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宠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园泡
山脚下,云娘坐在茶水铺小憩,看着龙鑫涛忙前忙后的张罗,突然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就那个路痴性子,在庄子里还能绕个大半天找不着门。
龙鑫涛放下手中的茶碗,挠了挠头回答道:“有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告诉了我你的行踪,不过作为交换,他要走了庄里的那把梅花匕。嘿嘿……来,媳妇,喝茶……”
“回去跪着!”
另一方帐篷之中,炭盆暖暖,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帐篷正中身形如玉的男子。
“在下陆陌,王爷许久不见可安好?”陆陌拱手向敬怀王行礼,身姿欣长,温润如玉,金邑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陌,目光漫不经心的从一脸惨白神色的李媛脸上挪过,淡淡道:“陆大宰相怎么有空来这边角之地了?”
陆陌站直身子,嘴角始终带着清浅笑意,温润的眉眼处带着笑纹,衬得整个人柔和非常,“陆某行车至此,听闻王爷在此,特来拜会。”
“哦?”金邑宴的视线上下扫了陆陌一眼,手里的檀香珠子微微滚动道:“那陆大宰相这是从哪里来,怎的一脖子的……猫爪印子?”
陆陌听罢,脸上笑容未变,只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感到上面丝丝扣扣的疼痛逐渐蔓延开来,脸上露出苦笑,“丢了好些年,前些日子刚刚找回的一只猫儿,可惜爪子太利,又开始认生了。”
“爪子太利,拔掉便好了,莫不是陆大宰相舍不得?”金邑宴的声音不大,淡淡的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舍得又如何,舍不得又如何,终归是自家养的,回来了便好了,不过若是回不来……就算陆某惜爱,也无奈如那爱猫之人,用铁笼子装了,也是要绑回去的。”
“依我看,还是用铁笼子装了带回去吧,家猫好养,变了野猫的家猫,却是不好养的。”金邑宴说话的时候眯眼看了看身侧的苏娇,她昨日里没有休息,今早又折腾了许久,一副坐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却又强撑着的模样,小脸被帐篷里炭盆烧烤的热度熏的绯红,发髻上那缀着錾花的累丝嵌宝玳瑁珠蝶簪,随着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上下晃动而微微摇动翅膀,就好似正在翩飞一般。
还是他家的猫儿好,连爪子都利的那么可爱,唔……味道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金邑宴的视线往下挪了挪,有些可惜的看着那被宽袖完全遮挡住的纤纤玉手。
“王爷说的是。”陆陌拱手再次作揖,躬身退到了一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占位离那李缘极近,只一个转身便能碰到衣角。
自从那陆陌进帐篷之后,李媛的脸上便十分不好看,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几乎被掐出血来,直到那陆陌站到她身边之后,她再按捺不住,拉过李缘的身子将他隔在了自己与陆陌之间,这才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许多,即便她的面色依旧十分难看。
陆陌与金邑宴的一番对话,心思通透的人大都明白里面只怕是另有乾坤,但却是猜不到这乾坤到底为何,如此便不免将目光多多的印到了那陆陌的身上。
陆陌少年为相,现在为官已经数十载,喜穿素衣,清正廉明,颇有名声,三十好几的年纪,却是至今尚未婚配,多少名门闺秀趋之如骛却都被拒之门外,直言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心上之人,让一众闺秀芳心破碎之际又难免猜测,这如此完美的男子心中到底谁才当得上那白月光,朱砂痣。
“宰相大人。”沈茂弯腰向陆陌行礼。
“沈大人不必多礼,专心审案即可,陆某今日只是偶然路过罢了。”陆陌的神情完美到无可挑剔,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到过李媛的身上。
“是。”沈茂刚刚躬身准备离开,陆陌却是又突然道:“对了沈大人,陆某昨日里在山间抓了一只野鸽,本想一饱馋欲,却不想那只野鸽竟然是只家养信鸽,陆某在那家鸽上,找到了这个东西,相信国公大人一定很感兴趣。”
沈茂伸手接过陆陌手中的小纸条,低头看了片刻之后面色大变,感觉托着那纸条递到了庆国公的手上。
庆国公低头只微微扫了一眼,原本还算是好看的面色立马便难看至极,他努力抑制住自己汹涌而来的愤怒,双眸赤红,手指颤抖的指着胡氏和苏三道:“你们两个给我进内账里去。”
胡氏苍白着脸色和暗自咬牙的苏三对看一眼,双双进了帐篷的里间。
苏尚冠微闭了闭眼,躬身对金邑宴道:“王爷,在下有些家事要处理,今日的审讯不如挪到明日,您看如何?”
金邑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无碍,正好本王也累了。”说罢,金邑宴起身,率先出了帐篷。
众人见金邑宴离开,也纷纷离了位置出了帐篷。
苏娇伸手牵过苏妗的手,转头对庄氏道:“二叔母,六妹妹现在还没有洗脱嫌疑,便先让她在自己帐篷里呆着,找个稳妥点的人看护,您看如何?”
庄氏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好的。”然后便让自己的贴身婆子赵嬷嬷跟着苏妗去了。
赵嬷嬷是庄氏的陪嫁嬷嬷,平日里名声极好,对待下人虽然严厉却不苛刻,苏娇还是很放心的。
苏娇腿脚不便,秀锦和秀珠一人一边搀扶着往外走,她斜眼看了看同样让青竹搀扶着的苏虞,不禁想起了昨日那晚的事情,不禁便多看她一眼。
苏虞虽然虚荣,但是如果只她一人的话,决计是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的,毕竟私相授受,暗地私通这种事情,可不是简单的跪个祠堂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苏娇又将目光落到苏瑾的身上,依旧是一副温温雅雅的大家闺秀模样,站在帐篷里欲挪不挪的往账内看去。
看到苏瑾的动作,苏娇不禁嗤笑一声,刚才她坐的近,虽然苏尚冠很快便把那纸条合拢了,但是却也不妨碍苏娇看到关键字,贩卖私盐这么大的事,她那在国事上刚正不阿的老父亲,可不会就这么简单把人给放过去了。
只虽然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苏娇其实也没有想到,那胡氏竟然敢做贩卖私盐这种勾当,古往今来,贩卖私盐不管是在何时何地,如若被发现,处以的刑罚都是极为严苛的,最重则致死,轻则杖责流放或至极刑。
胡亥作为胡氏的亲哥哥,亲自执掌胡氏大大小小几百家铺子,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又或者说他也参与其中,今次他的死亡,苏娇觉得,肯定和这贩卖私盐的事情脱不离关系。
而且苏妗刚才说的胡亥那些醉话也很是有问题,说什么说好的人怎么可以反悔,交了东西就应该给人,这人是谁?这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哎,姑娘,你说这陆大宰相……长的还真好看……”秀珠一边扶着苏娇出了帐篷,一边看着不远处陆陌的背影感叹,打断了苏娇的思路。
“我们秀珠这是春心萌动了?”苏娇心情好,难得开始打趣。
“哎呀,姑娘你说什么呢……”秀珠捂着通红的脸颊跺了跺脚,“不和姑娘说了……”说完,便一个人急匆匆的先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苏娇好笑的看着秀珠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她伸手拍了拍秀锦道:“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准备一些吃食吧。”
秀锦犹豫的看了一眼苏娇的腿,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秀锦走后,苏娇这才扭头看向李媛的帐子方向,心中升腾起几丝疑惑,刚刚她看那陆陌看李媛的眼神可不对劲啊,不过这前途大好的宰相和刚刚成为寡妇的妇人,能有什么纠缠呢?
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苏娇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自己,一个拐弯便去了李媛的帐篷处,但是不等她进帐篷,帐篷之中那压抑而痛苦的娇媚轻哼声却是和她昨日里在小树林中听到的极为相似。
苏娇身子一僵,掀开毡子的手一顿,默默放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托着伤腿绕到了帐子后面,轻轻的割开了一个口子。
宽长的美人榻上,李媛面色绯红的咬着乌黑发辫,被一个半露衣衫,身形欣长的男子压在身下,泪光盈盈的双眸之中目光涣散,纤细白皙的双手被缚在美人榻上,挣扎之际的红痕十分明显,十指素手随着男子的动作而微微弯曲,一只白皙的大腿无力的滑落至榻下,半掩在薄纱之下,泛着绯红色泽,上面咬痕遍布,直至内侧。
苏娇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陆陌那张熟悉的面孔在动作时一闪而过。
“表妹怎么尽喜做这些偷窥事?”伴随着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苏娇耳边响起,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遮住了苏娇的视线,将她的小脑袋硬是转了过来。
苏娇惊惶回神,用身子挡住身后的小洞,脸上带着一抹绯色,但是等她回神之后才明白过来刚才那金邑宴说了什么,心下顿时便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在暗地里白了金邑宴一眼,搞得好像昨日里你没看一样。
看到苏娇的小动作,金邑宴轻笑一声,这只猫儿还真是三天不打,便能上房揭瓦呢。
“表妹这双眼睛生的勾人,与本王前些日子养的一只雀儿像的很,只那雀儿不安分,那双眼睛总是喜欢看着别人,本王一时生气,便命厨房拔了皮毛煮成了一锅汤送给了那人,表妹觉得,本王做的如何?”冰冷的指尖点上苏娇的眼睛,带起一阵颤栗。
第33章 撩妻记(四)
“表……表……哥……”苏娇抬头,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面盛着淡淡的冷光,嘴角却勾着笑,让人陡然生起一股骇意。
看着他暗沉的眸色,眼球被冰冷的指尖压迫的厉害,苏娇整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面前的阎罗王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的眼睛给挖了去。
“表妹心善,不若将这眼珠子给了本王如何?也好弥补了本王失雀之痛。”金邑宴说完,看着苏娇面无人色的脸蛋,轻笑出声道:“本王只是开个玩笑……本王怎么舍得呢……”剩下的话消融在金邑宴伸出的舌尖上。
苏娇明显感觉的眼球受到越来越重的压迫,湿润的舌尖抵着她的眼球,留下一道明显的水渍。
“表,表哥……”苏娇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四周,在发现并无其他人之后才暗暗的松下一口气。
这大白天的,也亏得这罗刹做得出这种事情,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看到,她以后还怎么说亲,怎么嫁人……
“表妹在想什么?”耳边的声音温柔柔和,带着丝丝诱惑,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苏娇毫无防备的直接便吐出了两个字,“嫁人。”
但是说完之后,苏娇一抬头,就看到了金邑宴那张黑的可以媲美地狱罗刹的面容,立刻便捂住了嘴,狠命的摇头。
嘴角轻扯,金邑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眼中戾气横行,“嫁谁?”
“嫁,嫁……当然是……表哥了……”苏娇状似娇羞的垂下了脑袋,声音娇软暧昧,其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线抖的厉害,那怏怏颤颤的音在说到表哥两个字时陡然放高,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
“哼……”耳际边出现一道冷哼,苏娇正抖着身子想怎么回接下来的话,却听那金邑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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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苏娇一惊,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人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走了。
对上苏娇那双黑乌乌带着讶异的懵懂杏眼,金邑宴伸手抚了抚她娇嫩的脸庞,“怎么,表妹舍不得表哥?既然如此……”
“表哥!我,我帐子里的大雪素还没浇水,我先走了。”苏娇猛然打断金邑宴的话,娇媚的声音快速的将这一段不知所云的话说完,便提着裙摆,拖着伤腿,从他的腋下钻过,一瘸一拐的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雪地里。
金邑宴放下撑在帐篷上的手,看着苏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转头对着帐篷一侧一侧淡淡道:“出来吧。”
帐篷被掀开,陆陌的脸上又添了一道新伤,脖子处的伤痕变的更加绯红,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单衣和大氅,整个人透出一股温和之感,但是那双眼睛却奇怪的带着几分晦暗神色。
“王爷,媛娘的事,多谢了。”陆陌细心的掩好身后的厚毡子,转身对金邑宴拱手道,“以后若有用得着陆某的地方,陆某一定义不容辞。”
若不是金邑宴的通知,只怕他现在还以为媛娘带着他的孩儿已经香消玉殒多年了,只是可惜他的孩儿……他已无缘相见了……
“陆大宰相客气什么,这家猫外面呆久了,风吹日晒寝食难安的,终归是要回来的。”顿了顿,金邑宴的嘴角突然划出一道邪肆的笑意,“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本王看那李缘长的……竟然与庄宰相有几分相似呢?”
陆陌猛然抬头,那双漆黑的眸中迸发出一抹光亮的神采,就好似被乌云遮蔽了数月的天空突然放晴,光芒四射,“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可没有什么意思。”说罢,金邑宴轻笑一声,背手离去,只余那陆陌站立在账外良久,细碎的雪花几乎将白净的身子掩盖,半个时辰之后才颤抖着手拍去身上的雪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身后的毡子。
苏娇一口气挪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她刚刚一将那厚毡子合上,就“咕噜”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姑娘?”秀锦看着苏娇那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讶异的微睁了眼,然后赶紧上前扶住苏娇的手臂,有些吃力的将人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水……”苏娇一路疾走,喉咙里面都是夹着细雪和雨滴的味道,她咽了咽被冷风灌了一路的喉咙,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发红的鼻子。
正叠着衣物的秀珠听到苏娇的话,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苏娇。
苏娇一口气将那茶灌了下去,才算将喉咙口被风吹的刺辣辣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姑娘这又是怎么了?后头难不成有恶犬不成?”秀珠接过苏娇手里的茶碗,笑眯眯打趣起了苏娇。
苏娇被秀锦扶着慢慢往内账走去,一下躺倒在美人榻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哪里是什么恶犬啊,分明是饿狼才对,还是那种饿了几十年的饿狼。
“五姑娘在吗?”厚毡子处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秀锦看了一眼慢慢饮着温茶的苏娇,缓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拿回了两样东西。
秀锦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绣桌上,然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娇道:“姑娘……”
“嗯?怎么了?”苏娇撑着身子往那绣桌上看去,只见那两件东西,一件东西是一只一臂长的鸟笼,传统的鸟笼本为竹条编制,但这件鸟笼却为镀金铜丝编制,鸟笼之中放有两只栖息的假鸟儿,翅膀和尾巴不停的抖动着,一旁是一棵小树状的东西,树上的七彩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
还有一件是用景泰蓝石盆栽种着的一株大雪素,花瓣与荷型瓣近似,唇瓣阔圆,花杆绿玉,雪白反卷后有淡淡的红晕,整花看上去洁白如雪,好似白鹳翱翔于森林。
“呀,姑娘你看,这鸟儿是假的怎么能动呢?”秀珠提着鸟笼子一惊一乍的走动苏娇身侧。
苏娇懒洋洋的从美人榻上爬起来,伸手接过秀珠提过来的鸟笼子,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道:“这应当是机械鸟,下面装了机关的。”不过这件鸟笼看着设计精巧,应当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奴婢倒觉得这大雪素品种珍贵,怕是有钱也无处可买。”秀锦将手里的大雪素放到苏娇美人榻前的小机上,眼中的喜爱之情十分明显。
“那便交给你养着吧。”苏娇抚了抚那卷叶道。
“那这鸟笼给了奴婢可好?”秀珠见缝插针道。
“给你给你……”苏娇看了一眼抱着鸟笼不撒手的秀珠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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