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澜沂眉目含笑看着小硬糖,视线抬起才注意到小奶糖,面色一凛:“张井颜,你怎么还在这玩?还不去写作业,将来怎么给弟弟做榜样?”
小奶糖浑身一抖,连忙从沙发上滑下去,蔫儿蔫儿地往二楼走。
郭老瞥了郭澜沂一眼,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吓着奶糖怎么办?有了小硬糖之后,看看你对奶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哎呀爸,慈母多败儿,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你看看奶糖,是不是比小的时候乖了不少?”郭澜沂抱着小硬糖坐在郭老身边,笑着说。
孟松年看到云鹿鸣绞紧发白的手指,直接道:“姥爷,梅姨,三姨,我跟鹿鸣就要结婚了,婚礼定在六月二十二号,这次过来就是想说这件事,这是喜糖。”
云鹿鸣配合地拿出几包包装精致的糖放到桌子上,□□泛上眉梢。
“好啊好啊,太好了,日子都定了,到时候我跟丽梅一定到场。”郭老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是多年未见的喜气。
马上就是饭点儿了,孟松年起身道:“我跟鹿鸣就不在这儿吃了,我妈做了不少好饭等着我们呢,姥爷,下次我们再来。”
郭老虽有不愿,但也没强求:“好啊,鹿鸣,你有空你就过来,那小子我不指望了。”
云鹿鸣笑着说“好”,和孟松年离开了郭宅。
出了那栋古韵的别墅,她才觉得自己的呼吸通畅了一些,里面的空气是在是太压抑了。
见她大口喘气,孟松年轻笑:“这么不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少过来。”
“也不是,姥爷人很好,奶糖也好,只是……”云鹿鸣欲言又止。
孟松年:“我懂,我明白。”他摸摸她的发,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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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最后一站,是孟家,云鹿鸣去过很多次,但是是第一次以孟家儿媳妇这个身份去。
路上,她买了不少进口水果、各种营养品,大包小包带进了孟家。
当然,这一堆都是孟松年拎着,毕竟云鹿鸣还怀有身孕。
孟松年停好车,两个人没有输入指纹进去,而是正正经经地敲了敲门。
郭澜清很快把门打开,瞅见屋外这一对踏着星光归来的新人差点忍不住喜极而泣,这一路她儿子不容易,她儿媳妇也不容易。
云鹿鸣抱了抱她,喊出了让她魂牵梦绕的一个字:“妈!”
“好鹿鸣,真是我的好鹿鸣啊。”郭澜清拍拍云鹿鸣后脑勺,有些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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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清,你的锅要糊了!”孟津听着半天没动静,跑出来道。
郭澜清眨眨湿润的眼,跑进厨房。
云鹿鸣如法炮制,软声对孟津道:“爸,我过来看您了。”
孟津也是差点被吓到,赶紧让他们进屋。
五年前孟津受的伤在郭澜清的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而他的工作也变成了一个文职类的,天天都可以按时下班,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已经长大了的儿子。
进了屋,放下东西,云鹿鸣小声对孟松年道:“妈爸知道我怀孕了吗?”
孟松年摇摇头,说:“没有,等到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她知道他的顾虑,一晚上谨言慎行,担心自己说漏嘴。
饭桌上,郭澜清知道今晚云鹿鸣要来特意做了不少她爱吃的,全家吃得其乐融融。
哈里乖巧地卧在饭桌底下,等着人投喂。
听孟津说,现在哈里是人吃什么,它必须就得吃什么。
云鹿鸣莞尔,多给哈里扔了几块骨头。哈里不是一般的狗啊,是她跟孟松年的定情信物呢。
饭后,一家人在沙发上看电视,陪陪这时也悄无声息地下楼来,高冷地没有理睬孟松年,直直地钻进了孟津的怀里。
看起来,原来孟津才是全家对陪陪最好的人啊。她笑歪了头,倚在孟松年的肩膀上。
孟松年心机地撕开了一个妙鲜包招呼陪陪:“来,这有好吃的。”
陪陪瞄他一眼,最后还是战胜不过妙鲜包的魅力,轻盈跳下来迅速吃完,又回到孟津那里。
孟松年:“……”
孟津&郭澜清&云鹿鸣:“哈哈哈哈。”
晚上,云鹿鸣第一次宿在了孟松年的卧室里。
孟松年的卧室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蔚蓝色如少年深沉的心思,勾勒出他年少的时光。
云鹿鸣躺在他的床上,耳边是淙淙的流水声,是他在洗澡。
她抱着被子滚了一圈,又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一切既真实又梦幻,她真的嫁给了她学生时代学习最出色、长相最出挑的那个校草学霸。
她端起孟松年放在床头的相框,那是他们高中的毕业照,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青葱无比,稚气未脱却又昂扬向上。她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她自己和她的男孩。
男孩不苟言笑,短短的板寸,指甲盖般大小的脸都能看出十分英俊。而她呢,离他有些远,她微微露出笑意,纯净晶莹似初雪,纯美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来,这竟然是她和他的唯一的一张照片。
这时“吱嘎”一声,一身水汽的孟松年围着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见她在看照片,道:“怎么想起看那个了?”
云鹿鸣拿出手机扑向他,不由分说:“来拍张照片。”她调成自拍模式,伸长胳膊找角度。
孟松年接过她的手机,比她长得胳膊更好地充当了自拍杆的角色。
刚才云鹿鸣已经洗过澡,两个人稍显濡湿的头发都乖乖趴在头上,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存下照片,云鹿鸣直接发到了朋友圈,配文是:如大家所见,我们在一起了,622来吃喜糖哦。
云鹿鸣的朋友圈瞬间炸裂了,不管多少年没联系的旧友还是她在杂志社的同事,都纷纷被炸出来或恭喜或惊叹。
孟松年再烧一把火,还用这张照片,说的话却不要脸极了:求祝福。
楚缪:啊哈哈哈,我要当伴郎。
李银馨:我预定伴娘。
楚缪回复李银馨:泥奏凯!你要是伴娘,我就不当伴郎了!
李银馨回复楚缪:爱当不当!
袁伊:是不是被我和行诺刺激到了,军功章也得有我的一半嘛。(偷笑)
赵行诺:但是我们还是领先你们一步,我家胖仔十二月份的预产期
孟松年回复赵行诺:你太自信了,我未必会输:)
刘子熙:神马?啊啊啊啊啊,我受刺激啦!恭喜恭喜啦!
胡愫:(微笑)恭喜。
放下手机,孟松年揽过云鹿鸣,静静平躺着。
云鹿鸣窝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只觉得一阵心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孟松年:“……”
用被单裹好她,他隔着被子搂她,下巴抵住她的发心,菱唇却止不住的上扬,这一切都太美好了。
·
要说云鹿鸣的婚礼最后一个知道的是谁,自然当属她的亲爹地云毅州。
知道真相的云毅州眼泪掉下来,他真的没办法接受自己又漂亮又懂事的闺女就要嫁给一个臭小子了。
在孟松年登门拜访的时候,云毅州气得给他甩脸子,还趁着喝多了给他胖揍了一顿。
云鹿鸣心疼坏了,忙给孟松年挡巴掌。
孟松年哪儿舍得啊,把她抱在怀里护着。
唐沅看不下去这一场闹剧,道:“你再给我借酒疯发狂!”
云毅州这才消停下来,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卧室。
云鹿鸣也被吓坏了,要知道她爹地是一个十分从容优雅的人,怎么可能揍别人呢?
“没事儿,别怕鹿鹿,岳父都是这么对姑爷的。”孟松年劝她。
云鹿鸣:“……”
不过解决了自家爹地的事就好办多了,几天后两家亲家见面商量婚礼的各项事宜,敲定饭店、桌数以及菜品,还有婚纱等等,各种琐事。
唐沅和郭澜清都是爱操心的命,所以真正落到云鹿鸣和孟松年肩上的事反倒不多。他们俩只用管管写写请柬、发发请柬就可以了。而云鹿鸣多了一项任务就是选婚纱,因为并不打算租婚纱,随意要为她量体裁衣,势必做出一套最衬她心意的婚纱。
目前,云鹿鸣读了本科便进到一家杂志社当编辑,孟松年一边读研究生一边在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当顾问。
向导师和公司请了假,孟松年和云鹿鸣要去见最后一个人,那个人在珠郢。
那天细雨霏霏,天色阴蒙,他们去火车站之前先去了南仙山后面的红尘栈。
虚无大师一向神出鬼没,此时他并不在红尘栈。
细雨浇湿了泥地,也浇湿了院子一侧的一个坟包。坟墓并无尸骸,在前面的碑上铭文——我一生挚友莫静。
莫静,音似魔镜,云鹿鸣帮她起的名字。
“魔镜,我和你口中的超级道具结婚了,如果你知道,也会很开心吧?”云鹿鸣慢慢捻出笑意,“今天特地来看看你,就是想让你高兴高兴。”
初夏罕见的凉风拂过,院子中的槐树枝叶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境。
云鹿鸣笑得柔美:“我知道你回来了,我也很想你。”
雨骤大,噼里啪啦咂在伞上,孟松年道:“走吧,要不然该赶不上火车了。”
她又静默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去。
铺天盖地的水帘垂下,似说不尽人间悲悯。
果然如孟松年所料,他们赶到车站的时候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匆忙赶到候车室,已经开始检票了。
云鹿鸣着了急,快步往里走,忽然肩膀被人重重一撞,对面那人说的话也停了下来:“我都说了不是这个候车室啦林柏,哎呀——”
“——鹿鸣?”那人忽然惊诧出声。
她定睛看去,竟然是房凛如!她身边的跟着一个男人,是她店里打杂儿的。
“如姐?你怎么在这?”云鹿鸣停下来道。
房凛如言简意赅:“我跟林柏结婚了,不打算在晋城发展了,想回白玉县老家了,你们呢?”
“我们也结婚了,现在去看鹿鹿的家人。”孟松年快速接口,“不过快要赶不上火车了,以后电话联系。”
“好好好,电话联系!”房凛如连连点头,看着他们走远。
林柏拎了拎行李,提醒道:“凛如,咱们也走吧。”
房凛如怔愣,跟着林柏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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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孟津伤势严重她去看望过,没想到郭澜清却知道她的存在,对她很好。孟津清醒过来,对她也是和善有加。
后来,她才渐渐感受到人世的温暖,走出小时候的阴霾与痛苦,接受了林柏的追求,也敢回到那片她以为它再也不敢踏足的土地。
这一切,都太有希望了,不是吗?
终于,云鹿鸣和孟松年赶上了车,朝着缱绻温软的珠郢开去。
那里承载着她的童年,那里有她蔼人可亲的外婆,有她小时候的玩伴。她已有六七年的时光未有踏足,对那里是分外的想念。
而这一次,她不是禹禹到珠郢,与她同行的,还有她一生的羁绊和眷恋。
火车鸣着笛呜呜开远,车窗上划过的光影与水雾看不清里面的人,依稀窥得那对年轻男女姿态亲昵似佳偶。火车渐渐远了,而另一个故事却在继续上演。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到最后一章,鞠躬!(╯3╰)
这本是我的第一本书,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感谢各位的体谅看到这里,下本我一定会做得很好~我的第二本书开始预收啦~点进飒尔的专栏,《欧气少女》这本月底就开始连载啦,如果感兴趣可以先收藏哦,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