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土地爷

    这时候要是周箐芳这个本地的警察帮忙，那事情就好办许多。

    可是，万一她问自己银子是从哪来的呢？自己还说是从自家房屋地底下挖出来的吗？

    这样的借口，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会相信吗？要是周箐芳刨根究底怎么办？毕竟自己一个乡下穷少年，突然拿出这么多的银子，肯定很容易让人起疑。

    思来想去，孟漓还是决定等见了周箐芳之后再说。

    当初他就在电话里向周箐芳打听过如今的银价。

    第二天一大早，周箐芳就敲开了孟漓的房门。

    她见到孟漓的时候，大吃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孟漓，道：“怎么一个月没见，瘦成这个……你是不是真的生什么病了？刘梦阳昨天电话里和我说，我还不信……不信，今天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箐芳突然起来的关心，其热情程度完全超乎孟漓的意料，和她那冷冷的外表也反差极大，看着周箐芳有些着急的样子，孟漓一时之间真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

    过了半响，孟漓才支支吾吾地说：“周……周警官，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检查。”

    “不去医院怎么行？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体肯定有问题，脸色半点血色都没有，比上次我见你的时候更瘦……你不是和你的老师一起住吗？怎么身体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她没给你饭吃？”

    周箐芳语速很快，话多的有点让人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冰雪女王”。

    孟漓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帮她抓过杀人犯？还是因为她同情自己的身世？

    “你听我的安排！先去我单位把奖金领了，然后我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不容置疑的语调，似乎又有了那个冰雪女王的味道。

    出门的时候，见孟漓提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处于一个刑警的职业习惯，周箐芳问了一句：“里面是什么呢，怎么出门还提着这个，要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放宾馆里吧，这个宾馆是我们单位合作的宾馆，挺安全的。”

    周箐芳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的是少年的答案让她吃了一惊。

    “都是些银锭子。”

    孟漓说的很平静，这是他挖出银子之后，告诉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梁欣，自己视为亲姐姐的梁欣。

    本来孟漓就打算告诉周箐芳自己有银锭子的事，而且还想招她帮忙出手卖掉，刚刚周箐芳的关心，让孟漓坚定了找她帮忙的想法。

    “银子？这么多？”周箐芳秀美一皱，她目测这一蛇皮袋的银子可真不少，从少年提着吃力的程度来看，至少有二三十斤吧。

    “祖上传下来的银子，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妹妹了，这次想卖了当学费。”

    的确是孟家祖上传下来的的，孟漓也不算是撒谎。

    孟漓把蛇皮袋递给周箐芳，示意她看。

    周箐芳接过袋子，没有想象的那么重，大约十多斤，她见孟漓提着吃力的样子，还以为有好几十斤重，她高看了孟漓此时的体力。

    孟漓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小孩。沉睡的蛹是最虚弱的，待到破茧成蝶之后，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质变！

    周箐芳借口蛇皮袋口子上的布条，一看，里面全是一块一块的银灰色的东西，周箐芳以前办过一个盗墓的案子，见过类色的银锭子，所以一眼就认出来蛇皮袋里装着真的是银子。

    十几斤银子？按照现在的银价，怎么也值好几万华元吧。

    她古怪的看了孟漓一眼，道：“你就这样带着这么多银子在身边？不怕丢了？”

    孟漓腼腆一笑，低声道：“不怕……我想把这些卖了，周警官可不可以帮帮我。”

    “难怪你上次向我打听银子的价格……回收白银的地方应该要找那种金银店，不过这些银锭子好像可以当古董来卖……等中午检查完身体了，我带你去市里的古玩街看看，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行，到时候先去看看。”

    “行，先谢谢周警官了。”孟漓表达了谢意。

    “走吧，先去队里拿奖金。”周箐芳又古怪的看了孟漓一眼，然后帮忙提着银子，率先走了出去。

    怀疑是一个刑警的职业性格，周箐芳在心里也怀疑孟漓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不过重案组先前调查过孟漓的底细，知道孟漓兄妹是随母姓，从小在天岭镇孟家村长大，除了自幼没有父亲之外，身世非常清白。

    而且，孟漓这个少年品质很好，母亲病逝之后，一个人带着妹妹独自生活，从没做过什么败坏品德的事情，后来在学校一个老师的帮助下重新返回校园，品学兼优，还是学校里助人为乐的道德楷模。

    通过接触，以一个从事多年刑警的眼观来看，周箐芳也觉得孟漓这个少年是一个正直、勇敢善良的孩子。

    所以周箐芳虽然心里出于职业习惯有过怀疑，不过立马就取消了怀疑，相信了孟漓的话。

    天岭镇一带古时候出过不少大户人家，祖上传下来一些东西，也正常的很。

    年近三十的周箐芳，二十一岁从警校毕业之后就做了刑警，至今已经有八个多年头。她家境殷实，父亲虽然早逝，但母亲是市教育局的领导，从小没让周箐芳吃过多少苦。只是她母亲一直忙于工作，这让从小缺失父爱的周箐芳，连母爱都很少享有。

    所以她对孤儿特别有同情心。

    她之所以对孟漓这么关心，除了因为喜欢孟漓这个少年的坚强勇敢之外，孟漓孤儿的身世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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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奖金，牵手，光头
    再帮忙抓杀人犯林大志的时候，孟漓从未想过还能有奖金拿。

    当他看着桌子上那厚厚的信封时，有点不知所措。

    “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刑警队财务室的女会计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他看着面前这个脸色惨白，瘦弱不堪的少年，心中有点纳闷，就这么个瘦不拉几的小孩子，把那个杀人狂魔给抓到了？不会是……

    中年会计师在心里忍不住腹黑了一把，又催促了孟漓赶快签字拿钱走人。

    孟漓看着要自己签字的收据上写着“壹万元整”，他就明白，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万华元。

    “没想到还没把银锭子给卖了，就先得了一万块，真是……意外之喜啊。”

    孟漓在收据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字一签完，忽然隐在脑中的造化玉碟残片就传来一条信息：“功德减少05份”。

    当初抓到杀人犯，有1份功德，如今拿了奖金，又要扣掉一半的功德。

    既然拿了赏钱，自然没那么多功德了。

    孟漓知道一万块钱，已经相当于梁欣一年多的工资。

    “05份功德换一万块钱，对于现在穷的半毛钱都没有的自己来说，倒也值了。”

    孟漓暗自一笑，这一趟出门来北环市的时候，梁欣要给他钱，说出门在外，身上没钱不行。可是他死活不要，说自己身后还有钱。

    其实他身上连一毛华元都没有。上次打电话给孟铁柱，他把身上唯一的两块钱当做话费放在楼下李老师家的电话机旁，之后，身无分文。

    来到北环市，他出行全是跟着警察屁股后面，不然就呆在宾馆里不出门，宾馆里管三餐，倒是没有用钱的地方。

    孟漓觉得自己胆子特别大，出门在外，身上一分钱没有心也不慌。当然，也仅仅是不心慌而已。

    现在手上拿着一万华元，他感觉还是比身无分文的时候踏实了许多。

    周箐芳提着蛇皮袋子就在财务室的门口等他。

    “周警官，你先帮我拿着。”一见到周箐芳，他就把信封递了过去。

    对于少年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周箐芳心里非常开心，笑着说道：“行，先帮你收着，门口有个银行，等下出门的时候先去帮你办张银行卡，对了，你现在还没有十六岁，把卡办在我的账户下吧，秘密你自己拿着就行。”

    华国法律规定，只有年满十六岁的公民才能持户口本在银行开办账户。

    孟漓今年十五岁，离十六岁生日还有几个月。

    四十多分钟之后，孟漓跟在周箐芳身后从银行门口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了九千五百华元。还有五百现金，孟漓留在身上当做花用。

    “中午医院可能不上班，要不这样，我们先去古玩街看看？”周箐芳看看手表，见已经十一点多了，便问孟漓的意见。

    孟漓自然没有意见，按照他的想法，那个医院是完全没有必要去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身体之所以现在这么虚弱，那只是自己修行身斋带来的暂时性的负面影响。

    可是周箐芳执意要带自己去医院检查身体，他也没有办法。

    说真的，从内心来讲，周箐芳的坚持让他特别感动。

    就好像，在家里每次吃饭的时候，梁欣都极力反对他只喝一碗清粥。

    梁欣帮他翻译过“心斋”一些苦涩难懂的古文，知道孟漓是在像道士那般戒斋修行。可是她不知道那飘渺的修行是真是假，她只知道，孟漓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半个多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梁欣特别担忧，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给孟漓盛米饭，可每次孟漓都坚持不吃。

    孟漓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先是遇到了一个好老师，现在又遇到了一个好警察。

    北环市的古玩街在热闹的商业步行街的尾巴上，七八家古玩店铺聚在步行街街道的两旁，街面上还有一些文物贩子在摆地摊，这一带是整条步行街最冷清的，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

    孟漓连县城都没去过，像这样市区这样繁华的步行街，他更是第一次来。身临其境，有些眼花缭乱。

    周箐芳知道孟漓身体不好，便牵着他的手，穿过人流，来到街道的末端，也就是北环市古武聚集地。

    进了一家名叫“金器世家”的古玩店，外面看似很一般的店铺突然一下豁然开朗，孟漓脸上难得的涌出一色绯红的血色，看着里面装饰地古典豪华的店铺，故作镇定地打量着。

    其实在周箐芳牵起他的手时，孟漓的小心脏就已经加速跳动了。

    这是除了母亲和妹妹，孟漓第一次和异性手牵手。

    他不敢看美丽女警官的，害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害羞，那样可就丑大了。

    孟漓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眼观敏锐的女刑警察觉到了，看着少年故作镇定的害羞模样，周箐芳暗自好笑，进了门，见到正在店铺里坐着的光头老板，喊了一句：“王老板，在呀？”

    “金器世家”的老板是个光头中年人，姓王，和周箐芳是一个盗墓案子上认识的。

    当时周箐芳查到一个盗墓案，查销赃途径的时候查到了金器世家的头上，后来还罚了这个王老板两千块钱。不过这个王老板会做人，虽然罚了钱，不过对重案组的人却客客气气，甚至是热情无比。

    这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哎哟，周警官，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刮来了？”王老板顶着一个亮堂的大光头，见到周箐芳，眼睛更亮。

    上次他和朋友喝酒的时候，无意中听说步行街这一片的派出所所长要换人了，好像来的是市刑警队一个美女刑警，号称什么女王。因为那个盗墓案，他和刑警队的人打过交道，一下子就想起了冷艳的周箐芳，他亲眼听刑警队的一个男警察叫过周箐芳“冰雪女王”。

    北环市最繁华的片区的派出所未来所长出现在自己店里，精明的王老板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别的，而是想着自己拉关系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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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卖银
    了解了周箐芳两人的来意之后，王老板把两人引进店内鉴定室，打开那个脏兮兮的蛇皮袋，检验起里面的银锭子来。

    “这是典型的私银，应该是清代末年的……不知道周警官想怎么卖？是全部一起卖，还是……”光头王老板拿出几个银锭子检验一番，又暗中数了数一袋银锭子的数目。

    “自然是全部一起出售，不过得看你出什么价格。”周箐芳说话冷冰冰的，话里面也带着审犯人一般的口气，这是多年刑警养成的职业习惯。

    王老板也不介意，他先前就和周箐芳打过交道，知道这个女刑警的性格就是如此，作为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会和自己的顾客计较什么。再说，这个冷酷的女刑警很有可能成为这一片派出所的所长，自己要是能和她打好关系，将来说不定有什么事求到人家头上到时候也好说话。

    “既然如此，东西是真东西，就是不知道周警官心中理想的价格是多少？”王老板笑容满面，不急不缓地说道。

    他进入古董行多年，深知这一行里面最忌讳急躁二字。有时候你一旦表现的稍微急切一丁点，卖家或者买家就会以为自己发现了你的弱点，然后得寸进尺。

    周箐芳摇摇头，淡淡而言：“我也不知道具体行情，你说个价，要是我们觉得行，就卖给你，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我相信你不会赚我的黑心钱。”

    说完，周箐芳还故意用眼神盯着光头王老板看了一会。看的王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用笑容来掩饰内心，光头讪讪的笑了笑，道：“自然不会让周警官您吃亏，我还得在北环做生意不是？”

    “今天的国际银价是两点三元每克，这些银锭子，银的含量不是特别高，要是你们到金银首饰店里去卖，可能只能按照银价的百分之六七十的价格出售，不过这些东西也算是古董，在我们这一行里面，这样的银锭子是论个卖的，价格比按重量卖要稍微高一点……根据银锭子的重量、品相、银号以及其他一些因素来制定价格，现在咱们来称称重量。”

    光头王老板话说的很诚恳，让人不由生出一股信任的感觉，说完，拿出一台电子称，称了五个银锭子的重量。

    198克、209克、188克、211克、202克。

    称完五个，光头王老板没有再接着称，而是把所有的银锭子都拿出来，数了数数量，一共是四十个。

    孟漓为了忽悠孟铁柱，当初带着孟铁柱挖银子，给了他两个。所以还剩四十个银锭子。

    做完这一切，王老板想了一会，然后才开口对周箐芳说道：“这些银锭子的品相只能算一般，又不是官银，所以收藏价格较低。”

    这是一贯的手法，先说你的东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