往来一年,南安侯府被囚三年,这条路她已经踽踽独行许久。含玉宫处于宫城最偏僻之地,临山修建,取宫中最为空旷险丽之景。
含玉宫毗邻的山名为含玉山,因山口有一终年流淌的泉水,泉水清澈,水底鹅卵石星罗棋布,如同藏于池底的珠玉,于是取“含玉”之意。
南安侯府便建在这含玉山的山脚下,位于深涧里的南安侯府因树木山岭的遮蔽,四季凉风习习,连暑夏之时也不会燥热难忍。
府中长年有含玉泉的滋润,南安侯府内未也曾挖凿井水开源。
前世姜鸢命令工匠赶工建造水牢,引用含玉泉的泉水开闸放水,泉水自高处流淌至平地,高处不胜寒,泉水也因浸透了寒气而冰冷刺骨。
小宫女们窃窃私语,薛沉璧则放眼眺望而下,白雾缭绕,雪沙残留的皑皑山涧中,那一座巍峨府邸若隐若现,若不定神仔细观察一番,只怕一不留意间会使人误以为那瀚然府邸乃是传奇话本中的仙境琼楼,一个不察就会消弭不见踪迹。
薛沉璧呼出一口白气,紧了紧手里的炉子语气没什么起伏:“据我所知,那座楼台并非宫殿,而是南安侯的府邸,南安侯昨日方回肃京,跋山涉水,舟车劳顿,此刻府上应是最忙之时。”
胭朱眼中尽是讶然和惊叹之色:“听太后宫里的老嬷嬷说陛下与王爷真乃兄弟情深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从前陛下尚在风华正茂的年轻之时便极其怜爱提携南安侯这个幼弟,二人整日吃住在一起,讨论行兵布阵,战事对策,感情深厚非寻常百姓家可比,王爷胜仗归来,陛下更是加官进爵,加封南安侯的千金为公主。陛下做主令南安侯府建在此处,与南安侯一荣俱荣,乃天下兄友弟恭的表率!”
其余的宫女皆抚掌应和,薛沉璧总觉此言此语似曾相识,少顷之后却猛然忆起她也曾这般懵懂无知问过容庭。
每当提起南安侯府,容庭清冽寂冷的面容总会越发沉寂,微有凉意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伴随山顶料峭寒风一分凝重过一分,他垂眸看着足下行迹清晰可见的南安侯府,甚而道:“世间之事大多扑朔迷离,知其表象却并非意味着知其全貌。南安侯府建在此处,看似蒙受浩荡皇恩,可转念一想,此等做法未尝不会将南安侯府置于四面楚歌之地。”
鼻尖似乎又嗅到傅昀身上若有若无的龙涎香的氤氲气息,薛沉璧再俯视足下人烟阜盛的南安侯府再无当初那种钦佩之感。南安侯在军中受将士敬仰,手中把持军权,容熙又猜忌多疑,怎会放任傅昀在肃京呼风唤雨,唯有如今这般俯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才能稍稍宽心。而傅昀曾经位及人臣,后因腿疾衣锦还乡,满身风雪回京却惊觉曾经谄媚奉承自己的姜复也可自享一方势力与容熙抗衡,心中五味杂陈难保不会生出贰心。
前世南安侯府一生留在洛州极少离开,最后也只是在与姜鸢相认和她大婚之时曾回京瞧上两眼。
薛沉璧除了揭开姜鸢的真面目一则目的,便不愿再同南安侯府有什么瓜葛。傅昀在京中最为亲近之人除了容熙便是容庭,而眼下他与容熙二人怕是生了嫌隙,遂转而鼎力支持容庭。若她再插一脚,只怕日后如若行差踏错,她就再也没有退路。
胭朱和一众宫女不知瑞玉姑姑是否因那搬弄是非的辛婉动怒,往日即便不能言语见她们几个攀谈起来也只含笑在一旁凝神细细辨认她们的唇形。自打姑姑出了意外被殿下从外面寻回来,姑姑似乎与往日模样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
薛沉璧回到含玉宫时,含玉宫外侍候着一众锦衣侍女,个个身形纤细容貌姣好,随便放到世家里都是能被抬作姨娘的气韵,薛沉璧心中早已明了,目不斜视走过去,全当视而不见。
胭朱回首睨了那些莺莺燕燕一眼,心中鄙夷得不行,理了理衣裙不满道:“姑姑总这般好脾气,她日日都要来我们含玉宫里矫揉造作一番,还领着这么多的侍女是做给谁看呢!她也只是个郡主,形制阵仗早比过宫里的公主们,如此越制陛下都拿她没法子不都是靠了有个在朝为相的爹!”
胭朱这头骂着,含玉宫里的人也没闲着。
容熙亲封的郡主岂容他人在背地里嚼舌根,何况姜鸢自认行得端做得直不觉此行有错,旁人更无置喙的余地。薛沉璧多次嘱咐胭朱再勿口出此言惹出祸端,胭朱垂头丧气应下,磋磨片刻终是抵至正殿。
正殿的宫人全数被遣出来,恭恭敬敬侍立在侧,宫人们见她来了一一弯腰唤了句“姑姑。”
薛沉璧方回礼就听闻姜鸢细如春燕呢喃的音调此时如灌了蜜糖的糖糕,从殿内断断续续传出来,甜腻齁人,她本就粘软的嗓音又加了点鼻音,语气上扬间颇有迎合之意,她娇嗔道:“表兄这副画落笔如行云流水,收笔潇洒恣意,还提了嵌有阿鸢小字的诗,可是送给阿鸢的?”
传来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容庭仿佛是将毛笔搁到笔架上,语气轻缓柔和竟透出点点暖意:“从父皇的御用画师那里得来,前几日未曾拆看过,今日第一次鉴赏,果真绝非出自俗人之手。”
薛沉璧:“……”这对不分场合就一言不合眉来眼去的狗男女!
薛沉璧回头再看胭朱,两眼放空的胭朱稚气未脱的脸颊上神色漠然,似是早对此情此景司空见惯,她掏出帕子使力绞过几圈牢牢堵住耳朵,动作一气呵成。
几个小宫女眼不见心不烦四下散开,跺跺脚又搓开手,待身子勉强暖了点向薛沉璧行礼告辞,而后提着笤帚去含玉宫前打扫宫前青砖。
宁可受冻去打扫青砖也不肯在含玉宫给姜鸢添水,薛沉璧只得一句感叹恭仪郡主实是太难伺候。
胭朱堵住耳朵,紧绷的脸庞才渐渐松弛下来,她见薛沉璧神情疑惑心中又藏不住话,将薛沉璧拉至一旁叽叽喳喳道:“姑姑先前虽然在殿下身旁伺候,但耳疾尚未痊愈自然不知恭仪郡主和殿下的私情。外头的人不明事理总说姑姑是殿下的正妃,依奴婢看来,这些说辞都是为护那郡主的借口。这个恭仪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模样,私下里倒是做足了小女儿的姿态,同殿下独处时每每就是这般忸怩作态,真该叫外头那些瞎了眼的人仔细瞧瞧!”
☆、第十八章
恭仪郡主贤身贵体,在旁人面前素来自持身份高贵,自然不会做些不合时宜之举。但她自幼与容庭青梅竹马,脾性相投,对彼此的喜恶谙熟,而容庭颇为私思慕于她,于是姜鸢便不需要在亲近之人跟前颐指气使。
薛沉璧只知姜鸢绰约多姿,仪态端庄,既是日后她面对魏国使臣提议和亲之举的压迫依然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以一人之力舌战魏使,却不知她同容庭独处时竟是这般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的形容。而反观她自己,整日无所事事,张扬跋扈打马提鞭在肃京中四处游荡,或是在府中唤上几个侍女蹴鞠,陟罚下人毫不留情,不比姜鸢端庄淑惠,红袖添香。而在面对容庭的时候,她一味讨好,放低姿态去迎合他的喜恶非但没有换来半分爱慕反倒将使自己身陷囹圄,最后不得好死。
果然男子独独喜欢这种娇憨妩媚的姑娘,一来容易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二则更添闺阁之乐,如此又何乐不为呢?
薛沉璧伸手扶了扶胭朱的发髻,小姑娘细嫩的脸上尽是义愤填膺之色,连发髻被风吹乱犹不自知,薛沉璧替她簪好碎发弯眼打趣她:“他们二人青梅竹马,自当如此相处,郎才女貌,看起来也极是相配。”
胭朱听她此言嘴角动了动,却再发不出一言,她垂下眼帘看着薛沉璧妃色褶裙下微微露出的足尖,杏色锦缎鞋面上开出月桂丛丛,从鞋尖蔓延开来,隐隐能看见一片缃色中洁白如玉的绣鞋滚边。
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43
若她记得不错,这锦缎还是殿下亲自从魏国上贡的贡品里挑给姑姑的,姑姑身世凄惨,虽是太后母家纪氏之女,因是庶出便不得宠。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坐拥泽福宫将她接去宫里过几年不受欺凌的日子却被恭仪郡主处处压制。
恭仪郡主幼年方会学语之年玉雪可爱,乖巧温顺,被人逗弄得狠了也不曾哭闹,同姑姑的性子一样温和,因此极其讨太后宫里一众嬷嬷喜欢。谁知日后越长越歪,不知又受了长公主和丞相的什么挑唆刺激,对泽福宫上下连带着太后渐渐疏远却对殿下却越发殷勤。
姑姑比殿下年长几岁,所喜爱之物大相径庭,能聊的也就不多。而恭仪郡主擅长察言观色,甜言蜜语哄得殿下晕头转向,很快得了殿下青眼,自此姑姑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大不如前。
姑姑足上锦缎虽然是殿下特意挑选的,但究竟真心几何她便不得而知。礼部掌管宫中贡品,胭朱听闻礼部侍候诸位大臣的公公谈起先时一批做工最为精致的软烟罗划分成两份,一部分留在宫里供给嫔妃太后使用,一部分则送去长公主府。
太后年岁已大,平日吃斋念佛穿得极为素净肃然,软烟罗这等俏丽娇气的料子早就不适合她,太后自不会和风头正盛的嫔妃争抢,只准备留下几匹赠给姑姑做开年的新衣衫。
不想那姜后的喽啰众多,陛下方下令,皇后殿的大嬷嬷迫不及待地赶到内库院,一股脑儿地将礼部那里拨下来的一半料子收拾齐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顷刻回了皇后殿。
姜后强行压下那些料子,甚至不曾知会太后宫一声,消息传进来时,胭朱正在泽福宫侍奉。太后从贞嬷嬷那里得知此事倒没什么反映,仰面躺靠在瓷枕上,面露疲惫之色,她幽幽叹了口气道“随皇后去罢,陛下不是轻易受蒙蔽之人,心中恐怕早有计较,只是苦了哀家的玉儿,平白无故受了别人的气……”
未几,姜后压下上贡料子的事情被几个颇享皇恩眷顾的妃子得知,明里暗里派属下去皇后殿暗示一番,皇后充耳不闻还将他们轰出宫去,几个妃子勃然大怒哭哭啼啼抱着幼子幼女去容熙跟前哭诉。
哭诉内容为何,胭朱便不知晓,最后那妃子得了几匹其他的料子欢欢喜喜回宫,皇后也并未被处置。
陛下为安抚太后命殿下亲自去内库院挑选,择几匹赠给姑姑,都是肃京不再时兴的料子,凡是殿下亲手相赠姑姑自然欣喜,忙不迭收下。
胭朱觉得心中苦闷不已,涩然难以开口,姑姑自打被殿下救回来后颓废许多,从前还知强颜欢笑,如今连笑怕是都不会,苦苦守着殿下那份虚假的心意,这样踽踽独行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尽头……
薛沉璧胸怀坦荡,再多的感慨早早就散了。她见胭朱不言不语,情绪低落还以为又是个一颗芳心寄托于容庭身上的凄苦姑娘,暗暗道了句“渣滓”,便在外面迎风守着。
高大的正殿殿门窸窸窣窣被人从里面推得发出一声断断续续“吱呀”声,薛沉璧抬眼看去,一个约摸四十多岁头发输得光溜溜的嬷嬷从轩门后探头探脑,寒风咆哮着灌入缝隙,那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语气傲慢阴阳怪气:“玉姑娘,我们郡主正要唤姑娘进里殿来侍奉,姑娘身子这般瘦弱还是快些进来免得染了风寒,将病气过给我们郡主……”说完还明目张胆大喇喇翻了个白眼,哼出一口浊气,“嘭”的一声大力合上殿门。
胭朱:“……”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主子在宫中呼风唤雨,奴婢便也狗眼看人低,那嬷嬷相貌尖酸刻薄,是十足的恶奴嘴脸,胭朱私心想着定是恭仪郡主的宠奴,否则也不会这般敢甩脸子给人看。
薛沉璧也不恼,理理衣袖发丝,再三确认仪容无误后方不疾不徐入殿。
正殿里不知何时熏上冷梅香,丝丝缕缕的白色香气从铜炉中缓缓升腾飘摇,香气扑鼻袭人,将殿中原先的墨香尽数涤荡彻底,空旷俨然的殿内只余下清淡梅香,甚至连木格轩窗前都端端正正摆放好一瓶瓶插满各色梅花的蓝釉瓷瓶。
暗香浮动,花影横斜,薛沉璧仿佛置身于一片梅林中,雕梁是那盘曲错杂的梅枝,画栋则是那粗壮遒劲的树干。
胭朱小声嘟囔一句:“这梅花是谁搁在此处的?”
满殿梅花种类繁多,色彩纷然,但许多梅花品种宫中却不曾见过,譬如素心腊梅与乌羽玉等品种,在宫中极为少见。薛沉璧沉吟片刻猛然想起,薛府坐落的原址乃先帝在肃京里修筑的别苑行宫。
别苑后山上栽种着无数梅花,每逢深冬时节,梅花漫山遍野,放眼望去,从山脚至山顶皆是一片姹紫嫣红,各色花色层出不穷,热闹喧嚣的景象丝毫不输于春日的花团锦簇。
薛沉璧嗓音有些打颤,她听见自己略显沙哑的嗓音从喉咙内缓缓挤出,吃力道:“胭朱,我且问你,宫中的御花园可都能寻到这些品种的梅花?”
“姑姑手足一触到梅花便会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点,又痒又痛,这事奴婢和太后都知晓,但殿下喜欢梅花姑姑就不曾说出来令殿下费神,如此奴婢也并未去过后花园赏过梅花,”胭朱疑惑不已,抬眼忧心忡忡扯住她衣袖续道:“姑姑莫要为了挤兑那恭仪郡主害了自己身子,如此得不偿失反倒令她们白白看了笑话去……”
薛沉璧听几个宫女无意中提起,胭朱乃太后陪嫁丫鬟的孙女,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生性单纯心眼实诚深得太后纪氏喜爱信任。眼下看来此话甚是不假,这姑娘一旦认准了谁,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捧出一颗真心赠给别人,若被人利用迫害,注定是玉石俱焚无疑。
薛沉璧柔声道:“我定然会牢牢铭记胭朱的良言,但宫中人心难测,这些话你私下同我说说便罢,莫要再在外面说起来惹人算计。”
胭朱眼泪汪汪应下,薛沉璧掀开层层叠叠的珠帘帷幔,两袖盈满怡然冷香,消散了地龙中的银炭迎面吹来的燥热之感。
隔着数重纱幔,姜鸢娇软的声音时断时续真切传出:“表兄真是……真是……”
待薛沉璧行至暖阁前,容庭、姜鸢二人已经坐定,此时不知怎的缄默不语,空气中,呼吸声可闻,面前的珠帘忽然无风轻轻晃动起来,珠玑分明剔透,泻下一地细碎流光,薛沉璧拔高音调朗声唤道:“奴婢见过殿下郡主。”
姜鸢难掩轻喘有气无力道:“……你……你便进来罢。”
薛沉璧:“……”突然就不想进去了……
胭朱不明就里,跟着薛沉璧掀开帘子入了内室。铺着魏国羊毛毯的内室燃着个铜炉,正中摆放了一方小叶紫檀长案,长案上笔架上悬挂着大小式样不一的毫笔,笔洗里也随意插着几根。
姜鸢靠在笔洗旁,腰身弯下一点,如瀑青丝垂在桌案上宛如一匹流光溢彩的丝绸,姜鸢双颊酡红,眉心慵懒,气息微微凌乱。
一身素雅深衣的容庭坐在桌后的酸枝木椅上,身形修长,坐姿挺拔,眉目深刻绝伦,唇色殷红生动,骨节分明的指节不住地敲着案上一副摊开的画卷,手心里还虚虚握着一支沾了墨的狼毫。他眉眼缭绕在一片暖香里竟也显得清冷孤傲,丝毫未因姜鸢妍丽柔媚的姿态而沾染些许沉溺之色,双目清明澄澈,乌黑长眉轻敛,如同自画中走出,惊艳至极。
容庭一副清冷漠然的样子,头也不抬,低头俯视画卷,片刻后一挥笔墨,笔走龙蛇挥洒出一串行草。
落笔飞白便将玉管狼毫丢进笔洗,神情淡漠:“玉姑姑无须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奴婢’,若按纪氏辈分来算,玉姑姑还是本宫的姑母。”
姜鸢言笑晏晏转过头,原本端庄的脸上此刻小女子神情毕露,眼角微红,一双眸子水波潋滟,粲然一笑:“玉姑姑照顾表兄这么久,本宫还不曾好好谢过姑姑,还望姑姑日后替本宫多多照应含玉宫。”
姜鸢还未嫁进含玉宫就摆着正妃的架子拿捏磋磨原主,原主在宫里除了太后再也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手里攥着姜鸢的把柄又被她赶尽杀绝,薛沉璧不知姜鸢还有别的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薛沉璧回以一笑:“郡主所言瑞玉自是不敢忘,非但要替郡主侍奉好殿下,更要代南安侯府的南阳公主用心伺候。”
姜鸢甫一听闻“南阳公主”四字猝然白了脸颊,嘴唇上的血色顷刻间消退得干干净净。
容庭瞧着内室中一脸正气凛然的女子,忍不住偏头翘起唇角。她一如他记忆中鲜活的模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丝毫不愿受半点委屈,即便换了容貌身份他还是能将她一眼看穿。容庭想着,或许再世为人的她已经不再记得他,但若能看着她一生长宁无忧,那也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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