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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心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卡布卡

    遇冬此刻正是这样的感受,心跳加快,颊染霞绯。她想,这家伙还记得她叫遇冬,说明醉得不算狠。想起还有事求他,不由得微微笑起来,“封先生,你喝酒了?进来我给你倒杯茶解酒。”

    封硝微眯了眼,掩去眸中的赤红。一如一只狼被兔子邀请进了屋,怎么也得装一装吧。他看着她唇红齿白的模样,那样健康,青春洋溢,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悲怆。

    他踉跄着进屋,手里还拿了一瓶酒,砰的放在桌上,“喝了它!”

    “什么?”遇冬正在泡茶,扭过脸对上他如黑夜一般的眼睛,那眼睛里分明燃了赤焰。她的心忽然就乱了,有些吓到,“封,封先生,等一下哦,我马上就给你泡好茶了。”

    她很后悔,不该引狼入室啊。低下头,盘算着一会儿要逮着什么机会开口,蓦的腰一紧,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

    他的臂力大得几乎要将她抱离地面,灼热的呼吸也从耳际处传来。

    她轻轻尖叫一声,差点把刚泡好的茶打翻,“封先生,你喝醉了……嗯……放开我……”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的耳鼓流进她的心房,直抵心脏,“证明给你看,我没醉……”他从身后把头探过来,封堵住她的嘴唇。

    绝非白天那种戏谑式的电梯壁咚,人潮涌动;暗夜静寂,酒醉人醉,一切都可以归结于酒精的作用……如罂粟花般让人上瘾。

    他的吻技不够,横冲直撞,带着酒醉后的野性,想要征服她,狠狠地恨她,又偷偷喜欢她。

    这是第一次,他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初吻。他曾经的时间都用来学习,追忆,痛苦,后来又学会了恨……没有时间跟任何记不住长相的女孩尝试初吻。

    原本,他忘记人生还有一件这样美妙的事情,也忘记这件事其实是男人的一个小小里程碑。

    遇冬今天电梯里的挑衅,柔软清甜的嘴唇,令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定……仿佛唤醒了一场沉睡的春梦,他醒来,找寻她的芳香。

    遇冬脑袋一热,整个人轻飘飘,被强大的男性荷尔蒙包围得没有一丝缝隙。还有他身上那种淡淡烟草味以及混合着的消毒水味都令她着迷,晕眩得不能思考。

    缠绵,如藤蔓交错,爱恨纠缠。

    她比他老练得多,却是很快,他就无师自通占了主动。

    狂野的风吹过,所到之处,寸草皆燃……是手机的铃响,将两人从沉醉迷乱中拉了回来。

    封硝猝然放手,望着近在咫尺如花的脸庞,有一刹那失神。感觉自己中了邪,着了魔,被施了法术。

    遇冬双颊红得要滴出血,心跳快得像是随时会从喉咙中蹦出来。这是从来不曾在吴明俊身上体验过的晕眩和迷乱,就连接电话的声音仿佛都淬着股子酒味和芳香,“妈……”

    她那一声“妈”,令得封硝染了温柔色彩的眼眸骤然结冰,冻到了骨子里。他如一尊冰做的雕塑,冷冷站立,冷冷凝视,直把她盯得浑身发毛。

    下一秒,封硝踏前一步,毫无预兆抢过遇冬的手机,直接按掉。

    遇冬心里刚刚破土发出的苦情芽,瞬间如被狂风连根拔起,“姓封的!你凭什么抢我电话!”

    封硝挑了一下眉头,冷酷得没有表情,“不喜欢看你接这个女人的电话!”

    遇冬再好的脾气都被这反复无常的男人给磨得只剩下战斗渣了,跳起来吼得张牙舞爪,“神经病!那是我妈!你自己没妈,还嫉妒别人有妈!”啊呃!刨了人家的祖坟,踩了人家的尾巴。

    封硝勃然大怒,习惯性伸手扼住她的喉咙,“我警告你,不要你妈我妈的!你!和你全家!都没资格说我没妈!”

    这一次,他捏得有点狠,指尖都捏发了白。

    遇冬脑袋嗡嗡的,耳朵也嗡嗡的,视线模糊,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她几乎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却是喉头一松,像片飘零的叶坠落,骤然倒下。

    封硝的酒意彻底消失,眼明手快接住她,像拎一只小狗般,将她搂进怀中。

    她的脑袋向后倒去,长长的发散落着,如死人一般没有知觉。

    封硝的心疼痛得厉害,一如当年得到母亲去世的消息。那时候,他只有十二岁。整个世界都因母亲的离去而坍塌,从此,他患上了抑郁症。

    很多年,他都在黑暗的阴影中走不出来。他孤独,甚至是孤僻的。他不喜欢交朋友,更加不跟女生来往。

    他的世界,只有十二岁之前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快乐时光。但终究他还是长大了,并且一跃而成万翼国际的总裁,封家的唯一继承人。

    封硝幽深的眼睛划过一丝慌乱,却是很快镇定下来。现在的他,当然不是以前的他。

    有条不紊地施救,掐人中,探脉搏,做人工呼吸。他确定她没事,迟早会苏醒,这才重重松口气。

    遇冬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封硝的怀里。

    他随意坐在地毯上,就那样抱着她。甚至遥控器还放在旁边,他把整个房间的灯都关掉了。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洒在他孤独又寂寥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如同一尊唯美的蜡像。

    遥控器旁边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酒,已经被喝掉了半瓶。他感觉到她动了,便又伸手拿起酒瓶来,仰头咕嘟咕嘟灌进喉。

    遇头伸手抢过酒瓶,也仰头大口大口喝。酒从嘴角逸出,流进颈项。酒壮怂人胆,声音也大了些,“喂,我明天有事,要留在荆凡。”

    他没理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探探体温。

    她拍掉他的手,“听到没有?你们明天自己回去,我要多留一天。”说完,又狠狠灌一口酒入喉,声音更大,“你要是不同意,直接掐死我好了,就像刚才一样!”

    封硝还是没说话,只是拿过酒瓶猛灌。舌尖处,仿佛残存着她口齿的芳香……听到她娇憨地喊,“喂,别喝完了,给我留一口。”

    第22章 咱不能白亲吧




猎心者分节阅读16
    遇冬被封硝掐惯了,醒来不是哭不是闹,而是抢酒喝。这种奇葩表现是她万般无奈下,在脑子里精妙盘算后决定使出的杀招。

    对封硝这种人,扮可怜当话唠没用。他根本就没有同情心,还不爱讲话,她只有装疯卖傻喝个烂醉走不了才能耗在荆凡。

    基于以上理论,遇冬抢过酒瓶大口大口喝酒,心脏跳得怦怦也不管。

    她一向酒品不好,喝一点就上脸,还头晕脑胀说胡话。

    封硝忽然想到什么,用手盖住瓶口,阻止她喝下去,“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啊?有……”遇冬脑袋晕晕的,指着脑袋,耳朵,心脏,瞎指一通,“这里这里这里,哪哪都不舒服……哦,还有……”她又指了指眼睛,“还有这里,我看见你……就不舒服。”

    砰!她脑袋砸他怀里起不来了,“咦……不舒服……风声声……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大坏蛋……”

    封硝喝掉最后一口酒,发现遇冬趴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睡着了。

    她的呼吸喷薄着浓烈的酒味,整个人像个小火球,滚烫得厉害。

    封硝没动她,静静靠在墙上,拿出一支烟来点上。

    烟圈在月光里舞得孤独,像极了他过往的岁月。不同的是,怀里多了一个像猫一样被他算计的女人。

    他每多看一次她的脸,决心就多一处崩塌。一如此刻,他内心竟柔软宁静,想要拥着她坐到天荒地老,什么也不干。

    这么想的时候,封硝便僵硬地伸出一只手抱住了遇冬。

    这丫头得了机会,嘤咛一声立刻就缠上来。

    他吓一跳,想要推开她已不可能。

    遇冬调整到最舒服最粘腻的姿势,双臂抱住封硝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像一个小娃娃般依恋又信赖。

    但他深深明白,她只是喝醉了酒而已。她从来没有理由信赖他,而他也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依恋的人。

    封硝推不开,便任由她舒服地扒拉着。他吐出的烟圈在她头顶萦绕,仿佛一顶虚幻的皇冠。

    遇冬贴在他的胸口,喃喃吹着带着酒味儿的热气,“我会还钱的……等我找到工作,就还……嗯……还钱……吴伯伯,你要好好的……”

    封硝听到“吴伯伯”时,眸色又黑了一层,表情变得跟月光一样清冷。

    遇冬战术用对了,被安放在宾馆里睡觉。她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十点,撑着发疼的脑袋迅速洗澡换衣,准备出门。

    在镜子里,她看见脖子上隐隐的捏痕,在心里把“风声声”咒了个狗血喷头。感觉自己迟早死在这家伙手里,她升起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和忧虑。

    遇冬出门的时候,在走廊里晃眼看见段凉。她生怕人家逮着自己,一猫腰,不走电梯走楼梯,遁了。

    遇冬再一次来到吴志云家,找候雪芳问具体医院床号,又少不得受一顿奚落。

    她倒是心里明白,自个儿受的这点委屈,和候雪芳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听到候雪芳冷言冷语问,你有什么能耐救他?有钱?还是有权?

    遇冬一下子就自卑了,也一下子想到封硝。不过那只是瞬间脑子闪过的念头而已,只要忆及昨晚他掐她的狠劲,就让她想要彻底远离这个男人。

    她没钱,也没权,还是去看了吴志云。

    这个男人老多了,躺在走廊过道的加床上。要不是遇冬刻意找人,即使路过他身边也不会认得出,这就是曾经那个在她印象中高大又强悍的男人。

    她到的时候,遇到了熟悉的场景。医生正在催账,让吴志云尽快缴清医药费,否则就停药了。

    吴志云奄奄一息,求生的意志令他看起来卑微而可怜。

    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遇冬身后传来,“停药吧,停药一了百了!志云,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家。等你死了,我就抱着你的尸体去他们工地上住。”

    遇冬猛地回头,背脊升起一层凉意,“候阿姨,你不要这样说嘛,吴伯伯会好起来的……”

    候雪芳刻薄冷笑,尖尖的下巴像一把刀子,“你看他哪里有一点要好起来的迹象?反正他活着也是要卖血来供你们母女,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哼,不如死了的好!”

    遇冬被对方的敌意刺得生疼,难过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却是一声微弱的声音,“小冬……”

    “吴伯伯。”遇冬的鼻子酸得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吴志云想笑,又笑不出来,“你妈妈好吧?”

    “她妈好得很,目前还没死。”候雪芳阴阴代答,“这么关心人家,不如咱们离婚,你跟她妈过得了。”

    吴志云狠狠一闭眼,有了半分往日的魄力,“好,你准备协议,我签字离婚。”

    候雪芳没料到对方要死不活成这样还嘴硬,想着是看见遇冬的缘故才有这胆量,心底的怒气不可扼制,猛地扑上来像个泼妇般捶打,“吴志云!你这没良心的男人!我瞎了眼才等你出来,瞎了眼才跟你过日子……”

    她的每一拳都落到挡在吴志云面前的遇冬身上,几乎是咬牙切齿,恨到了极致。

    长廊的尽头,一个人说,“让四建的人去打个招呼,如果再不妥善解决纠纷,就停工别做了。”

    另一个人不太明白对方的立场,“可是……”他的品质在于,无论什么事都不问原因只照办,所以立刻又回答,“是,封先生,我这就去安排。”

    封先生不再发话,而是将幽沉的视线直直投向前方。

    那时候,吴志云见遇冬替他挨打,全身动弹不得之下怒极攻心,“你!住手!雪芳!住手……”

    候雪芳不止没住手,反而打得更加起劲。好几个耳光,都结结实实打在遇冬脸上。

    遇冬没还手,只一个劲儿躲闪。束好的头发散落下来,像只可怜的小鬼。

    候雪芳的手再次扬起时,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她回过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人的眼睛黑沉得吓人,仿佛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气。

    “放开她。”声音不大,语气却冷。

    候雪芳不由自主放开遇冬,连“你是谁”都没问出,便怔怔地站在一旁讲不出话来。

    “封先生……”遇冬没想到在这儿都能被封硝撞上,算不算缘分啊?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忘了跟你打招呼,就,就跑出来了。”

    “嗯?”封硝面无表情,依旧冷得像块冰,“真是忘了?”

    遇冬不敢看他的眼睛,硬着头皮嘀咕,“不信就算了。”

    “不信。”封硝冷冷的,一点都不给面子,“立刻跟我回e市。”

    段凉匆匆走来,“封先生,您交待的事都办妥了。车子在外面,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遇冬看了看躺在走廊病床上得不到很好治疗的吴志云,又看了看面前强大到可以随时捏死她的封硝,心一横,脚一跺,“封先生,我想跟你谈谈。”

    “不谈。”封先生不爱说话,一说话必伤人心,“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谈。”

    遇冬狠狠磨牙,忍得心里发痒,“但我跟你有好谈,你出来!谁不出来谁是小狗!”她说完又跺了一脚,才率性跑出走廊。

    出了住院部,外面是硕大无比的停车场和绿化带。

    遇冬顿住脚步,停下来等封硝。她不相信这家伙宁可当小狗,也不出来跟她谈。

    封先生果然是不乐意当小狗的,在她挑衅的目光中走近,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片阴影。

    “封先生,你说跟我没什么好谈?”遇冬扬了扬下巴。

    封硝黑沉的眸锁定她精致的小脸,确信自己的脸盲症在这个女孩身上不治而愈。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遇冬已经适应,反正这个男人十问九不答,也没什么稀奇。他不答,她便要继续讲下去了,“既然跟我没什么好谈,那你昨晚干嘛亲我?”

    封硝的眉锋不由自主轻拧一下,还是没说话。

    “咱不能白亲吧?帮我……”这句话破功了,一下没了高高在上的气势。她多么卑微,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把这事儿当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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