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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繁朵

    尤其宋宜笑现在正是说亲之年,这要回到宋家,不定改天就被押了嫁给那柳秩音!

    就算不是柳秩音,以祖母庞氏对她的厌恶,也不可能给她什么好安排,十有**还是再卖她一次--这种一辈子的事怎么能冒险!

    思及回答得不好的后果,她紧张极了,好半晌才强笑道:“劳公爷见问:生身之父,怎能不想?只是我性愚人笨,难讨爹爹喜欢,却不敢近前打扰。惟晨昏祈祷,愿他长寿安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简虚白侧着头,一手支颐,一手把玩着金盅,闻言,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他凝神思索的模样专注又沉静,似连时光都被感染得宁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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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春风融融而过,带起漫天花雨。

    纷纷扬扬的落花里,绯袍玉带的少年国公丰神雅淡,仪范清冷,明明只隔石桌,却没来由的叫人觉得他遥远得如在云端。

    轩轩然如明霞举,萧萧间似皓月升,所谓华色倾城,莫过于此。

    满腹心事的宋宜笑都忍不住看呆了片刻。

    简虚白显然早已习惯惊艳的目光,波澜不惊的任她凝视,淡淡道:“据说他再次续弦,后妻为他生了一女,视同掌珠。”

    宋宜笑闻言怔了怔,苦恼的想:“他到底想说什么?”

    宋缘再娶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毕竟她这年纪已经开始出门走动了。

    虽然身世尴尬,但性子好,会说话,在帝都闺秀圈子里,总也有几个点头之交,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她也会晓得。

    尤其宋缘是她亲爹,不管好意歹意,女孩儿们聚会时,总有人私下给她讲几句。

    --当初宋缘以“内闱不修”被弹劾罢官,在城外庄子上避了两年风头,四年前在父亲生前好友的帮助下,终于起复成功,重归秘书省任职。

    他现在的妻子出身不在柳氏之下,乃太子宾客卢以诚之女,据说贞静文秀,极有大家风范,深得庞氏之心。

    过门后,与宋缘举案齐眉,侍奉婆婆也非常用心--所以哪怕她至今也没诞下男嗣,但无论庞氏,还是宋缘,对她们母女都是呵护有加。

    卢氏所出之女,宋宜笑的异母妹妹,名叫宋宜宝。

    足见这位才会走路的二小姐在宋家的地位。

    “我虽然没见过妹妹,但想来她肯定是极娇憨可爱的。”猜不出简虚白的用心,宋宜笑决定见招拆招--总之绝不落下给人非议的把柄!

    她拿出平生最最大度贤德的仪态,笑容庄严道,“慈亲膝下,能有她承欢慰藉,我这不孝之女,也能稍稍释怀了!”

    话音未落,就见简虚白凤眸中陡然掠过一抹凌厉,他把琉璃盅一扔,冷笑出声:“撒谎!”

    宋宜笑:“……”

    你怎么也跟那姬紫浮一样,翻脸如翻书了?

    刚才还好好的啊!

    她默默咽了把辛酸泪,正思索该如何圆场,简虚白已出言吩咐纪粟、锦熏、青若三人都退到远处。

    纪粟跟青若闻言忙不迭的遵命,锦熏却踟躇着不肯走。

    见简虚白面色阴沉,似要发作,宋宜笑暗叹一声,对她摆了摆手,她才一步三回头的告退。

    “说真话!”简虚白清了场,起身离座,负手踱到宋宜笑面前,垂眸警告,“或者你想马上回宋家去尽孝?”

    他身量颀长,宋宜笑在同龄女孩儿里算是高挑的了,依旧比他矮了一个头。

    如今她坐着他站着,差距尤其悬殊。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宋宜笑咬了会唇,才无奈的问:“公爷要说我什么真话?是关于想念家父?还是家父再娶?抑或是异母妹妹?”

    简虚白凝视她片刻,方道:“都是!”

    “好吧!”形势比人强,宋宜笑不得不屈服,浅粉的樱唇勾出一个自嘲的笑,“这第一个问题:当年若非公爷慷慨相助,我的下场想来公爷当时也有所耳闻!所以,就算我想念爹爹,却绝不想落他手里的。不知这个回答,公爷可满意?”

    见简虚白不置可否,宋宜笑顿了顿,又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家父再娶本是情理之中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如今横竖不在宋家住,却觉得无关紧要了。”

    “至于说我那妹妹。”这次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道,“我的想法,就是人如其名。”

    “怎么个人如其名法?”简虚白眯起眼,凤眸深深,满是探究。

    宋宜笑抬起头,定定看了会他,一笑:“她是宝贝,我是笑话!”

    “……呵!”简虚白神情晦暝良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冷笑了一声--宋宜笑眼尖的捕捉到他面上一闪而逝的自嘲,心中惊疑不定:“难道简驸马到现在依旧重长子而轻幼子吗?”

    不然简虚白这种天之骄子,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方才追问半晌,真正想知道的,恐怕应该是同样作为在兄弟姐妹中被冷落的那个,自己的想法?

    宋宜笑正揣测着,但简虚白很快敛了冷笑,淡漠道:“先走一步,宋小姐请自便!”

    说完不待她行礼相送,便一拂广袖,扬长而去!

    远处纪粟看到,赶忙跟上。

    宋宜笑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便有些愣愣的望着他离开--目送那袭绯袍隐入花海不见,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不禁频频揉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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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熏跟青若待简虚白出了凉亭才敢进来,这会看她烦恼的模样,心里都有些打鼓。

    锦熏想了想,借口请青若帮去折几枝杏花带回绣楼插瓶,把她打发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您没事吧?方才简公爷他……”

    “他问了几句早年间的事情。”宋宜笑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道,“你自己去玩吧,我在这里坐会就好。”

    锦熏这会哪有心思去玩?请罪道:“都是奴婢没打听好,还请小姐责罚!”

    “梅屏她们要知道简公爷在这里,怎么会不提醒?”宋宜笑摇了摇头,“应该是偶然撞上的。”

    见她确实没有见怪的意思,锦熏方松了口气,心中却仍余愧疚,所以等青若折回杏花,她就提议回去了:“算算时间,袁小姐该醒了,若见不着小姐怕是担心。”

    宋宜笑知道她着意体贴,但如今主仆确实都没心情赏花,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只是回绣楼的路上,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的是什么,猛然停下脚步,脸色骤变!

    锦熏跟青若都是一惊,也跟着站住,锦熏仓皇问:“小姐?”

    “没什么!”宋宜笑深吸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心中却非常的不平静:“方才凉亭里的两个人,站着的才是简虚白!他离开时被亭外春光勾勒的轮廓,与方才在远处眺望到的身影一模一样!那……坐在那里让简虚白执壶伺候的人,究竟是谁?!”

    简虚白是天子嫡甥,虽然不是唯一的外甥,却是皇太后唯一亲自抚养的孙辈!单凭这点,已足以骄行众人。

    更不要说他还有超品爵位国公之封在身!

    再加上长公主生母、宰相祖父--这样的背景就是皇子公主也不敢轻慢,这天下够资格让他代仆役之行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而这些人有大半在皇宫里,比如说太后、帝后这些,显然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还有就是简家的亲长,好像也没理由专门跑到博陵侯府来让简虚白服侍。

    毕竟简家其他人跟袁家可没交情,老博陵侯给发妻种的杏花林固然美伦美焕,可别处也不是看不到类似的风景。侯府现在的主人袁雪沛重伤未愈,本不适合接待外客,简虚白这好友兼同袍也还罢了,交情不够深的,这会上门就是不识趣了。

    简家门楣比袁家还高,怎么会做这么有**份的事?

    “若是亲长之类的话,简虚白何必让纪粟出面拖延掩饰?”宋宜笑思来想去,暗自心惊,“从方才一幕看来,要么这人身份不宜曝露,要么就是简虚白跟他的关系不好暴露……娘说博陵侯带伤归来之后,简虚白日日亲自过府探望,重视非常!如今看来,他之所以这么殷勤,恐怕不全是为了袁雪沛!”

    怕是也有借侯府之地、以及探望袁雪沛的名义,私下与方才那人会面的缘故。

    “赶紧哄好袁姐姐回王府去!”宋宜笑捏了捏眉心,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决定,“虽然王府那边如今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但好歹王府暗流汹涌的源头是什么我知道,实在躲不过去时,心里也有个底!不像这边,一头雾水的,行差踏错了都不知道!”

    第30章 太妃发难

    宋宜笑回到绣楼时,袁雪萼刚刚起身,见她从外而来,自然要问。

    “锦熏坐不住,我带她去杏花林那儿兜一圈,谁知简公爷先到一步,就回来了。”宋宜笑轻描淡写的说了下经过,但掐掉了亭中之人那段,“一来一回都没怎么坐,倒劳梅砚跟青若白忙一场。”

    “有什么忙不忙的?你真是太见外了。”袁雪萼没什么城府,闻言自不怀疑,嗔她几句,就被引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但当天晚上,宋宜笑由锦熏服侍沐浴去时,青若却通过梅砚求见袁雪萼,禀告:“今日宋小姐去杏花林时,简公爷曾要求奴婢们回避,单独与宋小姐说了会话。”

    “简公爷走后,奴婢与锦熏入凉亭伺候,看到宋小姐脸色很是难看。”

    “回来的路上,宋小姐还失神到忽然站住!”

    “大小姐曾吩咐奴婢们要将宋小姐当您一样尊敬,所以,这事儿奴婢不敢隐瞒!”

    袁雪萼吃了一惊:“这姓简的到底什么意思?当初骂我也就罢了,我确实不争气。但宋妹妹哪里不好了?”

    大丫鬟梅屏叮嘱了青若不要乱说话,让她下去后,就建议:“一会问问宋小姐?”

    “可她都没告诉我,会不会觉得失了面子,不想我知道?”袁雪萼迟疑道,“我当初挨骂虽然是咎由自取,也有几日不好意思见人呢?”

    梅屏提醒:“但宋小姐是为您才来咱们家的,如今受了委屈,不管是不是咱们家人的缘故,您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知道却不作声,回头她想到当时青若也在,断然没有不告诉您的道理,怕是会生出罅隙来啊!”

    这话说服了袁雪萼,等宋宜笑出了浴房,她打发了伺候的人,就问:“今日简公爷是不是欺负你了?”

    “姐姐不要误会,是简公爷好意,跟我说了些父家之事。”宋宜笑正想找机会离开侯府,闻言心下一动,就露出忧虑之色,“有些日子没出门走动,要不是公爷告知,我还真不知道……”

    说到这里止住,微微叹息。

    袁雪萼关切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有用上我的地方么?”

    “不是我跟姐姐见外,但那到底是我爹,我真的不好说什么。”宋宜笑垂眸揉帕,摆出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只能回头探一探我娘的口风了。”

    “很紧要的事?”做女儿的确实不好说亲爹的不是,袁雪萼到嘴边的“你要把我当亲姐姐就告诉我”,顿时就吞了回去,“你要不放心,明儿个先回衡山王府跟舅母打听下?毕竟舅母掌管王府后院,耳目聪明!”

    宋宜笑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却面露难色:“但姐姐你的身体……”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袁雪萼忙道,“你尽管放心回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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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宜笑又犹豫了会,等她差不多要亲自去帮收拾行李了,才勉强点头--为了防止袁雪萼回头找简虚白打听,戳穿谎言,她离开博陵侯府前特意交代了句:“我答应简公爷,他跟我说的事儿谁也不告诉。姐姐可千万别说我跟你透了口风!不然,我往后可不好见他了!”

    见袁雪萼郑重表示不会向简虚白透露一丝一毫,宋宜笑才放心的登上马车。

    --这女孩儿虽然软弱了点单纯了点,但品行还是可以信任的。

    “可算脱身了!”回到衡山王府,宋宜笑真是长舒口气,但跟着又打点起精神,预备迎接世子之争的旋涡。

    谁想她才到韦梦盈跟前,母女两个还没来得及挥退下人说体己话呢,丫鬟巧沁就进来禀告:“四郡主求见!”

    韦梦盈虽然靠着一子一女坐稳了衡山王妃之位,但太妃尚在,衡山王宠爱后妻却不是后爹,所以她也不敢刻薄了非亲生的王府子嗣们。

    尤其四郡主陆蔻儿是原配嫡出,长得俏丽性情活泼,向来得宠,韦梦盈待她自然也要格外体贴。

    如今听说她来了,顾不得盘问亲生女儿,忙吩咐:“快着她进来!”

    片刻后,紫襦粉裙的陆蔻儿上堂行礼,韦梦盈虚扶一把,嗔道:“你这孩子,自家人还拘束什么?”

    她语气亲热,但陆蔻儿的态度却有点不冷不热,起身后也不理会韦梦盈叫人看座的话,只道:“母妃,我有几个绣法不大会,女学的同窗中,宋小姐绣技最为高明,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请她去我住的‘韶音庭’小坐,好教我几手?”

    韦梦盈哪里听不出来所谓请教绣技不过是幌子,陆蔻儿却是另外有事要找宋宜笑,只是--这六年来,两个女孩儿虽然是同窗,可来往次数屈指可数,连出门走动都很少一起,没有发生过明里的冲突,却也绝对说不上亲密。

    如今忽然要请宋宜笑去她住的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韦梦盈狐疑的看了眼女儿,却见宋宜笑也是一脸茫然,心中越发不解,但以陆蔻儿的身份,这么点事实在不好拒绝,所以还是点了头:“你们年岁仿佛,合该常走动,往后都出了阁,也能凑个热闹。”

    她这么说了,宋宜笑也只能应下。

    只是跟着陆蔻儿到了韶音庭,却没让人拿女红上来,反而挥退众人,又打发大丫鬟桂枝去守了门,这才对满怀疑虑的宋宜笑道:“你不用怕,我虽然不大喜欢你,但还不至于为你在王府白吃白喝了这么几年就要害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六年来宋宜笑确实一直是衡山王府拿锦衣玉食养着的,如今陆蔻儿虽然说话不好听,她也不好反驳,闷闷问:“那郡主着我过来,究竟有何吩咐?”

    “我想让你下次去看袁表姐时,帮我给简表哥带封信,怎么样?”陆蔻儿盯着她,慢条斯理的道,“以你跟袁表姐的关系,这么点事不会办不成吧?”

    宋宜笑真想扶额长叹--她正祈祷简虚白千万不要记起自己,尤其不要怀疑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一幕呢,如今陆蔻儿却要她帮忙给简虚白送信,这都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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