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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难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儿呆

    她从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了那大抵就是水火不容,就是从这个家里头搬出去了,也不相容。

    “活着,可真是,累啊……”团子晃着脑袋,轻轻吐出几个字来。

    阿水爷的“咄咄咄”地顿了。

    喘着粗气,又坚定地往前走着。

    阿土只是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该停就停,该顿就顿。一副客随主便的模样,半点儿挑不出理儿来。

    团子并不曾随着阿土进屋,这点儿分寸她还是有的。

    一推开门,就闻到浓郁的药味儿。

    阿水爷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还放在门框上,看着阿土皱着眉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奶奶已经病了好些天了,自打开年来,这身子骨就不行了,唉,老了……”

    阿土并不接话,他承认他并不善人,他是个记仇的。

    阿水爷原本以为,自己如此示弱,阿土应该有所表示,唉,这小子,心硬着呢。

    阿水爷在心里叹了口气,抬脚迈进屋子里,一边往里领头走着,一边念叨着,“今年就有庙里的师傅算了,说你奶奶也就是这两年了,你别乱说话……

    就是有气,冲着我来就是了,我受得住。咳咳咳……”

    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伸出一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唉……老了,都老了……”

    如此反复,待得走到了阿水奶的床前,都足够团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了。

    阿水奶早就知道了阿土进来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双眼咕噜地转着。

    阿土到了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床上躺着随意的阿水奶,正双眼盯着阿土,一动不动弹。

    只一眼,阿土就觉得躺在床上的应该换个人,阿水爷倒还算是说得过去。

    阿水奶恨不得立刻坐起来,躺着,光是被阿土如此冰冷的眼神盯着,就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阿土,你坐吧,这都好久没到家来了,我跟你奶奶时常念起你……”阿水爷艰难地在床边做了下来。阿水奶躺着的这张床是这个家里唯二的架子床,还有一张在阿水家。

    不知道阿水媳妇是否也是架子床。

    阿土落座,点头。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水奶坐起,拢了拢已经凌乱的白发。“阿土,你爹呢,怎么今年又不回来?赚了那么多的银子还不够?半点儿不见往这儿挪一点,只顾着往那娘家……”

    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不少。

    到了如今,她也知道,这些事儿,她已经说不上嘴了。

    “铺子里离不得人,爹娘抽不得空,就让我跟圆子团子一道儿来送节礼了,节礼已经被婶子搬进来了……”

    阿土话落,阿水奶就欲掀被子起身,被阿水爷瞪了一眼,不知道嘴里嘀咕着啥,又安分地坐好了。

    “我跟你奶奶都老了,也没几年活头了,你爹你二叔,你和阿水都是至亲的兄弟,我也老了,不管如何说,这是血脉,无法改变的事实。

    以前的事,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不住你们,我被利益熏了心,可是,你们现在过得都好好的,你说不得过几年就能做大官了,你爹娘这一年就能赚了我这辈子的银子,都过得好哇……

    我这心里头也算是放了心了,自有贵人助呐!”

    阿水爷爷说这么段长话的时候,中间歇了好一会儿,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算是将话给说完了。

    阿土一直盯着阿水爷爷,不知道在想些啥。

    阿水奶这回躺不住了,麻溜儿地从床上起来了,扶着阿水爷爷赶紧躺下,又是张罗着倒水。

    “没半点儿眼色劲儿的,还不给你爷爷去唤了大夫来。”阿水奶腿脚麻利地倒了杯热水进屋,就见着阿土正给阿水爷抚着背,嘴里无话。

    阿土的手顿了顿。

    “咳咳咳……你奶奶不会说话,别理她,我就是说得急了,无事无事,人老了,谁没个病痛的……”阿水爷说得着急,又咳了起来。

    阿土依旧是起身了,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不知道跟团子说了啥话,俩人就结伴往外走了。

    “就跟他娘一样,攀了高头踩低头……”阿水爷爷就着阿水奶端着的碗,喝了口热水,才算是止了咳。

    “唉……我让你躺好,阿土这孩子向来心善,咱说几句软话,还不成还能恨死咱这一辈子?若是我先去了,那留下你们这一屋子不懂事的,可怎么过活哦……”阿水爷爷忧心忡忡。

    阿水奶将碗随手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满不在乎。“我是他爹的亲娘,还能把我给怎么着了?你啊就是想得多了,若是敢不孝顺我,村子里的唾沫水都能淹死他们!”

    “你啊,还是不懂,就是扮扮可怜都不会啊……”

    阿水爷无力地躺着,看着架子床顶,无奈地道。

    “本就不是我病了,我如何才能装得像……若不是为了阿水,我才不愿意装病。”阿水奶坐在床边,有些懊恼。

    也只有提起阿水,阿水奶的语气会缓了缓。

    “你就是如此,才如何让我安心走。你也不看看自己,早就白了头了,何苦来哉,都是你的儿,你的孙,亦是你的血脉……”阿水爷早些年就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有心和解,却也是拉不下这个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是,已经无人肯听了。

    “已经过继给别房了,怎能一样?”阿水奶不予置否,她的心里早就分得清清楚楚。

    唉……

    只有长长地叹气声。

    如此坐着,直到门外又有了说话声。

    “当年都是我做错了,不知道现在还晚不晚……”这已经成了阿水爷的一桩心事。

    “这小子已经铁石心肠,早就不是你当初的大孙子了,我劝你啊,别想了,还是好好地养好了身子,阿水的媳妇就是个不错的,定能给阿水生个大胖孙子的。”

    在阿土推开门前,阿水奶俯身快速地说完了几句话。

    吱呀……

    杨大夫坐下,号了脉,收回了手,“上回就已经来瞧过了,老了底子不好了,这晚上起夜的时候着了凉,我上回开的药应该早就没了吧?怎么不继续吃着?”

    杨大夫早就已经给阿水爷瞧过了,只让开了三帖药。他还以为是好全了,就算是没好全了,也差不离了。

    算着日子来,应该有大半个月了吧?

    难不成真如村里人说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老头子好强,还以为自己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阿水奶笑着道。对着外人,一向是有礼有矩的。

    阿土拿了五两银子给了杨大夫,“这银子就存在您这儿了,就留着抓药吧……往后若是有个病痛的,都能瞧。”阿土没有散碎的银两,只道了这银子的用处。

    就算是为他爹尽尽孝道。(未完待续)

    ( 寡妇难贤  p:///3/3296/  )




265 别人家事
    阿水奶看着杨大夫手里的五两银子,眼,都看直了。

    只是碍于杨大夫在,只敢死命地盯着银子。

    杨大夫也感受到了那道火辣辣的视线,握紧银子,生怕这人来抢,急忙地提出告辞。“一会儿我就把要给送个三帖来,吃了三帖,我再来瞧瞧……

    看这副样子,三帖药是不够的,到时候好了点儿了,再换个方子!”

    杨大夫交代了几句,就拎着药箱,急急地走了,好似身后有人追着似的。

    等人走了,阿水奶是一刻都等不住了,“就是有银子也不是这样子败的!这到了别人手里的银子,哪里能要得回来?还不快去将银子给追回来给我!

    我难不成还能贪了给你爷爷看病的银子!那救命的银子!”

    声声质问。

    阿土不知为何,不作答,只是直直地看着阿水奶。

    团子早就答应了圆子,只是在一旁看着,阿土不搭腔,团子自然只会乖乖地在一旁看着,听着。

    “行了,不管多少银子,都是阿土孝顺,事先付了诊金,也是一样的。”阿水爷躺在床上,还不忘记和稀泥。

    阿水奶早将那五两银子的棱角都刻在了脑子里,记在了心底里,上回抓的三帖药就只要一百多文钱,这会儿可是五两,这能吃多久的药!如此一合计,更是不依了,非得让阿土给要回来。

    “如果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要去里正那儿拜访拜访……”阿土看着阿水爷,脸色缓和了不少。

    被无视了!

    怒火中烧。

    “就你一个穷酸秀才,还当旁人不知道你考不中举人。来我这儿摆啥秀才谱儿!我告诉你,就是你不认我这个奶奶,我还是你亲爹的娘!我说啥,你也只有乖乖听着的份儿!

    只有我不要你,没有你不听我的道理!”阿水奶气急,手指头直往阿土的眼前戳。

    阿土盯着阿水奶的手指头,坑坑洼洼的手指甲缝隙里不知道从哪儿弄上的。黑乎乎的。好似还有股味儿直往他的鼻孔钻。

    阿土越是不反驳。阿水奶越是来劲儿,阿水爷半支着身子,呵斥着阿水奶。可是都被阿水奶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好生霸道。

    团子早在多年前就见识过阿水奶的骂街水准,这会儿又重新给温习了一遍。

    只是瞧着阿土好似半点儿不受影响,偷偷地拉了拉阿土的衣袖,有些担心。有些吃不准这是作何。

    “不管你要不要我,我早就不是你的孙子了!现在。是我,不想搭理你!”

    说完,冲着阿水爷点点头,就往外走。

    走到屋外。听着屋里阿叔奶越来越大声的叫骂,松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团子。“真是痛快,就是一辈子就是个秀才。不在这个屋檐下讨生活,我就满足了……”

    阿土笑得真切,团子也总算是稍稍放了心,“你能如此想便好了……”

    兄弟俩人相视一笑。

    在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阿水扛着一把锄头回来了,戒备地望着阿土俩人,而又觉得锄头碍眼,随手将锄头扔到地上,手里拄着锄头柄。

    “你来我家做啥!”

    竖耳倾听。

    院子里的猪哼哼还在,母鸡也在咯咯嗒地叫着。

    阿水生怕这俩人又是来砸东西的,可转念一想,这如今可是自己家了,跟眼前的这人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

    理直气壮。

    阿土好似没见着阿水的挑衅,“来送中秋节礼……走吧……”

    走吧,是对着团子说的。

    阿土,阿水已经许久不曾说过话了,不过,瞧着阿水这副模样,阿土就是有话,也突然间不想说了。

    阿土不愿多说,团子也不多问。

    圆子看着这俩人的脸色,就知道又有不愉快的事儿了,“怎么去了那么许久,没事儿吧?”

    团子偷偷地望了眼阿土,阿土倒是乐了,“这般看我做啥,我就是上门去撒了银子又讨了顿骂的,真是憋屈!”不过话里头却是半点儿听不出来憋屈的意思。

    钱氏催促着这三人赶紧进屋子去,“走走走,咱进屋,慢慢说,慢慢说,别站在这院门口……”

    圆子不放心就在院门口徘徊着,跟钱氏说说话,直到这俩人走回来,才迎了上去。

    “听说阿水的爷爷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这病得越来越重,却是只请了一回大夫,抓了几帖药就不吃了,村子里的都在猜想着这是没有银子了,若是不然,这人都快咳出血来了,还能不抓药?”钱氏一进门就开始说着这村子里的八卦事儿,不过,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准。

    团子是想也不想地就不信了,“怎可能,我可是知道这俩年,阿土他爹一年到头都会给几两银子给阿水的爷爷的。”这事儿也是听阿土说的,阿土爹也没有瞒着家人,只是偷偷地给了阿水的爷爷。阿水一家子并不知晓。

    “我这不也是不信来着,不过,听说阿水的媳妇娶得可是不便宜,咱这儿聘礼重,娶个媳妇不容易。阿水的媳妇可是他爷爷千挑万选的,又是让媒婆给上门说了小半年才应了这桩亲事的。

    不过现在瞧着,倒也真是个不错的,不像是他们那家人的性子……”钱氏难得夸人,如此夸着,想来这阿水媳妇定然是过得去的。

    杨家村的大多数人家娶亲,都是五六两起的。有的日子好些的,想挑个女方日子过得宽裕的,光是聘金就得十两了,总之光是聘金就是一笔大开销。

    “那到底给用了多少银子?”就是连圆子也忍不住开腔问道。娶个媳妇,总不能把棺材本都给掏空了吧?

    还是个孙媳妇。

    “谁晓得呢,听说绝对不会少于这个数儿……”钱氏伸出一只手,前后翻了翻,五五得十。

    静默。

    “这么些年,应该也不止这个数了……”自家自打存了不少的银子后,阿土爹每年年前偷偷给阿水爷塞银子,这事儿是经过阿土娘的同意的,少的三四两,有的时候五两也是有的。

    钱氏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没道理有病不吃药啊,又不是老傻了……”钱氏说的老傻了,是说痴呆了。杨家村里这两年,多了好几个这样子的老人。

    有的呆,有的傻,有的说话颠三倒四,有的时常将自己给弄丢了……

    “啊……”钱氏惊呼一声,“我晓得了,我原本还不信来着,在阿水娶这个媳妇前,就时常听着阿水跟人说,过些日子他也要去镇上开铺子去,跟那谁,二柱一样,赚点儿小钱娶媳妇!”

    这事儿在杨家村一时间,可是被好些年轻后生羡慕不已。

    团子连连追问道,也顾不得手边的那盘子点心了,这可是钱氏压箱底的好点心了,是未来儿媳妇孝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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