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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早知道再学一门火遁,他总不能把火也变成钢吧!”高华君四象遁法极为高妙,几乎是不死之身,可惜叶行远悟性有限,只学得了一门土遁,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
九狮驼发出狞笑,凑近了打算将叶行远碎尸万段,这时候叶行远身上的裴将军宝刀、青云冕、白儒袍与蹑云靴忽然一起放射光芒。他身子飘荡,眼前一片迷离,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
“这是......”叶行远立刻反应过来,这分明是五德之宝共鸣,将他带入了钟奇的死后世界!
难道钟奇竟然是葬在这里,而不是城中那座豪华的陵墓?但是这自古以来就是东湖的荒地——不对,这里以前水多的时候,甚至是东湖的湖底!
钟奇乃是堂堂圣人弟子,著名的贤人,他的遗体怎么会被如此糟蹋?
叶行远迷迷糊糊,只见面前一片金光闪耀,似乎是在引导他向前。在他身边,陆十一娘以及剩下未死的锦衣卫也飘荡在这未名的空间中,各自惶然无措。
陆十一娘急问道:“大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救了我们吗?”
本来他们都要被盛怒的九狮驼斩杀当场,突然换了个地方,难道又是叶行远的神通?
“大约是仙人显灵,救了咱们。”叶行远信口胡诌,自己向那金光闪耀处走去,想了想又道:“你们若是可以跟来,便跟随我一起,如果来不了,就在此地暂时等待,我区区便回。”
这一次进入死后世界的方式又有些不同,叶行远也不知道陆十一娘他们能不能跟来。如果他们在这里等待休息,似乎也不是坏事。
想到此处,叶行远往金光处一跃,就觉得面前各色光芒闪耀,仿佛是穿过日月星辰,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后来便觉得身上一凉,再睁开眼时,面前景象都已起了变化。
他好像是置身于一个书房中,除了四壁的书以外,房中再无其他人。陆十一娘等人也没有跟来,看来是真不能到此。
叶行远缓缓站起身,四面张望,发现自己身穿一件绛色的宽袍,袖子旁有金色滚边,甚为贵重。这分明是先秦时期贵族的穿戴,怎么突然换到了自己身上?
这次的死后世界之行,果然又有不同。
不过死后世界千变万化,他连颜无邪的三世轮回都体会过了,这种古怪也没什么了不起,正要起身出门,看看到底身处何地,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叫,“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大人和大公子被国君抓了!”
叶行远一怔,就见一个胖胖的下人撞开书房大门,像个皮球一样滚倒在地,匍匐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道:“二公子,你与太子关系最好,快去求求太子,救救老爷吧!”
这人大约二十几岁年纪,满面虔诚,看来倒是忠仆。
但是......他为什么要叫自己二公子?叶行远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默不作声站起身来,拿起一边的铜镜,照了一照。
镜中人有一张恬淡从容的脸,服色白皙,极为貌美,但又并不是女性的阴柔,而是美男子中的极品。
他身穿宽袍,气度雍容,早已不是叶行远,在这个世界里面,他变成了钟奇君本人!
“起来吧!”一旦认清这个现实,叶行远也就宁定下来,他脑中恍惚又多了一份钟奇的记忆。在他面前跪倒的,确实就是钟家的仆人,最为憨厚,人称阿大。哪怕是钟家最失意,钟奇最孤单的时候,都是阿大陪在身边,义气无双。
“我去见见太子。”叶行远大概已经明白了,这时候便是钟奇一生奇遇的开始节点。
他在这个死后世界,将会以钟奇自己的身份来体会,或许能够明白“节”的真意。
如果是以叶行远的心思来控制钟奇的行动,他是否能够做出如以往同样的选择?
叶行远一边换衣出门,一边回想。此时钟奇不过只有十六岁,他出身于吴国的大贵族家庭,父亲乃是吴国令尹钟宁,在吴国执政二十年,原本甚为受到国君的信任。
但是这一次...由于钟宁在立储之事上站错了立场,面临杀身之祸。
其实国君早就立了太子,太子为人虽然有些懦弱,但也并非是昏君,日后若能继承王位,也应该能够保住吴国的社稷。
但是国君到了晚年却老糊涂了,宠幸一位名叫安姬的美人,与她生下一子。因为受美色所迷惑,竟然想要废掉太子,重新立这个婴儿为继承人。
老成的钟宁当然坚决反对,话说僵了便引得国君勃然大怒,竟然下令将老令尹连同他的长子钟平拿下,金瓜击顶处死!
朝上百官当然苦劝,但国君固执,全然不肯听劝。要求钟宁除非改口,支持他废太子,否则就不会收回成命。
钟宁也非寻常人,只吟道:“太子大义所在,国之根本,岂能动摇,为臣,不能奉诏!”
这将国君气得七窍生烟,最后真的是处死了钟家父子,问罪钟宁——这本来是真实的历史。
而此时,叶行远就走在这真实的历史线上。
他走进了步步生莲的吴宫,耳边还能听得到国君的怒骂,心中却只有一片迷茫。
叶行远算是接受了这个死后世界的设置,但是作为钟奇,他要做些什么?是想与历史一样,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还是顺应自己内心的选择?
钟奇在父兄死后,闭门读书,足不出户,直到越国来攻,才出斋救国——按说国君是害死他父兄的大仇人,也是无道的昏君,一般人做不到这样,至少叶行远肯定做不到。
当然如果他将钟宁的父兄视作陌生人,完全隔绝这种亲情,那或许可以勉强维持着钟奇的行为,但这种演戏一样的走完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叶行远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才迷惘了。
“嘘!”忽然有人拉了他一把,从背后绕过一根廊柱,手指按在他嘴唇上,示意噤声,来人低声道:“你怎么来了?现在父王正在盛怒之中,不要迁怒于你!”
那人衣衫华贵,面容凄苦,正是太子本人。钟奇原本应该与他朋友相交,甚为熟识。叶行远忙躬身道:“参见太子......”
“这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太子伸手将叶行远拉了起来,苦笑道:“你也该知道,我这太子做不了几天了,只恨连累了你父兄,但愿父王不要太固执,能够放过令尹老大人。”
太子倒是豁达。叶行远看着他,知道他本身便是一个乐天知命的人,爱好音乐与文学,对治政反而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可以做一个快乐的诗人。
只可惜卷入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只能死无全尸。
叶行远记得,吴国国君杀死钟奇的父兄之后,还是蛮横的废了太子,将他幽居在冷宫之中。太子又是歉疚又是郁郁,没过两个月便死了。
叶行远心中长叹,钟奇与太子是知心好友,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居然还能忍得住仇恨,实在并非常人。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救下令尹老大人!”太子见叶行远不说话,以为他是担心父兄的安危,连忙安慰,“我这就去参见父王,主动辞去太子之位,只要...只要他放了老大人......”
他咬了咬嘴唇,神色坚定。
叶行远知道太子辞位意味着什么,这世上从来没有废太子能够善终的事,何况就算这样,也仍然救不了钟奇父兄。
眼看年轻的太子握紧了拳头,就要向大殿上奔去,叶行远伸手拉住了衣袖,轻轻摇了摇手,“且慢,我另有计较。”
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始终是叶行远。
叶行远永远都不会认命,只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算他现在扮演是钟奇,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兄死在自己面前,不能眼睁睁的等着悲剧重演。





仙官 第四百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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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奇的一生极富传奇色彩,但也是一个大悲剧。从他成年开始,家破人亡,近乎亡国,流落异乡数十载。尽管无论多么艰苦,他还是能够创造高光时刻。
但他内心深处,真的觉得快乐吗?叶行远并不觉得。
圣人曾经评价他“君子固穷”,也赞他为志士,但也仍然为他的人生遭遇而感慨,多次为此而落泪。
叶行远化身为钟奇,确实很想体会他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掌控意识和行动的,仍然是他自己,只能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
吴国的国君伯虞,乃是史上有名的昏君,老年时候倒行逆施,害死忠良。想要在这时候阻止他,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上去劝谏,纯粹是把自己搭进去,太子白白丢了,也没办法救回父兄。想要救人,只有另想办法。
叶行远沉吟道:“现在百官都在劝谏,大王原本就已经怒不可遏,太子再上殿,那是火上浇油。”
国君最重视的是尊严,最怕尊严被挑战。他说要杀钟宁,一开始只是一时气话。正是因为有那么多人反对,他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才会一意孤行。
“那怎么办?”太子手足无措,老令尹是他恩师,钟平是他挚友,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自己的事而遭不幸?
叶行远偷眼看来看殿上的情况,国君正挺着肥硕的肚子,站在高台上骂得声嘶力竭,不时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父兄垂手跪在阶下,双手被反剪绑在背后,一众文武百官都跪在地上求情。
“吴国到底还是不是孤说了算?你们再敢如此,还有没有把孤放在眼里?”国君的咆哮声在大殿上回荡,底下的官员扑通磕头,哀求不止,谁也不愿意让步。
这种时候,其实只要钟宁肯低个头,改弦更张,就不至于惹上杀身之祸。但叶行远也知道这位老令尹同样是一个坚持之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都不会妥协。
就连圣人后来都评价钟氏有节,估计钟奇的“节”之德,也是从父亲那里遗传下来的。
“而今之计,为国为民,太子当挺身而出......”叶行远鬼使神差般口中说出这句话来。不过才一说他就后悔了。
太子怔住,他确实是个孝子,但身在此位,哪里会听不出好友的弦外之音。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叶行远,蹙眉道:“连你......也觉得只有这条路了吗?”
叶行远默然。他现在顶着钟奇的身份,钟奇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本质上还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叶行远,在这种绝境时刻,又怎么肯束手待毙?
早在国君宠信安姬,生下幼子的时候,支持太子的老臣就开始暗中谋划。希望太子能够奋起夺位,架空昏庸无道的国君,带领吴国走上正轨。
其实这些年国君懒政,太子处理朝政,如果真的有心反抗,至少应该有自保之能。不至于落到现实中最糟糕的结局。
只可惜太子为人,优柔寡断,顾念父子之情,再加上钟家的强烈反对,所以迟迟都未有动作。
如今从钟奇口中,听到这话,太子当然惊奇万分。
他犹豫道:“以子谋父,是为不孝。以臣谋君,是为不忠。我本无用之身,也不避污名,但卿家一门忠烈贤人,为我所拖累,我何忍也?”
太子真心是个好人,直到现在,他担心的还不是自己,而是钟家的名声。钟家世代忠良,是天下公认的贤者,拥戴太子夺位的话,总会引起非议。
但是不走这一步,就要家破人亡了。叶行远心中叹息,他无法得知钟奇当年的心理活动,但如果易地而处,他本心绝不会束手待毙。
便喟叹道:“事急从权,君子亦有权变。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为吴国百姓,为了吴国社稷,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太子眼睛一亮,赞叹道:“好一个‘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从圣人所学,果然如今气象不同!”
叶行远这才想起来钟奇生活的年代尚无孟子,自然还没有这句民贵君轻的名言,便笑道:“只是一时感悟罢了。”
他心中隐有所动,钟奇不破大节,当然是了不起。但是以叶行远对圣贤道理的理解,“节”的意义却并非就是死板固执这么简单。若不能引导天下、国家与百姓进入更好的渠道,一味迂直的“节”又有什么意义?
这时候朝堂上的争执也告一段落,在众臣苦劝之下,吴王伯虞只能强忍怒火,先将钟氏父子打入天牢,愤愤宣布退朝,拂袖而去。
这当然只是开始,如果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三日之后,吴王会再召令尹钟宁上殿,问他有没有改变主意。钟宁老而弥辣,性子坚定,犯颜力谏,最后被盛怒的吴王活活在殿上打死。
留个叶行远与太子的时间,只剩下三天。
“今夜亥时,请太子召集人手,就在钟府集合,共商大事。”话已说出口,叶行远也就咬牙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先这么走一遍。至于是不是合钟奇的心意,能不能通过考验,那是后话,欲求圣人之道,至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太子喏喏而去,神情中还是有几分茫然,大概还没转过弯来。叶行远也不去管他,施施然离了朝堂,回到府中书房,细细思量。
决定了要豁出去,其他纠结便不去多想,琢磨的是该怎样一击必中,提高夺位的成功率。
吴国是个奴隶贵族联合体的国家,钟家便蓄有数百兵甲,上千私奴。算是国中豪族世家,太子手上也有些兵,再加上零零散散的支持者,能凑出三千兵马。
直属于吴王的禁卫军有万人,他们都是天生勇士,战力强大。又有强弓硬甲,正面想要攻打宫城几乎不可能成功。
禁卫军统领乃是安姬的亲生弟弟仲求,也就是后来继承吴王之位,安姬之子佐迟的舅舅。这是铁杆反太子派,更无办法拉拢。
事实上伯虞与安姬就是靠着禁卫军的悍勇,倒行逆施多年,败坏国家,导致民不聊生。这才让越国进攻,吞并大半吴国国土,钟奇求救周天子,最后方能犁庭扫穴,拨乱反正。
“只能行专诸、要离、聂政、荆轲事了......”叶行远叹息,想起来这些人应该都还没留名青史,自己才要当上刺客之祖。
宇宙锋在他腰间闪过一道寒光,剑锋在剑鞘中嗡嗡作响,直欲飞腾。
亥时,太子带着一群铁杆,偷偷摸摸从后院角门进了钟府。他们也算熟门熟路,以往众人也是集中在令尹府商量,只是平日主持商议的是老大人,现在换成了叶行远。
因为白日朝堂上的变故,众人都是神色紧张,有几个都是愤懑难平,还有人泫然欲泣。
有人恼道:“如今王上倒行逆施,坑害忠良。连钟老大人都被押入天牢,明日我们上朝,还当百官叩阙,请他释放老大人。”
有人安慰钟奇道:“公子无需担心,大王虽然如今有些糊涂,但也绝不敢当真伤害老大人,老大人执政二十年,众望所归,德高望重。”
有人附和道:“正是,只要我们再拼死力谏,定能全大王收回成命。”
这些人还活在梦里,怎么这么单纯!太年轻,太天真了!叶行远叹气,不得不承认,三千年过去,人心都变得狡猾了。他所经历的朝堂斗争,可比这复杂得多。
如今吴国情势发展到这地步,只怕安姬、仲求等人都看得明白,这是你死我活,所以才会撺掇着吴王除去钟家父子。而太子一党,到现在还心存幻想,也难怪后面风流云散,彻底完蛋。
当然也有人提出逼宫夺位,但一来势单力孤,二来也没什么好办法,被众人一问,便哑口无言。
叶行远静静听着,一直都不发一言,直到太子问道:“叶卿,你召集大伙儿前来,到底有个什么章程,不如说出来议一议......”
钟奇虽然年轻,但自小就有神童之名,朝野皆知。便是令尹钟宁,也常常要征询这个小儿子的意见,故而众人也颇为服膺。
一见太子请叶行远发言,众人便停下议论,洗耳恭听。叶行远咳嗽一声,淡然笑道:“如今我要说的,不过只有八字‘虞父不死,吴难未已’!”
这八字一出,众人傻眼。钟奇一向是云淡风轻,翩翩君子,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杀气重重的话?诸位老大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沉默了。
太子低头,他这时候没法接口,无论是反驳还是支持,都不合适。总算有人乖觉,打破了这尴尬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赞同逼宫夺位?这是老大人的意思,还是公子自己的意思?”
钟宁生性耿直,身为令尹执政二十年,可说大权在握,但从来都没有权臣。也不营私结党,为人极为严谨。大家都知道他是忠义孤臣,要说他会支持这以下犯上的行径,谁都不敢相信。
叶行远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这正是我自己的意思。”




仙官 第四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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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被下天牢,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作为十六岁的年轻人,有些冲动的想法在所难免。众人松了口气,有老成的便劝道:“公子,如今局势也不止于此,大王虽然被奸妃蒙蔽,但总有幡然悔悟之时......”
又有人道:“如今奸妃一党,把持军权,咱们就算想要拨乱反正,也难免以卵击石,公子还须三思。”
叶行远摇头道:“不必兴师动众,只一死士足矣。”
他轻轻解下腰间佩剑,拍在案上,铿然有声,众人面色发白,明白了他的意思。
时值乱世,礼崩乐坏,刺杀之事屡见不鲜。吴国上几代的君主,亦有被人刺杀的,只是不曾留下刺客的名号。
太子看叶行远神色,惊呼道:“钟卿,难道你想要自己去......”
叶行远坦然笑道:“伯虞为人多疑,又是这特殊时期,若是陌生人想要近身不易。我父兄被困,要是低下头去求他,或有面见君王的机会,便可趁此机会下手。”
今天的钟奇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他平日孤傲耿介,怎肯轻易低头。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为之咋舌。
不过想到今日钟家遭逢大变,为了父兄,钟奇态度有所变化,也是理所当然。众人也就没有怀疑,有人便开始思索其可行性。
“未央宫中守御森严,寻常刺客确实无隙可乘。若是二公子出手,倒说不定真有一线机会。”有人琢磨道:“只是就算是二公子去求恳大王,在宫中觐见,却也不便携带凶器,这仍然不好下手。”
何况求见也距离有三五丈远,伯虞武勇,身边又有猛士护卫,想要他的性命并不容易。
叶行远淡然道:“我自有对策。”
他今天算是看出来了,这群家伙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嘴上喊得震天响,做起来却一无所成。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正是这个道理。
今夜商议,无非就是知会他们一声,等到行刺成功,他们可以迅速拥立太子来稳定局势,不至于张皇失措。具体怎么行动,叶行远可没打算告诉他们,以免增大泄密的概率。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劝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及至夜深,纷纷散去。只有太子勾留,苦口婆心劝阻道:“此事有生死之险,就算是能够刺杀成功,你也难逃一死。我怎能坐视好友去送死,此事断不可行!”
太子仁德,与钟奇又是莫逆之交,怎能让他去死?
叶行远笑道:“若不刺杀昏君,家父家兄,必死无疑,太子你也难保。日后吴国大乱,不日可期,也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太子既然有仁心,又怎能不管?”
太子语塞,跺脚道:“我不如你口利,但此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去做!”
他咬了咬牙,又道:“宁可是我亲自动手,也比...也比你去送死好!”
叶行远心中感动,叹息道:“以子弑父,天下安有是理?就算是吊民伐罪,你也难以坐稳吴国国君之位,百姓难安。”
亲自动手与找人动手,虽然本质上并无差别,但在世人眼中,君王若有弑父的罪行,又怎能安居高位?
太子听到叶行远字字句句扣着百姓,实在难以辩驳,只能垂头丧气,苦苦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叶行远不耐多说,取剑在手,轻轻易易将袖袍割断,自己转身回房,留下太子提着一截断袖,站在原地发呆。
第二日,叶行远托人进言,求见吴王伯虞,言称自己擅长鱼羹,为父兄求情,愿为大王下庖厨。
吴王伯虞听说之后,哈哈大笑,对安姬道:“孤以为钟家都是道学先生,想不到竟然有个知情识趣的。这钟宁小小年纪,便一直板着一张脸,如今为了父兄的性命,还不是要向孤低头?”
安姬捂嘴笑道:“大王乃是君主,他们不过是臣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又怎敢反抗?不过钟家那两个老的都是硬骨头,大王可千万不能心软了。”
“那是自然!”吴王伯虞志得意满,笑道:“明日便让钟奇进宫下厨,折辱他一番取乐,也是好的。”
钟宁曾为吴王的老师,以前没少教训过他,他一直心中不爽。老头儿死硬不肯弯腰,吴王顶多只能杀他,不能辱他,难得他儿子居然送上门来,吴王岂能放过?
且不说众人各有打算,叶行远却也不着急,只让人收集菜籽、茱萸等物,倒是认真的为做鱼准备。
他亲自将菜籽榨油,准备做一道辣味煎鱼——叶行远自己偶然也会下厨,如果以三千年后丰富的食材,他勉强能做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来。如今材料不齐,但至少可以做出一个“香”字。
反正吴王伯虞应该也没有机会尝到鱼的味道,有这香味就足够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宫中派人前来,说是吴王念及他的孝心,便允他进宫下厨,若是烹调能入君王之口,释放他父兄之事,未尝不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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