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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事务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芒果宗

    熙阳帝又扫了一眼昭岚。

    这瀚宇第一公子虽是今日前来告辞,却不是就此离开熙阳。他说是顺道来熙阳国过冬的,离开鹏城恐还要去其他地方走走。问题出在他身上?

    嗯,能让边关守将闻风色变,尚未开打便急着要兵要粮,对方必是气势汹汹。令熙阳兵马未战先怵,倒不像朝旭和奉天,却更像是瀚宇的勇兵悍将。莫非那瀚宇帝果然神通,向朝旭借道远征,又让第一公子出使以惑,然后预备打熙阳个措手不及?不对啊,听说这瀚宇第一公子身份非同一般,瀚宇帝怎会不顾其安危?

    熙阳帝思来想去,忽然又起了一个荒唐念头。

    莫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瀚宇第一公子,同他的皇帝主子生了龃龉,看似出访,实则是跑到熙阳逃难来了?然后,瀚宇帝预备大动干戈,逼他回去?坊间曾有流言,说是瀚宇帝至今后宫空悬,只与这第一公子暧昧不明。啧啧啧说不清啊!

    又一转念,倘若有这可能,那朝旭和奉天先熙阳一步获悉消息,岂肯不借此大作文章?不派人将这第一公子掳去送与瀚宇帝以示好,也会挟他另做图谋。更或,那不明兵马压境不动,实则只是虚张声势,意在冒他人之名,行挑拨之事。

    熙阳帝心里反复琢磨几回,渐渐沉下气来。抬眼见昭岚一副温文尔雅、气定神闲的酬酢自如之态,便声色不动地朝他举杯邀酒,甚而更多带了几分礼遇之态。

    这瀚宇第一公子,当要看护好了为是。

    一则,朝旭或奉天来犯,凭熙阳兵马,大家旗鼓相当,无需过虑。况,有瀚宇在那,他们若有此举,本是于己不利,大多是另有算计,不必上当。如此,为避瀚宇忌,自然要护好了昭岚为是;二则,便是果为瀚宇,也不必太过紧张,更不能为难昭岚。瀚宇帝倘若在意他这第一公子,此顾忌自然于熙阳有利;反之,那瀚宇帝若是肯舍下昭岚,如此人才,熙阳倒是可以借机诱入囊中,收为己用。

    昭岚见熙阳帝朝他举杯,便也仪态款款地回应同饮,那风度翩翩的笑容之下却是一声冷嗤。他以为自己足够张狂,足够气定神闲,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甚者呢。不过,自不量力的镇定和张狂,那是离死不远的征兆。

    宴罢,昭岚起身告辞,送了一副画给熙阳帝,说是临别在即,无以为赠,借友人一副墨宝聊表寸心。熙阳帝对这示好之意,自是欣然笑纳。

    送走昭岚,熙阳帝招来兵部各位要员商议战报之事,众人也是猜疑不定。最后,熙阳帝便着令再探虚实,同时以为不必劳师动众,只调派附近兵马整肃以待。

    池凤卿见战事将起,心下不由对那三日约定有些犹豫。转念又一想,朝中不乏将才,自己未尝去过军中历练,留下也未必堪当大用。倘若军事紧急,离开京中也无妨碍,大不了安置好身边的人,然后直接去军中效力。

    回府时,天色将晚,酒劲过后,经那晚来寒风一吹,令人有些瑟缩。

    熙阳的这个冬天,自第一场意料之外的雪起,似乎就显得格外异常。

    ————

    终于是第三日了。

    拾遗府本就池凤卿一个主子,无客上门便有些过于安静。今日,显得格外寂寥,仿似连那些下人也少了走动。

    池凤卿在各处走了一遍,算是再看最后一眼。然后,驱车进宫。

    告假未曾上朝,安排好一切后,预备和父皇婉转告个别,然后悄然离开。便是不能当面实言相告,这一去许是此生再难相见,临别前再看看彼此也好。

    进宫时,熙阳帝上朝未归,池凤卿在内侍相引下进了御书房坐等。

    如今,熙阳帝一心栽培池凤卿,想要培养他将来即位,御书房,是不忌讳他的。

    不知是不是朝上因了战事在即,多了议论之故,熙阳帝迟迟未归。池凤卿无聊之余,看见案上一幅画轴半开未展,想是昨日昭岚所赠之物,便上前欣赏了一番。

    这一看,却看出了外人难窥的端倪。辗转思量,池凤卿的心,立时天上地下,人间地狱。三日之约的喜悦,瞬即被打杀得消弭无踪。熙阳帝来时,他咽下了所有将要告别之语,只淡淡问了一句,战事如何?

    一路浑浑噩噩,池凤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又是如何回到拾遗府的。

    唐彪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皇上觉出了异样,不允你走?”

    池凤卿无力地挥挥手:“一切归于原状吧!”

    “主子,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必多言,照孤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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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7章 捉鱼放鱼
    如今,熙阳帝一心栽培池凤卿,想要培养他将来即位,御书房,是不忌讳他的。

    不知是不是朝上因了战事在即,多了议论之故,熙阳帝迟迟未归。池凤卿无聊之余,看见案上一幅画轴半开未展,想是昨日昭岚所赠之物,便上前欣赏了一番。

    这一看,却看出了外人难窥的端倪。辗转思量,池凤卿的心,立时天上地下,人间地狱。三日之约的喜悦,瞬即被打杀得消弭无踪。熙阳帝来时,他咽下了所有将要告别之语,只淡淡问了一句,战事如何?

    一路浑浑噩噩,池凤卿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又是如何回到拾遗府的。

    唐彪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皇上觉出了异样,不允你走?”

    池凤卿无力地挥挥手:“一切归于原状吧!”

    “主子,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必多言,照孤说的去做。”

    唐彪郁闷转身。

    这些天,一时走,一时不走,都反复过两回了,这又不走了?那,丹影姑娘该怎么办?那冯家遭此横祸,保命已属不易,这京城万万是再回不来了。主子这一留下,两人岂非从此天各一方,令彼此情分付诸流水?便是有一日还能再见,一别经年,各自又将变成何样景况?这一罢手,两人岂非今生再也无缘?

    主子心性仁善、随和,却非没有主见之人,更非没有坚持之人。这究竟是怎么了?疑惑之中又想到,若是皇上发现了什么端倪,拿了要紧的事情威胁主子,那,也只能保命为要。

    唐彪胡乱琢磨着,想到性命二字,不敢冒然再劝。遂去拆卸行李,吩咐各处一如往常。

    鬼眉来时,池凤卿正在书房的窗前拨弄那把匕首。

    “没多少日便快过年了,她答应了要陪我一起过年的。我说,希望遇见她后,此生会再也不一样。许是,今生真的从此不一样了。”池凤卿咕哝一句,未待鬼眉应声,起身道,“陪我走走吧。”

    鬼眉只当他临别流连,遂点头相随。

    池凤卿带着她出了书房,首先上了那处阁楼,一如回到当日,丹影初进拾遗府择地而居时的模样。

    “站在这阁子上朝四下里看,若是让你选一处入眼的地方,你会选哪里?”池凤卿看着沐芳院的方向问鬼眉,却又不等她回答,兀自接话道,“她一眼就看中了沐芳院。当时,下人们都不赞同她住去那里,我却是满心欢喜。心里暗道,怎的会这么巧,府里这么些地方,她因何独独看上了沐芳院?你可知,那院子,原是给这府里将来的女主人备下的。”

    鬼眉也暗叹一声,怎的这么巧!

    随后,池凤卿领着她下了阁楼,去往沐芳院。路过饮羽阁时,又驻足而立。对着湖面,池凤卿又对鬼眉道:“十月初一那日,我自作聪明带她上山去送寒衣。回来后,她便闷闷不乐。我有心逗她开怀,便借着一场大雪,将我初见她的景象弄了个玩意儿,谁知,她看完越发不开心了。我只当是我用错了心,却没料到她是别有心事。”

    鬼眉看着湖面出神。雪早已融了,那冰雪雕就的碎玉江“偶遇”一幕,也早已化了水,凝成了气,幻作高天一片流云。

    “她心里装着事,我当时却不知道,见她不得开颜,便以为自己用错了哄她的法子,自责不已。又兼白日里受了些寒气,为此还病了一场。又幸而病了一场,才知她素日或是冷冷清清不欲理人模样,又或抱坛饮酒不拘小节,竟还有异常温柔、体贴一面的。”池凤卿说着摸了摸脖颈,笑道,“只是扎人的时候太狠了些。”

    鬼眉闻言似有尴尬。

    领着她往沐芳院去的路上,池凤卿又说了许多丹影在府中如何如何的话。才入沐芳院,便又佯作小气地笑道:“那裴小婉跑来胡闹,我本是要恼的。谁知,她被连人带床抬出去,竟是不羞不气。当着许多人的面从那床上下来,满面带笑地就将我一张上好的紫檀大床送了人。回头还问我晚上睡哪儿。嗯,若是日后如此持家,可算不得贤惠。”说到日后二字,笑意却忽然僵在了脸上,渐有流失。

    不过一瞬,随即重又勾起唇角,领着鬼眉去看那片杏树林:“她说,她喜那杨柳风前、杏花雨下,见我站在月下的一叶小舟上为她吹箫送曲。说,那是她透过十一殿下看见的我。我也喜那样的我,更喜她喜那样的我。所以,明知是秋冬季节,春归尚远,我却日日盼着这些杏树能早些开花。”脸上依旧带笑,却隐约有些淡淡伤怀,又多一份游离天外之感。

    鬼眉当时有一霎那的错觉,觉得他似乎在那一刻就远了。从此就如头顶的一片云,淡淡飘着,叫人心生欢喜,但是,可以跟着,看着,却隔着天地万丈,怎么也触碰不到。

    池凤卿又带着鬼眉走遍了拾遗府各处——丹影曾走过的地方,一路也满口不离丹影在府中时如何如何,都是那个她字。几乎让鬼眉疑心,他究竟是在留恋旧居,还是在同人告别。

    最后,池凤卿又哄着鬼眉去了月亮河上泛舟。上了画舫,池凤卿却再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将一把筷子用丝线一一缠了,然后学着丹影当日的样子捕鱼。鱼到手了,他又将筷子从腮上抽去,将鱼丢入水中。不知,那些曾被穿腮而过的鱼,重回水中可能存活?也不知鱼可有心,心又长在哪里。

    鬼眉看着池凤卿默然动作,忽然觉得心里疼得厉害,仿佛那里也被什么一穿而过,留下一个洞,再也回不去地疼。且似那疼,茫茫然无边无际,没有停止的尽头。

    池凤卿捉鱼、放鱼之后,便如泥胎木塑般看着湖面静坐。直到鬼眉将要开口催促,他才又转头对她道:“再陪我进宫去梅园看看吧。”似怕鬼眉有所担忧,又追加一句道,“不会害你的,信我。”

    鬼眉略一迟疑,便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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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8章 梅花树下
    池凤卿又带着鬼眉走遍了拾遗府各处——丹影曾走过的地方,一路也满口不离丹影在府中时如何如何,都是那个她字。几乎让鬼眉疑心,他究竟是在留恋旧居,还是在同人告别。

    最后,池凤卿又哄着鬼眉去了月亮河上泛舟。上了画舫,池凤卿却再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将一把筷子用丝线一一缠了,然后学着丹影当日的样子捕鱼。鱼到手了,他又将筷子从腮上抽去,将鱼丢入水中。不知,那些曾被穿腮而过的鱼,重回水中可能存活?也不知鱼可有心,心又长在哪里。

    鬼眉看着池凤卿默然动作,忽然觉得心里疼得厉害,仿佛那里也被什么一穿而过,留下一个洞,再也回不去地疼。且似那疼,茫茫然无边无际,没有停止的尽头。

    池凤卿捉鱼、放鱼之后,便如泥胎木塑般看着湖面静坐。直到鬼眉将要开口催促,他才又转头对她道:“再陪我进宫去梅园看看。”似怕鬼眉有所担忧,又追加一句道,“不会害你的,信我。”

    鬼眉略一迟疑,便点头应下。

    既是要哄了他走,不知何日能再回来。便是能让他再回来,也不知这里到时又会是什么光景,让他最后流连餍足也好。何况,那梅园本是他母妃的地方,该让他去道个别。

    ————

    又到了凤妃的梅园,双株连璧的梅花树下。

    “在府里时想着,今年的冬天格外凛冽,可不知那些杏树能不能熬过冬去,还有没有春暖花开的日子。不想,连这梅花也没开多久便谢了。如今只剩了枝干,瞧着古怪如魅。”

    鬼眉闻言抬头,果然都谢了。心内暗叹,好花不常开。

    “今日,我见了一幅画。”池凤卿突然淡淡地跳转了话题,又问鬼眉,“你可会作画?”

    鬼眉摇头:“不会,没机会学。”

    “我料想也是,就连女红针黹也不擅长,是不是?”池凤卿点点头,话里带了几分打趣之意,又接上前言道,“我今儿见到的那幅画,确切地说,那是一幅拓本。只是,那样的拓本我可是头一回见着。针穿它物而过,点纸不透,再沿针痕上墨,以凹凸控制墨深浅。这样的针上功夫,恐怕世间最好的绣娘也未必会不失一针。”

    鬼眉心里一惊,又一恼。这昭岚!

    池凤卿悠悠转身,看着鬼眉静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可记得当日在这梅花树下?我说,等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再将你的事告诉我。那么,现在可是时候了?”

    鬼眉的心又是一惊,紧接着重重一沉。

    池凤卿面上却并无恼意,见她迟迟不语,便道:“那日劫法场我就认出你了。我说过,我喜你身上清爽的茶香味道,那是别的女子身上都没有的。其实,知道是你,我并不恼。我早知你有秘密,你也并未欺瞒你有秘密这一事。知道你是鬼眉,我甚而还有一丝惊喜,没想到,我在意的女子,竟会和那个江湖传言奇异的女子同为一人。那感觉就像,嗯,本只期望拥有一份,却意外收获了两样。只是,鬼眉,又或丹影,你到底是谁?”

    鬼眉无言苦笑。

    她到底是谁?不错,丹影是她,鬼眉也是她。可她到底是谁?就是为了要弄清楚她到底是谁,她才又回了熙阳。如今算是知道她到底是谁了,可是,又如何告诉他呢?告诉他,她是景家女儿,有着一个他父皇不允提及的姓氏?告诉他,因了这景氏,死了许多无辜的人,包括她义父一家?对他哭诉喊冤,就连眼下冒认的爹,也因景氏遭受荼毒不能幸免?

    “我并非冯家女儿。”鬼眉淡淡回道,有些答非所问。

    池凤卿心中一叹,而后尽力保持素日温雅平缓的语气道:“先是知道了你是鬼眉,今儿再见了那幅画,便知是出自你手了。那日你去赴昭岚之约,曾特意跑来告诉我说,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让我不必介意。我想,那句没什么仅仅也就是指男女私情。你并未说过你与他不是旧识,不能共事。而且,我还想起了两桩旧事,都同你与昭岚相关。”

    鬼眉垂下眼帘看着地上的残梅,想着,它从枝头跌落的那一刻,究竟是再不能留的痛?还是绽放过后的死而无憾?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瀚宇帝出访朝旭,朝旭随即改立新帝,当时,据说鬼眉也曾现身过朝旭帝都。早年,瀚宇帝征兵收服诸侯时,虬枝岭一战中计受困,一个红衣女子带人从天而降,继而解危难于水火。那红衣女子只轰轰烈烈出现过那样一次,此后便销声匿迹了。以致时隔两载有余,除了当时在场之人,许多人都忘了。连我当日遇见你,见着你红衣翩翩的模样,也未能想到你就是那个红衣女子。”池凤卿说完这两件事,问道,“所以,你真如他人所言,是有意接近我的?”

    鬼眉默了一会儿,只简单点了点头。罢了,事已至此,解释又有何用?便是解释了,他又如何能信?便是信了,终究已是对面而立,不能再有以后,一番言词又有何意义?解释再多,最后也只是徒增伤怀,多添遗憾。终归,不论因由,刻意接近他,也算此言不虚。

    红衣冷面嗜血,白衣嬉笑江湖。

    当日红衣而来,便是因为要报血海深仇,料想终是为取命而来,故着红衣。中间兜兜转转,曾以为不必再动杀念,却到底还是要血染纱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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