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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取十两银子来赏给这位姑娘。”

    这一句话,又叫周景炎面色沉了下去。

    “六妹手中如今还有多少个十两银子?还是说,那本该打在你脸上的一巴掌,也就只值这十两银子?”

    木容言语苛刻,木六登时一张脸涨的通红,木容只转眼去看了周景炎,兄妹二人四目相触,木容便知晓了他的心思。

    有些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自周景炎入京后,木宝几次三番算计相见,更有几回不惜自损名节也要吃定周景炎,虽叫周景炎一一化解了,可那分曾经利用的些许愧疚,也在木六渐渐显露的心机里被消磨殆尽。木六这番做派,实在叫人不齿。看着境况,今夜里她大约也是在周家门外堵劫周景炎,却是不想青梅在,木宜也跟着而来。

    “木家如今虽是已落到如此境地,可到底还是读书人家,六妹不顾旁的,总该顾念自己声名,莫非也想学三姐?未出阁便先失了德?还叫众人诟病未必贞洁?”

    木容一提木三,叫木六一瞬变了脸色,她心中只觉着梅夫人也好,木三也好,行事实在拖她后腿,一个奠下了和周家的仇恨,一个行事不周带累自己名声。

    “我,我只是想致谢,当初在峦安时景公子几次三番相助……”

    “你也说了,在峦安时,已然过去许久的事,我想他若想要你的谢意,恐怕遭也已经收了,六妹何必这样不依不挠?不知道的,还当是他欠了你的人情。”

    木宝紧紧抿住嘴唇,还想辩驳一二却又不知要说什么,木容实在不耐烦应付她,索性丢下几句话:

    “六妹即便有心相许,也只能放到一旁。别事不论,梅夫人当年欺占我娘陪嫁,十几年来苛待于我,这都是事实,仅此一样,他作为我表哥便断然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你还是早些死心吧。”

    梅夫人叫杏雨给周茹安胎药中下红花的事,和撺掇了江家伙同山贼杀了木容外祖父和舅舅的事,这些眼下还不能放在明面上,更不能叫梅夫人发觉他们已然知道,这事就只能暂且先扣在自己身上,总之梅夫人母女如今拿她也都没什么办法。

    木容使了眼色给莫桑,莫桑上前来三两下挟着愣怔的木宝把她送上了木家马车,不等车夫赶车,他一巴掌打在马身上,那马甩了甩头便扬蹄而去。

    送走了木宝,需待解决的也就只剩了木宜。

    “大姐是为寻六妹而来么?那如今六妹已然走了,大姐也该回去了。”

    对于木宜,木容就没有那样声色俱厉,毕竟苏姨娘虽也欺占了周茹陪嫁,却到底没做出害了周茹和周家的事,况且木宜眼下状况凄凉,也算是一个受害之人。

    “我不是寻她来的,是来寻四妹,只是恰巧在门外遇上了她,一个忍耐不住……倒是对不住这位姑娘,误伤了姑娘。”

    大约觉着这里的人对梅夫人一支都不太客气,木宜心头方才那些火也就泄了下去,只是这一回也不过别了小半年,木宜变化也实在是大,瞧着憔悴苍老了许多。

    木容转念想起今日一早简箬笙的造访,想来木宜寻她,为的还是简家的事。

    “那便进去说吧。”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93
    周景炎已然护着青梅进了府,木容虽困乏的很,可木宜看着却是不吐不快绝不会走,只得将她也引进了周府,只是一进门便拐了道,往她的院子去了。

    一入院子便见着王妈妈又守在外面,想来是她出门时还是听到了风声,见她回来赶忙凑到近前,木容闻言宽慰:

    “阿宛现下好的很,就是想回来,静安侯却不肯,所以还须得些日子吧。”

    王妈妈一听面露欢喜,也不知是因着阿宛好的很,还是因着静安侯不肯放,转头便往吴姨娘的小偏院去了。

    “吴姨娘跟着四妹,也算是熬出了头,现下日子大约好过的很。”

    木宜的话里泛着酸的,周家这样大宅子,还只是一个别院罢了,上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见着周家的显贵。

    “大姐如今也不能这样称呼了,父亲已然给了她放妾书,她已不是我们木家的姨娘,大姐若愿意,总能叫一声吴姨。”

    因着离了木家,吴姨娘在木容的口中从吴娘又改作了吴姨。木宜听了这话抿了抿嘴,却到底不愿那样叫一个在她眼里看去一贯卑微的人,去到木容正院里,卧房外小厅已然炭火烧的暖和,如今虽是初春天气转暖,可夜间总还是有些冷的。

    冬姨见木宜竟来了,略是有些惊异,却也极快奉了茶来,便领着莲子莲心退在了外间。

    “本想着四妹还在襄国公府住着,不想今日竟搬回了周家别院。”

    木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茶水热气氤氲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嘴角微微勾起:

    “也没什么,此次圣上必会给先生赐婚,先生大婚前,我住在国公府中总是多有不便的。”

    木宜点了点头,又奉承起来:

    “我瞧着跟着四妹的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想来也是国公府的吧,对四妹很是恭敬呢。”

    “我是主子,他们自然对我恭敬。”

    木容不觉着带出些气势,倒叫木宜愈发的畏惧,木容转眼看了看她:

    “大姐此来还是为简家的事吧。”

    一提简家,木宜眼眶就红了起来,强忍着抽抽噎噎了半晌,才细细碎碎抱怨起来: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阿安也是个不省心的,已然出过一回那样事故,还叫人暗算了第二回,一模一样的熏香在她衣裳上,她还去……到底这事我瞧着还是三妹指使,下手的无非是简家那几个寒酸粗妇!”

    这些木容心中早已有数,不觉稀奇,她只端着茶盏,用碗盖撇着茶水上浮着的一片茶叶,心不在焉一般问了一句:

    “那大姐到底有没有伤了简家的人?”

    木宜觉着在木容面前也无需遮掩,遂露了万般解气的笑:

    “害我小产再不能有孩子了,他却一个接一个的把侍妾纳进门,一家子吃穿花用都是我的银子,还想要什么子嗣?”

    木容手一顿,原来她是伤了她原先夫婿的命根子,这倒好,谁也别想要孩子了。只是木宜瞧去却似乎分毫没有为简家没纳木二入府为妾而恼恨,可见着她姐妹二人间还是有了隔阂了。

    “大姐自觉解气,可如今简家吃穿花用,不还是大姐的银子?”

    一句话戳在木宜痛处,何止现在,总还有连简家之前卖掉的她的嫁妆,这一下木宜愈发气恼起来,连木容也觉着简家此举确实不妥。

    “我是听说今日一早廉郡王世子前来探望四妹,瞧着廉郡王府的意思,大约是想撮合四妹和世子,四妹若是和世子真成了,只消四妹一句话,简家怎样吃下我的嫁妆,就还得怎样给我吐出来!”

    木容倏然顿住,却是还没说话,就听着门外咕咚了一声。木宜惊异不已,木容却是含了笑:

    “大姐说的,我倒也不是没想过。”

    ☆、第一零七章

    木宜的心思又太过显眼,她忍不下这口气受不得这回屈,一心想夺回自己嫁妆又没那个本事,就来挑拨了她出头。

    送走木宜,她想起清晨所见的简箬笙,确实少见的妙人,且那副羞窘神情恐怕也是逼于无奈。

    眼下心中大石已去,木容再和石隐赌气可到底安心了,这一安心便觉出多日修养不善来,唤了莲子莲心来洗漱后便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冬姨瞧她睡的香甜,这也安下心来,留了莲子守夜,她们小心掩门而去。

    暗夜漫长,月上中天时,黑暗屋中忽然一道悠悠叹息:

    “累我做梁上君子,你却酣睡无心……”

    一道暗影缓缓走出,至床头,万般眷恋,再三隐忍后,仍旧伸手,指尖在她颊上拂过,他轻抿唇角:

    “不过一面,你竟敢对那简箬笙动了心思,莫非真生了我的气?”

    提起简箬笙他忽然偏头思量了一下:

    “莫非他就是你说的……”

    未说完便先失笑,他竟把她的气话当了真,况且廉郡王府再落魄也是皇族,简箬笙堂堂世子,离她所说的落拓吃苦受罪总还太远了些。

    他自言自语,木容却是梦中触痒,动了一动,转过身去又沉沉睡去。石隐紧紧盯着她背影半晌,最终无奈叹息一声。

    院子里小门房的窗子错了一条缝儿,莫桑瞧着自家主子匆匆而来停顿片刻又匆匆而去,不由得叹气:

    “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翌日,阳光明媚,露出了春意盎然。

    木容是叫照在眼上的光给晃醒的,惺忪间还未睁眼,就听着外间小厅里传来叽叽咕咕小声说笑的声音。

    “谁在外头?”

    她懒懒唤了一声,就听外间一停,随即便有人推门而入,莲子莲心奉着热水紫姜,随后进来的竟是木宣。

    “四妹可真好睡,这都近巳时了才醒,我都来了好大晌了,你的早膳都叫我吃下去了。”

    木宣大笑引得木容也心下松畅,她笑着捏了片紫姜含进嘴里,就和木宣说笑起来:

    “堂姐吃了也好过放冷丢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堂姐到底是有要紧事,还是就为着我的早膳?”

    “我倒不惦记你的早膳,只是一早起还没穿上衣裳,就听见外间传闻,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来找你了!”

    木容正接了莲心拗好的热巾子擦脸,听木宣这话不仅扬眉,可木宣却偏住了口不肯告诉她,莲心便笑了起来:

    “昨夜里云大人府上出了事,一早起就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三姑娘的陪嫁受了三姑娘的令去害陈青竹,陈青竹伤的不轻,那丫头伤人后自觉逃脱不得,就跳进云府的水塘里溺死了,云二少爷的一个通房从那路过,恰是个有身孕的,一见浮尸惊动了胎气,眼下还不知好坏呢。”

    “可见还是和你主子一条心,我说吊吊她胃口,你就不忍心全告诉了!”

    木宣说着做到妆台前,木容却是一眼瞧见了远远站在小厅里发怔的海棠。

    “你若担心你主子,就回去看看她。”

    海棠没做声,只垂了头。木宣也去看了海棠,倒是笑了一句:

    “我瞧着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了。”

    海棠这才抿嘴一笑眉头舒展,可见着那点子主仆情也叫木三的薄情给消磨尽了。木容倒是盘算着,这海棠要真可信,给了阿宛也是好的,她身边总也缺一个忠仆帮衬。

    “要预备下马车么姑娘?”

    “不必。”

    莲子奉了一盅热牛乳进来,顺道请示,昨夜她听见了木容和赵出说今日会接木宛回来。

    “话是那样说,静安侯瞧那样子是不会放阿宛的,况且以阿宛现下状况,还是在侯府好些。”

    赵出势必用心,还有玉瓶儿在。只是她现下对云家的事更好奇些:

    “木三的陪嫁,莫非是水仙?”

    她听海棠提起过,木三嫌弃她容貌丑陋,如今换了水仙贴身侍奉。

    “不是呢,倒是个叫危儿的,好似原先在峦安时还在你院子里伺候过的那个。”

    木宣正拾着木容绣框里的络子看,对于危儿忽然又成了木三陪嫁这种事也不觉着稀奇,毕竟大宅子后院里谁没个弯弯绕绕的。可木容就好奇了些,这危儿可是个极聪明的,怎么就在这上头折了性命。

    左思右想总觉着古怪,这事恐怕还和石隐赵出脱不得干联。

    “听说昨儿夜里大姐和六妹在府门外吵闹,虽说夜间寂静,可这事到底瞒不住,本身木家如今名声就不大好,现下可就更不堪了。”

    木宣话有些嘲讽味道。

    “好不好的也都到如今境地了,所幸二叔一早和这边划清界限了,总还连累不到你和堂哥。”

    “他划不划的和我们可没相干,如今我和哥哥自在外过活,哥哥跟着周家做生意出手阔绰了些,前几日继母就领着几个弟妹到府上来攀亲近,叫我给撵了出去,没见过这种的,不知道养育照料,如今有了好却要沾光!”

    木宣一贯的小气木容清楚的很,可听了她这睚眦必报的话还是禁不住发笑:

    “堂姐说的很是。”

    姐妹两个闲话一二,木宣又赖着木容打了两根络子,临到晌午这才告辞,木容便把莫桑叫到跟前来,把那些事又细细问过,沉思不已。

    依着他们秉性,上自石远下到如今的洺师叔,当初都是追随先帝之人,后又交在瑞贤太子手中,虽为暗卫却到底心性磊落,连带着教出的徒弟一个个也不会伏低做小权谋阴私,更舍不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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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今的关键,只在那一个物件上。照理说那物件如不是当初随着瑞贤太子一并烧毁在东宫,便必然是在害他的人手中。到底事出突然,瑞贤太子并没有和二殿下一般提前预警,更没个时间可以交托。

    可莫桑却说,这几年里也总算探出了那东西的下落,只在宫中,甚至就在圣上上清殿内书房密室里,如此说来,当年之事的手笔,便是当今圣上为之了。

    先不说当年仇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石隐性命才能扭转乾坤。

    宫里的东西,大约也正是宫里的人才好动手。

    不期然间木容想起了贵妃,甚至还想起了贤妃。这二人是如今宫中除圣上外最得势的主子,一个身份尊崇一个最是得宠。那东西,除了圣上也只她们能有机会得手了。

    正盘算着,却见冬姨进来:

    “姑娘,那边府里派了人来,请姑娘往云家去一趟。”

    木容一听这话就烦闷,那边木三才叫人坏了陈青竹,这边就叫她往云家去,照理说此事不该梅夫人出面应付才是?正欲推病不见,又想着她推了今日明日必还要登门,这般吵闹不如明着回绝。

    “叫进来吧。”

    木容闲暇只爱打络子玩,现下手也没停,捏着根黑线搭配了大红打着一个攒心络,就听着冬姨领了人进来向她行礼问安,一听声音木容倒抬起头来笑了笑:

    “梁妈妈?莫不是芳姨娘生产了?是弟弟还是妹妹?”

    早先在峦安时梁妈妈也曾给过她几次相助,不论真心假意,木容却肯卖个面子,只是梁妈妈一听她这话面色却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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