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宠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园泡
天色愈发的晚了,苏娇力竭的被金邑宴放置到了窗边的一张软榻之上,身上被细心的盖上一张细薄长毯。
慢吞吞的撑着身子自那软榻上起身,苏娇透过半开的窗口,一眼便看到了城外流民的情况。
流民们身上盖着衣物缩在临时搭起的木棚之中,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说话,较小的孩童不知忧苦,嘻嘻闹闹的顶着细雨在泥地里撒欢,身上滚的一身都是泥水。
“咦……那是什么?”苏娇双手撑在窗檐处,看到城门口远远驶来好几十辆马车,但因为城门口不放行,所以被吵吵闹闹的堵在了城门口。
“国舅府的马车。”金邑宴身上穿着一件锦缎长袍坐到软榻之上,从后将苏娇纤细的腰肢紧紧搂住,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处道。
“那箱子上怎么贴着红字条?”苏娇微微朝着窗外探了探身子,疑惑道。
“国舅爷五十大寿,这些都是各地送来的寿礼……”金邑宴话音刚落,只见流民之中的几个壮实大汗突然暴起,直冲向那些马车。
其中一辆马车被掀翻,里头黄灿灿圆滚滚的金子露了出来,其余流民见状,赶紧从地上起身,一下便吆喝着朝那些马车哄抢上去。
马车边的护卫见状,赶紧上前阻止,但流民一拨又一拨涌上来,直接便将那些国舅府的护卫家丁给淹没了。
“我们是国舅府的,快让我们进去……”被撕扯的头晕脑胀的国舅府管家艰难的从人堆里挤出来,用力的拍打着紧闭的城门。
那守城的护卫听到“国舅府”三字,想起上头的命令,赶紧搬起手边的巨大木栓,将那厚重城门紧紧拴住,抵住了城外那波试图奋力涌进的流民和国舅府的人。
半个时辰之后,雨势渐小,那几十辆装着黄金和寿礼的马车被抢洗一空,甚至于那护送寿礼的十几个国舅府的护卫家丁都被流民剥掉了身上较干净的衣物,瑟瑟发抖的躲在马车底下,身上全都是泥泞污水,狼狈非常。
流民们满载而归,作为这队伍之中穿的最光鲜亮丽的国舅府管家,他被剥的最干净,身上连一块布料都没剩下。
颤抖着手随意的扯过一件地上沾着污水的衣物蔽体,那管家满脸惊恐的看向身侧正扯着他的衣物厮打的流民,更加声嘶力竭的拍打着身后厚重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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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没开,反而是城墙之上显出一个守城士兵的影子,“下面是谁啊?”
“国舅府的,我们是国舅府的,我们被流民抢了,快开城门……”那管家听到上头的声音,赶紧扯着嗓子接道。
“有通关函吗?”
“什么?没有,快开城门……”管家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人说的什么话,只一味的焦急喊道。
“没有通关函不让进,谁都一样……”
“为什么不让进,我们是国舅府的……”那管家仰着头高喊,整个人被冷雨打的瑟瑟发抖。
守城的人不耐烦应付那国舅府的管家,径直转过了身子,只可怜那管家还一边拍打着城门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话。
苏娇趴在窗口看着那长着山羊胡一副狼狈可怜模样的管家,刚想开口说话,面前的窗子却是“彭”的一声被关上了。
金邑宴伸手将苏娇纤细的身子搂进怀里,伸手敲了敲她的额角道:“看的可过瘾?”
捂住被金邑宴敲红了一块的细嫩肌肤,苏娇抬起那双水渍杏眸,声音细弱道:“看什么?”
“你说看的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卷着苏娇垂顺的发尾,金邑宴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双漆黑暗眸微眯。
对上金邑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苏娇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道:“我,我没有看到他们脱衣服……”
“哦……是吗?”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金邑宴把玩着苏娇白嫩的手指,面上表情未变,只将修长的身子靠在那软榻上,整个人显得愈发闲适起来,但是看在苏娇眼中却是阴测测的厉害。
呐呐的张了张嘴,苏娇突然起身在金邑宴的唇角啄了一口,然后羞红着面颊垂下小脑袋,声音细糯道:“我觉得……他们都没你好看……”
金邑宴把玩着苏娇手指的动作一顿,然后突然轻笑道:“所以看的可过瘾?”
苏娇:“……”没混过去……
第152章 152
晚间,苏娇正坐在城楼阁里头吃着晚膳,便听到外面一阵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那龟儿子,十几车的黄金,搬得老子手都要断了……”
“那是,老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黄金呢,那晃眼的,灿的老子眼睛都要瞎了……”
“不愧是皇帝老儿的大舅子啊……哈哈哈……”
“哎哎哎,说话注意点,里头王妃在呢……”
“……”
话音刚落,城楼阁的门便被打开了,一大群人挤挤拥拥的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的破衣烂衫,“滴滴答答”的还在滴着泥水。
苏娇躲在屏风之后看着那几个人鱼贯而入,那几人在未看到楼阁之中有人之后,便放开了怀,脚上的大步鞋印着泥印子,烂泥点子甩的到处都是。
歪着脑袋透过那屏风细缝落到其中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身上,苏娇微微皱了皱,一双水渍杏眸之中显出一抹明显的疑惑。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一堆人围在一处正讨论的起劲,扣鞋的扣鞋,讲粗话的将粗话,唾液星子乱飞,臭脚的味道和身上的酸涩味弥散在不大的楼阁之中,让苏娇忍不住的捂住了口鼻。
“彭!”的一声,金邑宴突兀的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被弄得乌烟瘴气的楼阁,嘴角轻勾道:“滚。”
话音刚落,那堆人脸上兴奋的表情一下便搭拢了下来,灰溜溜的提着布鞋子不见了踪影。
“啧……”嫌弃的上下扫视了一眼这散发着酸臭气的楼阁,金邑宴拎着手里福糕斋的糕点盒子缓慢走到屏风之后,便被苏娇捂着口鼻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角,整张白嫩小脸憋得通红。
单手将苏娇纤细的身子捞进怀里抱着往门外走去,半途之中金邑宴还不忘将那顶帷帽替苏娇戴上。
被帷帽遮挡了视线,苏娇一路被金邑宴抱着下楼的时候便朦胧的看到城墙角落处窝着一堆粗壮大汗,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的缩在一处,看着金邑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模样。
“进去吧。”冷淡的吐出这三个字,金邑宴径直抱着苏娇下了城楼。
趴在金邑宴的肩膀上扭过脑袋,苏娇看到那几个大汉推推搡搡的顶着小雨又进了楼阁之中。
一旁守城的士兵看到金邑宴从城楼上下来,赶紧撑着油纸伞上前替金邑宴遮雨。
看着走到自己身侧的守城士兵,金邑宴突兀的顿住了步子道:“刚才……是你守得城?”
那士兵听到金邑宴与自己说话,兴奋的不能自已,猛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声音洪亮道:“是。”
伸手扶了扶怀里苏娇头上的帷幔,金邑宴双眸微暗道:“也是你拦的人?”
那士兵惊恐的视线往苏娇身上扫了一眼,暗暗咽了一口口水道:“……是……”
“回去领三十鞭。”
“……是。”
苏娇趴在金邑宴的肩头,听到他的话,伸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宽袖,小嘴凑到金邑宴的耳边轻语道:“你真凶……”
“呵……”轻笑一声,金邑宴踩着脚上的皂角靴步下石阶,又淡淡的吐出一句话道:“再加三十鞭。”
听到金邑宴的话,那守城士兵身形未动,看向金邑宴的双眸之中满满都是憧憬之情,反倒是苏娇趴在金邑宴的身上暗暗缩了缩脖子,一双水渍杏眸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金邑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踌躇了片刻之后道:“刚才那几个进到城楼阁里头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金邑宴抱着苏娇踩着石阶往下走的动作未停,只轻轻的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没有听到金邑宴的回答,苏娇歪着脑袋蹭在金邑宴的脖颈处,继续道:“长得好像……与刚才在城外那几个先抢国舅府马车的人……很相似……”
伸手撩开头上帷帽一角,苏娇凑到金邑宴的耳边,声音细糯道:“是不是你让人扮的流民去抢的马车?”
温温热热的吐气声印在自己的耳畔处,带着一股独有的甜腻味道,金邑宴微微侧了侧头,一把按住苏娇的脸往一旁推了推,然后将那帷帽盖上,直接便将人塞进了身侧的马车之中。
“回府。”将马车竹帘掀上,金邑宴转头对坐在马车外头的夏生道:“本王去一趟宫里,你好好照看王妃。”
“是。”说罢,夏生便开始晃晃悠悠的驾起了马车。
马车内,苏娇被金邑宴推得在那软绵的垫子上足足滚了一圈,才在秀锦的帮助下起了身。
昏头昏脑扶着发髻靠在马车窗子口,苏娇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幔,撩开面前的马车帘子正欲发怒,便看到金邑宴那骑着马匹飞驰而去的高大身形。
一口怒气憋在胸口久散不去,苏娇恨恨的咬了咬牙,一把扯下面前的马车竹帘,直饮了好几碗凉茶才压下那一口郁气。
哼,发什么脾气,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天色渐暗,雨势小了许多,当苏娇回到西三所之时,便看到秀珠撑着下颚坐在那寝殿的门槛上,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
秀锦扶着苏娇往寝殿里头走去,顺手将秀珠从那门槛上拉了起来。
秀珠被秀锦扯了一下胳膊,迷迷糊糊的回神,白胖圆脸之上还残留着一抹睡痕。
“快去让净房准备热汤。”轻轻的推了一把秀珠,秀锦跟着苏娇往内室里头走去。
撩起裙裾端坐在绣墩之上,苏娇伸手接过秀锦递过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道:“秀锦,你去帮我把夏管家找来,我有事问他。”
听到苏娇的话,秀锦摆弄着茶壶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苏娇道:“王妃是不是想问,王爷这么晚了,还要进宫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苏娇瞪大一双杏眸,诧异的看着秀锦。
看到苏娇那副吃惊的小模样,秀锦掩嘴轻笑一声后道:“王妃这几日,若是不见了王爷,哪次是不问的……”
说罢,秀锦也不管苏娇那张陡然便涨红的小脸,继续道:“奴婢刚才听说宫里头出事了……苏驹少爷吃醉了酒,欲非礼太华公主,好在被那进宫述职的禁军都督给撞见了,这才免的被玷污了名声……”
“苏驹?”
“对,是苏驹少爷,圣上大怒,撤了他的职,关进了大理寺。”一边说着话,秀锦一边揭开绣桌上放置着的福糕斋的糕点盒子。
福糕斋的糕点一般都是当天现做现卖,新鲜松软,一出炉便引得人争相抢买,那门前长龙似得人群,即便是这般细雨迷蒙的天气,也只增不减。
不过自敬怀王府要了糕点之后,那福糕斋的老板便是每日一大早的就做了亲自送来,哪里敢让那煞星的人在外头等着呢。
伸手捻过一块佛手酥放入口中,那香甜的内馅和绵软的酥皮随着苏娇轻咬的动作而落下细屑。
拿过帕子垫在自己身下,苏娇伸手抹去自己唇角的细屑,嘴里含着一口佛手酥,声音含糊道:“这后宫管制森严,苏驹就算是吃醉了酒,也不可能躲过太华宫里头那上百号的宫女太监,就特意为了进去调戏个公主吧?”那也是太傻了一些……
“王妃这就说错了,那苏驹不是去了太华公主的太华宫里头,而是在太后的永寿宫出的事。”又替苏娇斟了一碗热茶,秀锦将那糕点盒子里头装着各色糕点的青瓷小碟小心翼翼的都端了出来摆放在绣桌上。
“永寿宫?秀锦你是说那苏驹在永寿宫里头吃醉了酒,调戏的太华公主?”咬着佛手酥的动作一顿,苏娇那张白嫩小脸之上显出一抹怪异表情。
“对啊。”秀锦应了一声,看到苏娇脸上奇怪的表情,不解的道:“王妃,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将手里剩下的佛手酥一把塞进了自己嘴里,苏娇用力的嚼着,一双水渍杏眸定定的看向面前的秀锦,片刻之后慢慢道:“那苏驹在闭宫之后还在太后的永寿宫里头吃酒,你说有什么不对吗?”
被苏娇问的一噎,秀锦听出苏娇的言外之意,一下也是没绷住,白净脸上显出一抹明显的惊讶表情,“王妃你是说那太后与苏驹公子……有私情?”
一个年近五十地位尊贵的一国太后,一个尚未到束发之年的败落世家公子,那世家公子还与自己媳妇的侄女儿有婚约……真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咳……”轻咳一声,苏娇端起面前的热茶饮了一口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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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秀锦看了苏娇一眼,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空无一人的身后,面色有些羞恼的走到苏娇身侧道:“王妃,您这会子捉弄不了秀珠,倒尽是捉弄我了……”
说罢,秀锦提着裙摆走到那半开的窗棂处,将那扇窗子彻底推开,露出外头一大片空荡荡的大院子,这才又走回到苏娇身侧,压低声音道:“那若是按照王妃想的……这禁军都督又是怎么进到太后的永寿宫里头的呢?还恰巧碰见那太华公主……被苏驹公子调戏……又恰巧救了人……”
听着秀锦说完话,苏娇坐在绣墩上向着秀锦摊了摊手,歪着小脑袋一副无辜模样道:“秀锦,胡乱置喙宫中大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妃还是去沐浴吧……”挑起这话头的明明不是她,王妃这锅撇的也太干净了一些……
一把扶起坐在绣墩上的苏娇,秀锦将那些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头,然后抱起木施上的干净衣物随着苏娇一道进了净室之中。
沐浴完毕,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苏娇侧躺在软榻之上,正半眯着双眸小憩,便听到身侧一阵窸窣声响。
睁开双眸,苏娇冷眼看着不知何时进入内室之中的卿歌,嘴角不着痕迹的划出一抹浅笑。
看到苏娇面上那毫不意外的表情,卿歌掩嘴轻笑一声,提着裙摆坐到苏娇面前道:“多日未见王妃,王妃可安好?”
撑着身子慢吞吞的从软榻上起身,苏娇伸手披上一件细薄外衫道:“未经通传便擅入本王妃的寝殿,卿歌你好大的胆子啊……”
有恃无恐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宽袖,卿歌缓声开口道:“是王妃自个儿睡得沉,未听到那通传之人的话罢了……”顿了顿,那卿歌嘴角轻勾,朝着苏娇微微探身道:“王妃可知晓王爷已将奴婢调入书房服侍?”
听到卿歌的话,苏娇垂首系着衣襟处细带的手一顿,她抬首看向面前的卿歌,那双杏眸微眯,面色不是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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