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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是你!”

    未待众人醒神,石隐忽然带着杀意仗剑而来,惊的一众女子惊叫退避,木容却是僵在那里满心惊慌苦涩,他几步上到近前举剑便刺仿佛滔天恨意,谁知木容身后却忽然寒光一闪,木容便见一道利刃顷刻穿透石隐胸膛。

    ☆、第一一九章

    木容脑中一瞬空白,不过顷刻长剑便已一进一出,带出鲜血甩在她面颊,那一滴血滚烫的烧着她的心。石隐颓然倒下却挣扎扑在她身上,她就听见一片静寂里他微不可闻的声音。

    “救我……”

    木容惊惶低头,就见他隐在她发间的面容里,却分明在笑。

    他的手攀上她颈间忽然用力的攥住,她还没来得及窒息,身后便有人一脚踢在他身上,他重重摔在地上,深思不清的蜷缩起来。

    木容怔怔只觉着胸中闷着一口气怎样也吞吐不出,哽的她心口生生的疼。

    “四姑娘?”

    木容忽然被人一把攥住回头,入目便是简箬笙万般关切,她下意识低头,就见他手中也提着一把长剑,剑尖滴血。

    她目眦欲裂,四下里的声音终于传进了耳中,整个殿内乱作一团,一队卫兵跑进隔开众人,刀剑指向已昏聩在地的石隐。木容颤抖着回眼去望,隔着缝隙只见他没有血色的面容双目紧闭,胸前一片泛滥开来的红。

    她拧眉捂住胸口,眼前一黑。

    不过一个片刻,她和石隐之间已然隔了生和死。

    四下里一片黑暗,简箬笙的那一剑,好似穿透的是她的心。

    她如同坠入天地之初的洪荒之地,似乎世间只剩了她一个,孤苦而悲绝。

    “看样子,那逆贼是想杀了这丫头泄愤,可见着真是她和静安侯背叛了,不然都到那份上了何必还费那些力气。倒是三皇子,同他亲近了这许多日子,听说云大人几次同三皇子谏言觉着那人身份有异,却都叫三皇子给斥了回去……”

    有声音迷迷蒙蒙传入木容耳中,她周身渐渐复苏起来,却是一醒来便想起石隐中剑倒在她肩头时那呓语一般都一句“救我……”,如今她的肩头可是担着石隐的性命。她强忍悲痛,佯做未醒,细听那声音忽然顿住,又带了几分委屈讨好:

    “臣妾也是猜测,毕竟襄国公如今已坐实就是二殿下余孽,可三皇子也实实在在同他亲近了这许多日子。”

    听着声音像是贤妃,只是她话毕却直过了半晌才有声音:

    “你去看看那丫头醒了没。”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106
    语调威严大约是圣上,不多时木容便觉着眼皮子外亮堂起来,这才万般艰难睁开了眼。

    钱太监呦了一声便阴阳怪气笑了笑,举着烛台又去了外间:

    “禀圣上,木四姑娘醒啦!”

    木容惶惶坐起只觉头重脚轻颈间火辣生疼,随即听珠帘响动,抬眼就见钱太监打着珠帘,进来了两人,她眯眼细看,女子为贤妃,男子年约五十,一身儒袍剑眉星目眼神锐利。

    木容是怔了一怔方才滚落榻下磕头请安,却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响来,喉咙火烫生疼一圈红肿,石隐攥那一下可见真用了力。

    “喂一盏蜜羹给她!”

    贤妃一瞧圣上不耐,赶忙交代钱太监,不过片刻一盏蜜水便灌进木容嘴里呛的她不住发咳。

    “既已享得富贵,怎么就轻易舍下?他待你,可并不薄。”

    不待木容平复圣上便沉声发问,这间小屋里也只有圣上贤妃带她和钱太监四人,可见着石隐即便做到了这一步,圣上仍旧存着疑心。

    “民女,民女发现了他的秘密,自知他必不能成事,唯恐牵连,这才……”

    她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虽伏在地上没有抬头,也知道这句话大约会叫圣上心中宽悦。

    圣上未再做声,或许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做,只看了木容几眼,似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便转身离开。

    木容听见一众内侍宫婢叠声相送,殿外竟也隐隐透出云深和赵出的声音。

    她拧眉,拼命压下想要问问石隐怎样的话,就见贤妃送走圣上后连扫她一眼也不曾就出了这厢。

    屋中一下没了人,木容四下打量,想来她仍在宫中,外间光也暗了,捕拿了二殿下余孽是何等大事,可圣上却仍抽空来看,可见的谨慎多疑。

    既如此,恐怕赵出也未必安全,他毕竟和石隐一同到大的情分,圣上未必十足信他。而听方才贤妃的话和圣上所问,看来是石隐赶在云深之前,将借揭穿“逆贼”的功劳转嫁了大半到她和赵出的身上。

    四皇子倚重赵出,圣上此番若仍疑心赵出就未免不牵连四皇子,而三皇子已是直白的因此也一并遭牵连了。

    这一回事,受益最大的,仍旧还是云深,还有简箬笙……

    简箬笙今日仓促下那一剑,叫木容现下想起仍心里狠狠发疼,她忽然慌乱,即便石隐已做万全之备,可这意外一剑的受伤会否叫他心力不支再露了致命破绽?

    毕竟圣上对瑞贤太子的忌讳可想而知。

    当务之急,她必须将那件重要物件得到手,再送到石隐手中。

    正思量着,就见一小宫婢进来,对她客气行了一礼:

    “我们娘娘请姑娘去说话。”

    木容陪笑下地,整理衣衫随着出去,这才发觉自己仍旧是在今日饮宴的偏殿后堂,一想今日石隐也是被迷昏此处验明了身份,她不禁又回头去望,心下凄索。

    展眼到正殿偏厢,木容入内请安,贤妃叫起后竟客气赐了座,木容抬眼就见她送的贺礼正堂而皇之摆在桌上,便带了几许惶然谢恩落座。

    木容送的贺礼,是一尊一尺来高羊脂白玉的观音宝象。

    贤妃上下打量木容后神情愈发的缓和。

    “今日之事,你功劳颇大,本宫同四皇子总不会亏待你。”

    木容得了话立刻惶恐跪地谢恩,这份卑微的尊崇叫贤妃愈发满意,却因着生疏尚且不愿同她说许多,便叫了人来送她出宫,木容躬身退出,却在走到门处时忽然顿住。

    “有些话民女或许不该说,只娘娘在宫中这许多年,贵妃娘娘的手段总见识过。眼下因着襄国公事牵连,贵妃娘娘和三皇子暂且失宠,可三皇子毕竟是圣上亲自教养的皇子,自幼便极得圣宠,贵妃娘娘母家更是手握兵权。若不能趁此将他母子一击得败,那等到三皇子缓过神来,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木容见贤妃眼瞳骤然一缩,也不再多说,告罪退出。

    却是出宫后怎生不能安心,径直便往静安侯府去等赵出。

    石隐为保住她和赵出二人好方便行事,将揭穿的功劳大半放到了她和赵出的身上,她若此时还不敢同赵出走近反倒要引人生疑。

    这一等便等了许多时候,赵出是宫门下钥才将将放出宫,到府时天已黑沉,木容一听脚步声便慌忙起身迎到门口,赵出沉着一张脸便进了来。

    “可有消息?”

    她止不住声音发抖,赵出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走过的,却也露出忧色。

    “性命无忧,他料想没错,圣上担心这二十来年他在外间总结出大把势力,或在朝中勾结了哪些权贵朝臣,未断明前不会贸然对他下手。”

    木容心下稍宽:

    “时机掌控可有意外?”

    赵出摇头:

    “没有,一切都算计的刚刚好,云深几次唆使三皇子对石隐下手却遭三皇子斥责,大婚当日落实了对石隐身份的猜测,便谋划越过三皇子径直向圣上谏言。石隐忖着时机,叫我先一步同四皇子提起此事,由四皇子向圣上先行开口,只说是你发觉不妥同我落实,最终引来你我疑心,权衡再三决定告发。”

    木容细细听过赵出交代的每一个字,拧眉细思。

    “那个重要的物件如今到哪一步了?”

    “查出在上清殿书房密室,只是不得其门而入,又恐打草惊蛇。”

    上清殿书房密室,能随意出入上清殿书房又能趁机取出物件不引人注意的,也就只能是圣上亲信,这点和她从前猜想一般无二。

    “我会想法子寻人把那物件取出密室,只是如今洺师叔恐也受了牵连不好运作,便请玉瓶儿姑娘帮着配些药物,要不知不觉能叫人昏聩嗜睡,且要御医也查不出缘由的。再者,云府中那位贵妾陈青竹,也要请玉瓶儿姑娘救助一番,至少得叫她能醒来好好的报仇。”

    赵出蹙眉,似在思量这般危险的事叫她一个弱女子参与是否应当。

    “侯爷可知先生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事什么?”

    赵出眉尖惊跳,今日情景何等紧迫,他竟和木容说了话?

    “他中剑后笑着和我说,救我……”

    赵出狠狠拧眉盯住木容,她满面刚毅不肯屈服,又想起石隐对她所说那句救我,现下想叫她退避恐万不可能,半晌只沉沉回了一声“好”。木容却是凄凉一笑,顿了顿又道:

    “先生想必也算出此事一出,圣上也未必全然便信任你我,侯爷自是尽快拜托嫌疑方好行事。如无意外陈青竹醒后总会闹事,我会着人闹出山匪一事,彼时侯爷便请旨剿匪离京,既避了圣上疑心,也能叫四皇子一下没了臂膀,才好叫我利用。”

    ☆、第一二零章

    第一二零章

    赵出细思似乎也只有如此最好,便一一应下,二人又细细商议半晌后,木容才离了侯府回周家别院,倒是一回去就见着木宛和周景炎都在等她。

    不拘二人怎样,她却心中已有计量,眼下便叫木宛母女搬出周家,去到何处也不需叫她知道,只等事后再行联络,而周景炎也是了了此间事该回峦安的,便叫周景炎也如常上路,只在她们来上京路上遭劫处停留,等着赵出前去。

    有些事,也必须是周家人来了结。

    待将他二人送走后,木容只觉着心中仍旧突突发慌的下沉,第二日她便恹恹的病倒了。

    上京沸沸扬扬传着的尽是襄国公石隐叫揭穿身份关入宫中秘牢的事,人人惊叹唏嘘,谁也没料到石隐竟是二殿下满门抄斩前逃亡的幼子,他再度潜伏回朝意图不明,可他既是二殿下幼子便和木四姑娘决然不会再是兄妹,听闻他身份的事也是叫他的师兄静安侯赵出和这之前万般宠爱的妹子木四姑娘合谋揭穿。

    事态发展实在叫人始料未及,前日里还风头盖世的人一夕之间便成了定是死罪的阶下囚。虽说当今圣上当政后并未大有繁盛,可到底也一派太平,谁也不愿朝堂动荡并牵连百姓不安,人人倒更喜欢石隐的被捉。

    三皇子因襄国公事一下受了牵连被禁宫中查探,可众人本以为此番定会跃而居上的四皇子,竟也一反常态受了冷落。倒是侍郎云深连日叫圣上宣召入宫谋事,廉郡王世子简箬笙更是得了圣上称赞,封了“忠勇”二字为号。

    相较于他二人,立功更大的静安侯和木四姑娘却反倒沉寂了下去。

    而云府中却是又添好事,云深一贯在意的贵妾陈青竹,连日里因他不在府,陈青竹的陪嫁妈妈听人举荐请了惠安堂医女前来给陈青竹医治,果然两副汤药下去又施了针,陈青竹转醒过来。

    只是一醒,却得了玉瓶儿告知,她此番伤了身子,从此再不能有孕。

    陈青竹哀哀低泣,看的叫人心酸。

    只是待众人退去只剩她和陪嫁妈妈时,陈青竹方才猩红了眼咬牙切齿:

    “妈妈,木三害我如此,我怎能放过她。”

    陪嫁妈妈立时附到陈青竹耳边低语几句,陈青竹诧异后却阴恻恻的笑了。

    她如今已不能有孕,未来日子却还长的很,保不齐云深哪日想起要了木三那贱人,若再有了孩子,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夫人行事如此不周,早有不贤名声在外,就说夫人心中愧疚不安,要去庙里为我烧香祈福。”

    云深在宫中,陈青竹却是未等众人缓过神来便下了命令,着人将木宁送了出去。

    陪嫁妈妈会意,随后跟出,木宁身边早已无人,陈青竹便待将人送到城西一座香火尚好的寺庙后,又极为贤良宽和的将木宁陪嫁丫鬟水仙和一个妈妈也送了过去伺候。

    “妈妈,你说木三还是完璧之身,不会有错吧?”

    陈青竹满心怀疑,当初她是亲眼见木三叫山贼掳上了山,那帮子人穷凶极恶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木三那样一个容颜姣好的少女被掳上山了一日一夜,怎么可能还是完壁?

    “错不了,是木府姨娘苏氏告诉老奴的,木三算计了在峦安的木家大姑娘二姑娘,苏氏怀恨在心自是想报仇的。况且退一万步讲,即便苏氏的话不为真,挑不出木三勾结山贼的事,也总能毁了她身子,叫姑爷将来想回转心意也不能!”

    陈青竹连连冷笑,妈妈的话很对,终究不能放过木三才是。

    这边一一布置下,她只装作伤心体弱,连日着人请玉瓶儿来给她医治,却是不过三日,外间就传回了消息。木宁逃出寺庙,却在出逃的路上出了事。

    待云深得知消息不禁暗蹙眉头,这陈青竹当真耐不住,倒还好不算蠢物,行事总算没给人留下把柄,也怪自己近日一心应付宫中和三皇子,一时不察竟闹出这样事,便是赶忙换了衣裳满面悲切随报信人而去。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107
    来报信的是木宁的陪嫁婆子,是陈青竹随后一道送去令伺候木宁的,一路哭哭啼啼只说叫姑爷做主,云深不耐烦,待领到地方后便见是一处破旧老宅断壁残垣,又是城西一处偏僻地不易叫人察觉,四下厮混的都是些个乞丐。

    云深一入门,眼前景象便叫他一惊,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厌恶。

    一片瓦砾中,木宁同水仙都衣衫不整浑身脏污倒在地上,更甚至她两腿间凝着血渍混着污物。

    “大少爷,大少夫人似……叫不止三两个乞丐欺辱……”

    先他一步到的段妈妈难以启齿,却还是小心报禀,云深眉头深锁,一言不发解开衣襟脱下外袍裹在木宁身上,亲自将她抱出了破屋。

    大约颠簸叫奄奄一息的木宁醒来,她略睁眼见是云深抱着她,眉尖一蹙泪水便流了下来,万般虚弱却还冷嘲:

    “是不是后悔了?我如今这样,你却不能休了我,再厌恶也得叫我好好做你的原配嫡妻。你要做君子,君子怎能弃人于危难?”

    云深仍旧一言未发,甚至未曾低头看她一眼。木宁却伸手环住他腰身,觉出他身子显然一僵,还是紧紧将他抱住,埋头在他胸中,哽咽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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