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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四姑娘别吓老奴,不是四姑娘叫人接了五姑娘出去?五姑娘刚进门,老奴还说五姑娘眼下这般身子哪经得起奔波!”

    木容心一沉,连她都不知阿宛今日会回府,会是谁假借她名将大伤的阿宛接去?

    “是什么人来接?说什么什么?一字不漏告诉我!”

    “是个小厮,同他们穿着一样,说是姑娘从长公主府转去了襄国公府,叫五姑娘也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王妈妈已然急出泪来,一手指向了莫桑,木容惊觉回头,莫桑已然沉了面色,木容心头猛然惊跳,她想起当初莫槐假扮芭蕉给陈青竹送信。

    她转头就往外去,却又一下顿住脚步。

    她该去找谁?又能找谁?

    她紧紧抿起嘴唇咬着牙,阿宛现在经不得任何颠簸,一个不甚恐怕伤上加伤。她转眼又去看莫桑,拿眼神询问,只不待莫桑回应,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紧要关头,石隐赵出都惊动不得。

    “莲子,你即刻往周表哥院子去瞧他可在府,如不在,就叫莫槐往宫苑外的别院等着,他一出来便立刻请回。”

    莲子应声急急而去,王妈妈瞧着这般愈发心慌,正要往内去给吴姨报信,却叫木容一把拦住,带着厉色令她务必小心,决不能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她虽有所猜测却到底还吃不准,生怕一个不好反倒害了阿宛。王妈妈被吓住,捂着嘴不敢再哭,悄悄往吴姨的院子去了。

    木容深锁眉心,到底是谁?不仅知道今日阿宛回府,更知晓她去了长公主府,倒好似一双暗中的眼睛。

    不多时就见莲子匆匆回来往内去唤了莫槐出来,木容却忽然心念一动,又叫莫槐回去换了一身打扮才叫出去,盯着她的人必也能认出她的人,如加阻拦岂不愈发坏事。

    然而眼下除了这些她也只能等,不管是谁,做了这些事总有目的。

    她煎熬一般,直等到了申时,周景炎丝毫消息没有,门上忽然来报,说有客来访木四姑娘,送了拜帖进来,人却走了。

    木容几乎是一跃而起上前接了拜帖,内中不过寥寥几字。

    京郊,归云亭。

    “备车,往归云亭去!”

    几乎在见到这张拜帖同时,木容心下已然确定,行此事之人定是云深。

    一路无语,马车行的极快,半个多时辰便出了京城,莲心瞧着城门在身后远去,万般担忧:

    “姑娘,这个时辰出城,今日恐怕回不来了。”

    木容面沉如水,现下什么也顾不得,所谓清白,所谓旁的一切,在人命面前什么都不算,只要石隐相信她就行。

    好容易待到归云亭,木容匆匆下车,却只见归云亭内一个小厮含笑等着,见了他们主仆三人,只带着轻慢道:

    “我家主子交代,只木四姑娘一人前往。”

    莫桑却是眼中戾色一闪,人便欺身而上一手捏住那小厮脖颈,小厮登时吓的惊声大叫簇簇发抖。

    “说!你主子在哪?木五姑娘在哪?”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96
    “你……你打死我也没法,我家主子交代,只令我引领木四姑娘去,若有人尾随便停止不前,反正过了酉时木四姑娘还不去,我家主子就会杀了木五姑娘!”

    “你们在此等候,我随他去!”

    “四姑娘!”

    莫桑大惊,他不能叫木容独自前往,若出任何意外,石隐不饶他事小,因此而分心坏了大事才事大。

    木容未在做声却神情坚定,她不能保证此行没有危险,可她却也决不能舍了阿宛,那是她有着血脉亲缘的妹妹,唯一的骨肉至亲。

    那小厮趁着莫桑不备不住抠挖,莫桑受伤登时数道血痕,木容伸手去摸自己隐在袖笼中的腕子,无比庆幸她没带那支玉镯出来。

    归云亭后又是一架马车,木容自己往马车而去,莲子一张脸上铁青,莫桑眼看着木容上了马车,那小厮狠命挣扎,他才终是松了手。

    该怎么办?莫桑心头急火,可他和莲子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而木容上马车不多时,就觉着一声嘶鸣后马车动了起来,她大约判断,马车转了方向往西,一路而去。

    她心如擂鼓,不知云深到底想要怎样,马车又行了一刻多钟,是将将赶在酉时停下,木容急急掀了车帘往外去看,只见一处山坡上偌大一片宅子,便有一个小厮到近前来:

    “可是木四姑娘?”

    木容点头,那小厮便转而往回走:

    “随我来。”

    他领着木容一路往那宅子而去,去到大门时木容便瞧见了芭蕉,那芭蕉斜着嘴冷笑一声轻鄙扫过她一眼,便同她错身而过出了府。木容无心理会这些,一心只在木宛身上,及至进了府,又转至后院,木容一迈过那高高门槛进到正厅时,便见着圆桌旁云深背向大门而坐,另一边上坐着木宛。

    “四姐!”

    木宛面色不好,一见她来焦急起身,却叫她身后一个壮硕家丁一把按在肩头往回拽去,木宛登时痛呼一声跌坐回椅上,即便尚有些厚实的衣衫,藕荷色的胸前也已透出了血色。

    “阿宛!”

    木容几步上前,却被那壮硕家丁伸臂拦住,她堪堪站住,死死盯住木宛,她闭着眼蜷成一团。

    “云深,她若有好歹,你万莫想有好结果!”木容恨恨咬牙。

    “呵,怎么从前没有一个家人的云夫人,如今倒有了这样一个亲厚的妹妹?”

    云深仿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冷嗤了一声,只拿眼一瞧那家丁,家丁登时如提鹌鹑一般将木宛拖拽而起,一路跌跌撞撞往后而去。

    “阿宛!”

    木容想要阻拦,云深却忽然站起伸手便往她身上抓来,木容堪堪一避,人便已被逼去角落。

    “你是蠢钝没猜出是我?还是真就这样大胆?”

    云深啧啧出声,极为享受她落于劣势,甚至低下头来将她挤在身前,木容只觉着云深带着酒气的气息喷在面上,叫她厌恶而发慌。

    “倒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性的人,你比木三,可实在强太多了,倘若前世你我能恩爱白首,是不是所有一切也都会改变?”

    他的头沉的越来越低,身子也靠的越来越近,木容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却一把攥住了木容手拼命按进怀里:

    “阿容,再给我一回机会,我不计较你现下做过多少算计我的事,没有木三,没有陈青竹,没有通房侍妾,我为你肃清后宅,只有你和我,我们好好的过这一辈子可好?你从前,是喜欢过我的……”

    他竟有些意乱情迷之态,低头往她脸上吻来,木容拼命推拒却丝毫撼动不得他,眼看着便要轻薄了她,她忽然回头便在他手上死命咬了下去。

    云深触痛抽身,就见虎口处一片出血的齿印,眼瞳之中一瞬闪过杀意,他看向气喘吁吁满面生怒的木容,却忽而一笑。

    “一辈子夫妻,却没碰过你,总是我不对,上回想要补偿你,却叫那逆贼余孽给扰了,这一回,你总能一尝当年心愿,同我做实实在在的夫妻,为我生儿育女……”

    ☆、第一一零章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即刻死在你面前!”

    云深正欲再度上前,却见木容一把抽出发间银簪逼在她自己颈间,他实在觉着好笑至极。

    “你拿你的命逼我?”

    “我的命自然逼不了你,可我若死在这里,你总该知道,你口中的逆贼余孽饶不了你!”

    云深笑意未减,脚步却停了下来,他盯着木容眼中的厉色,忽然万般玩味:

    “你恨木三,也恨我,却还偏不叫我休了她,这又是为什么?如今连简箬笙和褚靖贞竟也肯任你驱使,你到底有怎样的能耐?我倒真是后悔了。”

    不论他说什么,木容哪怕惊慌无措也未敢松懈,攥着银簪用力的指尖发麻。

    “石隐总会死,我如今已查清他身份,你好好的跟我,他死之后,我休了木三娶你入门,我总有前世对你的愧疚,定会好好待你,决不食言。”

    云深此时倒真带出了几分真挚诚意。

    “我要见阿宛!”

    她截断他话,他顿住,却也算遂了她心愿。

    “来不及了,你妹妹,我叫人带走了,否则这地方,石隐和赵出要真来了,我不留些后路还怎样脱身?”

    他的狡诈她一贯清楚。

    “你放了阿宛,我留在这里,有我就以足够牵制他们了!”

    云深眼神下移,看着她脖颈已然叫银簪戳破一处流出血来,他一笑:

    “你如今的狠心绝情,你妹妹不在我手中,恐怕我也难掌控得了你。未免正式交锋前先惹怒他,你妹妹还是在我手中为好。”

    他笑,心底却猜透了木容的心思。没有阿宛牵制,木容若无法脱身想必为不挟制石隐她不惜自尽,到时惹怒石隐万一来一出玉石俱焚,他可不想把命搭进去。他满意的看到木容面上一瞬被抽离了血色,扬声大笑。

    木容心不住下沉,可今日之事走到这一步她也没法后悔。她舍不下石隐也舍不下木宛,她能舍下的唯有自己,偏偏云深狐狸一般不肯放了木宛。她想过追随石隐生死,却从未想过石隐有朝一日会因她而被拽下深渊。可木宛若因此而丧生,她也会永生不安。

    云深又坐回桌旁,好整以暇自斟自饮,眼神却没从她身上放开一分一毫,却是这时忽然见芭蕉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主子!静!静安侯来了!”

    云深眼神倏的一沉,外间便传来一阵骚乱。

    “静安侯!您不能擅闯私宅……哎呦!”

    几个小厮乱作一团吵嚷哀嚎,木容心头一喜扬声大喊:

    “赵出!”

    她只喊了这一声,云深便一把将她箍住,另一手紧紧捂住她嘴。

    只是这一声也已足够,房门一声巨响,就见赵出杀气腾腾踹开了门,一眼看见被云深箍住且捂着嘴的木容,颈间斑斑血迹。他意外而大惊,也因此顿住脚步。

    “云大人这是何意?掳掠良家女子?”

    赵出冷笑,几个小厮从外连滚带爬进来,被云深冷冷一眼扫过又都退了出去,他才又笑着回过去:

    “云某同木四姑娘是旧识,倒是静安侯私闯民宅,仿佛说不过去吧?”

    他话音刚落却忽然扬手甩开,原来木容大急之下用簪子扎进他手中,趁他松手空档她挣扎大喊:

    “救阿宛!她被一个家丁带走还没多久,必还在宅子里!”

    一行喊着终是挣脱开来朝着赵出跑去,云深伸手去捉,赵出迈步上前将木容一把拽过。

    “这便是云大人待客之道?”

    赵出正欲上前,房梁上却忽然跃下几人横在云深前护住,然而赵出一听阿宛果然被劫至此便已怒火上头,二话不说动起手来,木容虽在他身后,可她的背后却是大门。

    木容小心防备,却仍旧叫从院中窜出的几个家丁一把攥住拖出了屋。

    “赵出!救阿宛!”

    她只呼喊这一声就被人再度捂住口鼻,她最后一眼所见,便是赵出为一群人围攻在里。

    木容叫两个家丁钳住一路拖拽出了宅子,钗环散乱发髻蓬松更是狼狈。前院喧嚣打斗声已渐渐远去,鞋已不知何时掉了,她被拖的袜子磨破整个足后带着小腿一片火烫的生疼。

    然而赵出已然来了,至少阿宛已有大半可能平安,没了胁迫,即便她不能脱身,也总不会连累石隐了。

    木容忽然心底发酸,她没想到那一夜或许会是她和石隐的最后一面,她若早知,必要多看他一眼,仔仔细细的多看她一眼。然而身下一颗石头磨过她身子,她疼的闷哼一声,继而钳制他的人竟忽然松了手,她身子尚未跌下却被人拦腰抱住。

    “我若不来,你预备怎样……”

    仿若从牙缝中挤出的,生生忍耐的声音。

    木容尚未睁眼,泪水先已流出。她却一把去推他:

    “你疯了!你怎么能来!”

    她嘶喊,他却只是紧紧抱住她,眼角眉梢的戾色带着杀气。

    “阿宛!阿宛和赵出还在里面!”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97
    她紧紧揪着他衣裳叫了一声,她如今神思混乱语无伦次,石隐只一眼扫过她颈间血迹,再抬眼将她抱起,却是转身慎而重之的交在另一人手中。

    原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周景炎。

    周景炎面色铁青而凝重,相较于木容,她是苍白而仓皇。

    石隐转身向着宅子而去,木容从周景炎臂间透着泪光看他背影,再回头,只见脚下倒着方才那两个家丁,不远处停着一架马车,车旁尚有两匹马。

    石隐和周景炎是快马赶在城门落锁前出了城。木容忽然觉着万般绝望而悲凉,她抱住周景炎手臂,就这样在黄昏的旷野中放声大悲。

    他怎么能来?他和赵出若一同出现,为她姐妹并肩二战,他这些日子布好的局一切都被破坏。连赵出也保不住了。

    “表哥,带我进去!”

    她咬紧牙关,眼底泪水也遮不住的猩红血色。

    再度入府,木容在周景炎扶持下堪堪走进正院就听赵出沉入地府一般都声音:

    “阿宛在哪?”

    木容闻声而住,就见赵出身上斑斑血渍,一手揪着云深衣领将他提的脚不沾地,云深却只笑笑,颇有些无赖之气。石隐站在一旁,手中剑上向下滴血,而院子里倒着几人,有的还见胸前轻微起伏,有的已然化作残尸,一地鲜血透着腥气,零落着几件残肢。

    木容忽然觉着胃里翻腾,一手捂在嘴上,石隐便几步上前,将她头脸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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