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宠娇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田园泡
“对了,桐华姐姐……那你与王爷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原本苏娇想问的是桐华与金邑宴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何身份,但是转念一想,这样的问话太过于明显,便换了一种问法。
桐华摸索着端起了面前的热茶轻抿了一口,然后动了动略微僵硬的身子道:“娇儿可听过明日要举行的御马赛?”
不知桐华的话题怎么又转到了那御马赛上,苏娇虽然不解,但是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王爷带我去了御马场。”
“那娇儿应当也听到了哥哥不喜小马驹的事情吧?”
桐华话一出,苏娇便想起了那金豫之前在御马场也对自己说过这金邑宴不喜小马驹,应该说是不喜所有的马儿,小马驹尤甚。
“是……有人与我说过……”苏娇犹豫了片刻道。
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腰肢,桐华微微抬首,那双无神的双眸不知在看向何处,似乎陷入一种难言的情绪之中,“我与哥哥的母亲……是一位御马女伶人……”
十几年前的御马还未如此流行,直到现今圣上登基,才被推崇起来,而他们的母亲,便是那第一场皇家御马赛便拔得头筹之人,而且还是一位脸面清秀,腰身苗条的女御马伶人,她不仅以一场酣畅淋漓的透剑门引起了那年轻帝王的注意,更是用那张冷傲孤漠的绝美面容牢牢的俘获了年轻帝王的心。
只当今太后把持朝纲已久,这样的一位身份低微的御马人又哪里会入得她的眼,年轻的帝王年轻气盛,百般挣扎却最终还是输在了权势帝位面前,女伶人心中郁衰,被太后折磨的奄奄一息,幸得穆菀相救,藏于太御园,不久之后却发现自己早已珠胎暗结,穆菀一面宽慰女伶人,一边野心勃然的将皇帝引于太御园与那女伶人相见,年轻的帝王许下诺言,必给女伶人一个后位,可怜那女伶人活在那话中三年,最后也是没有等到那么一天,郁郁而终,留下两个骨肉。
桐华说完,膳堂之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苏娇动了动绞在一处的手指,然后哑声道:“淑妃不知道王爷是……圣上的孩子吗?”
“姨母只说是一宫女与侍卫苟合,生下的野种。”桐华垂着脑袋,声音淡淡道。
“那,母亲……他的母亲不见了他,未曾找过吗?”想起金邑宴那张始终戾气环绕的面容,苏娇下意识的竟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母亲自生下哥哥之后便昏睡了三天三夜,姨母将哥哥与淑妃的孩子调换,母亲原本便心中郁衰,哪里还管的上孩子的事,只听姨母一句孩子绕脐而亡,便没了后话。”桐华摩挲着手中的茶碗,声音低低的透出几分悲凉。
苏娇慢慢放开绞在一处的双手,暗暗垂下了脑袋。
她原本以为自己爹不亲,娘不爱的,原来这比她嚣张万分的人……竟然比她还惨……
想着,想着,苏娇不禁便嗤笑出声,但是那双水盈盈的杏眸之中却渐渐浸入了泪珠子。
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淑妃这样的人,知道金邑宴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儿,又要把人拿捏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那手段一定是万分残忍霸道的,而一路隐忍着活过来的金邑宴顶着头顶金光灿灿的皇儿头衔,却是过着最卑微的乞讨生活,孤立无援的一个人暗暗苦撑,从懵懂无知的稚儿到嚣张跋扈的王爷,这其中的艰辛,哪里是几句话能说的完的……
“桐华姐姐……”苏娇再开口时,声音便带上了几分哑哑的哭腔,“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觉得,娇儿迟早都会知道的。”桐华说话时神情坚稳,似乎十分笃定。
但是听到桐华的话,苏娇的神情却是有些恍惚,她哑哑的道了一句,“是吗……”便开始怔怔的发起呆来。
一顿午膳,苏娇味同嚼蜡,午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后震怒,命大理寺彻查金豫一事,新华生辰宴之时的宾客皆受到了盘问,新华公主府也自今日起禁闭,公主府中之人不得随意进出,所以苏娇午后与桐华话别之后,便由一抬小轿抬着回了敬怀王府。
夏生一等人早已等在西三所门口,见到那停驻与西三所门口的小轿,便恭谨的上前撩起轿帘。
苏娇从那小轿之中走出,身上穿着桐华宽大的宫装,面色有些苍白。
“王妃。”秀锦上前扶住苏娇的胳膊,看着她苍白的面色,脸上现出一抹担忧。
苏娇朝着秀锦摇了摇头,迈着酸软的步子进了寝室之中。
夏生跟在苏娇身后,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安稳步入寝殿之中,才弓着身子退了出来。
寝室之中,苏娇歪在美人榻上,眼睛迷迷瞪瞪的盯着一处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秀珠守在苏娇身侧,看着苏娇一副出神模样,有些心急道:“王妃,奴婢听闻昨日里新华公主府发生了大事,那,那豫怀王被被……”
秀珠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说不出那种话,她伸手推了推苏娇的胳膊,脸上带着几分焦躁。
苏娇被秀珠一推,晃回了神,迷糊的应了一声。
“啊,真的啊……这是真的吗?”听到苏娇的回话,秀珠猛地惊叫一声,伸出双手捂住脸颊,一双圆眼瞪得大大的。
苏娇被秀珠一声惊叫给彻底吓回了神,她看向蹲在她美人榻旁一脸惊悚神色的秀珠,无奈的歪了歪脑袋道:“嗯?又怎么了?”
“奴婢,奴婢听说那豫怀王丰神俊朗一般的人物,金陵城中多少贵女挤破了头想嫁给他,怎么就怎么就……那样了呢……”秀珠扭捏半天,又敲了敲蹲麻的腿,看向苏娇的神色十分纠结。
苏娇对上秀珠那双圆眼,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道:“大致是……命里注定有劫?”
不过这晚上刚刚给自己灌了药,这转眼又说喝醉了酒闯了那小豹房,被下了药的自己没事,反倒是那下药的不仅被卸了胳膊,又……咳……失了身的……没那么巧吧?
正撑着下颚想着事,那头珠帘被秀锦急切撩起,苏娇抬首看去,只见秀锦急匆匆的踩着一双沾着泥水点子的绣鞋就往这处走。
“王妃,宫里头传来消息,请王妃进宫。”
听到秀锦气喘吁吁的话,苏娇从美人榻上起身,纤细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有听到什么风声吗?”苏娇扶着秀珠的手自美人榻上起身,脸色不是十分好看。
“奴婢听夏生管家说,是豫怀王的随身侍奴看到豫怀王最后与王妃相坐于石亭一处,告知了皇后之后,皇后吩咐传王妃进宫。”一边说着话,秀锦一边上前,帮苏娇褪下身上的衣物。
“可还有说其它的?”苏娇一边任秀锦替自己换上宫装,一边转头问道。
秀锦也是一脸的焦躁,她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王妃,夏管家在外头等着王妃,您……”
“我知道了。”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秀锦,苏娇点了点头道。
伸手推开寝室的门扉,苏娇侧身看到恭谨站立在侧的夏生,她向前迈了几步站到夏生面前道:“夏管家,这宫里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夏生面色平静的垂着脑袋,声音轻缓道:“王妃不必焦躁,王爷在宫中等着王妃。”顿了顿,那夏生继续道:“王妃只需记住,您与豫怀王只喝了半杯清茶而已。”
不知为什么,当苏娇听到夏生说金邑宴在宫中等着自己时,她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情,竟然奇异般的平抚了下来。
原来她……已经这么依赖他了吗?
苏娇入宫的时候,正值午后阳光最暖的时候,她从马车上下来,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宫门口身姿卓然的金邑宴,他一身四抓蟒袍扬身而立,漆黑的眸色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出一抹七彩流光,好似琥珀琉璃一般,奇异的透出几分澄澈。
苏娇踩着一双宫鞋缓缓向前,那微长的裙裾拖曳于地,随着苏娇款腰行走的动作而显出一圈裙裾漾纹,她双手端庄于前,大大的杏眸之中印出金邑宴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面指骨分明,透着一层凝脂般的白皙。
轻轻的覆上金邑宴那朝着自己伸出的手,苏娇盈盈站立于他的面前,目光定定的落到金邑宴那张俊朗的面容之上,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个笑意,细看之下,这人的眉目果然比桐华有三分相似。
看着看着,苏娇突然想起秀珠说的话,不禁更弯了嘴角,如若说那豫怀王是丰神俊朗,那这敬怀王,便是龙章凤姿了吧,他的这张面皮,果然还是比其他人都好看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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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邑宴垂首,看着嘴角细含娇笑,自下马车以来便盯着自己不放的苏娇,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目道:“王妃这是……想本王了?”
不过只是一句与往常一般的调侃话语,金邑宴也未曾放在心上,他细抚着手掌之中苏娇那只白嫩纤细的手掌,刚转身踏出一个步子,耳边传来一道轻轻的娇媚声,带着淡淡的羞涩,好似含羞而放的雏花,小心翼翼的展示着它柔嫩的鲜美,“嗯。”
是有些……想你了……
第112章 112911220
巍峨金碧的正殿之中,层构阙高,头顶盘旋真龙,一派肃穆景象。
但当苏娇僵直着身子与金邑宴一同牵手进入正殿之时,那正殿之上乌央乌央的跪着好几排的人,苏娇略略扫了一眼,发现这跪着的人之中全部都是昨日里来参加桐华生辰宴的人,皆面色惨白,冷汗直冒的模样,而她的大哥苏灏顶着皇后那要吃人似得的眼神跪在最前方,脸颊处淡淡的显出一抹红晕,渗着血丝,隐隐可见一五指印。
看着苏灏那高高耸起的脸颊,苏娇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一紧,眸色微敛。
感受到苏娇那愈发用力的手掌,金邑宴站直身子,小指轻轻的勾了勾苏娇的手背,细细的抚慰了片刻。
苏娇侧头悄悄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金邑宴,他面色镇定的站在那处,俊朗的面容上还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似乎丝毫不把这沉闷的场面放在眼中。
吊起的心渐渐落回肚中,苏娇轻轻的从金邑宴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双手伸直任两截宽袖垂顺下来,然后慢慢托着宽袖将两掌交叠于齐眉处,再曲起双膝跪于地,以手掌触地,额抵掌背。
“请皇上万安,请皇后娘娘吉祥。”
相较于苏娇的大礼,金邑宴便显得随性许多,他只双手抱拳,微微弯腰作了一个揖。
“父皇,母后。”
苏娇声音软媚,回响在沉闷的正殿之上,让人听着便是耳边一清,而金邑宴的声音低沉暗哑,磁性十足,明明是两个相对的极端,但是两相碰撞,却又产生一种奇怪的和谐。
“起吧。”皇帝靠在正殿上方宝座之上,面色有些疲惫,说话时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眼尾有深深皱纹凸显,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老态。
苏娇提着裙摆起身,与身侧的金邑宴站在一处,宝座之上的皇后穿着高贵的凤服,身条纤细,面容憔悴,通红着一双眼眶,看向苏娇与金邑宴的神色带着憎恶和愤恨。
苏娇垂下脑袋静站在那处,正殿之中安静的似乎连各人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平稳了情绪之后的皇后用力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挪动苏娇的脸上,那双凤眸凌厉而暗藏狠厉,“敬怀王妃,昨日晚间新华公主生辰宴会之际,你是否与我皇儿金豫相谈于石亭之中?”
听到皇后的问话,苏娇微微弯腰,声音平稳的答道:“是。”
似乎没有想到苏娇承认的这么快,皇后伸出带着甲套的手指,轻轻的覆盖在身侧的宝座扶手之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你们说了多久的话……”
苏娇略思索片刻后道:“一盏清茶而已。”
“一盏清茶?”皇后皱起眉头看向苏娇,眸色之中浸着一层暗雾。
“是,一盏清茶。”
苏娇话落,正殿之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之中,皇后看着苏娇的眸色越来越深,那箍在宝座扶手侧的指尖也因为过分的用力而开始泛白。
“那么三王爷,我皇儿与敬怀王妃相谈之时,你又在何处?”皇后死盯着苏娇看了半响之后,突然又将矛头指向了金邑宴。
金邑宴抬首,目光直直的便对上了皇后的眼,“母后觉得,我的王妃与其他男人在一处,我会不在身侧吗?”
“敬怀王这话便说的不对了,昨日里我皇儿侍从久站石亭侧,可是未曾看到敬怀王。”皇后自宝座上微微挺直身子,眸色凌厉的看向她下手处的金邑宴。
说罢,皇后伸手朝着她身侧招了招手,一穿着宫服的奴才被两个奴才架着双手从一侧拎出来,那奴才垂着脑袋一副惊恐模样,被按在地上的伏跪姿势略有些怪异,那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处都是血淋淋的痕迹,一看便知是受了重刑的。
“皇后。”久未言语的皇帝看到那满身是伤的侍从,掩在宽袖下的手动了动,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座下的金邑宴,突然出声道:“豫儿的事情太医早就诊断过了,昨晚的事不过都是他饮酒过度,神志不清自己胡乱走进那小豹房的,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说罢,皇帝的视线从金邑宴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上落到那下方一排排跪着的大臣氏族身上,看着这些人满面惊惶的神色,皇帝眉心紧皱,说话的语气带了一点不耐。
听到皇帝的话,坐在一侧的皇后却是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看向皇帝的眸色微红,尖利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明显的哭腔,“皇上,豫儿也是您的孩儿啊,您的亲生孩儿啊,您怎么可以如此的漠不关心……”
说完,皇后也不管皇帝如何,猛地一下转过了脑袋,眸色赤红的看向金邑宴道:“这是我儿侍从,敬怀王有话尽可询问。”
“哦?”听到皇后的话,金邑宴轻挑了一下眉目,漆黑的眸色落到那颤颤发抖跪在地上的侍从身上,说话时声音竟然带上了几分笑意,“那不知四弟的侍从可有告知母后,四弟那壶清茶与本王王妃可是吃的久了一些,让儿臣好等。”顿了顿,金邑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嘴角轻巧勾起,眸色邪肆,“那泡制清茶的茶叶据说还是从母后宫里头拿出来的,儿臣心痒,便自顾私藏了一些想给母妃也寻些尝尝味道……”
那跪在地上的侍从听到金邑宴的话,原本便打颤的身子此刻颤的更加厉害,整个人恨不得伏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皇后看到那侍从的反应,便明白这金豫的侍从与自己说话时还未脱出完全实情,当下便变了面色。
“蠢奴才……还不给我退下……”皇后怒吼出声,眸色赤红,手掌紧紧的按住了身侧的扶手,看向那侍从的神色憎恶明显,却分明又带了几分惊惶。
“慢着。”皇帝虚睨了皇后一眼,侧身看向那满身都是淋漓鲜血的侍从,与皇后说话的语气陡然温和了几分道:“皇后既是要查,那便彻查到底吧。”
“皇上!”皇后转头看向皇帝,整个身子被气得瑟瑟发抖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皇帝这对金邑宴明显的袒护,只要是长眼睛的,哪一个会看不出来。
其实皇后早就明白,这金邑宴从小开始大祸小祸便闯的不少,可是这皇帝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说是对那淑妃有情意,却也只是三两个月的偶尔去一趟,所以不是子凭母贵,而是真正的母凭子贵,只皇后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都是一样的孩儿,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能偏袒至至此!
皇后咬牙看向皇帝,嘴角突兀的扯出一抹笑道:“既然皇帝执意如此,那臣妾便让大理寺彻查此事了。”顿了顿,皇后朝着皇帝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带上了几分柔媚,“臣妾已告知母后此事,母后来信说即日便赶回金陵城,皇帝大可放心,有母后主持大局,我儿定不会含冤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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